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單臨溪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傅以君,也不知道傅以君是怎麽找來的。

傅以君卻像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似的,道:“我在朋友圈裏看見有人給你宣傳,就想着過來看看。”

單臨溪低頭挑着花苗,“不好意思餐廳現在還沒有對外營業,您來早了。”

傅以君見單臨溪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目光暗淡下來,堅持着:“那什麽時候營業,我一定過來捧場。”

單臨溪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來,目光冷淡的看着傅以君:“你把我坑得還不夠慘嗎,這次又想打什麽主意?”

傅以君尴尬的移開目光,裝糊塗:“我怎麽會坑你,我從來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不是你給我爸出注意攪和我和傅以恒嗎?”單臨溪哪能讓他好過,咄咄逼人質問着。

“我還沒去找你算賬呢你倒找上門來。”

傅以君心虛得不行,硬撐着辯駁道:“是你爸這麽說的?他倒是把鍋都扣在我頭上,我明明什麽也沒做,是他自己聽說傅以恒要競争十三號地皮,就想着利用這個機會拆散你和傅以恒。”

單臨溪冷哼:“如果不是你告訴他傅以恒想要十三號地皮,他怎麽會想要這麽做?!”

“就算我不說,你爸也會有其他辦法!”

兩人沉默了一瞬,單臨溪道:“我爸有沒有別的辦法我不知道,但你就是罪魁禍首沒跑了。”

傅以恒深吸口氣,“你非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他頓了頓:“你真和傅以恒分手了?”

單臨溪哼笑:“分不分關你什麽事?我們就算分了你也沒機會!”

這句話狠狠戳中了傅以君的痛處,他心裏确實是這麽想的,只要單臨溪和傅以恒分手,他總會有機會的,畢竟兩人曾經是情侶,他只要努努力就不信單臨溪不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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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還沒等努力,單臨溪就毫不留情斬斷了他的想法。

一點不留情。

傅以君惱羞成怒,“你以為傅以恒真會和你結婚嗎?傅家根本看不上你這種棄子,唐慕青早給傅以恒選好千金大小姐,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

單臨溪之所以纏着傅以恒不放,還不是貪圖榮華富貴,可惜,心比天高,他沒這個好命!

單臨溪無語:“你去問問傅以恒,到底是誰癡心妄想。”

傅以君:“……”

傅星辰站在山頭上,遙遙看見傅以君身影,吓了一跳,趕緊報告他哥:“哥哥哥,情況有變,傅以君來了!”

傅以恒蹙眉:“他跑到那裏幹什麽?”

“我也不造,看樣子沒啥好事!”

傅以恒坐不住了,道:“你先過去看着,別讓他碰你單哥哥。”

傅星辰趕緊跑了下去,剛跑到近前,就聽傅以君說,他媽給傅以恒找了千金大小姐,吓得趕緊問傅以恒:[哥,傅以君說媽給你找了千金大小姐是真的嗎?]

傅以恒上了車,看到這條消息差點氣死:[當然是假的!]

傅星辰道:[可是他說的振振有詞,看起來就像真的哎!]

傅以恒眉頭擰起來,去問唐慕青:“媽,你沒給我找什麽千金大小姐吧?”

唐慕青正和隔壁孫家千金聊天,哭訴傅以恒凄慘愛情,問她願不願意假扮傅以恒女友,好刺激刺激單臨溪。看到這條消息吓了一跳,心虛道:[沒有啊!]

唐慕青跟他聊天一貫都是發語音的,心虛的時候就會發文字,想到此,氣得腦殼疼:“您最好真的沒有,傅以君已經去跟臨溪告狀了。”

唐慕青吓了一跳,罵道:“這個混蛋!”

孫家千金道:“怎麽啦伯母?”

“沒事沒事。”唐慕青笑道:“伯母就不麻煩你啦,你乖哈,回去別跟別人說這件事,伯母這個月的零花錢還沒着落呢。”

說着流下貧窮的眼淚。

傅星辰一聽他哥保證沒有,擡起下巴便沖着傅以君道:“你別瞎說我哥哪有什麽千金大小姐,我哥為了我單哥哥守身如玉,絕對不會亂來的!”

單臨溪:“……”

傅以君哼笑:“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媽和孫家大小姐視頻通話,兩個人聊得相當投機,你媽一口一個幹女兒總不會是叫給我聽的吧。”

日!這是怎麽個情況?

他要怎麽應對啊!傅星辰急速轉動着自己的腦袋瓜,瞪眼:“我媽認個幹女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再多幹女兒也不會動搖我單哥哥的大嫂地位!”

單臨溪:“……”

一想到單臨溪和傅以恒結婚後,他就要天天看着自己戴綠帽,傅以君氣得去抓傅星辰:“你給我閉嘴!”

傅星辰嬌生慣養長大,哪裏會容忍他,也跟着撕扯起來。兩人眼看着就要打起來,單臨溪趕忙去拉架,沒想到,傅以君連他也不放過,抓着他就要動手。

被趕來的傅以恒一拳打翻在地。

傅以恒擡頭看着單臨溪,“你站遠點。”

傅星辰:我呢?

傅以恒把外套脫下來扔給傅星辰。

傅星辰:……

單臨溪站得遠了些,見傅以恒撸起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渾身上下一股生人勿進的疏離感,和壓抑已久的怒氣,對着傅以君,已經無需再忍耐。

這才是傅以恒真正發火的樣子,連相伴十幾年的弟弟都覺得害怕。

傅星辰打了個冷顫,“傅以君慘了。”

傅以君被打翻在地,懵了半晌,擡頭看見傅以恒身影,也來了火氣,可他哪是傅以恒對手。傅以恒從小馬術高爾夫格鬥樣樣不落,打他一個頂倆,傅以君想到此又心生怨氣,他也想嘗嘗被當成繼承人培養的滋味。

如果一切的開始,他站在傅以恒的位置,是不是就不會落得現在這樣凄慘的下場?

格鬥是吧,他也會。

只不過是他偷偷學的。

又誰說偷學的不如拜師門的呢,他今天就要和傅以恒一較高下,他也是傅家堂堂正正的繼承人。

——

傅以恒一個轉身将他掀翻在地,用胳膊肘壓着傅以君的肩膀,居高臨下的道:“不,你不是。”

你永遠都不是。

你出生的字典裏,就沒有堂堂正正四個字,在我和我母親掉進泥淖的時候,偷偷享受歡愉的人不配光明正大。

傅以恒冷冷道:“父親在國外成立了新公司,他想要将你調過去,我同意了。”

“你現在走,我可以讓你走的不那麽難看,非要賴着不肯離開,我就‘好好’送你一程!”

傅以君眼睛發紅:“把我送走你也不可能和單臨溪在一起的。”

傅以恒突然笑了,“你還不知道嗎?”說着湊到他耳邊。

單臨溪看着傅以恒湊到傅以君耳邊說了些什麽,傅以君露出驚愕的神色,扭頭看向他,一臉不可思議。

傅星辰也疑惑的道:“他們在說什麽啊?”

單臨溪蹙眉:“不知道。”

傅以恒臉上有擦傷,初時看着沒什麽,沒過一會就青了。傅以君已經走了,餐廳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單臨溪拿來藥酒,“我這裏沒有別的,只有這個。”

傅以恒看那藥酒也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用紅布頭堵着瓶口,他道:“你哪弄的?”

單臨溪道:“跟工頭借的。”

傅以恒忍着潔癖,“你擦吧。”

“你自己不能來嗎?”

傅以恒臉上浮現痛苦,嘆氣:“手腕好像扭了,算了我自己來吧。”

單臨溪看他襯衫袖子蹭髒了些,手臂也有細小的劃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更加顯眼。一只手弄了半天也沒弄開瓶塞,比初生的孩子還笨拙,又堅持着不肯放棄,看着可憐兮兮的。

就那麽一小瓶藥酒,在傅以恒的巴掌下愈發小巧,居然弄了好久都沒弄開,不知道的還以為斷臂截肢了呢。

單臨溪看不下去了,道:“我來吧。”

這可是他借的,弄壞了怎麽還回去。

傅以恒嘆氣,無奈的道:“那還是你來吧。”

傅星辰:再不快點就愈合了呢。

實在看不下去,起身準備去種花,出了門看見有人在收拾花苗,再一細看,居然還是熟人,這不是他們學校年紀第一,大學霸邵天嗎!

“你怎麽在這?”傅星辰走過去,居高臨下道。

邵天擡起頭,打量着傅星辰:“這句話難道不是我該說的嗎?”

傅星辰蹲下來:“我來幫我單哥哥種花,你呢?”

“單哥哥?單臨溪嗎?”

“是啊,你認識他?”

邵天點頭,拿着一蔟花苗站起來,他比傅星辰要高點,視線往下便有些審視的意味:“你一個大少爺會種花嗎?”

傅星辰的自尊心被刺激到了,這有啥難的,不就是種花嗎,你學習好不意味着種花我就比你弱啊。

傅星辰道:“會啊怎麽不會。”

他拿起一蔟花苗,道:“我跟賣花師傅學習過經驗,單哥哥已經放心把這片地交給我了,你等會跟着我種就行。”

邵天看着他,倒沒有拒絕。

單臨溪拿着棉簽沾了點藥酒,他從小細皮嫩肉,很少受傷,也沒擦過這東西,更沒給人上過藥,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傷口,也不問傅以恒疼不疼。

傅以恒道:“傅以君不會再來找你了。”

單臨溪道:“你怎麽知道?”

傅以恒看着他的眼睛,溫柔的道:“我已經警告過他了,他要是敢來,我就把他扔到赤道去。”

單臨溪才不害怕傅以君,他根本沒把傅以君當回事,只是,“你剛才跟傅以君說什麽了?”

傅以恒道:“什麽時候?”

“剛才打架的時候,你貼在他耳邊說什麽了?”單臨溪總覺得跟他有關,要不然傅以君為什麽來看他呢。

傅以恒眸色漸深,“沒什麽,就是讓他好自為之,別再來打擾我們。”

單臨溪放下棉簽,“你跟誰我們呢?”

傅以恒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輕聲道:“你啊。”

單臨溪站起來,“我們已經分手了!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傅以恒也不逃避,單臨溪特別較真,既然你說了分手,那我也不會回頭。傅以恒早在傅以君身上就看的清清楚楚,輪到自己,更是感受深刻。

“我以前被人背叛過,最讨厭別人利用自己,當時知道你也在競争地皮,加上總覺得你有事瞞着我,一下子就想歪了,以為你和我在一起都是為了利用我。利用我對你的愛,把地皮讓給你。”

傅以恒鄭重道:“一切都是我的錯,不求你原諒我,只求再給我一個機會。”

單臨溪道:“憑什麽啊?”

傅以恒抓住他的手:“你先坐下來。”

單臨溪不坐:“椅子涼,你就這麽說吧。”

傅以恒随手拿來五位數西裝外套鋪在椅子上,給單臨溪整平了。海風吹進門,把單臨溪的衣服吹了起來,傅以恒道:“以後別穿這麽少了,寶寶不經凍,他要是難受了,你也跟着遭罪。”

傅以恒好聲好氣哄着。

單臨溪好歹坐了下來。

偌大的餐廳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透過玻璃窗,就是波光粼粼的大海,午後的陽光照得人昏昏欲睡,在傅以恒身上鍍了一道毛絨絨的金邊。單臨溪看着,想到了在國外的某個午後。

傅以恒也是這樣,安安靜靜坐在那裏,不用說話,就會有光集中在他身上。

偶爾擡頭看向他,會帶着一股柔和的暖意。

他喜歡這種溫暖的感覺。

傅以恒道:“就當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給我個面子。”

單臨溪警惕起來:“寶寶是我的!”

傅以恒趕忙道:“是你的,你放心誰也不會跟你搶,我保證!”

不過,單臨溪突然想起來:“你媽不是給你找了一個千金大小姐嗎?”

“……”傅以恒頭疼死了,他媽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拖他後腿,“那是傅以君瞎說的,我媽不可能會這麽做的。”

正說着,桌上的手機來了消息。

唐慕青:[好吧我确實找了一個富家千金,不過那都是為了你好!]

傅以恒:“……”

清清楚楚一行字出現在屏幕上,單臨溪看的清清楚楚,哼了一聲道:“藥酒你自己擦吧,我還有事。”

傅以恒:“……”

傅以恒頭疼要命,解釋着:“我真的不知道,這都是我媽自作主張,跟我沒關系。”

單臨溪不願意給他拽着,掙動起來,傅以恒趕緊松開手,護着他肚子:“行行行,你別動了,我不動你了。”

“哼。”

單臨溪轉身走了。

傅以恒要氣死了,打了過去,“媽,您幹嘛非得挑這個時候發消息?我剛和臨溪談得正好,您這一發全叫他看見了。”

唐慕青惶恐:“那,那怎麽辦啊?我不是故意的!”

唐慕青道:“你讓我跟他談談行不行,我跟他解釋解釋。”

傅以恒一只手把藥酒塞子塞上,“他不一定願意。”

“那你勸勸他呗。”

傅以恒嘆氣:“問題是我現在說話也不好使。”

唐慕青決定自救:“那你把他電話給我,我自己跟他說。”

單臨溪接到唐慕青電話的時候,正在種花,唐慕青語氣溫柔的道:“臨溪啊我是以恒的母親。”唐慕青八百輩子沒用過這麽溫柔的語氣了,自己都有些陌生。

單臨溪一愣,還以為是賣花的給他打電話,道:“伯母好。”

“你也好!”唐慕青見人願意理她,趕緊道:“那什麽,你有沒有空,伯母親想請你喝杯茶。”

單臨溪有些為難:“不好意思伯母,我還得種花,實在是沒時間。”

唐慕青笑道:“你在哪種花啊?要不我過去也行。”

“這不好吧。”單臨溪道:“您有什麽事在電話裏說也行。”

這怎麽行呢,電話裏哪有面對面方便,看不到表情單臨溪也就不會心軟,根本沒用。唐慕青道:“我正好好久沒出去,想出去溜達溜達,你不是弄了個餐廳嗎,我早就想過去看看了。”

單臨溪道:“我正好在餐廳這。”

“那行你等着伯母這就過去!”唐慕青趁着他還沒拒絕趕緊說定了,放下電話就趕了過去。

單臨溪嘆氣,這一天天的。

傅以恒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為人做派比較冷硬,沒貼創可貼,就那麽坦露着傷口,左手搭着西裝外套,迎着陽光走過來,道:“你在幹什麽?”

單臨溪道:“種花啊。”

傅以恒道:“你去歇着我來種。”

說着把鏟子拿起來,單臨溪道:“那你把那塊的草鏟一鏟。”

傅以恒一鏟子下去,鏟掉了很多草,還蠻有成就感的,單臨溪道:“說了讓你鏟草,你怎麽把我剛種下去的花都鏟了?”

傅以恒:“……”

傅星辰在對面偷笑,邵天看着他:“有那麽好笑嗎?”

“當然好笑了,你不知道,像我哥這種無所不能的人難得能看他犯錯,不趁機嘲笑還等什麽。”

邵天道:“那你怎麽不去他眼前笑?”

“……”傅星辰看着學霸:“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邵天點頭:“是。”

傅星辰:“……”

切。

傅星辰拿出小少爺的架勢,“你不是要跟我學種花嗎?我教了這麽長時間,一星半點總學會了吧?”

邵天點頭,問道:“我想問下,放花苗之前不需要先撒點肥料嗎?”

“為什麽要撒肥料?那多髒啊,花可以自己看着長的,不需要我們畫蛇添足。”

說得還挺像那麽回事的,邵天笑笑:“那我這麽種出事你負責嗎?”

“嗯我負責。”

傅星辰毫不猶豫點頭,還沒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傅星辰有着優越于他人的自信和無所畏懼,從來不知道害怕為何物,他說是那就是,不是也沒任何關系。

因為沒有人敢把他怎樣。

邵天看着,眸色深了些許,表情淡淡的道:“你要怎麽負責。”

“你想我怎麽負責都行。”

“那好。”

唐慕青不一會就趕了過來,下車前先整理整理衣裳,她特意搭配了一套好婆婆絲帶的,看着就很善良,容易讓人放下警惕。

單臨溪把人迎進屋,餐廳還沒開業,只有礦泉水,單臨溪倒了兩杯。

兩人面對面坐着,傅以恒站在外面,高挺的身軀迎着夕陽,戴着墨鏡遙遙的看着水面。

唐慕青溫和開口:“找對象這件事真的是誤會,我其實就是想認個幹女兒,你看我們家全都是男人,真的讓人喘不上來氣。”

說罷突然頓住,單臨溪也是男人,她這麽說豈不是有嫌棄單臨溪的嫌疑。

趕緊道:“你跟他們不一樣——”

好像也不太對……

總之,唐慕青懇切道:“我們家老大是真的知道錯了,唉你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把他罵了多少遍了,他是動了真感情,加上本身所處的壞境,有時候想不開就會走上岔路。”

對着唐慕青,單臨溪倒是不好說狠話,道:“我知道。”

傅以恒隐隐約約聽到些,單臨溪這時背對着他,傅以恒小心走過去,靠着門偷聽起來。

唐慕青道:“我這人喜歡幹脆點,這麽着吧,你要是肯和以恒複合,你說個數,多少都好商量。”

傅以恒無語,他和單臨溪是真真切切的感情,單臨溪才不會被錢收買。

單臨溪驚訝:“真的嗎?”

傅以恒:“……”

唐慕青道:“當然是真的啊!你只要說個數就行。”

傅以恒撿起破碎的心,顫抖着粘貼好,冷哼,愛是無價的,無價就是天價,他在單臨溪心中的分量可不是錢可以估量的,他媽太天真了。

單臨溪道:“多少都可以嗎?五百萬也可以?”

傅以恒:“……”

再說一遍。

多少?

唐慕青道:“五百萬那也太少了吧。”

單臨溪道:“嗯……五百五十萬?”

傅以恒:“……”

唐慕青:“……”

唐慕青道:“以以恒的身家就是打一折也不可能這個價的,你可以多要點的。”

“那算了太貴了我要不起。”

唐慕青道:“不是你花錢,是我給你錢啊。”給錢都賣不出去,這什麽千年一遇的賠錢貨啊!

“那我想想吧。”

晚上請施工隊吃飯,傅星辰也賴着沒走,他已經滿十八歲了,單臨溪倒是不擔心他喝酒。

單臨溪請客,自然坐在主桌,傅以恒坐在他旁邊。一身潔白的手工縫制襯衫,和即使沾了灰也一看就很貴的皮鞋,讓他與桌上其他人格格不入,好歹臉上傷痕很不羁,也沒有那麽突兀。

不斷有人來招呼單臨溪喝酒,單臨溪哪能喝酒,就想以水代酒,但是這些漢子不幹,非要他喝酒,傅以恒道:“我替他喝。”

“咋的,你是老板什麽人啊?”

傅以恒倒了一杯白的:“未婚夫。”

單臨溪:“……說什麽胡話呢?”

“哎喲!老板還害羞了!”

單臨溪那個無語,跟這些半醉的漢子是講不通了,也不去硬攔着,想灌就灌吧,反正也不是他喝。

“來來來,這杯我先敬,祝兩位和和美美,白頭偕老哈。”

傅以恒聽着很高興,痛快喝了。

下一位立馬接上:“那我祝一個……合家歡樂,早生貴子!”

傅以恒點頭:“謝謝會生的。”

單臨溪:“……”

喝完白的又喝啤的,大家來來去去敬了好幾圈,最後喝醉了也就沒人動彈了,單臨溪見傅以恒還好好坐着,也不知道他醉沒醉:“你還能走嗎?”

傅以恒擡眼看着他,眼睛亮得不正常,“你說什麽?”

單臨溪就知道他肯定醉了。

但表面上就像沒事人似的,拿起筆就能簽合同的樣子,即使醉了,也還是從容不迫,一切盡在掌握中。

海邊蚊子多,單臨溪已經有經驗,每天早晨出門都會噴點花露水,這時被咬的不嚴重。傅以恒卻慘了,雖然穿着長衣長袖,但蚊子想叮你從來不缺下嘴的地方。

單臨溪看見一只蚊子落在傅以恒手背上,條件反射拍了一巴掌。

傅以恒一愣,定定看着單臨溪,又垂下視線,嘆息道:“你想打多少下都可以,如果你心裏能好受點。”

單臨溪:“……”

有病。

看人又要喝酒,單臨溪攔下來:“別喝了,回家吧。”

酒足飯飽,工人就要散了,傅以恒拿起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穩穩當當,一點不像喝醉的樣子,但是走起來就不行,一步三晃。

單臨溪怕他摔倒,抓住他胳膊,卻被傅以恒握住手。

單臨溪一愣,想掙開,傅以恒不松開,“就一會。”

單臨溪看他樣子到底不再動了,兩人就這麽牽着手,走在路燈下。傅星辰跟在後面,工具人很自覺離開一段距離。

邵天騎着自行車在他身邊停下來,傅星辰道:“幹嘛?”

邵天道:“就你會看眼色嗎?”

邵天道:“臨溪哥和你哥是戀人嗎?”

傅星辰點頭:“是啊,他們以後是要結婚的。”

“你怎麽那麽肯定?”

傅星辰道:“我哥不會放手的,單哥哥的話就算看在錢的份上也會考慮考慮吧。”

……

傅家的車就停在路邊,司機已經在等着了,傅星辰上了車,傅以恒道:“你先走吧,我送你哥哥回家。”

單臨溪道:“我不用你送,你趕緊走吧。”

“不。”傅以恒“啪”的關上車門,執拗的道:“我要送。”

“……”

這人喝了酒還真是不講道理!本來平時也很不講道理,喝完酒更嚴重了。

單臨溪十分嫌棄,兩人一前一後走着,到了家門口,單臨溪道:“我到了。”

傅以恒點頭。

單臨溪打開門進去,傅以恒也跟着,單臨溪蹙眉:“你不是送到家就行了嗎?”

傅以恒垂眸,撇開臉。

還裝糊塗是吧。

單臨溪哼了一聲,關上門,轉身進了屋。

——

沒一會,出來一看,傅以恒還站在那,低着頭,靠着牆,背影在燈光下那麽孤獨落寞。

單臨溪雙手插着兜,看了一會,嘆氣,走過去打開門,“進來吧。”

傅以恒坐在沙發上,乖乖的,單臨溪扔給他一套睡衣,“給伯母打電話不接,你弟弟也沒影,你們家還有誰沒睡的嗎?”

傅以恒搖頭。

單臨溪無奈極了:“那你就在這睡一晚吧,不過我只有一個房間,委屈傅董了,你就在沙發上睡着吧。”

他說完上了床,剛躺下,身上罩下來一個影子,完全蓋住他,傅以恒懇切的道:“我可以親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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