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蘇墨言不自然的避開了太子的觸碰,昨日夫子剛教導過,為何今日夫子沒來?

“哦,夫子昨天夜裏感染了風寒,今日不便來教書了。”

太子回答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蘇墨言才發現自己竟然不小心把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心下懊惱萬分。再看太子神色自然,反之對比,蘇墨言覺得皇家出身的天人果然跟他們這等凡人不能比。

“不知不覺都這麽晚了,你就在這邊用完晚膳再回去吧。”梓煦擡頭看了眼外頭的夜色,開始收拾桌上的書章,“你昨夜休息的房間是皇兄親點給你的,我這邊就給你留着先。你若是想在皇宮休息便留在皇宮,房間還是昨夜的那處,若是不想,回家第二日可要趕早過來。”

“我可以回家?”蘇墨言感覺太子說的話跟他在坊間聽到的不一樣。

“對啊。”梓煦點點頭,開始喊人布膳,邀蘇墨言一同洗手坐下等菜,“皇兄還為娶妻納妾,皇宮就我一個太子挂着,也沒有其它的弟弟,伴讀之事無從比較,就按照父輩之前的規矩來。”

“原來如此。”蘇墨言聽完,疑心滿滿,這太子說的頭頭是道,但是跟皇帝說的卻不是一個道理,這到底是為何?

“聖上駕到!”

“诶?我這皇兄今日來的可真勤。”梓煦疑惑的說了一句話,再看了一眼蘇墨言。

蘇墨言早和衆人一樣下跪行禮了,只不過這次皇帝擡手就讓蘇墨言起來落座,其他人卻未宣旨起身。

“朕剛才在周圍晃了一下,發現身側的豹貓不見了,正想着可能來了你此處,便過來尋了。”韶光坐在飯桌前,看了下梓煦再看了下蘇墨言,“來的巧了,趕上晚飯了?”

“皇兄還真來的巧,是趕上晚膳了。”梓煦了然,對着蘇墨言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顏。

蘇墨言覺得太子笑的有點讓人毛骨悚然,連忙端正了坐姿,目不斜視。

“哦,眼下這貓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尋它都覺得有點餓了,趕巧了,朕便在這用晚膳吧。”韶光對梓煦說完話就把視線轉到蘇墨言身上,“蘇墨言,你是打算用完晚膳再回将軍府?”

蘇墨言想了下,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太子的話音恰時插了進來,“我正問他意見呢,想留在這邊便留在這邊,如果不想便回家,次日早些過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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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父那時也是這麽做的,罷了,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次日早些來便是了。”韶光看了蘇墨言一眼,看到對方眼睛裏有自己的身影,便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開視線,“梓煦,你這邊的上菜速度有些慢,趕明給你換一批得體的侍從用。”

蘇墨言豈會看不懂韶光那一眼是什麽意思?擺着那麽明顯的“我話擺在這了,看你敢不敢回”,果然太子跟皇帝的性格兩相對比起來,蘇墨言覺得自己喜歡太子多一些。

一頓飯吃完,恭送了聖駕,梓煦再問起蘇墨言今晚是否回府的時候,卻得到了蘇墨言留宿宮中的回答,不禁愣住,“我看你一整天都不在狀态,想來是不習慣或是不喜歡這皇宮,沒想到你今晚會留宿于此。”

蘇墨言正在斟酌用詞的時候,梓煦揮了揮手,道:“罷了,我也不知道皇兄跟你有什麽約定,不過你當我伴讀一日,我便護你一日,你且安心留着便是。不過,我聽你一口一聲殿下叫的極怪,索性你跟皇兄一樣,私下喚我梓煦,就當是我護你的報答。”

太子都開口了,蘇墨言哪敢不從,但有了皇帝的前車之鑒,蘇墨言還是對着太子行了個禮道了個謝,順便誇贊太子貶低自己。果不其然,又被太子訓了一番,說他迂腐,讀書讀得太多,看不透徹。

蘇墨言聳肩,對于太子的言論不置可否,他就是要迂腐到連太子都放棄他,才能好好地在宮中過活。

待蘇墨言回到自己的住處時,卻看到了蜷縮在他床上睡覺的豹貓,不由笑了,“你主人到處找你找得要緊,你卻過來我這邊了。”

豹貓聽到聲音,先是耳朵動了動,然後看到了蘇墨言,立馬甩了下尾巴,咕哝咕哝叫着。

蘇墨言挑了下眉,這只貓莫非還聽得懂他說的話?想了一會又覺得自己是聽完皇帝的一席話之後看什麽都魔怔了,連忙喚人擡水,簡單洗漱一番後頓覺精神了許多。再回到床榻上,發現那只豹貓還在,不禁笑道:“罷了,夜也深了,今晚你想留在這邊就留着吧。”言畢,側身躺下摸了一下豹貓的皮毛,禁不住困便入睡了。

夜深之時,豹貓抖索了一身皮毛幻出了人形,從門口穿了出去,夜裏巡視的人從他身邊經過,也未曾看到他,沒過多久豹貓便到了皇帝的睡塌前,“搖光星君?搖光星君!搖光星君!!!快醒醒!”

被豹貓喚為搖光星君的韶光睜開了眼睛,嘟囔了一句,“玉衡星君,你就讓我睡一會,昨天元神消耗太大,還沒有恢複過來。”

“別睡了!出大事了!”玉衡才不管搖光的元神好沒好,眼下天權的事情最為重要,“天權星君的元神光澤又暗淡下去了!”

“什麽?!”搖光一聽到這句話,如醍醐灌頂,連睡意都沒有了,“你看清楚了?”

“看的清清楚楚!”玉衡見搖光不信自己所說,便拉起他的身體一扯,把元神真身扯了出來,急急忙忙用了仙術把兩人瞬移到天權身邊。

遙想當年,他們北鬥七星君中的樞、璇、玑、衡、開陽、搖光六星紛紛下界歷劫,回來皆光芒萬丈。再看天權,光芒暗淡,千百萬年以來都沒有天劫降臨。他們幾個便開始密謀法子讓天權下界歷劫,劫難就由他們幾個相繼去造,想必歷經磨難,天權再次歸位會有不同的光芒!

但,事與願違,他們幾個确實給設了不少的劫難,但是都被天權一一設法破解。六星君無不捶胸頓足,他們怎麽忘了天權是掌控文運的星宿!然,在他們沒有後悔多久之時,屬于天權的天劫在凡塵中來了。

情劫!

此事驚動了玉皇大帝,六星君仿佛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四個大字——在劫難逃!原本神仙歷劫不算什麽大事,就算失敗了,也不過是傷了筋骨,過些時日便好了,所以像玉皇大帝這般顯赫的人物是不會過多關注神仙歷劫的事。

但,傳聞玉皇大帝家中近些年來出了不少事情,都跟情字有關,文曲星趕巧了,天劫恰好是情劫,這事也不知怎麽的就傳到了玉皇大帝的耳裏,得到了高度關注。

然,不負玉皇大帝所望,天權星君渡劫失敗,據說天權星君戀上的人是恰巧下界渡劫的文昌帝君,此事可大可小,畢竟文昌帝君從未回應過天權星君的愛慕之情。但在玉皇大帝眼裏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在天權星君歸位的那天,親自叫到跟前。

當日發生了什麽,衆仙無一知曉。等六星歸來再看天權星君之時,天權星君身上的光芒竟比之前還要暗淡!

六星當是天權星君歷劫受了許多傷,唏噓不已,合力造出一個虛假幻象取代天權星君在天辦事,實則送天權星君下界養傷。只待他把元神修養完善,早日歸位。

到時別說讓他發光發亮了,就是能維持原先的光芒,他們就道德圓滿了。

“他這是要隕落啊!”搖光一看天權現在的狀況,吓得手足無措。

“我明明就按照你說的辦法去做了,你一會說要對他和善,我便對他和善;一會說我此時的地位對他過于和善反倒會引起他的懷疑,耗神過多不利于養傷,我左右覺得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回前言不像帝王該幹之事,會讓他思慮更不容易養傷,但你這一說,我還是擺起了架子。這下他身上的光芒比晚飯時還要暗淡,你這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哎,這我怎麽弄得清楚啊!”玉衡連忙搖頭,這搖光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搖光圍着室內轉了幾圈,突然道:“莫非天上又有哪位仙友下界歷劫了?”

“就算有,天權身邊的人都被我們查過那麽多遍,不可能在他身邊出現過。”玉衡臉色一變,想到現在天權雖挂名蘇墨言,但身體确确實實是他本人真身,只不過元神消耗過大,四年內都維持着十二歲少年的模樣,“倘若天權星君身邊真的出現過其他仙友,你我二人不可能不知,這證明對方的身份比我們還高!看來天權此時呆在我們六星合力造出的環境,反倒不利于他修養了。”

“本來南宮一族命運多桀,奪嫡戰事只能留下梓煦一個遺孤,是我們強行進入生生改變了這朝代的命數。”搖光看了天權一眼,嘆了一口氣,“這樣吧,前段時間我在道山上看到一群道士修仙,有模有樣的,那塊地靈氣十足,或許能救上一救。”

“哎,看來是我們一開始走了彎路。”玉衡拉着搖光走出天權的房間,“我們都以為天權掌管着文運,近身帝皇之氣有利于他康複,卻沒有想到仙友們下界歷劫都是往帝都紮堆,此舉反倒是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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