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蘇墨言送走了言傳官後，不禁心中泛酸。雖說男兒志在四方，但是他虛長16年頭，除了文章寫得好之外一無所長。這下突然要一個人前去道山，如果沒有皇帝的安排，恐怕他還沒有道山，就已經不行了。
“百無所用是書生。”蘇墨言說完又嘆息一聲，連帶午飯晚飯都食之無味，坐上馬車，才想到此行已經開始。
“喵嗚！”豹貓鑽進了馬車內，蹭在蘇墨言的腳下，蘇墨言低下頭再環顧四周，似乎沒有人留意到馬車內多出的貓，彎下|身子摸了下豹貓的下巴，“奇怪，皇宮有兩只豹貓嗎？”
搖光被撫摸的咕嚕了一聲，聽到蘇墨言的話，睜大圓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封印也沒有解開。怪哉？他竟然看出了他跟玉衡的區別？
“長得還真像，不過你的神色和我養的……不對，是……奇怪？我跟你解釋這個幹什麽呢？”蘇墨言話沒有說完，忽然笑了一聲，撫摸着豹貓的皮毛，“你說神仙真的存在嗎？”
“喵！”存在存在的！你就是天上的北極七星君之一的首位天權星君，搖光化成的豹貓耐心顯然沒有玉衡好。眼下只想天權快快好起來，然後他才可以回天上繼續當他的搖光星君，不然再這麽下去，他都擔心他的情劫要出來了。
“你倒像是能聽懂我的話，跟那只豹貓還真像，不過你比它活潑的多。”蘇墨言撓了幾下豹貓，然後沉沉睡了過去。
皇家護衛隊保駕護航，一路上連個劫匪都沒有，住客棧首選上房，一路上蘇墨言放寬了心，吃喝玩樂倒是不亦樂乎。
眨眼間，蘇墨言就到了道山下。
“公子，道山已到，餘下的路恕我等不能再陪同。”帶頭的侍衛說完了這句話，很有氣勢的轉身帶着部隊離開。
蘇墨言掂量了一下包裹裏的存糧，低頭看了下豹貓，再看一下高聳入雲的道山，嘆了一口氣，“一口一聲道山，我還以為是一座山，卻沒有想到是一片山脈。”
蘇墨言深深覺得自己被坑了，搖光化作的豹貓急的在原地轉，都怪玉衡的情報不準，現在他以這樣的形态怎麽能夠騰雲駕霧？身量又小，走到半山還不知道會不會成為天權的負累。
“施主，請問你是前來求道的嗎？”一個十歲裝束的小道士突然從蘇墨言眼前現身，實實在在的把蘇墨言跟搖光吓了一跳。
“喵喵喵！”搖光化成的豹貓禁不住叫，為什麽眼前突然出現人，他會感覺不出來！難道長時間在人間吃食物，五官都閉塞了？
“正是。”蘇墨言将明顯被吓到的豹貓抱在懷裏，撫摸它的頭以示安撫，一陣折騰可算把慌亂的豹貓給安撫了下來，“小道長，請問你是道山上的修習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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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小道士聽到蘇墨言問他的時候，臉上浮起了紅暈，就連适才的小老成的模樣都不存在，看着蘇墨言懷裏的豹貓雙眼亮了一下，随後怯生生地答道：“道長兩個字不敢當，我只是跟在師父還沒有幾年的小道士，我奉師父之命前來接施主，施主請随我來。”
蘇墨言不說話，估計這也是皇帝的安排吧？只是跟着小道士這一“走”，到達他師父面前後，蘇墨言只覺自己胃一陣陣翻騰，懷裏的豹貓跳落在地，而他則捂着肚子頭冒虛汗蹲在地上。
“師父，他……”小道士當知自己做了錯事，他竟然把凡人帶入了道家術法之中，須知凡人還沒有經歷清耳目去濁氣，貿然接觸到道術，是會起不可控制的後果。而蘇墨言此時的模樣，算是起了反噬作用。
“無礙。”被小道士稱作師父的人不過是二十五、六的青年模樣，一襲白衣飄飄然，配上出塵的樣貌，還真有幾分仙骨。
搖光只見那個小師父對着天權揮了揮衣袖，天權的難受就減輕了許多，不禁暗自咂舌，這人間的修仙巧妙竟然到達這等境界了。
“劣徒考慮不周，讓貴客受累了。我道號甘懷，領你前來的是我座下弟子，道號空元。”甘懷招待蘇墨言到了前廳坐下，周圍鳥語花香，除了幾處花無風自動，葉子自動纏繞樹梢汲取陽光，其它還真跟山下無異。
“我叫蘇墨言，前來叨擾只為了能夠入道修習仙術。”蘇墨言聽到道家都是以“我”自稱，交換名字的時候他也用上了這字眼，算是入鄉随俗。
甘懷點了點頭，“我昨夜蔔卦，卦象上顯示有貴人來此處，就先派小徒下去迎客，這才搶先将貴客迎來此處。仙術不敢當，在道山上的都是想要修煉成仙的道士，沒有仙人，所修習的不過是道術，跟仙術差別也是很大，千百年來，道山也只就出過一位仙人。”
搖光喵了一聲，聲音裏充滿了不屑。這個仙人他知道，傳說他是學了閉五官感識，囚禁了舉頭三尺的神明，讓他們無法将他在下界所幹之錯上報天庭，才修的成仙。不過，這個人還把這門技藝教給了他的徒弟，讓他們學他一樣囚禁神明修道成仙，卻沒有想到玉皇大帝把他納入了三尺神明之列，管的就是他的徒弟。
玉衡這個主意出的真不地道，眼下要不是天權身體在仙界吃不消，他們才不會讓天權下界來此處。只望天權不要歸到那個道士的徒弟名下，他就苦點累點也要緊跟着天權。
“我還真沒想過，天上真的有神仙。”蘇墨言聽了甘懷的一席話，感覺颠覆了他的所學，很難以接受。
“世間萬物都有靈，有靈便有仙，不過成仙這事不能過于強求，冥冥之中必有定數。”甘懷轉過頭對一旁的空元交代準備飯食，待到空元離開，甘懷才嘆息道：“蘇施主适才說想要入道山來修習，我觀你面相無法窺探一二，想來施主已有了自己的信念，并且與道家相勃，為何會想到來道山學習呢？”
“喵……”搖光化成的豹貓甩了下尾巴，趴在蘇墨言腳下。
“不瞞道長，我自幼師承孔聖人之下，略有一點成就，得了太子的伴讀一職，但卻沒有行過一次職位所需，便被聖上派遣至此。于道上，我乃廢人一個，但倘若我不修道，聖上得知後怕是會降罪于我全家，我手上握的人命太多，我承擔不起。”蘇墨言聽到眼前的道長說他不能入道修習，臉色都變白了。
“喵喵喵！”豹貓睜着大大的眼睛，跳到蘇墨言的身上，委屈的使勁打滾。蘇墨言到底把他想成什麽樣了？他何時幹過他口裏所說的威脅之事！？
“上山求道之人非常多，理由也是千奇百怪，但琢磨之下卻有一二分道理，但像你這般牽強的理由倒是第一次聽聞，仔細琢磨卻發現有些奇怪的因素。”甘懷的視線不經意掃過了豹貓一眼，然後定定把視線放在蘇墨言身上，“我從未下過山，對人間的事情所知不多，但同輩師兄師弟下山歸來都是說人間帝王治理有道，唯獨只用法家與儒家弟子這事讓人有些頗為感慨。恐一身之藝無法報國，想來也是件笑話罷。”
“修道修仙之人不應該是忘卻凡塵種種才能得道成仙嗎？為何大家會想到入俗世，為國效力？”甘懷的話題轉的太生硬，蘇墨言不禁順着甘懷的視線回頭一看，原來是剛才離開的空元回來了。
“道家崇尚‘自然’，心性如此，不去完成的話，怕是沒辦法靜下心來全心修道，若是如此，便随心去将俗世都完善，也算是修道的一行。”甘懷忽然笑了一聲，“罷了，跟你說這些只會更加誤導你，來試試我們這邊的吃食，不知你可否習慣。”
剛才一陣耽誤，蘇墨言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餓得不行，在桌上還是勉強保持着禮儀，想到修道必定是艱辛萬分，山上的人都是頑固不化，卻沒有想到會遇上這等機遇，實在是颠覆了他先前對道家的見解。
如今，清湯寡水也吃的很有味道。
“下個月中旬，到中秋之際就是道山廣收門徒的日子，在此段時間還未到來之前，你可以先熟悉一下道山。”甘懷飯後将蘇墨言留下，繼續向他解釋清楚關于道山的事，“不知蘇施主可曾有了解過道山？”得到了蘇墨言否定的答案之後，甘懷才接着說，“道山分三派，一是丹修，重藥理煉丹修行專為循環漸進養生，二是道修，重道術專為斬妖除魔，三是劍修，這算是很旁門的修煉了，但是修習的人卻很多，原因大多數因為可以禦劍飛行，每年來投門的少年特別多。”
“不知甘懷道長所學的哪一派？”蘇墨言想眼前的道長跟自己有緣，從師于他門下也是件好事。
“我是丹修，想來是非常不适合你的。”甘懷是視線瞥向一旁的豹貓，惹來豹貓的一陣敵對低吼，不禁莞爾“蘇施主，你這貓還真一般人家的貓不一樣，怕是已經有了靈根，快成妖了吧？”
妖？！
這個小道士竟然說他搖光星君是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