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
也許就是自己的前世,但是現在她只是sunny,那個炸雞店的女老板而已,而不想再被前世什麽的牽絆。
新年
池恩卓想去拜祭一下那位去畢業典禮時因車禍身亡的女學生,卻意外地發現女大學生和自家母親的照片。
池恩卓激動萬分,趕緊去找那位女學生,才知道女學生就是自家母親的好友。
池恩卓媽媽的昔日好友一直在默默守護着恩卓,包括幫恩卓收着存有媽媽保險金的存折。每一次姨媽想拿走池恩卓媽媽保險金的存折取錢,都會被女學生拿走,不讓池恩卓姨媽拿走那筆錢。池恩卓十分感動。
最後,金信幫助池恩卓把那筆錢提到另一張卡上,交給池恩卓使用。
另一邊,池恩卓的姨媽,一直貪心要騙取這筆保險金,現在,她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和自家兒女在監獄中過着生活。
柳德華受自家爺爺的囑咐,來到公司裏實習,他仗着自己是會長孫子,有些玩世不恭,但迫自家于爺爺的壓力,也不得不認真學習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不知不覺中新的一年就到來了。
金信和陰差剛下樓,便看到池恩卓在不停地攪拌雞蛋,身邊也已經弄好了很多東西。
陰差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你在幹什麽?其他遺漏者。”
池恩卓燦爛地笑了起來,“早上好!新的一年到了,也想表達一下我對你們的感激之情。所以,我準備煮年糕湯。我還拌了一份荞麥涼粉。”
金信一臉欣慰,“新的一年就這麽懂事!不錯!”
池恩卓笑嘻嘻,“也買了好的牛肉。”
陰差指着年糕湯,“我的年糕湯不要牛肉。”
“好,”池恩卓笑着點點頭,忽然一臉回憶的樣子,“我還覺得上次你們像模特一樣從夜霧中走出來才沒過去沒多久,沒想到現在就是新年了。不過,你們那個時候,真的是超級帥氣的。”說到最後,池恩卓一臉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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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恩卓走了幾步,一臉懊惱,“大蔥,忘了買大蔥回來了。”
金信笑道,“年糕湯裏沒有大蔥,的确挺尴尬的。”
陰差應和,“大蔥很重要,”看向金信,“要走一個嗎?”
金信和陰差對視一眼,“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還沒等池恩卓反應過來,兩人就急匆匆地轉身離開。
兩人買了大蔥,從隧道裏走出,迎着霧氣。隐隐的霧氣裏,兩人的身影若隐若現,夾帶着滿身氣勢。
忽然一陣鳴笛聲響起,兩人慌忙閃開,一男人開着摩托車掠過兩人,還說道,“你們倆擋什麽路啊,不他媽的走人行路。”
兩人看着摩托車遠去的背影,金信說道,“貌似那人給我們送來了讓我們走人行道的新年祝福。”
陰差點點頭,喊道,“謝謝你的祝福!我就不害你了。祝你新年財源廣進。”
兩個與世隔絕的老古董壓根不知道那人說的不是好話,對于非人類來說,別人說自己是人類反而讓他們高興。
金信應和道,“因為我們很酷。”
兩人一起招手,向着遠去的人喊道,“新年快樂!”
兩人回家,和池恩卓一起,三人愉快地吃了新年第一餐。
将死
金信一回到家,便看到了柳信宇出現在鬼怪別墅。
柳信宇恭敬地笑道,“我來了,老爺。睡不着,心裏落寞,特地來找老爺下一盤棋。”
金信笑道,“好久不下了,那我們就下一盤吧。”
金信一邊和柳信宇下着棋,一邊說道,“是我在你小時候教你下棋的。可如今,卻頻頻輸給你。”
柳信宇笑道,“因為我是拼死一搏。”
“難道我不是嗎?”笑着,金信正欲落棋,電光火石之間,猛然看見了柳會長的未來,柳信宇即将走向死亡。
棋子無力地從金信手中掉落,落在棋盤上。
柳信宇蒼老的臉頓時笑得仿佛開了花,一臉雀躍,“落子無悔,老爺。”
柳信宇仿佛看到了自己贏得了這盤棋,笑呵呵地繼續下棋。
金信只是一臉恍惚地擡頭看着柳信宇,看着柳信宇蒼老布滿皺紋的臉,心裏滿是悲傷。
這就是金信的宿命,終其一生,只能眼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走向死亡,卻無能為力。獨存于世,孑然一身。
等柳信宇走後,金信呆呆地坐在樓梯上,拿着酒瓶,不時喝一口酒。
忽然,陰差拎着幾瓶酒在金信身邊坐下,“出了什麽事了嗎?一臉愁悶的樣子。”
金信悵然若失,“會送名薄過來。”
陰差驚訝,“池恩卓的名薄?”
“不是。柳會長。” 金信很茫然,目睹了太多人的生死,他不知這輪回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陰差一下子便沉默下來,心裏不由自主地帶上了悲傷。就算不清楚金信和柳會長之前具體的事情,但是陰差也知道柳會長在金信心裏極有地位,是重要的人。
陰差半響才躊躇地問道,“告訴劉會長了嗎?”
“沒有。人類知道自己的生死并不是好事。”
“那德華呢?知道總歸好點吧。不要讓他後悔,告訴他比較好。”
金信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說道,“死亡之前,事事都會後悔的。柳會長問了一下你,問在家裏做客的朋友過得好不好。我告訴了他,你我的關系。他很開心,我終于有人陪了。”
陰差堅定地點點頭,“我會陪着你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的。”陰差心裏卻有點苦澀,就怕你到時候不要我了。
陰差很想知道自己前世的記憶。凡是地獄使者,都是前世犯了大罪的人。自己犯的大罪,到底是什麽呢?自己的前世是一個怎樣的人呢?但是卻又很害怕知道那些前世記憶,害怕會因為前世而不得不離開金信。
金信回頭定定地看了陰差一眼,抱住陰差。心裏默默希望這日子能一直這樣下去。
恩卓即将面臨畢業,學校裏召開畢業典禮。老師們祝大家畢業快樂,其他學生都有家長送來了祝福的花束,只有恩卓孤單一人。
正在惆悵的時候,三神婆婆化作的紅衣美女來到班級,給池恩卓帶來了花束。三神婆婆還是像多年前一樣喜歡着恩卓,這些年來,她一直默默關心着恩卓,一如既往地關懷。
巧的是,金信和陰差也來看望恩卓,對池恩卓收到的花束感到十分好奇,但恩卓并沒有解決回答金信心中的疑問,而是讓他幫自己拍了畢業照。青春美好的笑臉,就定格在此刻。
陰差接到了新的生死簿通知,那上面寫着恩卓将在兩周後墜落死亡,告知了金信。
金信知道,這種事情以後還會發生許多許多次,就算自己能阻止一次,難道能每次都成功阻止嗎?
池恩卓得知了真相,表示自己會好好活下去,和金信一起努力。
池恩卓聽從金信的囑咐不去高處,防止自己應了墜落死亡的原因。可是,為了懲罰一個殺害妻子的負心男子,池恩卓不知不覺和這個男子一起上了天臺。
池恩卓聽着鬼魂述說着男子的罪行,并轉述給男子聽。
男子眼看着自己的罪行暴露,準備把恩卓推下天臺!關鍵時刻,池恩卓召喚金信,才免遭劫難。
陰差知道金善不想看到自己和金信,于是戴上地獄使者的帽子,偷偷來到金善的炸雞店,想把金善的玉戒指還給金善。
沒料到金善那時就在店裏,玉戒指意外地掉落,金善隐隐有所察覺,卻假裝沒發現進了廚房。
正當陰差放下心,可是卻被忽然出來的金善計算着身高用桃花枝打掉了帽子。
一剎那,陰差現身在金善面前,讓金善大吃一驚,兩人面面相對卻靜默無言。
金善終于明白,陰差是地獄使者,自己有一個活了千年的哥哥。這一切雖然匪夷所思,卻是事實。盡管知道了真相,可自己卻還是無法控制地想見到陰差,就算知道陰差心有所屬。
金善真正決定離開這些不同尋常的事,不同尋常的人,什麽前世,什麽地獄使者,什麽鬼怪,通通不想理會。
陰差和金信在一起聊天,陰差對自己暴露身份的事情懊惱不已,“大冬天的,哪來的桃花枝?”陰間有規定,地獄使者不得在凡人面前暴露身份。
金信有些心虛,大概是昨天晚上逗弄陰差逗弄地開心,忽然覺得很幸福,所以受鬼怪心情影響,大冬天桃花也開了。
這時,池恩卓拿着金信的筆記本路過,在交談中,大家驚訝地發現一件事情,柳德華不僅知曉很多地獄使者和鬼怪的秘密,也能看到筆記本上被金信隐藏的內容。
發覺蹊跷的陰差和金信來到酒吧尋找德華,柳德華只用一個手勢就将自己與二人隔開。
金信一臉嚴肅,“您是哪位?我們互相認識一下吧。”
柳德華不再是往日油嘴滑舌的模樣,俨然一副沉靜自若傲然高貴視萬物如蝼蟻的樣子,“神是不會應許的。不要亂猜,我一直在聽。我也給你你機會,選擇死亡。可是,你為什麽還活着?”
柳德華看着金信回憶的樣子,又對着陰差說道,“不要埋怨,神删除記憶自有用意。我沒删除過記憶,是你們選擇了删除記憶的。那麽你覺得還是神的旨意,神的失誤嗎?”拿起一杯酒把玩,“神只是提出了問題而已。命運是我提的問題,而答案要你們自己找。和那個孩子的告別,也在于你們。那麽,我告辭了。”說完話,一群白色蝴蝶飛舞着離開。
柳德華閉上眼睛掉落在地上,轉瞬間,柳德華又變回往日毛手毛腳的樣子,睜開眼睛,疑惑地看着金信和陰差,“叔叔們怎麽在這裏?什麽時候來的?”站起身,一臉疑惑,“我剛才是喝醉了嗎?”
金信看着柳德華迷茫的樣子,咬牙切齒,“不管你是誰,現在先讓我打一下。”
金信正想打,柳德華趕緊向後退,陰差一把拖住金信,“不要欺負孩子。這位沒有任何錯。”
金信掙紮着,想去教訓柳德華一頓,陰差緊緊地抱住金信,不讓金信動手。柳德華一臉懵逼,疑惑不解,不明白為什麽一個醉酒醒來,叔叔就瘋來。
柳德華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麽呢?原來,神附身在柳德華身上,他的生命比金信還要長久,他知道所有前世今生的奧秘,他安排着所有角色的命運,他是亘古不變的真正的神。
死亡
柳信宇的名薄忽然出現在陰差手中,柳信宇,八十一歲,丁酉年壬寅月庚辰日十七時十分,死因心肌梗塞。
陰差有些不忍心,不想金信接到如此噩耗,最後還是告訴了金信,“去見最後一面吧。”
金信一臉悲傷,低低地說道,“想說的話,已經說了。不想看到他臨死前對我愧疚的樣子,你替我好好送他一程吧。轉告他,一定要轉世。來世不要再受任何人的束縛,自由自在地活着吧。告訴他,我很感謝他,非常非常感謝他。”
陰差認真地點點頭,和池恩卓一起去了醫院。
柳會長去世了,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結局,但仍讓每個人都悲傷難過。
金信又一次面對摯友的死亡,他哭泣着,無助又脆弱。陰差在金信身邊坐下,抱住金信,無聲地陪伴地金信。
金信為柳信宇寫下了墓志銘“今生之諸瞬間行善者,此地永眠,柳信宇。”
九百多年間,金信一次次為摯友寫下墓志銘,給金信留下了一次又一次的悲傷。
逝者已逝,生者還需振作起來,好好地活着,才是對逝者最好的送別。
柳德華沉痛地接受了爺爺的逝世這個事實,他決心要像爺爺一樣,守護着鬼怪,守護家族。
經過爺爺過世的事情,一向吊兒郎當的柳德華慢慢變得成熟起來,開始學着處理天宇集團的事情。不過在金信面前,還是那個不成熟的孩子。
天宇集團開始新一輪面試,金信在來面試的人裏面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那是金信千年前忠心耿耿的部下,是哪怕自己犧牲也要保護金信的部下。
很顯然,部下轉世後已經不再記得金信,但在金信的記憶中,他是重要熟悉的故人。
所以,金信給了他職位和豐厚的生活,還讓他的子孫都能成為大人物。也許世道輪回就是如此,善有善報,上天會給每個善良的人以最優渥的回報。
陰差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前世與金信和金善有關。失去記憶的他,隐約猜測着,自己可能是王或者樸中元。無論是誰,都讓陰差覺得萬分苦悶。
陰差和使者同事在喝着奶茶。使者同事喝了一口茶,看着陰差笑道,“我看您這臉瘦了一圈,難道您最近在健身嗎?”
陰差面無表情地瞟了使者同事一眼,“有意思嗎?”
使者同事尴尬地笑了笑,“這不是看您在抑郁嗎?我就想說說看您笑一笑。”
陰差一臉沉重,“一點都不搞笑。你找我什麽事?”不在金信面前,陰差盡情地表露出自己情緒不好。
“那個,前輩,您手上不是有兩個其他遺漏者嗎?但是上面說只上報了一件,讓您提交報告書,還說您總不看群郵件。”
陰差嘆氣,“我也不知道。大概二十年前,我遇到了一位亡者,發現是找不到任何資料的亡者。”
使者同事一臉好奇,“是怎麽樣的亡者?”
“看起來游蕩了很久,也看不到一絲恐懼。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不懼怕地獄使者的亡者,也是新鮮。當然被他跑了,害得我交了報告書卻被說。那一張就是那個亡者的。”
而陰差口中的亡者卻出現在池恩卓面前。
池恩卓忽然看到一個面目蒼白猙獰的亡靈出現在面前,恐懼地連連後退。
這個可怕的亡靈就是樸中原,他是來複仇的。樸中原自稱自己是被金信殺死的,而且樸中原告訴恩卓,沒有名字的地獄使者也就是陰差,就是殺死金信的那個王,名為王黎。
池恩卓不敢相信,那個冷峻卻偶爾可愛的英俊地獄使者就是殺死金信,造成悲劇循環的王。那麽若是亡者說的是真的,大叔和地獄叔叔該有多悲哀啊!
一個同樣失去名字和記憶的那位女使者也遇到了樸中原的亡靈。女使者從樸中原那裏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前世與金善有關,便來到炸雞店。與金善握手的瞬間,女使者看見了自己的前世。
原來,女使者在朝鮮時期曾在金善和王的身邊服侍過,是一個宮女。她想起來,在前世裏,自己曾聽從樸中元的指揮,在王的湯藥裏下毒,最終使王斃命。也在樸中原的指使下害死了先王和其他王儲。很多人的死亡和自己有關。這是她前世犯下的滔天大罪。不忠,不仁,是為大罪。
池恩卓告訴金信,自己遇見了樸中元的亡靈,金信囑咐她乖乖待在安全的家裏。
漆黑的夜晚,樸中原出來害人,金信忽然出現。
樸中原被金信一把掐住脖子按在牆上,拔劍欲殺死樸中原。然而金信用水化成的劍卻無法傷害樸中元。因為樸中元也已經在輪回中度過了九百年,功力也不淺。
樸中原惡毒地告訴金信,他身邊的地獄使者就是昔日的王。樸中原猖狂地大笑着離開,面目猙獰,一副惡鬼模樣。
離開
金信的大腦頓時亂成一團,一片空白。不敢置信,那個和自己一起生活的溫柔體貼有點可愛的愛人,就是下令殺害自己和全家,包括金善的王。
想起以往陰差的異常表現,一切都有了解釋。
金信跑回家,沒有找到陰差,亡者茶屋也沒找到,最後來到了廟裏,同時也是家族的祠堂。金信在那裏放上了金善和王黎的牌位,保持着香火。每一年也會來到廟裏放飛孔明燈,為兩人祈福。
陰差呆呆地坐在房間裏,忽然聽到房間的風鈴聲響起,身影化為一縷黑煙,回到了亡者茶屋。
原來是地獄部監察組來調查陰差,聲稱他洩露死者信息,随意删除人類記憶,暴露了身份卻沒有删除人類記憶,已經犯了地獄使者應該遵守的規則,所以不僅要暫停他的職務,還要對他進行懲罰。
這個懲罰是嚴酷的,那就是讓他記起當年犯下的大罪,重新去面對自己無法原諒的重大罪責。伴随着劇烈頭痛,那痛苦的記憶回到了陰差的大腦中。
原來自己就是殺死了金信的王,王黎。自己聽信奸臣之言,冤枉誤殺忠心耿耿的臣子,殘忍殺害深愛自己的王妃,同時也害死了自己的愛的人。
王黎從前世就喜歡金信。不知道什麽時候喜歡上的,只是在明白的時候早已無法自拔。王黎很是惶恐,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如此背理不倫的想法。
但是那人的勇猛,深藏的溫柔和心軟都被王黎為之着迷。不過王黎清楚自己的太傅樸中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喜歡上一個武将,還是一個男人。
于是深藏心裏,還娶了金信的妹妹金善為王後,寵愛異常,在樸中原手中緊緊地護住金善。因為那是自己喜歡的人珍愛的妹妹,自己絕對不可以讓她受到傷害。
王黎勢弱,整個宮裏幾乎沒有完全忠于自己的人,朝廷裏忠臣也在樸中原的禍害下所剩無幾,幾乎只剩下樸中原的手下。王黎只能護住金善,卻無力再護住金信,所以在某一天,賜劍給金信,并要求金信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王黎顧不上其他人,在乎的只有金信和金善,只希望這兩人好好的,天下蒼生他無能為力。
但是金信還是回來了,在兇險的戰場回來了,并在陽光燦爛的一天死在殿下。
王黎看着金信死不瞑目的樣子,心如刀割,卻只能故作平靜。最後王黎誰都沒護住,包括自己喜歡的人及其妹妹。
最後,王黎明知道湯藥裏有毒,還是喝下了湯藥,終結了一生。
死了之後,得知地獄使者的事情,選擇受了六百年的刑罰,喝下孟婆湯,成為了地獄使者,期待能和金信再次相遇。這次我不再是王,若是有緣再次相遇,你能愛我嗎?
可是王黎後悔了,得到了金信的愛,最後也要承受來自金信的仇恨,更讓王黎感到難受和痛苦。王黎無法想象,當金信知道自己就是他的仇人,那該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
廟裏,陰差看着自己的牌位,眼眶微紅。王黎終于知道,自己的前世記憶,是最糟糕的,無論是對自己來說,還是對金信來說。
全世界被夜色籠罩着,仿佛兩人沉郁的心情。王黎站在廟前,一動不動,看着金信拾級而上,向自己一步步走來。
金信注視着王黎,一步步走上臺階,步伐沉重又堅決,如同千年前走向那個摧毀一切的王。兩人之間的緣分,無論對錯,一直沒有割斷。千年前那場戰争,金信和部下不曾在刀光劍影中死亡,卻死在了大殿上,死在了為之奮鬥一生的王的手裏。
走到王黎面前,金信狠狠地一把掐住王黎的脖子,緩慢對他說,“上将軍金信,拜見陛下。闊別九百年,居然沒能認出伴我左右的你。你就是王黎。”
大顆的淚珠從王黎眼中掉落,看着金信冷峻仇恨的臉,王黎萬念俱灰,“對不起。”
金信萬分痛恨地看着王黎,“戰場如同地獄,而我們卻從那裏回來了。敵人沒能殺死我們,而我那些闖過了血雨腥風的部下,我那風華正茂的妹妹,我們一家無辜的親人,在我面前被砍殺,被射殺。因為谕命,因為那稚嫩又愚蠢的王,他說出的每一句話。”
王黎無聲地落着淚,“其實我寧願你死在戰場上。”至少那也是你的歸屬,而我也能護住你的妹妹。
金信緊緊地掐着王黎的脖子,慢慢地收緊,卻在看到王黎呼吸漸弱的時候,看到那淚流滿面的王黎時,放開了手,“我時刻記得那地獄般的每一分每一秒,但你卻忘記了,還……。”
金信把王黎帶到了自己家族的祠堂裏,那裏供奉着當年死去的所有生命。金信把王黎狠狠地扔在地上,轉身離開。
王黎傷心地流着淚,他喃喃自語,那時的我,究竟有多可怕呢。
回到了鬼怪別墅,幾乎每一處都留下了自己和王黎的記憶,每一處都有王黎的影子,這讓金信感到難受。
金信頹廢地坐在床上,淚珠奪眶而出,淚流滿面,“該怎麽辦?我該拿他怎麽辦?”語氣中滿是絕望和悲傷。
既然得知王黎的真實身份,金信當然也不會再和他住在一起,于是,金信帶着池恩卓搬到了柳會長家裏,暫住在德華的家裏。
雖然看似無情,但這其實是一種關懷。因為王黎是無處可去的,所以金信主動搬出來,讓王黎不至于流離失所。金信終究放不下王黎。
金善來找池恩卓談心,得知了一切真相,兩人互相吐露心聲。
最後,金善還是找到了金信。金善确定自己的前世真的就是金信的妹妹,而自己和王黎前世是夫妻。
金善看到金信消沉的樣子,理解金信心中的苦痛,金善希望能化解哥哥的仇恨。金善來到了柳家,找金信談話,“已經過去了,而且已經過去很久了,都過來一個輪回了。”金善覺得,無論是怎樣的深仇大恨,都已經是過去的前世的事情,何必要苦苦糾纏到今生。
金信淡淡地開口,“對你來說,那是前世。但是我始終是活在今生,所以無法忘懷也無法放下,無路可退,只能前進,無論前方是什麽。他,殺了你。”
金善無奈,“不是我,是金善。他殺的不是我。我是sunny,我過的是這一世的人生。”
金信:“我不會原諒他的。”
金善看着金信堅定的樣子,輕嘆道,“不用擔心我。我這一世真的會過得很好的,哥哥。”
金信看着金善的樣子,難得地帶上了一絲笑意。
使命
一身白衣,滿身血跡,面目恐怖的樸中原忽然來到金善的炸雞店裏,他惡狠狠地盯着金善,暗下決心,此生也要讓金善死在自己手裏。
就在樸中原想要傷害金善的時候,王黎忽然現身,護住金善。對于王黎來說,不管是因公因私,都必須要好好保護金善。可是縱然他是地獄使者,卻也拿樸中元這個惡鬼毫無辦法,只能任由樸中原再次逃竄。
王黎因為違規,被暫停了職務,無法及時在負責樸中原這個其他遺漏者的事情,只能将樸中原亡靈逃脫的具體信息都記錄下來,把記錄交給使者同事,希望能擒拿樸中元。
使者同事告訴王黎,又來了死亡者的名單,裏面有池恩卓的名字,死因是心髒麻痹。
縱然知道金信并不願意看到自己,王黎還是來到了柳德華家裏準備把這個重要信息通知給了金信。
王黎看着門牌,卻遲遲不敢按下門鈴,猶豫不決,心裏惶惶不安。
王黎嘆了一口氣,轉身,卻發現金信就站在自己身後,一瞬間眼睛便亮了起來,滿是驚喜。
兩人相顧無言,最後還是王黎耐不住,輕嘆道,“恩卓的名薄下來了,我看……。”
金信打斷王黎的話,冷冷地說道,“定是和樸中原有關吧。”
王黎心裏難受,但面上不漏分毫,點點頭說道,“丁酉年葵卯月……。”
金信毫不客氣再次打斷,“這個日期現在毫無意義。你應該知道的。”
王黎臉色微黯,“我來只是要說這個。那我走了。”看金信沒有任何表示,王黎慢慢向金信走去,擦肩而過。
金信忽然開口,“樸中原在我妹妹身邊打轉,護住她。哪怕一次也好,保護好我妹妹。這是你欠她的。”
王黎停下,臉色更加暗淡,“我知道。我這次會好好護住她的。”
金信提腳就要往柳德華的家裏走去,王黎忽然開口,“那天,你到底是因為什麽才一直往前走的?你明知道那裏會是你的墳墓。”那時,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王黎轉過身,看着金信的背影。
金信淡淡開口,“為了轉告殿下未能轉告的話,”回過身,帶着淡淡的仇恨,“收下劍後,我曾無數次請求拜見,可是你一直避而不見,只是傳來一張法旨,命我駐守邊疆。直到确認我必死無疑的那日,我才看到你這張臉。”
王黎心裏更加難過。王黎那時很想見金信,但是絕對不能見,絕對!自己那樣的君王哪值得什麽人一直守護,還不如直接離開自己還好些。樸中原一直虎視眈眈,想害死金信,王黎又怎麽舍得讓金信死在樸中原的陰謀之下。
王黎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淡淡地問道,“所以,你那樣堅持,到底想說些什麽?”
“先王讓我告訴你,他一直沒有照顧你,反而是對你最大的照顧。從你同父異母的兄長那裏,從你的王後我的妹妹那裏,從守護了你的高麗的我那裏,你都獲得了愛。”
金信心裏也是複雜萬分。當初金信對那位年幼的王除了忠誠還摻雜着有其他感情,憐惜有,心疼有。想要默默為君分憂,金信願為君王守一國安寧。現在,曾經失去前世記憶的王黎還是他的愛人,不知不覺愛上的人。所以知道真相,金信越發不能接受,只能選擇逃避。
王黎潸然淚下,淚珠一滴滴順着臉頰落下。
王黎心裏也苦,從小到大,王黎就沒有什麽夥伴,一直一直一個人長大,沒有人關心。宮裏的宮女侍衛只會盡職盡責,卻無法逾矩去好好關系一下那個年幼的孩子。只有太傅樸中原會陪伴着自己,教自己讀書識字等等方面。
曾經王黎無比信任樸中原,如父如兄,卻在知道樸中原只是利用自己,當自己當成了争權奪利的工具,嘗到了背叛痛苦的滋味。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喜歡上金信,便把金信當成是自己的救贖,想要從金信這裏得到一點點關懷,可是王黎知道自己的喜歡只會給金信帶來厄運,于是年少的王黎便懂得深深地藏住自己的愛戀。
誰知道,一切其實都不受控制。就算為王,王黎也發現其實更多人聽得是樸中原的命令。王黎無力反抗,只能任由樸中原把持朝政。一個一個人借自己的口得到了死亡,一個個忠臣被害死,王黎也害怕過,愧疚過,而那些恐懼只能深藏心裏,只能緊緊地護住自己在乎的人金信以及金信在乎的人金善。
其實如果可以,王黎并不想娶金善,不想把金善拖進皇宮這個漩渦,放在樸中原的眼底,但是自己遲早要娶妻。既然要娶,還不如娶一個自己有好感的女子金善。王黎其實還是有私心的,希望能和金信更親近一點。王黎覺得自己至少也能護住金信疼愛的妹妹,最後卻誰都沒有護住。
金信繼續說道,看着王黎脆弱而無助的樣子,語氣裏帶上了絲絲怨恨,“所以,我是打算說完這一句話,還有帶着憤怒揮劍砍了樸中原。只是我沒想到,那把劍最後會刺在我的胸膛。”
“別說了,”王黎哭喊道,“求你別說了。”王黎緊緊地揪着胸口的衣服,只覺得心如刀割,仿佛萬箭穿心。
金信眼底快速地閃過一絲不忍,連金信自己也沒留意到。
金信轉過身,剛走了幾步,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體發生了變化,胸口那把劍在逐漸發生着變化。
金信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終究還是要手握這把劍嗎?”想到樸中原曾經說過的話,金信猛然意識到自己胸口那把劍的價值就是砍了樸中原。那是自己的執念,也是劍的執念。
金信心中暗嘆。最終還得護住這人一次。果然他就是自己逃不掉的債啊!逃不掉的孽緣!
陡然間,電閃雷鳴。王黎仿佛預感到什麽,擔憂地走近金信,最後在離金信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你怎麽了?難道劍又開始痛了?”話語裏帶着掩不去的擔憂。
金信搖搖頭,“沒事。”毫不猶豫地轉身進屋。
王黎只能愣愣地看着金信的背影,心裏滿是悲傷。
消散
金信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但是沒有和任何人提起,只是萬分不舍地悄悄看望柳德華和金善,希望他們都能好好活下去。
池恩卓脖子上的鬼怪新娘的痕跡越來越淡,而且她開始漸漸無法看到鬼了。
一天夜晚,金信和池恩卓約在天臺見面。金信已經決定要除去樸中原。
讓池恩卓留在天臺上,金信獨自去找樸中原決鬥。
金信奈何不了樸中原,樸中原獰笑着消失,出現在天臺。
池恩卓已經失去了看見鬼的能力,她無法看到樸中原了。
正當樸中原想要害死池恩卓的時候,金信及時趕到,救下池恩卓……
但是樸中原附在了恩卓身上,他想借恩卓的手,拔出金信身上的劍,讓金信死亡。
原來,樸中原一直在等着池恩卓身上的印記消散,他便能附身到恩卓身上,拔出金信的劍,置金信于死地。
樸中原快速地靠近金信,握住金信胸口的劍,就要往外拔。金信痛得無法忍受,渾身無力,無法反抗樸中原的動作。
危急時刻,戴着黑帽一身地獄使者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