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像畫,如果不知道這是嚴雲柏的素描本,韓昀還以為是翻了韓沁的本子。
素描本總共就三十幾頁,前十幾頁是韓昀的素描,後幾頁是q版的韓昀,一張紙上大大小小的畫了十多個,眉眼神情都極為相似,如果沒有長時間地觀察以及一定的熟稔程度是很難畫得如此靈動傳神的。
韓昀把本子放回原位,心裏五味雜陳。
過了一會兒,嚴雲柏大包小包地回來了,除了一布袋的啤酒和雞尾酒飲料以外還拎了瓶紅酒。
韓昀看得一呆:“怎麽買了紅酒?”
“用來煎牛排的。”
嚴雲柏說完就去廚房忙活了,他們晚上吃的是牛排和意面,嚴雲柏還臨時特制了黑椒醬,淋在剛煎好的牛排和意面上,滿屋飄香。
除了太辣以外,沒有其他缺點。
只是兩人都不太能吃辣,而家裏的冰飲料又都喝完了,嚴雲柏剛才回來時恰好買了冰的啤酒和雞尾酒,于是它們便理所當然地成了解辣的飲料。
韓昀酒量不錯,雖然容易上臉,但實際的醉意并沒有外表看上去這樣厲害。但直到見到了嚴雲柏,他才知道原來喝啤酒也會喝醉,原來有人喝了酒的反應比他還嚴重。
嚴雲柏本就膚色蒼白,這會兒喝了酒後面頰上更是緋紅一片,他手肘撐在桌上,半歪着頭看着韓昀。眼神不甚清晰,臉上的笑容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輕快。
韓昀敢打賭,學校裏的任何人都沒從嚴雲柏臉上看過這種表情。
他傾身搶過嚴雲柏手裏的玻璃瓶,“嚴教授,你醉了,別再喝了。”
嚴雲柏看着他不說話,只是笑。
韓昀扶額,半安撫地哄他道:“我現在收拾一下桌子洗一下碗,你在這裏坐着,別亂跑,好不好?”
嚴雲柏點頭,唇角上揚,眼睛彎起,笑得十分孩子氣,“好,我會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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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昀:“……”
好像有點奇怪。
他沒有多想,加快速度洗碗之後走去餐廳,卻發現剛才用來煎牛排時用的那瓶紅酒已經見了底,而嚴雲柏整個人都趴在了桌上。
他仰起頭,望着韓昀傻乎乎地笑着,“你忙完了?”
韓昀忍不住嘆氣,“對,忙完了。”他半俯下身,手臂繞過嚴雲柏的腋下将他攙扶起來,“來,我帶你去床上躺着。”
嚴雲柏放松地将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韓昀身上,半阖着眼歪着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嘴唇有意無意地劃過他的頸側。韓昀偏頭避開,感覺怎麽扶怎麽變扭,索性把人打橫抱起來,走進房間後把他放到床上。
韓昀幫他蓋上被子,正要走時卻被緊緊拉住了手,嚴雲柏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拽住他的衣角,死活不肯松開。
“你也睡,一起。”
喝醉了的嚴雲柏簡直不講理,韓昀說道:“嚴教授,我還得寫作業。”
嚴雲柏不高興:“你騙人,我的西經沒布置作業。”
韓昀:“……還有高數——”
“你們明天沒有高數課。”
“……”
韓昀開始思考嚴雲柏到底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不僅聰明而且力氣奇大,他感覺手都要被捏青了——準确的說是已經青了。
好言好語地勸了一會兒,嚴雲柏依舊軟硬不吃,韓昀只好陪着他躺下來,打算等他睡着了再走。
然而也許是這幾天學校醫院酒吧三頭跑來跑去的太過疲累,又或許是因為酒勁上了頭,韓昀躺下後沒多久後竟然也睡着了,他試圖掙紮過,但最後還是不敵沉重的眼皮,最終沉沉睡去。
幾分鐘後,嚴雲柏悄然睜開眼,輕手輕腳地幫他拉高被子,然後将頭靠過去,安然地閉上眼睛,呼吸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韓昀睡得很熟,嚴雲柏四點多的時候醒過一次便沒有再繼續睡,只是靜靜地看着韓昀出神。
五點多的時候,屋外朝陽升起,金色的溫暖陽光照射進來,淺淺地灑在韓昀身上,使得他黑發如同染上了明亮的栗色,仿佛連長長的睫毛都帶着漂亮的金光。
嚴雲柏挨近他,輕撫着韓昀的側臉,将細密而又溫柔的輕吻印在他的眉毛邊、眼睛上,最後落在唇角。
他緊張地屏住呼吸,卻不舍得閉上眼睛,神情近乎虔誠。
毫無疑問,韓昀是被吵醒的,睡夢之中總感覺臉上被人拿了根羽毛掃來掃去似的發癢,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和嚴雲柏鼻尖挨着鼻尖,兩人幾乎貼在一塊兒。
韓昀被吓得徹底清醒了過來,他慌忙往後挪了挪,卻沒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床邊上,這一挪便滾下了床,噗通一聲砸在地上。
韓昀龇牙咧嘴地捂住腦袋,爬起來時掃了眼時鐘——八點半!
日,又特麽曠課了!
然而等他手腳并用地坐到椅子上後,韓昀才驀然想起,他要請假的對象就在面前。
嚴雲柏撐着床坐起來,似乎是從韓昀先前望着時鐘的驚恐眼神裏看出了什麽,便轉頭看向他,笑吟吟道:“準假。”
韓昀:“……”
嚴雲柏看了看手表,“現在是八點三十五分,給你半小時洗漱吃早餐,然後我們來上課。”
韓昀一懵:“……上課?”
“是,西方經濟學,我打算給你開個小竈。”
“……為什麽……要上那個……”
嚴雲柏微笑:“因為你那一科最差,我不希望在期末看到你的西經成績低空飛過。”
韓昀心虛地狡辯:“都還沒考試你怎麽知道我西經最差。”他們期中考只有英語和高數,其他的科目只在期末考一次。
“因為我了解你,”嚴雲柏說,“好了,別和我啰嗦,你知道這沒用。”
每次上課的時候韓昀如果直愣愣地看着他,那麽十有八九是在發呆,而他幾乎每節課都在這麽做。
韓昀:“……哦。”
他突然覺得,現在的嚴雲柏和昨天的到底哪個更讓人讨厭些,一時之間還真難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