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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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房租總會到期的 (盜墓筆記同人/瓶邪)
作者:仲品越
文案:
房租總會到期,而我對你的愛不會到期。
內容标簽: 都市情緣 懸疑推理
搜索關鍵字:主角:吳邪,張起靈 ┃ 配角:王胖子,三叔,潘子,黑瞎子,小花 ┃ 其它:瓶邪,同居,懸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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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吳邪剛畫好一幅室內設計的草圖就看見窗外有一個不明物體落下,出于條件反射,吳邪打開了窗往下看。吳邪的工作室就在三樓,地面上的人形物被吳邪看得一清二楚。吳邪只覺得腦袋“翁”地一聲,這是···什麽情況嘛!剛到這兒工作了一星期就發生這樣的事。
吳邪立刻打電話報了警,又打了120,然後往樓下奔去。看到死者的樣子,吳邪忍不住一陣反胃,死者頸部折斷,呈不自然姿态扭曲,血液混合着腦漿從死者發間流出,形成妖異的顏色。吳邪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就這樣,死了?吳邪不由悲從中來。吳邪不是聖母,但也絕非草木,任誰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為死者悲傷。
從死者露出的半張臉可以看出他還很年輕,比吳邪也大不了幾歲。他的父母得知噩耗後該是怎樣的傷心?父母最大的哀傷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警察的效率很高,不到五分鐘就到了現場,救護車随後就到,可是沒有用了。現場很快被鎖,
吳邪作為目擊證人被帶回警局。
吳邪跟在帶隊的黑衣男子身後,剛到刑偵組門口就遇上了潘子。潘子熱情洋溢地笑着說:“喲,小三爺,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話說潘子是吳三省的左右手,而吳三省則正是刑偵組組長。作為吳三爺最得力的助手,潘子長年到吳三省那兒蹭飯 ,而吳三省這條老光棍又是一年260天地到大哥大嫂家蹭飯,一來二去,潘子也和吳邪混得老熟了。因為潘子一直稱吳三省為三爺,作為吳三省的侄子,吳邪也得了個“小三爺”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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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工作室那兒死了個人,作為第一目擊證人,我來錄口供。”吳邪停了下來解釋道。
潘子看了看表,已經4點了,便道:“小三爺,待會兒一塊吃飯吧!”
“好啊,你請客。”吳邪應了聲,然後就發現帶他來的那個人不見了,“人呢?”
“小三爺,走吧,我帶你去。”
“帶我來的那個人是誰?”他居然把證人一個人丢下,他有沒有責任心呢?他憑什麽這麽拽?真讨厭!
“小三爺,他叫張起靈,牛人。”說着,潘子還豎了大拇指。
後來,錄口供的事就交給了潘子,原本挺正經的一件事被潘子弄得跟話家常似的,在無比輕松愉快的氣氛中結束了。
再後來,潘子就跟着他的三爺一起到吳邪家蹭飯了。
這樁案子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死者是喝醉了酒,失足從樓頂跌落。這樁無厘頭的命案随着檔案袋被封進檔案室,一切告一段落,生活有回複平靜。然而,這只是個開始···
☆、chapter 2
吳家發生了一件大事,吳家少爺吳邪被趕出了家門!
其實,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吳邪的媽媽,一位年近五十卻依然如出水芙蓉般清秀的女士,一邊洗着碗,一邊對還在啃着鴨脖子的吳邪說:“小邪,你現在也工作了,不能總和爸媽住在一塊,也該鍛煉一下自己的生活能力了。”吳邪啃完了最後一段鴨脖子,說:“好啊,媽,我現在就去租房。你看,租這兒行不?”說完這話,吳邪突然感到一股冷意,怪了,明明是快夏天了。
廚房裏,吳邪的媽媽正瞪着吳邪。在吳家,吳邪的爸爸是個老學究,性子也是溫文爾雅,是個不管事的人,而吳邪的媽表面上也是謙和有禮,但實際上是吳家真正的BOSS,連平日裏無法無天的吳三省看到大嫂後也只能點頭哈腰。吳邪從小就被老爸教育:天下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所以千萬不要去惹你媽。當然,這句話吳家老大只有在夫人出門時才敢跟兒子這說。
于是乎,在看到老媽的表情後,吳邪立馬就投降了:“明天我就去找房還不行嗎?”
這年頭,租房也是件不容易的事,租房的價也随着房價一路看漲。人多地少真是很嚴重的問題。吳邪這時候真的很想感嘆一聲:為什麽不讓計劃生育來得更猛烈些!
在吳邪看屏幕看得頭昏眼花之時,眼前的一則租房信息讓吳邪眼前一亮,150平米,和主人同住,月租只要1000,吳邪幾乎已經忘卻地心引力,想要飄起來了。當然,天底下才沒有那麽好的事,下面還列舉了3條要求:
1、對方性別:男
2、會做飯會打掃
3、不得在室內喧嘩,不得早出晚歸,打擾主人休息.
雖然只有3條要求,但第三條那叫什麽事兒,還有第二條,那不是在找保姆嗎?
吳邪權衡了一下,不得喧嘩,沒事誰會喧嘩,自己也不是個會加班的人,第三條沒什麽關系,
至于第二條,會打掃 ,會煮素菜,可以嗎?吳邪最後決定了,租。
吳邪聯系了租房的主人,很快就把這事定了下來。
吳邪拎着行李到雲頂天宮XX幢XXX,看到開門人那張臉時,吳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根在風中的小草,徹底地淩亂了,這不是那個很拽很讨厭的人嗎?
“進來吧。”
吳邪回了神,跟着張起靈走了進去。吳邪掃了眼張起靈的房子,很明顯是新買的房,只有最簡單的布置,除了木地板就只剩下白花花的一片,吳邪真的很想把它裝修一番,波西米亞風的窗簾,波斯的地毯,希臘諸神的背景牆會不會很驚悚···吳邪走神了,跑遠了。
張起靈把吳邪帶到西面的房間就轉身離開了。吳邪看着白花花的房間,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病房。稍作整理,打開手機,吳邪就看到了手機中的短信:小邪,晚上6點,張家樓見。--小花
小花真名解雨臣,藝名解語花,是二月公司的簽約模特,也是吳邪的發小。
5點左右,張起靈敲開了吳邪的門,吳邪一幅“先生,您貴幹”的表情看着張起靈,而張起靈只扔下了兩個字:做飯。
吳邪想到了晚上解語花請客,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小哥,我們去張家樓吃吧,小花請客。”說完這話吳邪就後悔了,張起靈和小花又不認識,到時候一頓飯從頭尴尬到尾怎麽辦?小哥應該不會答應吧。吳邪已經做好了做飯的打算。
“嗯。”張起靈居然答應了。
吳邪乘了張起靈的車到張家樓。吳邪發現張起靈真是個怪人,從不會說一句三個字以上的話,真是要有多簡練就有多簡練,沒有一句廢話,而且很少主動開口,一路上都是吳邪一個人在那兒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真是個悶油瓶。
吳邪和張起靈在侍者的引導下很快到了小花那桌。小花也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旁邊還坐着一個從頭黑到尾的人,一副墨鏡遮住了一半的臉。
“小邪”小花笑看着吳邪,但看到吳邪身後的張起靈時,笑容便僵住了。
“小花,我來介紹一下吧,這是···”
“啞巴。”在一旁的黑眼鏡沖張起靈打了聲呼。
“你們認識?”小花驚詫地問。
“我們可是好搭檔,是不,啞巴,哈哈哈···”
張起靈一聲沒響地在吳邪身旁坐下了。真是個啞巴,不知這外號是誰想的,不過沒悶油瓶來得有意思,吳邪想。
看着黑眼鏡的墨鏡,吳邪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類人,然後怎麽想就怎麽說了:“你不會外號瞎子吧?”
黑眼鏡在那兒笑得一臉蕩漾:“是啊,小可愛你太聰明了。”
什麽,小可愛!吳邪當即一記眼刀飛過去,小花也立即用眼神秒殺之,黑眼鏡立刻焉聲。
“先生,請問要點些什麽?”服務員雖然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但也沒有忘了自己的職責。
“要吃什麽盡管點,千萬別客氣。”小花笑得一臉嫣然,而後玉手一揮,點了最貴的兩道菜。
黑眼鏡依然是一臉笑,只是內心在默默流淚,我的錢!
這一頓大家吃得都很盡興,當然某人除外。
不知道為什麽,吳邪覺得張起靈沒那麽讨厭了,其實張起靈沒做什麽啊,是什麽讓自己對他改觀的呢?
☆、chapter 3
吳邪家離他工作的地方并不遠,步行約需半小時,沿途會經過一棵老槐樹,老槐樹下經常出現一個老人在那兒拉二胡。老人須發皆白,皺紋滿面,一雙飽經風霜,猶如老樹皮一般的手緩緩拉動手中的弦,歷經歲月洗禮的二胡發出哀婉凄切的聲音,如泣如訴。看得出這二胡已陪伴老人許久。有時會有行人停下腳步,在老人面前放一個硬幣,老人點頭微笑致謝。
每到夕陽西下,夜幕降臨之時,老人便會撿起前面的硬幣,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一些面包,然後回到原地。不一會兒,路邊的小灌木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只小黑貓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緊接着,又有一只只小貓小狗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老人便把面包撕成小塊放在地上,慈愛地看着它們。
(老人并不是靠賣藝賺錢,老人在此拉二胡只是為了排遣內心的孤寂。老人之所以沒有把錢還給好心的路人,是因為老人明白這是路人的一份好意。試想,如果老人追上去把錢還給好心路人,那将是怎樣的尴尬。向路人微笑致謝或許是最好的做法,做了好事的人會因此感到內心歡愉。而老人救濟流浪的小貓小狗,更是一種善良的傳遞。)
--我好像太羅嗦了。---
吳家離吳邪的工作室并不遠,步行30分鐘就可以到了,在過去一周裏,吳邪都是步行回家。回家路上,吳邪總會看見一個老人獨坐在槐樹下拉二胡。或許是因為小學曾學過二胡的緣故,吳邪經過槐樹下時會忍不住駐足,聽老人拉一會兒二胡。只是搬到張起靈家後,吳邪便在沒有去過槐樹下,吳家在吳邪的工作室的南邊,而張起靈家則是在北邊,截然不同的方向。
清晨的陽光撒滿大地之時,吳邪正在廚房裏做早飯,其實就是煎兩個荷包蛋。在和張起靈相處的幾天裏,吳邪發現那個悶油瓶子是個很好養的人,不挑食,但凡吃不死人的東西,他都可以吃。還記得兩天前,吳邪心血來潮地做了水果粥,可能是因為水果放得太早,粥做好後水果就完全變了味,成了一種無比詭異的味道,而張起靈面不改色地将它喝掉了大半。
正當吳邪要把煎好的荷包蛋搬出去時,窗外傳來一聲貓叫。吳邪一轉身就看見窗外有一只小黑貓,吳邪以為是黑貓餓了,來找東西吃,于是向窗口走去。靠近時吳邪才發現,這只黑貓,他認識。天下的黑貓有很多.而這只卻極為奇特,它一只眼睛像黃色、貓眼石,另一只眼睛像極了藍寶石。
吳邪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只貓是在拉二胡的老人那兒。夕陽漸落,火燒雲将天邊燒得一片通紅,老人就迎着紅雲,将手中的面包掰成小塊,分喂給腳邊的小動物。小黑貓在那裏尤顯瘦弱,顫顫巍巍的,連叫聲也是有氣無力。老人見小黑貓可憐,特的多分了些面包給小黑貓。
吃完後,小動物們散去,小黑貓也向草叢走去,在沒入草叢前,小黑貓回頭,吳邪正好看見了它的眼睛,一只為黃色,一只為藍色,在微暗的環境中綻放着奇異的光彩。随後,小黑貓消失在了草叢裏。
當吳邪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時,小黑貓已經從窗臺上跳下,不知去了哪裏。
等吳邪做好早飯,張起靈還沒有起床。雖說張起靈比較賴床,但每次吳邪做好飯都可以準時地看到張起靈坐在桌邊等待吃飯,然而今天卻沒有看到張起靈的身影,怎麽回事兒?
吳邪過去敲了敲張起靈的房門,過了一會兒,一點反應都沒有。吳邪擔心張起靈出什麽事,直接打開了房門,只見房內床上的被子被疊得方方正正,像豆腐塊一樣。
悶油瓶出去了?那麽早?幹什麽去了?吳邪想。
☆、chapter 4
早晨6點,張起靈正在睡覺,忽然手機鈴聲響了,張起靈是個一向淺眠的人,當即打開了手機。潘子在手機的另一頭一邊急匆匆地啃着早飯一邊說:“小哥,出命案了!一個青年死在了三星公園的柏樹林裏,三爺叫你快趕過去。”
“嗯。”
張起靈趕到現場時,天依然有些昏暗,深秋的風蕭瑟地吹着,夾雜着肅殺之氣來到人間,演奏着最哀傷的商音,飄零了落葉,唯有柏樹依舊青青,現在卻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息。潘子、胖子和其他幾個警員已經趕到了現場,柏樹林被警戒線封鎖。
張起靈走到了死者身邊,這屍體馬上就要被搬走了。胖子剛蹲着把屍體簡單地檢查了一遍,現在艱難地站了起來,這身肥肉還能蹲得下去,看來還有增肥的空間。解下手套,胖子摸了摸雙下巴,露出疑惑的神色。大奎見狀就問道:“怎麽了?”
胖子依然不懈地摸着他那手感極佳的雙下巴,口中還念念有詞:“奇怪,真奇了個怪。”潘子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肥背上,道:“你、他、媽少給我賣關子,有什麽就快說。”
胖子也沒有多賣關子:“他是自殺的,你們看他脖子間的掐印,如果是他殺,那應該是四指朝外,大拇指在中間,而他的情況恰恰相反。你們可以自己試一下。”
“那他為什麽要自殺?他又為什麽要選在這裏自殺?”潘子道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我怎麽知道,我只負責屍檢的,你的問題該去問張小哥。”胖子的小眼睛露出一種叫“你二啊”的表情。
張起靈看了一眼死者,那是個光頭,年紀在40歲左右,看他的穿戴,生活條件應該不錯。張起靈又翻開他的右手看了看,他的右手上布着許多老繭,看來曾從事過體力勞動。
“還有什麽發現?”張起靈問胖子。
“瞳孔放大,面部表情扭曲,有受過驚吓的跡象。” 看草地的痕跡,很明顯死者死前有過劇烈的掙紮。雖然這些痕跡可能是死者自殺時呼吸不暢而掙紮造成的,但對于一個一心想要求死的人而言,不可能弄出那麽大的動靜。
自殺,受過驚吓,劇烈掙紮,幾者聯系起來,還真是相當地奇怪。
過了不久,死者的身份出來了,死者叫楚河,是一家餐廳的老板,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身份,楚河主要是靠販賣情報獲取大量錢財,也就是說,他是個情報販子。楚河的人品實在不怎麽樣,有時會為一些消息不擇手段。這樣的人,被謀殺倒也情有可原,然而,楚河的死十分奇怪。
“先去調查一下楚河最近和哪些人接觸過。”三叔發話了。潘子第一個執行三叔的話,拉了黑瞎子就往外趕。張起靈也緊接着出去了,然而張起靈并沒有調查最近和楚河接觸過的人,而是又趕到了案發現場,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留下。
柏樹林中的柏樹枝葉繁密,和其他僅剩下黃葉的樹木形成鮮明對比。走進柏樹林,一股涼風夾攜着陰森之氣撲面而來,讓人不寒而栗,而張起靈完全無視了這些,徑直向案發地走去。
案發地的枯草淩亂無章,有些甚至連根拔起,泥土都被翻了起來。張起靈俯下身,細細地觀察着草地。那是···張起靈撥開一根枯草,一根黑色的細小毛發突兀地出現在眼前。張起靈小心地把黑色細小毛發放進一個小袋中,直覺告訴他,這根毛發會是條線索。
黑色毛發被帶到實驗室讓胖子化驗,胖子接過這根毛發時,看了好久,而後說:“小哥,你什麽時候也幹這麽不靠譜的事了?這一根毛發會是什麽線索?說不定是哪只無聊的野貓野狗閑逛時留下的。”
胖子嘴上雖是這麽說,但還是乖乖地化驗去了,胖子的一身肥膘還是擋不住小哥的眼刀的。
☆、chapter 5
就在這天晚上,張起靈在床上平靜地睡着,而吳邪那兒卻不太平。
吳邪躺在床上,身體蜷起,眉頭皺在一起,分明是一臉痛苦的神色。
吳邪在做夢,更準确地說,是在做一個奇怪的惡夢。
夢開始的時候卻是如此平靜美好,好像只是回到了一個星期前···
太陽未落而月亮已經升起,一半深藍,一半暗紅,似水與火的共舞。老人在槐樹下拉二胡,淺淺的微笑出現在臉上。吳邪想走近一些,卻發現任自己怎麽走,也無法跨出一步,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部3D電影,明明是不同的世界,可是它就如此真實地展現在眼前。
天漸黑,幾個人走到槐樹下,其中一個和老人說了幾句,老人就跟着他們上了一輛越野車,吳邪也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去。
越野車越開越偏僻,殺人滅口四個字出現在吳邪腦海中。最後,他們在郊外一間小屋旁停下。這間小屋破破爛爛,早已被廢棄,野藤已經順着牆縫爬滿了牆。四周沒有一戶人家,有的只是茂密的蘆葦,遮天蓋地,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這間小屋,這絕對是殺人滅口的絕佳場所。老人掙紮着被他們揪下了車,帶進了小屋裏。小屋沒有通電,借着打火機的光,他們進入了小屋,有個人的光頭在打火機的火光中閃閃發亮,而後他們點亮了一根蠟燭,蠟燭在風中明滅不定,更顯環境陰森恐怖。門并沒有關,這樣的野地,又是晚上,誰會到這裏呢?老人的手被反綁着,此時老人已不像剛才那麽激動,雙眼平靜地看着眼前的幾個人。一個棒球帽遮了臉的男人在老人耳邊說了幾句話,老人的神色一僵,露出驚訝的表情,繼而又說了幾句話,然後突然大笑了起來。
吳邪一下子懵了,老人何以會作出如此反應?
接下來,讓吳邪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戴棒球帽的男人打了個手勢,一個身材高大的大叔上前了幾步,他手中的鐵榔頭泛着烏黑的光,冰冷。他這是要對老人動手,置老人于死地。然而他并沒有急于下手,而是将一塊毛巾疊了疊,綁到老人膝蓋處,然後榔頭猛地揮起、落下,沒有鮮血飛濺,有的只是骨頭碎裂的聲音。好安靜,靜得讓吳邪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停止了。
老人痛得連聲音都發不了,暈了過去。
棒球帽拿了礦泉水将老人潑醒(看到電視劇裏可以用水将人潑醒,感覺無比神奇),他又在老人耳邊說了幾句話,老人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分明是嘲笑。棒球帽男人見自己被老人如此嘲諷,更是怒不可遏,直接奪過大叔的榔頭向老人砸去,鮮血從老人口中噴出,灑落于地,最後一榔頭更是向老人頭部擊去.
那一瞬間,吳邪覺得自己快要站立不住,不久前還會和他講話,拉二胡給他聽的老人就這麽死在了他面前,而他卻什麽都不能做。然後,棒球帽男人又下令把老人埋在小屋內。眼前的一切是那麽真實,讓吳邪覺得就好像發生在現實之中一樣。
驚醒,吳邪坐了起來,就在這時,一道幽綠,一道略泛藍的光從吳邪眼前閃過,只是一瞬間,但吳邪還是清晰地看到了。剛才可怕的夢依然清晰地留存在腦海裏,眼前又出現如此詭異的景象,在這雙重刺激之下,吳邪不由地大喊了一聲:“有鬼啊!”接着又以極快的速度打開門,向張起靈的房間跑去。
張起靈是個一向淺眠的人,剛才吳邪那一聲叫得那麽響,他又怎會沒聽到?剛打開房門,他就看到了吳邪那張寫滿了驚恐的臉。而吳邪則是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般拉住了張起靈的睡衣袖。
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論者,自然不會相信什麽“世上有鬼”。所謂的“鬼”只會出現在人心之中,利用人性的弱點以達到自身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就是張起靈對“鬼”的理解。
“‘鬼’在哪?”張起靈清冷的聲音響起,他很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敢到他家來裝神弄鬼。
“我房裏。”吳邪的聲音小了下去。
吳邪扭扭捏捏地跟在張起靈身後,有個人陪着,吳邪的心情平複了很多,只是那種驚魂未定的感覺還沒有消去。
吳邪房中一片漆黑,就好像墨染一般,剛才吳邪沒有開燈便沖了出來。張起靈打開燈,房中并沒什麽異樣,只是窗戶被稍打開,留了一條拳頭大小的縫,夜風吹得窗簾肆意飛揚,發出敲擊聲響。
張起靈關了窗,轉身對吳邪說道:“沒事,睡吧。”
張起靈剛才掃了一眼窗臺和牆面,沒有什麽明顯灰塵,如果有人從窗戶爬進,一定會沾有外面牆上的灰塵,從而在窗臺和牆面上留下印記,所以并沒有人進來過。
可是吳邪再也不願待在這個房間了。剛才看到的那雙詭異眼睛是那麽真實,不可能是幻覺,毛骨悚然的感覺依舊存在,這房間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陰森冰涼的氣息。
“我不想在這房裏睡。”是那個夢太過詭異,還是那雙眼睛太過詭異,抑或是這間房間太過詭異,吳邪不想再待在這個房間,人總是本能地想要逃避他所害怕的東西。
張起靈看着吳邪,吳邪此時正低着頭,嘴唇輕咬,雙手死拽着衣角不放,而頭發卻不肯合作地因為沒有擦幹就睡覺而調皮地向上翹着一些,真是···很有趣的模樣。
張起靈突然起了一個很“邪惡”的念頭。
“那麽···你是要和我睡嗎?”張起靈想調戲一下吳邪。
吳邪猛地擡起頭,正好對上了張起靈的眼鏡,看到那雙漆黑如深淵的眼鏡,吳邪一時語塞。
其實睡一下又不會懷孕的,又有什麽關系,但是這麽多年來,吳邪都是一個人睡的,和別人一起睡會很不習慣。
“開玩笑的,今晚你睡我那兒,我就在這睡下了。”
“謝謝。”吳邪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被耍了,還用滿含感激的目光看着張起靈。
張起靈此刻的心情很好,以至于臉上也有了細微的笑意,原來調戲吳邪能改善心情,以後可以多調戲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6
一根黑色的絨毛打着旋兒,輕盈地飛了一圈,而後靜靜地落在地面,張起靈的腳步攪動了空氣,讓它得以飛起--仿佛是冥冥中的注定,蝴蝶的翅膀輕振,它将引起一場怎樣的龍卷風?
就是這麽一根細小的,毫不引人注意的絨毛,也沒有逃過張起靈的眼睛。那是···張起靈皺了皺眉,這樣的黑色毛發他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就在不久前那個名為楚河的人的死亡現場,他就看到過極其相似,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黑色毛發。
為什麽這毛發會出現在吳邪房裏?巧合?這世界上有很多巧合,但這決不是其中之一。
吳邪抱着被子在張起靈床上打着滾,經那雙眼睛一吓,他可算是睡意全無了。那個夢依舊徘徊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一閉上眼就是猙獰的畫面。睡不着,即使是催眠自己,不停告訴自己,那只是個夢,不是現實,也依舊難以釋懷。
打開房門,攏了攏松垮的睡衣,吳邪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坐到沙發上。夜很靜,挂鐘滴答滴答不停歇地走着。
“還是睡不着嗎?”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寧靜。張起靈走到沙發前,在吳邪身邊坐
下。
“你相信托夢嗎?我做了一個夢,一個真實到我都快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的夢···”吳邪的聲音帶了些許顫抖。
吳邪向張起靈講述着自己的夢境,當講到其中有個人是光頭時,張起靈一下就想到了死者楚河,敏銳的感覺告訴張起靈,光頭就是楚河。
夢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夢是潛意識的情緒的表達,是一種意象語言,而有時候,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也可以折射出現實。曾有換心人在換心後常做噩夢,夢中是起謀殺案。在那件案子中,作案人的手法極其高明,警方一直認為這是一起意外事故,以致兇手逍遙法外,而死者死不瞑目。在換心人的夢中,他好像就是那個死者,經歷了一遍死亡,在夢中,他清楚地看到了作案者的樣貌。他将他的夢告訴了警方,警方重新分析了案子,并且他對作案者的描述,成功地偵破了這起謀殺案。
看來,吳邪的夢也極有可能曾在現實中真實地發生過。
吳邪坐在沙發上,把自己縮成了一團,雙臂抱着膝蓋。張起靈攬過吳邪,輕輕地拍着他的背,組成了一幅靜谧美好的畫面,沒有一絲突兀,一切都是那麽自然。張起靈從來不善于安慰人,也不屑于安慰人,只是今天不知為何,竟開了先河。
早晨,吳邪睜開眼,他已經回到了張起靈房裏,但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記憶是關于自己是怎麽
回到房裏的,他還記得昨天他明明在沙發上睡着了。
張起靈和胖子等人趕到了小屋,吳邪的描述很詳細,地方雖然偏僻,但還是被找到了。小屋被淹沒在蘆葦叢中,破敗的蒼涼。
小屋長久被擱置,無人問津,地面上已長出了雜亂的小草,因為得不到多少陽光,長勢并不好,孱弱地貼着地面。中間有一塊地方特別突兀,泥土明顯被人挖開,然後又填了進去。
當胖子挖開泥土,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一具還未嚴重腐爛的屍體出現在眼前,還能清楚地看清臉的形态,花白的頭發顯示着它的主人已年過半百。
“你相信托夢嗎?”這句話回響在張起靈的腦海中。
胖子在屍體的膝蓋、腳踝等關節處摸了摸,道:“小哥,小天真該不會是神算子吧!和他說的一分不差。”
張起靈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道:“黑色毛發的化驗有什麽結果。”
“不就是野貓留下的,不過應該還是只稀有野貓。”當化驗出那是貓的毛後,胖子就不再對它有什麽關注,畢竟那裏野貓出沒是很正常的。
野貓?兩起案子中都出現了黑色毛發,雖然極不起眼,很容易讓人将其忽視,但張起靈覺得,這會事一個突破口。
吳邪走在路上,下班了,還得去趟超市買菜,吳邪覺得自己越來越向賢妻良母的的方向靠近了。呸!去你的賢妻良母,小爺只是被逼無奈,家裏還有只只會吃飯,不會做飯的大悶油瓶。突然,一抹黑色映入眼簾。那抹黑色從草叢中躍出後以極快的速度向吳邪沖去,然後又猛地在吳邪面前停下,上前蹭了蹭吳邪的褲腳,一付讨好的樣子。
“原來是你,小家夥。”這只貓正是之前出現在窗臺上的那只。
吳邪蹲下,看着黑貓:“怎麽,沒地方去了嗎?”吳邪不知道自己是在問貓還是自言自語。
沒想到此時黑貓竟很人性化地露出了一個可憐巴巴沒人要的表情。
吳邪一驚,可能是巧合吧,吳邪對自己說道。
吳邪将黑貓抱起,黑貓的外表看起來并不是很瘦,但真的抱起來,吳邪才發現它是有多瘦弱。吳邪摸了摸它頸部的毛發:“以後你就跟着小爺混吧!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吳邪回到家,張起靈還沒有回來。由于黑貓的到來,吳邪還特地在超市買了貓糧。
在意識到黑色毛發的重要性的同時,張起靈更意識到吳邪的夢會是偵破這起案子的重點。
死的老人叫常福生,經常在中山路老梧桐樹下拉二胡,是一個心地善良的老人,經常買一些東西給流浪狗流浪貓吃,這是很多人對老人的評價。看上去,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好心老人,然而這只是冰山浮于表面的十分之一,老人早年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盜墓賊。
或許,找到吳邪夢裏那個帶鴨舌帽的男人,一切就都容易辦了。
張起靈回到家,吳邪還在做飯。沙發上蜷着一只不明生物,張起靈剛一靠近,它就一陣風似的跳下沙發,躲進了窗簾後面。
張起靈身上帶着一種讓黑貓害怕的氣息,只是害怕,不是厭惡,就像是弱者見到強者時所産生的那種忍不住想要跪伏的感覺。
那是什麽?貓嗎?張起靈掀開窗簾,一只黑色的小貓弓着身體,一付明明害怕,卻要裝着張牙舞爪的樣子。張起靈單手把黑貓拎了出來,放在沙發上。張起靈看着黑貓,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就好像在哪裏見到過它···突然,就好像一道閃電劃過腦海,黑色毛發,也許···是它。
吳邪出來時看到的就是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的場景。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