第25章 2月14日 宜表白

呼吸平複後荀或的唇已被吻腫,覆着一層豔麗的水光,在橙黃路燈下格外誘人。

方先季玄吻狠了把他按到牆上,空間逼仄欲更盛,那一副龐大的力量壓下,荀或有一瞬錯覺季玄會就地把自己上了。但事實是季玄理智一回來人就開始緊張,目光游移不知作何言語。

“你吻得好兇啊,”荀或很放肆地擺了擺腰,“還用這種姿勢。”

季玄脈管裏的血更加沸騰,又聽着荀或将意味深長的一息半氣吐在耳邊:“我可真喜歡。”

荀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親昵地蹭着季玄脖頸:“喜歡你發瘋的樣子,你什麽都不和我說,現在我才感覺到原來你那麽喜歡我。”

“我很喜歡你,”季玄停了停,又鄭重地換了字眼,“很愛你。”

荀或把臉貼上他的臉,熱度随着相親肌膚傳導,他咯咯地笑起:“你臉好燙,你真的好容易害羞啊。我當然相信你愛我啦,我又不是你。”

最後一句藏了埋怨意味,季玄立刻道:“對不起小荀,我不會再懷疑你了。”

他将荀或從牆上抱下來,安在地上,拍去他背上的灰,又給他披上風衣。荀或把腦袋縮進去,努力從濃重的煙裏辨識季玄本身的味道,因為辨識不出而皺眉:“哥哥以後不準抽煙了,抽煙會陽痿的,你要為我着想。”

季玄這回懂得了荀或的言下之意,沉默片刻後他問:“你說一生一世,是真的嗎?”

荀或撇嘴:“你又要不信我了嗎?”

“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小荀,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

而後季玄向荀或解釋愛情三因論。因着既是一生一世,他們應當就着性格開始磨合了。季玄不想要一時的熱戀,僅由激情構成的迷戀式愛情。

荀或聽得暈暈乎乎,只捕捉到關鍵字追問:“可你對我的性吸引真的很強啊,季玄,怎麽辦,我好想和你做,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的荷爾蒙綁架了。”

荀或黃成奧斯卡小金人,說着說着就想象起來:“假期開始那次幫你用手,我就該知道我喜歡你了,你的東西我摸起來不但不覺得惡心,我還想——”

“可、可是,”季玄別開臉,有些結巴,“你那次沒有反應。”

“我讓自己起反應就真的很變态了,季玄,”荀或問,“你就不想抱我嗎?”

這次的抱已不如字面意義單純,季玄得用更長的時間才能小聲承認:“很想。”

“那你以前每次用手,是不是想着我做的?”

“沒有,”季玄實誠道,“我擔心自己不能再坦然面對你。”

“所以小荀,”他又嘆氣,“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想先熟悉我們的新關系。一生一世的愛情是需要經營的,不能僅憑一時的感覺還有性。小荀,我很想和你好好談戀愛。”

荀或又一次強烈地感受到與季玄的命中注定感,他自己向來僅憑感覺莽撞行事,而季玄理智、清醒、目光長遠,像是為填補自己的缺陷而存在,荀或不禁感嘆:“我好幸運。”

“幸運的是我。”已到家樓下,季玄按下電梯按鈕,側臉望向樓梯間。

萬一小荀剛剛摔倒了呢?從樓梯滾下。白白淨淨一張臉被蹭出擦痕,裏面沾着塵灰。

只因為不肯讓自己挂電話。

“對不起,”季玄第無數次道歉,“我其實有想過,你說那番話時是不是在假裝,可是我太敏感了,在面對你的時候我更沒辦法不多想,我很害怕失去你。”

“沒關系,你敏感我粗神經嘛。”

荀或很開心:“謝謝你季玄,謝謝你現在願意把心裏想的告訴我,我……其實我還想知道你的以前,你為什麽會抽煙?”

電梯門合上,季玄盯着門裏兩人并肩的倒影。

“被人騙的。”?他簡略地說。

荀或沒再往細裏深究,只問:“你爸媽不管嗎?”

在他認知裏,無論親子關系如何生疏,至少孩子學壞了家長還是要管的。

但季玄說:“小媽那時已經走了,孩子太多爸爸不管。”

于是荀或心髒每一個細胞都飽脹起來,泵不出血。十指發着麻又有些軟,但被困在過長的風衣袖子裏,沒法去牽季玄。

“小荀,”季玄又道,“其實我對這樣的人生沒有多大意見,我家境很好,這可能是代價。我唯一的遺憾是不能早點遇見你,做人不該貪心,能遇見你已經要知足,可是……可是,能早一秒都好。”

“那以後,”荀或把袖子拉上手臂,露出五指與季玄牢牢相扣,“分開多一秒都不行。

季玄的唇角浮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他連笑起來都很克制,但更深的喜悅早已湧入他的雙眼。

有遙遠的轟鳴,像隔着一段距離聽見了大海的拍打。季玄一步一步走近過去,回到小時候牽着媽媽的手遙望馬六甲海峽,天宇明亮,海闊雲高,當下沒有煩憂,以後也不會有。

“好。”季玄說。

荀或離家去找季玄時已是淩晨,家裏人早已休息。兩人靜悄悄地洗漱完。

荀或很累,落枕成眠。季玄把人抱在懷裏睜眼到淩晨三點,想了很多,想好一切,才願意結束這夢一般的夜晚。

第二日回到市內租房是中午,荀或問季玄下午有沒有空。

“必須有空啊,”問完他就自先作答,“今天情人節,除了我你還能把時間給誰。”

季玄想這是要他主動約會的暗示,于是他也坐到沙發上,以最傳統的方式理解浪漫,生硬地問:“那要看電影嗎?”

“看電影多無聊。”

“我做飯給你?”

“你天天都做飯給我,就不能準備些特別的嗎?”

季玄陷入沉思,荀或笑着倒上他的肩膀。

“老古董,”他說,“和你開玩笑啦,你怎麽會擅長浮誇的浪漫,交給我好啦。”

星空館內規格遠比照片看起來要小,事實它本身是由派對屋改裝而來。荀或能預約到一整段午後,是因店主是他一個大粉,從第一條vlog就認出同城加了關注,後來聊熟還交換了微信。

荀或是不會公開出櫃的,他雖然坦率,但對未來也有各方面的考慮,而且這種事不單關乎自己更關乎另一半,季玄未來的工作環境很有可能不是醫院,荀或不希望他在職場上會被标簽。

雖然,操,別人喜歡男的喜歡女的關你什麽事——荀或真實想法。

和朋友荀或依舊坦誠。店主捧出早些時花店送來的花。“好特別,”她星星眼,“是棉花。”

“因為你們雞哥很純嘛。”

很純的季玄站在星海裏,在荀或眼裏像個天使。

回過身時看見荀或捧着花,神情略微驚訝,一點慌張:“這是……”

“告白啊,”荀或走近前,眉眼彎彎很靈動,“昨晚那句喜歡是你先說的,現在到我了。”

房間并不大,但四面鑲了鏡子,鏡中鏡無限延伸。巴掌大的小圓球被一粒粒串起,自天花板吊墜,發着亮白色的光,在鏡中展成一片宇宙,星漢燦爛。

荀或将花舉到季玄眼下。

在星光裏季玄看見潔白棉花中,一條纖細的白銀項鏈盤繞。

穿過一枚白玉磨成的戒指。

戒指。

戒指。

戒指。

他什麽,沒想到光這麽暗,将戒指取出在指間轉了兩三圈,問你看得清嗎,戒指裏面其實刻着我們名字的——

後來的話斷去了,斷在了吻裏。

十分用力,近乎霸道。

小雞果然是個行動派啊,荀或被吻到缺氧,想着季玄臉上總是沒有太多表情,誰知道吻起來這麽兇。

他在床上會不會更瘋啊?

啊天,不會把我往死裏頂吧?

季玄終于肯放開荀或時,荀或已經把車開了無數遍。“小荀,”他卻還是純情,執着于許諾和永遠,“你沒有後悔的機會了,我不會放你走的,永遠都不可能放你走的。”

荀或被季玄的氣息包圍,被攻得有些神志不清:“那就把我弄壞掉。”

季玄把人連着花一起摟進雙臂,不知該如何回這無端的一句,只用下巴輕柔地蹭着荀或的發頂。

荀或貼着季玄的胸膛,聽他的心跳一記一記擂在耳膜,搏動急促,漸漸回神,喊了一聲“季玄”。

按照計劃該說我喜歡你,但話到嘴邊荀或改成:“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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