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節課打鈴後，照例是每天的課間操時間
瘦成了皮包骨。”
“活該！”
“沒錯，見人說對不起肯定是虧心事做多了，希望她一直好不了！也不是我過分，錢月月那種太妹，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和她同班，上次我不過是用了和她同款的指甲油，她就生氣拿指甲油瓶子砸我，還用直尺刮我的指甲……嗚嗚，當時疼死我了！”
“是啊是啊，我之前也是說了一句葉熙明好帥被她聽見，體育課的時候她就一直故意用籃球砸我……我怕她，也不敢告訴老師。”
“嗚嗚，真是同病相憐。希望老天聽見我們的禱告，不要再讓錢月月回來了，嗚嗚，我忠心的祈禱！”
“哈哈，快看快看，現在貼吧不停有人在蓋樓爆料，說被錢月月欺負的事！”
“啊，我也要去頂，要是學校看到，應該會開除她吧！”
“她不是找後門進來的麽，學校看到也不會管吧？”
“管她呢，反正我也要去爆料，讓大家都看看錢月月醜惡的嘴臉！真是讨厭死這種人了，只會欺負女生的壞女人！”
“你們傻啊！沒看樓下有人爆料錢月月是靠葉熙明家的關系進來的？”
“啊，不是吧！氣死我了，有葉熙明家的關系，那她肯定不會被開除了！我聽我同桌說過，他以前和葉熙明是同班同學，葉熙明的老爸和老媽都可牛了！”
“都說你們傻了，繼續看啊！”之前捧着手機的女生又舉起手機，“下面知情人爆料，葉熙明可看不順眼錢月月了，怎麽可能會繼續保她？”
“哇哇哇，如果是真的就太棒了！我要粉一分鐘葉熙明，嘻嘻！”
……
後來女生們越走越遠，聲音也小了下去，沈沐樹挑眉，其實貼吧那個帖子是她發的，她用“千裏眼”的道具每天觀察着錢月月的動靜，最後整理成文字發到貼吧。
目的自然是抛磚引玉，讓更多被錢月月欺負的人站出來。
錢月月家裏當官的，又認識不少社會上的混混，平時肯定沒人敢曝光她的惡行，可互聯網是個匿名的地方，只要有人帶頭，肯定會有受害人陸續出來爆料。
何況現在錢月月還“惡人有惡報”待在醫院，完全不用怕她跳出來找茬。
不過錢月月可能會被開除倒是出乎沈沐樹的意料。
但是……
她背好書包，步伐輕快地往教學樓走，唇角上揚燦爛的弧度。
但是，喜聞樂見。
一天的課很快過去，因為臨近寒假，老師課上基本都是各種劃重點，希望學生都能拿到好成績回家過年。
沈沐樹從來不用聽老師劃重點，所以看了一天祖沖之整理的數學筆記。
只是不知道是因為祖沖之是鼎鼎大名的數學家，還是他的理論比起現在複雜的公式還要淺顯易懂，沈沐樹再做數學習題時竟然有種得心應手，茅塞頓開的感覺。
六點她就吃完了晚飯，拿着昨天蘇讓給她新出的數學卷子去他家交卷。
而還在吃晚飯的蘇讓也不含糊，一只手吃飯，一只手給她判分。
沈沐樹很是不好意思，咳了咳道：“不急不急，你先吃飯再改題吧，別噎着了。”
“沒事。”蘇讓認真批改着她的試卷，吃飯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最後甚至放下筷子，拿起她試卷仔仔細細看了兩遍，這才在分數欄寫了分數。
120分。
及格了，并且所以該拿分的知識點一分沒丢。
“我及格了？”沈沐樹有些不可置信，看着鮮紅的120分咧開嘴，“我數學竟然及格了！”
“不錯啊，沈小沐同學，數學第一次及格，而且分數還不低。”蘇讓眼眸裏有着笑意，也有着心疼。
其實他知道的。
最近學校的晚自習，沈沐樹不是在複習數學筆記，就是在做數學習題，甚至回家後，房間的燈也是淩晨一點之後才熄。
她以前雖然也很勤奮，可和現在相比，還是不及。
怎麽突然那麽強烈地想要學好數學讀理科呢？
難道是因為那個人？
想到葉熙明，蘇讓眼前驀地閃過在辦公室看到的那幕。
“熙明啊。”黑豆老師語重心長地拍着葉熙明的肩，“下學期要分班，我已經确定是理科實驗班的班主任了。出于一點點私心，老師希望你回家和你父母說一聲，讓他們找關系把你弄到理科實驗班。”
“老師……”
“你別拒絕，聽老師說，其實你的悟性很不錯，數學丢分的點都是一些常識點，反而很多難的大題，你也沒比蘇讓差，知道蘇讓吧？我實驗班的學生。”
“哦，蘇讓啊。”葉熙明慢悠悠道，“知道，人見人愛的蘇學神。”
“所以老師由衷希望你到理科實驗班，只要你以後好好學，老師相信你一定會有不錯的成績。”
理科實驗班麽？
蘇讓手指無意識地敲着桌面，緩慢擡眸看向沈沐樹很是雀躍的背影，嘴角漾起淡淡的笑：“喂，沈小沐，你的意向是理科實驗班麽？”
沈沐樹本來要跑回家，把數學及格的喜悅分享給爸爸媽媽和奶奶，聞言不由好奇轉頭，眼裏滿是疑惑：“要讀肯定是實驗班呀，怎麽啦？”
“沒什麽。”蘇讓微微低頭，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在臉上投下方陰影，影影綽綽地看不清眼裏的情緒，“就是告訴你，我的意向也是理科實驗班。”
沈沐樹覺得蘇讓的話有些奇怪，蘇讓是學神，理科文科成績都是頂尖，那毫無疑問肯定是要選理科實驗班的。
難道他之前考慮過文科實驗班？
他喜歡文科她怎麽不知道？！
她卷着數學試卷，趿拉着拖鞋站在蘇讓家門口發呆，滿腦子都是問號。
“小不點，門都要被你看出洞了。”這時，一道明顯酸溜溜的男聲傳來。
葉熙明走到沈沐樹旁邊，委屈巴巴道：“我這麽個大帥哥在你身後站了那麽久，你都沒感覺。”
“……”沈沐樹回過神來，看着他手中提着的大袋零食嘴角扯了扯，“你不會告訴我，你突然來我家，是為了給我送零食？”
“不是。”葉熙明咳了咳，從口袋裏拿出兩張票在她眼前晃了晃，“我是來送零食，順便請你看場演唱會。”
☆、040
【040】
雖然冬夜的六點已經黑漆漆, 巷道的那盞老路燈也被寒風吹得咯吱咯吱響, 只有一點點的燈光。
可借着那點微弱的光, 沈沐樹還是看到票面的“東方神起”四個字。
東方神起的演唱會！
因為激動，她眸底似是散落了數不盡的細碎星光, 視線随着那兩張演唱會門票移動：“你, 你要……要請我看東方神起的演唱會？”
她此刻的模樣很像被逗貓棒逗着的小貓一樣可愛, 葉熙明怎麽看怎麽喜歡，把票放到她的手裏：“你喜歡的，我全都會送到你面前。”
除了, 蘇讓。
還是內場第一排！
沈沐樹看清票面寫的排數, 嘴巴直接成了“O”型。
東方神起的演唱會分為內場區和看臺區, 其中內場又分為A，B兩個區域, 雖然A，B區域的票面價格一樣, 但其實1280的原價只能買到後排，前排的價格都會被黃牛炒高。
而第一排一般又是給特定觀衆的贈票, 黃牛也很少拿到，更是貴得不得了。
盡管真的很想看，但她不能接受。
她搖了搖頭，把票遞到葉熙明面前：“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還是請別人去看吧。我要回家複習功課了。”
“你以為這票很貴？”葉熙明看穿了她的想法，低低笑了聲，“其實之前演唱會是在S市, 我小叔那兒有不少贈票，我看你喜歡東方神起就要了兩張。但前幾天我小叔的助理突然通知我演唱會取消，換成了Y市，那邊又送了票，問我還要不要看。所以這票免費的，你不要擔心。”
我看你喜歡東方神起？
沈沐樹眼皮跳了跳，突地想到之前在“魚涮涮”，葉熙明也沒來由地問過她有沒有看過東方神起的演唱會。
他怎麽知道她喜歡東方神起？！
難道……是因為沈天星也喜歡東方神起，所以他在接近她時，無意識把她當成了沈天星？就像醬牛肉包，那也是以前給沈天星帶早餐時留下的習慣。
小說裏的替身梗？！
想着沈沐樹突然很是生氣，控制不住地把票扔到葉熙明身上：“葉熙明，我現在鄭重告訴你，其實之前沈天星在操場和蘇讓告白只是一場誤會，雖然具體的原因不能透露，可她現在确實還沒有喜歡蘇讓，并且蘇讓也不喜歡我，所以你不要再想着接近我挑釁蘇讓了，拜托你以後離我遠點！”
說完她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還推了一把根本沒攔着她路的葉熙明：“讓開！”
她最近跟着關羽學武，第一步就是練力量，因此她現在的力氣比之前強了太多。
這次用盡全力一推，聽得滿臉茫然的葉熙明直接被推得撞到了後面的牆壁，疼得悶哼一聲。
可他絲毫不介意，只飛快拉住想要跑回家的沈沐樹，輕笑道：“小不點，你說的話我沒聽懂。”說着他聲音低沉下來，“但離你遠點，我辦不到，永遠都辦不到。”
“你……”沈沐樹想要甩開他，可現在葉熙明緊緊拉着她，竟然紋絲不動，她用手扯大臉，“你眼睛比我還近視麽？葉同學，麻煩你看清楚，我是沈沐樹，不是沈天星，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牙齒都不一樣！你的深情戲碼不用演給我看。”
這和沈天星有什麽關系？
葉熙明微微蹙眉，但看着沈沐樹氣得鼓成包子的臉，他唇邊笑意彌漫開來，晚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眼眸裏星光閃爍。
下一瞬，薄唇微微張開。
“小不點，你是在吃醋麽？”
“……”
吃醋？怎麽可能，她喜歡的可是蘇讓！
沈沐樹磨了磨牙，她只是生氣而已，這世上的女生，沒有誰知道自己是別人的替身後不生氣的吧？
上大學後，她有段時間沉迷言情小說，還去晉江文學城注冊了一個賬號，買了上百本小說。
什麽霸道總裁，都市幻想，校園清新，宅鬥宮鬥，仙俠神怪全看，萌文，暖文，甜文，虐文也全喜歡。
但是唯獨替身文，是她最大的雷點。
“你想得美。”她微微擡起下巴，“現在已經把誤會和你說清楚了，我再不會愧疚。請你以後不要再來影響我學習。”
“誤會？”葉熙明驀地往後拉了拉，她就被禁锢在他懷中，他把下巴靠到她肩上，委屈道，“小不點，是你誤會了吧，誰告訴你我當你是沈天星？”
反過來才是正解。
他說話間的熱氣噴到沈沐樹的耳垂上，一點點染紅她的耳垂，她咬着下唇，一腳重重踩到葉熙明鞋上：“你管是誰告訴我，反正你快點放開我！不要臉的流氓！”
現在才六點左右，周圍的鄰居大媽大爺很快吃完飯出來遛彎消食了，要是看到她被男生抱在懷裏，指不定無數聲河東獅吼召喚出她媽媽。
“不放。”任沈沐樹踩來踩去，葉熙明巋然不動，很是認真地抱緊她，可憐兮兮道，“我怕我一放手，你就跑了。小不點，我喜歡你，我喜歡的只是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其實電光火石之間，他想明白了為什麽沈沐樹會誤會。
之前他誤以為沈天星是他的小不點，和她交往了差不多一個月，還對她各種好。在別人的心目中，他都是愛慘了沈天星，怎麽可能轉眼愛上別人。
可三哈告誡過他，他絕不能透漏他們之間的合作關系，否則它會強制逮捕二柴，并且重組他這段時間有關神獸存在的全部記憶，包括時空列車。
所以他只能一遍遍的低語：“小不點，我喜歡的從始至終都只是你，相信我好不好？”
蒼白又帶着他全部的真心。
難道是真喜歡她，沒有當她是沈天星的替身？
好像……語氣挺真誠的。
沈沐樹移開踩在葉熙明鞋面的腳，心裏那股熱火騰騰的氣頃刻間偃旗息鼓，她咳了咳，不自在地別過頭：“那什麽，你放手吧，我……相信你了。”
“真的？”
“嗯。”
“不會跑？”
“這裏是我家，我當然不會跑。”
“不會不理我？”
“如果你放手的話。”
葉熙明唇角漾起笑意，再次把演唱會門票塞到她手裏：“放手一起去看演唱會？”
“……”沈沐樹下意識握緊門票，“反正免費……看就看吧……不過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知道我喜歡東方神起。”
葉熙明一時怔住，在她逐漸懷疑的視線裏，他急中生智地抓起她戴着紅繩的手：“因為紅繩。”
“紅繩？”沈沐樹眼眸一閃，瞳孔驀地睜大，“你……你也是東方神起的粉絲？！傳說中的男仙後！”
葉熙明深深吸了口氣，很是僵硬地點了點頭：“嗯。”
和媽媽編了個去老師家作業的理由，沈沐樹背着滿書包的課本，成功獲得十一點回家的特權。
東方神起的演唱會是八點到十點半，共兩個半小時。現在六點半，距離開場還有一個半小時。
從S市到Y市的飛機半小時，但加上機場來回時間和安檢，需要大約三個小時。而動車同理，雖然只需要半小時，但加上趕去火車站的時間和安檢，也至少是兩小時。
“上車吧。”葉熙明接過沈沐樹的書包，單手打開了車門，“我算過，走高速到Y市體育館只需要45分鐘，到了還能陪你……咳咳，我們還能買演唱會的周邊。”
沈沐樹噎了噎：“葉同學你未成年沒有駕駛證，我覺得遵守交通法是每個人應盡的義務，還是……”
“嗨，太後！”下一刻，前面車窗搖了下來，李特坐在副駕駛，很是激動地對着她揮手，“你放心，我家司機是老司機，開車賊穩，保準暈車的妹子坐了都能感受到春風般的舒适！”
丢臉丢大了……
沈沐樹很是尴尬，在葉熙明含笑的目光中，一溜煙鑽上車轉移話題：“小同學，你也是東方神起的粉絲？”
小同學？！
李特一米八的個子，雖然不算胖，但也是微胖界的常駐民，他看着小小一只的沈沐樹，一時間表情很是精彩，心情很是複雜。
怼她一句吧，老大的女人，惹不起。
應吧，面子又有點下不去，怎麽也是人高馬大的漢子一個，傳出去，還怎麽去泡漂亮妹子？
“小同學怎麽不說話？”葉熙明也上了車，一邊剝開薯片遞給沈沐樹，一邊似笑非笑地看向李特。
意思很明顯，我媳婦喊你什麽都趕緊應着，不得有任何異議。
“得得得。”李特嘆了口氣，很是困難地縮成一團大肉球窩在座位上，“太後，小的這皮糙肉厚的，只喜歡漂亮小姐姐啊，東方神起什麽的，等我下輩子投胎成可愛小妹妹再去喜歡吧。”
為什麽他要喊她太後？
沈沐樹有些好奇，可和李特不熟悉，她猶豫了幾秒，還是沒有問出口，只垂下頭認真吃薯片。
很快，靜谧的空間裏只剩下清脆的咔嚓咔嚓聲。
李特悄悄瞥了眼又開始給沈沐樹削水梨的葉熙明，咂舌地轉過頭，給李澤發了條短信：
唉，澤哥，我算是見識了，葉哥還真不是一般的賢惠！為了帶太後去看她喜歡明星的演唱會，不只征用了我家司機，連薯片袋子都要幫她開！甚至現在還TM在削水梨！怕太後嘴幹！我三觀碎了，真的！ 那時候我剛轉學來一中，藝高人膽大去挑葉哥，他可是提着我倒吊在天臺啊，不騙你，我只差零點零一秒就吓尿了褲子！這TM是一個人？！我不信！
不多會兒，李澤的短信回了過來：淡定吧尿褲子少年，後面你的三觀還會重塑。
是差零點零一秒吓尿，他認慫後就沒尿了！
李特撇了撇嘴，還沒回複就感到一道刀子似的視線盯着他，他一激靈立刻回頭，果然葉熙明涼涼地瞧着他。
“葉哥……”他話才開頭立刻閉了嘴，順着葉熙明的視線很是機靈地按下了隔板。
乖乖，他葉哥真是有兩副面孔！
沈沐樹還在認真吃薯片，滿滿一袋墨西哥烤肉味的薯片被她吃得一幹二淨，完全沒注意到隔板落了下來。
葉熙明把水梨切成小塊放到一次性盤子裏，遞到她旁邊：“太後，薯片容易上火，吃點水梨潤潤嗓。”
又是太後……
沈沐樹很是疑惑地擡頭，嘴角還沾有點點薯片的配料粉末：“為什麽你們都喊我太後，難道我很像小老太太？”
葉熙明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指尖摩挲掉她唇角那點粉末：“因為全世界，我只會聽你一個人的吩咐。”
他的指尖還帶有水梨的清甜，又有點涼，眼眸更是深情得不得了。
沈沐樹呆呆看了他幾秒，這才觸電般地往後退去，一把揮開他的手，胡亂抓起水梨片往嘴裏塞，不敢再對上他的目光：“葉熙明，你說話真肉麻。”
雖然她已經二十五歲，可情情愛愛的事一竅不通，不長不短的人生裏，接觸過的男性也不過是長輩家人，除此之外，只一個蘇讓而已。
而蘇讓從不會對她這麽說話。葉熙明總是這樣，她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到Y市體育館時，廣場上已經人山人海，基本都是女生，她們披着紅色的大毛巾，頭上或是戴着閃着紅光的牛角，或是忽閃忽閃的米奇頭。
三三兩兩的結伴，手裏提着滿滿的演唱會周邊，一路歡聲笑語地往檢票口走。
李特趴在車窗邊，眼睛都直了：“我去，那麽多漂亮的姐姐妹妹都追星，看來我是時候考慮進娛樂圈了！”
葉熙明笑着拍了拍他的頭，等沈沐樹從車上下來後：“我們進去了，要看兩個半小時，你無聊就去逛逛，踩着點回來就成。”
“葉哥你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和太後，完全不無聊！”李特還是眼巴巴看着廣場上的妹子，除去要看演唱會的，還有許多只是來賣周邊的小姐姐，簡直像是闖入了女兒國。
沈沐樹第一次來看演唱會，見什麽都好奇，一路買了過去，什麽印着東方神起頭像的胸章，印着五人Q版人物的紙袋，還有各家歌迷站子的毛巾，披風，全都買了雙份，提在葉熙明手上。
因為東方神起的代表色是珍珠紅，沈沐樹又選了兩根大紅色的熒光棒，還惡作劇地選了個閃着紅光的牛角箍戴到他頭上，又在他胸前別了個紅紅的，大大的W（仙後座）形狀的胸牌。
葉熙明也不拒絕，眼眸含笑地任她折騰，還眨了眨眼：“太後，現在的我是不是很可愛？”
“還行。”
聞言，賣熒光棒的姐姐很是羨慕地看着沈沐樹，小聲驚呼道：“哇，你男朋友怎麽那麽暖啊！嗷嗷好可愛，竟然還陪你來看偶吧啊！嗷嗷，我以後也要找這樣的男朋友！”
“不不不。”沈沐樹連連搖頭，把熒光棒塞到葉熙明手中，笑得很是真誠，“他不是我男朋友，也是偶吧的粉絲！”
熒光棒姐姐星星眼：“我天！原來是那麽帥的男仙後麽？！嗷嗷，求合照求合照！”
葉熙明趕緊拉起沈沐樹，往檢票口跑：“抱歉，除了女朋友，概不合照。”
因為他們來得晚，檢票的高峰期已經過去，不用排隊直接檢票入了場。
場內人聲鼎沸，到處都是粉絲的應援聲，舞臺中央的大屏幕也播放着東方神起為巡演拍的MV，五個剛剛從男孩成長為男人的成員跳着很是性感舞，引得場內的尖叫聲都快掀翻屋頂。
葉熙明進場時也引起了內場區域不小的尖叫聲，還有些歌迷站子的前線舉起單反拍他的照片。
“我去，看，帥哥！”
“天啊啊啊啊啊，真的好帥！快拍快拍！我要高清圖當桌面！”
“不會是偶吧的朋友吧？長那麽帥！”
“可能哦，第一排呢！”
內場A區第二排的莫筱星是東方神起的鐵杆歌迷，也是東方神起歌迷站很出名的一個站長，經常無償分享她的第一手圖片資源給仙後。
她從東方神起出道起就開始追他們，因為家裏有錢，每場演唱會都追，也見過不少男仙後，可這麽帥氣的，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哇哇，好帥的小哥哥。”她看着單反裏輪廓分明，五官精致的臉，突然很想要爬牆，出軌愛葉熙明一天。“果然喜歡偶吧的人，也像偶吧一樣帥氣！”
滿是尖叫聲的場內，葉熙明聽到了這句話，見沈沐樹正專注找他們的位置，他驀地回頭，對着莫筱星笑了笑：“錯了，我喜歡的是一個喜歡東方神起的小不點。”
☆、041
【041】
視頻和現場最大的不同就是氣氛, 場內到處是尖叫聲和激動的哭聲。
可沈沐樹卻很安靜, 無論舞臺上是勁歌熱舞還是抒情慢調, 她都只是安靜看着舞臺中央的五個人，揮舞着手中的熒光棒。
她要用她的眼睛記住這一刻, 還是五個人的東方神起, 真的站在她不遠的地方, 笑着，唱着。
哪怕一年後，他們會分道揚镳, 但此刻, 他們就是五個人。
兩個半小時的時間不算短, 卻也不夠長，演唱會很快進行到尾聲, 到安可曲時，全場都安靜下來了, 壓抑的哭聲和分別的不舍在空氣裏蔓延。
葉熙明看着沈沐樹專注而認真的側臉，還有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水色, 很是溫柔地握住她不自覺握成拳的左手。
突如其來的溫暖讓沈沐樹回過神，她下意識偏頭，迎上葉熙明的視線有些恍惚，細細軟軟道：“怎麽啦？”
她從來沒用那麽軟萌的語氣和葉熙明說話，葉熙明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那聲“啦”裏酥了。
他不由更加握緊她的手：“沒什麽，你繼續看吧。”
“嗯。”
沈沐樹沒有抽回手，又回頭看向舞臺。
這次的安可曲選的是東方神起在日本發行的一首抒情單曲《bolero》, 很是好聽，也是她最愛的一首歌。
在五人再次走上臺時，舞臺燈光暗了下來。
只有五束光從空中灑落在五人的身上，随着悠揚空靈的伴奏響起，一聲略帶沙啞而滿含感情的男聲率先響起：
黑夜之上的月之舞臺。
舞動着的你如在夢中一般。
心中那深深的傷痕。
請不要再一一去承擔。
誰也不會責備你。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
傾聽吧。
那動人的非凡的，用腳尖演出的Bolero。
舞動吧。
帶上你的憂傷，去尋找那能夠治愈悲怆的地方。
無論到什麽時候。
都會永遠照耀着你。
守護着你。
和你所珍愛的未來。
無論身處何地。
我都會不停的祈求着。
讓我守護你。
傾聽吧，這令人炫目的。
滿是熱情又輝煌的Bolero。
你絕不會只有自己孤單一個人。
在生命有限的時間裏盡情的飛舞吧。
這裏就是你永遠的歸處。
……
臺上的歌聲還在繼續，沈沐樹卻拿着熒光棒起身，對葉熙明輕輕笑了笑：“走吧，要是等一會兒告別，我怕我會哭。”
和熱鬧的場內不同，從出口出來後，廣場上只有些零零散散還在賣周邊的攤販，以及一些沒錢買演唱會門票，失落看着體育館的小粉絲。
十點多的風刺骨的冷，吹起兩人的衣角，葉熙明走在沈沐樹身後，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背影，驀地開口：“其實剛才我是想告訴你。”
“什麽？”沈沐樹沒有回頭，聲音卻有點沙啞。
她還是哭了。
葉熙明大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繼續道：“剛才我想告訴你，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讨厭也好，嫌棄也好，我都賴定你了。”
“……”沈沐樹吸了吸鼻子，過了很久才輕聲道，“你還真是厚臉皮。”
……
東方神起的演唱會過去沒多久，又到了最重要的期末考試。
因為一中有許多外地的學生，所以考完一科，基本上成績也出來了。沈沐樹也依樣畫葫蘆地幫沈天星作弊，不多不少，每科都卡在了不會掉到普通班的分數線。
等一輪考試結束，最後科成績出來時，學校裏到處都是歡聲笑語。沈天星果然也卡在第五十名，繼續留在試驗班。
沈沐樹垂着頭收拾着她的課本，完全不關心周圍的喧鬧。
因為上次買的升級版紅藥水有點奇奇怪怪的副作用，所以她不用去三國帶回一個諸葛亮親手的包子。
而那張臨時車票，她準備今晚去1970年看望外公外婆。
1970年她并未出生，所以回去她還是現在的模樣，而那時候的外公外婆也很年輕，媽媽應該也還是小不點一個，是非常合适的年代。
她心裏很是雀躍，開始計劃要給從未見過面，和許久沒有見過面的外公外婆帶什麽禮物了。
那時候應該最缺吃的和穿的？
也許她要帶三個行李箱加一個背包才夠。雞蛋糕，奶粉，芝麻糊，糖果，火腿腸都是必須的，能帶多少帶多少。
還有棉衣，棉鞋，保暖衣……不對，調味品也應該帶點去。
她邊走邊數着要帶的禮物，這時走廊的盡頭飛快跑過來一個人，故意擋到她面前，她就一頭撞了上去。
葉熙明咳了咳：“沈同學，老師沒教你，走路要看路麽？”
“……”沈沐樹沒有擡頭也知道是誰，沉默着繞過他繼續往前走，或許她還應該帶點油回去？
70年代物質貧乏，鄉下人更是很少吃得上油，沒有油水的菜，又怎麽挨得住餓呢……
她眉心蹙起，想到媽媽那可怕的食量，她決定要多帶幾桶油！
“要寒假了。”她不理他，葉熙明也習慣了，雙手抱着頭，邁着大長腿慢悠悠地走在她旁邊。
今天難得出了太陽，下午四點也還有陽光，此時透過明淨的玻璃灑在兩人的身上，似是鍍了層暖暖的金邊，也溫柔了兩人的眉眼。
從那次演唱會後，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又好像什麽都一樣。
沈沐樹心情好，突然有些孩子氣地去踩葉熙明的影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是啊，兩個月不用上課，你很開心吧。”
“只要膽子大，天天寒暑假。”葉熙明挑眉，厚臉皮道，“我像缺那一兩個月假期的人？其實，放假我一點也不開心。”
沈沐樹頓住腳步，仰頭看着葉熙明，口氣從未有過的認真：“為什麽，因為你不想回家麽？”
雖然她不想關注葉熙明，可他的消息卻無時無刻都能出現在耳邊。
聽李澤說。
聽李特說。
聽學校裏的女生八卦說。
總之不管是誰說，她都知道了，從葉熙明那個下雪的生日後，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再也沒有回過家，一直住在市裏最好的五星級酒店。
可寒假要過年，他不能一個人在酒店裏過年吧？
想到那時他臉上觸目驚心的巴掌印，她語氣輕柔了不少：“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麽不回家，但他們是你的爸爸媽媽，我想他們都是愛你的。”
那時在醫院雖然隔得遠，可葉凡霖和秦雅青臉上的擔憂和緊張，她看得一清二楚。
“你想我回家？”葉熙明腦海裏浮現葉凡霖發的那條短信，難道他爸真的請了沈沐樹去參加新年派對？
他爸竟然能請動沈沐樹參加新年派對？！
“……你別誤會，其實你回不回家和我沒關系啦。”沈沐樹又在葉熙明的影子上踩了一腳，低聲道，“我只是……只是覺得親人之間相處的時間是一秒一秒在減少，以其等失去後後悔莫及，為什麽不把握現在呢？”
就像以前的她，不知道奶奶會在高三時突然得急病離開自己，一直只顧着悶頭學習，有時候奶奶讓她陪她去公園打太極，她都一口拒絕。
後來等奶奶走後，她想陪她去，卻再也沒了機會。
要不是遇到二柴，有了重來一次的奇跡，她哪裏還能再次陪奶奶去公園打太極呢？
“所以你想我回家？”葉熙明繼續追問。
“……”沈沐樹放棄，邁開步子往前走，過了半晌，她才輕飄飄地“嗯”了聲。
葉熙明唇角微揚，看着她因為不甘心，微微嘟起的嘴，心情燦爛：“好。”
沈沐樹有些訝異：“你願意回家了？”
“當然。”葉熙明快了幾步走在沈沐樹面前，反身倒着走，眼眸亮亮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太後，你的話就是我的聖旨，如果不聽，那我……”
咚。
下一瞬，他一頭重重撞上被風吹關上半邊的門，疼得悶哼一聲，俊美的臉上扭曲成一團，看起來有些可憐。
沈沐樹挑了挑眉，淡定從他身邊走過，絲毫沒有同情心地補刀：“嗯，葉同學，看來你老師也沒教你走路要看路呀。”
“……”
回到家後，沈沐樹帶上了所有積蓄，喊上蘇讓一起去超市，反正給外公外婆買禮物最大，至于生意資本，大不了下次再賺。
從日用品區一路買到副食品區，已經買滿了兩個購物車，多得行人都在側目。
這倆人是要逃難麽？還是又有什麽疾病，要開始囤鹽囤板藍根了？！
蘇讓推着兩個購物車跟在沈沐樹身後，看她還在興致勃勃地選洗發水沐浴露，不由挑眉：“沈小沐同學，別告訴我你是趁着寒假，要去無人沙漠探險。”
“不是，我要去看兩個，不，三個很重要的人。”沈沐樹拿了幾瓶1L裝的大瓶馬鞭草檸檬沐浴露放到第三個購物車。
她聽媽媽說過，小時候家裏窮，只能用柚子葉洗澡，考上大學後，第一次知道城裏人是用沐浴露洗澡，還有各種味道的，特別香，尤其是馬鞭草檸檬味，用了簡直愛上洗澡。
所以她要給媽媽帶多多的馬鞭草檸檬味的沐浴露！
“去哪裏看？”蘇讓看着她得意的小臉，也跟着笑了起來。
“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沈沐樹說着停住了步子，回頭打量了蘇讓好幾眼，突然雙眼冒光道，“你和我去好不好？那裏真的很漂亮！晚上八點去，九點回來，就一個小時，你應該沒事的！”
之前元旦為了不讓蘇讓的膝蓋受傷，她本來想帶他去看秦朝的兵馬俑，所以下單了一個“短暫記憶消除噴霧”道具，後面一直沒用上，還鎖在她書桌的抽屜裏。
因為缺德獸發明的道具多數不具有持續性，所以這個道具恰好能消除一小時內的記憶。
如果帶上蘇讓，不僅會多個苦力，還能培養感情。
雖然等回來後會消除記憶，但至少她也曾經擁有過那一小時！
蘇讓眸底的笑意似蓮花般散開：“好。”
與此同時，正在飄窗看《追擊二柴的工作日志》的三哈甩了甩尾巴，澄淨透徹的藍眼睛轉了轉，立刻跳下來跑上床，扯開剛剛洗完澡在睡覺的葉熙明棉被：“起來……你怎麽又不穿衣服，還有褲子？！”
葉熙明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翻身：“三哈小姐你看清楚，我穿了平角褲。”
“……”三哈別過頭，繼續道，“穿上衣服，有事和你說。”
“明天吧，我好困。”葉熙明扯過棉被，眼睛都沒睜開，他其實有點認床，在酒店住了那麽久，他睡得都不好。
今天好不容易回家，當然是睡覺最大。
天崩地裂，他都不起。
“哦。”三哈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那算了，就讓沈沐樹和蘇讓一起漫步田野間吧。有花，有樹，有水，還有人。”
他的樹和別人的蘇讓？
漫步田野間？！
葉熙明立刻翻身下床，迅速套上T和運動褲：“三哈小姐，你說。”
“我收到消息，他們今晚要去1970年，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麽。”三哈目光犀利起來，“但據我估計，應該是幫二柴做壞事，可我不能對人類出手，不然會被關禁閉。所以我需要你去跟着他們。”
“可你不是說道德獸沒有道具，也買不到時空列車的車票，那我怎麽去？”
“沒關系，我會把你的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