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給我解釋一下?”“喂喂,別走啊,你們先給我解釋一下嘛!”
☆、chapter 4
陸仁倚拿他那抛錨的小面包車沒有辦法了,只好不知從哪裏借了一輛車來,還挺新,比古董級的小面包車強多了,應該不用擔心半路抛錨,四人很放心地坐了上去。
回到縣警局,陸仁嘉正在解剖室裏研究找回來的頭顱,胖子匆匆趕了過去。和頭顱一起打撈上來的還有一些內髒,臭氣熏天,令人作嘔。頭顱腐爛非常嚴重,面目全非,胖子表示利用顱骨面貌複原技術可以複原死者面貌,但需要一定時間。
在胖子對死者面貌進行複原期間,張起靈、黑瞎子和王盟把剩下的有泥沙堆積的廢棄地和施工地統統拜會了一遍,有兩個地方很可疑,一個是已經停工一個多月的工地,一個河邊曾經用來裝卸沙石的小平地,那塊小平地現在已經廢棄,很少有人去,雜草都已經長了出來,長在沙石上。
不久,死者面貌被複原出來了,死者叫霍海,男,28歲,不是漓水縣人,是個富二代,在一家房地産公司上班,房地産公司的名字叫超方,他叔叔在董事會的地位可謂舉足輕重,仗着有這麽個叔叔,霍海平日裏嚣張跋扈,得罪了不少人。
在一個月前,霍海對家人說自己要出國,也沒說什麽時候回來,所以家人對他近一個月杳無音訊并沒有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不過霍海既然說過要出國,為什麽會出現在漓水縣?
警方查到那個名為超方的房地産公司在漓水縣買下了一塊地皮,并開始在這塊地皮上着手建起了地基,不過因為在挖地基的過程中挖出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工地上的工人接二連三受傷,有個工人差點丢了性命,工地上的其他工人都不敢再挖下去,所以施工停滞了。公司請了不少道士過來作法,不過大部分道士看了拿東西後都紛紛搖頭,表示這工程不能再進行下去。這和霍海的死,是不是有着某種聯系?
王盟聽了這個故事,有點嗤之以鼻:“這聽起來也太玄幻了,現在是21世紀,講科學,神啊鬼啊的是封建思想,怎麽能信?”
胖子拍了拍王盟的肩膀,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小王盟,你不會是怕了吧?”
“才沒有,這案子一看就是人為的。”王盟反駁,但怎麽看都有點底氣不足。
“那你倒是說說,那工地上到底挖出了什麽東西?”張起靈問給他們帶來這個故事的小警員。
小警員壓低了聲音,似乎他所說的是什麽禁忌一般:“聽說啊,是十二個銅人,都有半人高,用鐵鏈綁着,姿勢是跪着的,面目猙獰,有的缺了條手,有的少了條腿,還有一個腦袋被削了一半。”
“他們現在在哪兒?”黑瞎子有點興奮。他有一個小愛好,就是喜歡收集一些神神怪怪的小故事,然後講給小朋友聽,看到小朋友又害怕又想聽的神色,簡直有趣極了。
“有個道士畫了十二張朱砂勾的黃符把他們封住,然後把他們埋回了原來的地方,并囑咐千萬不要再在這上面動土,更不要把他們挖出來。這房地産公司其實也挺慘的,花了那麽多錢,結果攤上這麽個事。不過據說這房地産公司還沒有放棄,還想在上面建他們的工程,真是作孽。當時道士埋十二銅人的時候,房地産公司派來的主管也在場,該不會就是霍海吧?”
胖子摸着下巴,問道:“小哥,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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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王盟說的挺對。”張起靈頓了頓,說,“你們先去調查一下霍海到漓水縣都接觸過哪些人?”
“嗯。”小警員積極性很高。
“走吧,我們也去。”
霍海來到漓水縣後喜歡呆在工地旁的窩棚裏,霍海呆的窩棚外表和其他窩棚沒多大區別,但內裏卻是天差地別,那是唯一一個有空調的窩棚,除了空調,還有電視、電腦和床。和其他窩棚一比,這裏簡直就是皇帝出行的行宮。
霍海到漓水縣後很少和人說話,看人的眼神裏總帶着一絲倨傲的神色,只有少數拍馬屁拍得溜的人能和他說上幾句話。他讨厭工地的泥沙,讨厭工地夾雜着汗臭味的空氣,上午日上三竿,他穿着某某品牌的襯衫,捂着鼻子經過工地,鑽進專屬于他的窩棚,抖落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躺上床,掏出手機:嘿,寶貝,今天晚上有空嗎?
他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卻忘了在工地上揮灑汗水的,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工地上的工人不喜歡霍海,但也沒人恨他,這樣一個不管事的主管,至少沒矛盾,就當他是空氣好了。
說起來,沒有人有作案動機。
縣局的人和張起靈等人查到的信息基本大同小異,霍海雖說整日無所事事,但總的來講他還是一個很安靜的人,不與人結怨。
正當所有人陷入沉默時,陸仁倚開口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有個曾在那個工地的工人對我說,平日裏霍海總是開着他的紅色跑車到工地,但有一段時間他沒有開車,後來他又換了輛普通的本田車,當時他還挺吃驚的。”
張起靈意識到這可能是個突破口,“黑瞎子,你有辦法找到他的紅色跑車嗎?”
黑瞎子勾着嘴角笑了笑,答道:“小事一樁。”
再次看到黑瞎子時,只見黑瞎子蓬亂着頭發,專心致志地在消滅一桶方便面。胖子一記神掌拍了上去,“紅色跑車找着了?”
黑瞎子嘴巴裏塞滿了方便面不能說話,只得大力地點了點頭。
“神速呀!”
黑瞎子咽下最後一口方便面,“我去了霍海他家,他家還真TM遠,來回三個多小時,我還幹了點重體力活兒,可餓死我了。你們猜猜我是在哪兒找到霍海的紅色跑車的?”
“你都說了是去他家,當然是在他家找到了。”
“切,沒勁。他的車就鎖在他家最偏僻最髒亂的一個車庫裏,上了整整十八道鎖,我破了半個小時才全部搞定,啧啧,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面封了什麽寶貝。”黑瞎子說的時候隔着墨鏡都能看到他神采飛揚,想必此行一定有了不小收獲。
黑瞎子從桌子底下掏出一樣毛毯樣的東西,“這是霍海墊在前備箱的。”
胖子把它打開,上面有一團幹涸了的血跡。
經檢驗,上面的血跡是人血。
張起靈找了局裏一個小警員問道:“漓水縣最近幾個月發生了什麽命案?”
小警員被張起靈嚴肅的語氣和嚴肅的表情吓得話都說不順溜了:“沒···沒什麽命案啊。”
“真的?”
“騙你是小狗兒。”
這時,陸仁嘉穿着白大褂走了過來,他說:“三個月前,有一個女孩溺水身亡。”
“溺水身亡?”
“局裏領導的意思,你知道有些人就是這樣的,為了破案率。每一件案子的勘破都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還不一定能偵破。”陸仁嘉揉了揉眉心,神情有點疲倦。“我很不想提這件事,小女孩的肋骨折斷,絕不是溺水那麽簡單。”
“女孩的身份。”
“叫錢芯,6歲,是錢貴的女兒···”
沒等陸仁嘉把話說完,張起靈就打斷了他的話:“我懷疑錢貴就是兇手。”
☆、chapter 5
警方找到錢貴時,他正在折小紙鶴,他女兒最喜歡小紙鶴了,他準備燒給她。警|察逮捕錢貴時,他沒有任何反抗,就好像他早就預感到了這一天的來臨,他只是在靜靜地,靜靜地等待。錢貴承認是他殺了霍海,因為霍海是撞死他女兒的兇手。
一切要追溯到三個月前。
那天的月亮很圓,就像一個銀盤高懸夜空,周圍幾顆星星閃爍,煞是好看。女兒在路邊等他回家,就跟往常一樣,他已經能想象到他女兒迎向他的笑臉了,就在前方,他加快了腳步。這時他感覺到背後有一道光,很亮,他下意識地閃過身,那是一輛紅色跑車,經過他身邊時都沒有減速,帶起一陣灰塵,他的心猛的一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看到那輛紅色跑車撞飛了他女兒瘦小的身軀,他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模狗樣的年輕人步履慌張地把他女兒抱起,放進了前備箱,他離悲劇發生的現場不足100米,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切發生。他去追,卻只能看着跑車絕塵而去。
他報警了。
女兒的屍體在一條河裏找到,浸得都發脹了。
最後,警察是這麽告訴錢貴的:你的女兒是溺水,意外死亡。
“去你娘的意外死亡!說,他塞給你們多少錢?”他紅着眼大聲嘶吼。
警察揚起警棍威脅:“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眼裏是不易察覺的閃爍,他沒有拿錢,但看到這麽一位父親,他心虛了,他隐隐約約知道一些內情。
天崩地裂大抵不過是這種感覺。
他的女兒可以說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寄托。他的妻子在女兒還未滿周歲的時候,因為嫌他窮,和人跑了,他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怎麽忍心抛下那麽可愛的女兒的,她還那麽肖··當時他抱着嗷嗷哭着的女兒說,從此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
為了女兒能過上好一點的生活,他在一個天還蒙蒙亮的早晨離開了生他養他二十多年的小山村。
世界上有這麽一群人,當別人在收藏古董名畫時,他們在收藏至今遙不可及的夢想和關于家鄉的思戀。他們就像一朵蒲公英,從山村飄到城市,離開貧瘠的土壤,懷揣着随時可能湮滅的希望,在鋼筋混凝土間艱難紮根。他們是城市的最底層,他們會說着你聽不懂的粗話,他們會喝着你叫不上名字來的劣質白酒,他們會在你看不見的陰暗角落裏暗自悲傷···
錢貴懷着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來到城市,在城市裏的生活很苦,住的是地下室或車庫,十幾個平方,一身家當全在裏面。風裏來,雨裏去,他就像一個巨人,撐起自己和女兒的一片天。
春去秋來,幾經寒暑,女兒快六歲了,他多年辛苦終于攢了一點錢,他在漓水縣買了間很小很小的房子,他想把女兒接過來,在這裏上幼兒園,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在起跑線上就和城市裏的小孩差太多。
生活本來很平靜,女兒很快就可以上幼兒園了,這樣的日子雖然清苦,但有女兒在身邊,錢貴覺得無比美好。
只是沒有想到,意外來的那麽迅猛,讓人措手不及,那輛紅色跑車就像一道紅色閃電,出現在他的生命中,然後将他對未來的所有幻想,生生擊碎。
他竭盡全力來吶喊,來控訴,可是誰願意俯下身低下頭來聆聽一只螞蟻的聲音?
他頹廢了很久,只覺得此生無趣。
在某個夜晚,他一個人走在沒有路燈的路上,神情落寞,就像一個游魂,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教堂門口,這教堂快要消失了,然後會有一座新的教堂拔地而起。
曾經的他一次又一次地從教堂門口經過,瞅着哥特式的宏偉教室,他想,真漂亮啊,要能進去瞧瞧該多好啊,他又瞅了眼身上灰不溜秋的衣服,他放棄了這個念頭,這種地方,大概不是自己該進的,他伸手擦了擦衣上的泥漿,走吧,等下生活安定了就把老家的女兒接過來,給她買身新衣裳,然後帶她進來,這麽漂亮的建築,她肯定沒見過。
女兒來了,又走了,漂亮的哥特式教堂成了斷壁殘垣。這下,他終于可以毫無顧忌地走進去了。他坐在教堂的臺階上,靜靜地看月亮升起來,升到半空。十月天,秋風微冷,他往自己的手上哈了一口氣,他的手掌粗糙得就像教堂門口的樹皮,皲裂的表皮之下,是道道歲月的艱辛。
他不知道自己會這樣坐到什麽時候,反正也沒人來攆他。這座教堂早已經被搬得一幹二淨,馬上就要被徹底推平了。他只想靜靜地坐着,就這樣坐着,這樣心情就可以平靜下來了吧···
他的目光沿着殘存的教堂尖頂往上,明月當空,星光璀璨。
那一刻,他就下定了決心。
教堂前沉默的他,要的不是救贖,而是···該下地獄的人下地獄!
熊熊黑色焰火燃燒起來,誰也沒有辦法阻止這份瘋狂,這樣的怒火,屬于一個傷心的父親。
他買了一把很尖利的刀,準備随時出擊,就算最後結果是魚死網破,那又怎麽樣!
有一天,他接到一條陌生的短信:我和你是一樣的人,我懂你的痛苦,今天下午3點,廢棄的沙石碼頭見,我可以幫你。你也可以不來,但為了你的女兒,你要想清楚。
錢貴不知道發短信的人是誰,更不知道他是誰,但他還是準時赴約了,只因為上面有這幾個字——為了你的女兒,你要想清楚。
在分屍的時候,錢貴覺得很痛快,快感代替了恐懼。鮮血飛濺,恍惚間,他看到了女兒的笑臉,他很想哭。
他是在廢棄的沙石碼頭抛的屍,而第一案發現場,是超方房地産公司已經停工了的工地,埋了十二銅人的那塊土地。
☆、chapter 6
你可以想象嗎?現在的分屍狂魔曾經是一個慈愛的父親。
錢貴因犯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在審判的那一天,法庭的觀衆席上,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藝術家坐在最後一排,他随身攜帶的繪畫本上有一幅畫,畫上是一個父親拉着女兒的手在河邊漫步,血染夕陽,他們父女倆就好像會手拉手一直走下去,走到天盡頭。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壞人,只有在尋找公平之路上的迷路人。他們想的很簡單,你打我一巴掌,我卻把另半邊臉湊上去讓你打的事他們幹不出來,反抽回去才是他們心中的公平,只是很多時候,他們心中的公平不是這個社會所謂的公平。如果你只是個矮矬窮,被個位高財大的人抽了一巴掌,那麽,對不起,不能還手,請把另半邊臉也貼過去吧。如果你執意堅持自己心中的公平,那麽,紅牌,你犯規了,滾粗。所以啊,不要和我說公平,在權與錢出現的時候,公平就已經被瓜分吃掉了。
那個只上過兩年學,字都認不全的父親也知道死刑的意義是什麽,殺人償命,應該的。那個紅色跑車的主人也是殺人償命,應該的。
在押解進陰暗牢房的那一刻,他閉上眼想,死了好啊,活着有什麽意思,死了就能去找女兒了。
他問押解他的獄警:“我會上天堂嗎?”
獄警嫌惡地看了他一眼,說:“不會,那麽殘忍的事你都幹的出來,一定會下地獄。”
“那真是可惜了,我女兒在天堂等我。”
在仰望教堂尖頂的時候,他曾想到過一個詞——天堂。
殺害霍海的兇手找到了,霍海的屍體碎塊也相繼打撈到,拼湊起來的屍體猙獰可怕,獨獨缺了右手。陸仁嘉嘴裏叼了根煙,沒有點燃,這裏不允許抽煙。他問過錢貴,霍海的右手在哪裏,霍海說,扔掉了。他不是傻子,霍海的話一聽就知道是在說謊,顯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但是局裏的領導認為,既然殺害霍海的兇手找到了,那案子已經破了,事情就該告一段落,就此結束,你好我好大家好。
這一次,陸仁嘉不打算聽從領導的意思了。
張起靈、黑瞎子、胖子他們也和陸仁嘉想到了一塊兒,事有蹊跷,還需再查。
先來想一下,超方房地産公司的工地已經停工一個多月,霍海雖然是主管,但停工期間完全沒有必要趕到工地,而且,按照霍海的性格,怎麽會無緣無故跑到工地?別忘了,霍海的家人說霍海是出國了,而不是到漓水縣,霍海沒有對他的家人說謊的理由。
霍海為什麽會到漓水縣?他在工地究竟發生了什麽?
再來分析一下錢貴,錢貴只上了兩年學,一張報紙,連字都認不全,在工地搬運水泥,平時老實巴交,從來不和人吵架,他這樣一個人怎麽懂得把犯案痕跡抹去,而且殺人之後碎屍,是他能夠想到的嗎?
“王萌萌,錢貴的手機你查得怎麽樣了?”在陸仁嘉還沒有行動的時候,四個人已經從錢貴的手機着手調查了。
“別叫我王萌萌,聽的一身雞皮疙瘩。在聯系人裏有一個人很可疑,備注是‘一樣的人’。”
“有辦法查到‘一樣的人’的身份嗎?”
“手機已經停機,‘一樣的人’估計是在路邊賣雜貨的店裏買的手機卡,沒有辦法确定他的身份。”
“那你有辦法找到賣手機卡的店嗎?”
王盟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去找陸仁倚幫忙,或許有辦法。”
這張卡是聯通的,縣裏賣聯通卡的雜貨店不多,調查起來不算麻煩,嫌疑确定在了一個叫達江友的人身上。當黑瞎子找到達江友時,他說一個月前手機被盜,就是這張卡的號碼,那破手機他才花了兩百多,加上卡裏快沒錢了,所以被盜他也沒多在意。達江友真的只是出來打了個醬油,線索斷了。
要怎麽樣才能找出那個“一樣的人”?消失的右手會不會在他那裏?
張起靈一行四人又一次來到了名為“孔府菜”的小飯館,來吃飯。下午三點多,整個小飯館裏只有他們四個顧客。
胖子托着下巴喃喃道:“為什麽備注會是‘一樣的人’?他們一樣在哪裏?”
“一樣在經歷?”王盟有些無精打采地說,一點線索都沒有讓他覺得心很累。
“哎~我們來作個假設吧。假設那個‘一樣的人’和錢貴一樣有過喪女之痛,他看到錢貴很可憐,然後就想到了自己的慘痛經歷,這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讓他決定幫助錢貴,他用偷來的手機給錢貴發了一條信息,然後又教錢貴如何複仇。”
胖子講完之後,一片寂靜。其實胖子講的完全合情合理,只是···沒有證據。
“喂,給點反應好不好?胖爺我作假設編故事很辛苦的!尊重一下別人的腦力勞動成果好不好!”
“好···好···”敷衍之聲伴随着有氣無力的掌聲從兩處分別生起。
“小哥,你也出個聲呗,他們兩個雖然毫無誠意,但也意思意思了。”胖子在竭盡全力調動因苦于沒有線索而頹廢的氣氛,但怎麽看都是在作死。
“好。”這敷衍的語氣簡直比之有氣無力那兩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胖爺受傷了,胖爺決定不說話了,胖爺決定用肥美的紅燒肉來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四個人來漓水縣也有十幾天了,按理在錢貴認罪的那一天就可以離開了,畢竟人家警局覺得,事情已經解決了。
那天,張起靈把整個案子報告給了吳三省,同時,他告訴吳三省,在錢貴的背後還有一大團烏雲,而他打算弄清楚,那團烏雲裏,究竟站了誰,吳三省支持他們繼續查下去。不是所有領導都像漓水縣警局的領導一樣敷衍了事。
沒了漓水縣警局的支持,查案對于他們幾個外鄉人而言,變得艱難許多,幸好還有陸仁嘉陸仁倚兩兄弟的幫助。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寫得很淩亂,因為心情很淩亂。外婆住院了,老爸老媽工作忙,白天沒有時間陪外婆,我自請去陪外婆,每天都會去,所以更新速度會變慢,但一星期至少會更兩章。
天真好久沒有出現了(望天···)下一章讓他出現吧···
☆、chapter 7
吃飯的時候,張起靈有些心不在焉,就在剛才,他接到吳邪的電話,吳邪說他正在來漓水縣的路上。吳邪沒有說來漓水縣是幹什麽的,他也沒問,胖子調侃說是小嫂子不放心小哥,來看看。張起靈知道胖子這個人有時候就是不着調,也沒理他。
吳邪到漓水縣還會給張起靈打電話,下意識的,張起靈把手機一直抓在手裏,都出了薄薄一層汗,他知道這種心情叫期待,真是很難得的情緒,想來,有十幾天沒見了吧。
吃完飯,胖子提議到到花店看看,鬼都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想是秋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到雲彩的花店門口,胖子突然停了腳步。黑瞎子納悶了,胖子在搞什麽?要說胖子有害羞這種情緒,啞巴張都能每天笑口常開了,這完全就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不可能的事。
就在這時,胖子一個轉身,對上黑瞎子的臉,兩張臉之間的距離不過十幾厘米,黑瞎子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胖子黑發下悄悄隐藏的幾根白發。王萌萌同學有點錯亂,胖子,黑瞎子,雲彩,莫非這是一個大三角?事實證明,王萌萌同學,你和你閨蜜在大學裏狗血偶像劇看多了吧!因為···就在黑瞎子差點一記老拳揮向胖子時,胖子對着黑瞎子的墨鏡整理起了自己的頭發,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後,胖子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不錯。”···原來墨鏡還有這功能,黑瞎子覺得自己快要瞎了。
理好頭發的胖子意氣風發,滿臉春光,雲彩,我來了!
門開了。不過不是胖子打開的,打開門的那人穿了件風衣,懷裏捧了一束雛菊,看樣子高高瘦瘦的。這人行色匆匆,出來時撞到了胖子,連聲抱歉都沒說就直接走了。胖子在心裏默默豎了個中指,這家夥太沒禮貌了,身上還有一股香味···胖子想到了一個大老爺們,每天出門前還要對着自己噴香水,不禁一陣惡寒。
等等,這香味好像有點不對。胖子對着風衣男離去的方向一陣猛聞。
“胖哥,你在幹什麽?”王盟覺得胖子此刻的動作非常奇怪,就像一個瘋子。
“我在聞。”胖子保持着原來的動作,說道。
“你以為你是狗鼻子嗎?”黑瞎子也聞到了一股香味,但這股香味似乎沒什麽特別的。
“噓——”胖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你聞到了什麽?”黑瞎子問。
“很莫名的熟悉的味道。”胖子閉起眼睛,頭微仰,像是在回憶。
這時,張起靈的手機響起,是吳邪打來的,張起靈說了聲“我走了”便匆匆離開。
“小哥,你就放心約會去吧。”胖子對着漸遠的張起靈喊道,然後又以很輕的聲音對黑瞎子和王盟說:“我有一種預感,在這件案子裏,我會變身福爾摩斯,你們都別來搶我主角的位置。”
“胖子,我好久沒見着花兒爺了,我也找他約個會去。福爾摩斯,這裏就交給你了。”黑瞎子的笑裏,有着明顯想看好戲的意味。
王盟裝模作樣打了個哈欠:“呀,好困,我好久沒睡個好覺了。大福爾摩斯,我睡覺去了。”
“你們兩個別那麽沒義氣好不好~”胖子投降了。
“聰明的福爾摩斯,你不是可以一個人搞定嗎?”黑瞎子的聲音裏有些戲谑。
“好了,我不是福爾摩斯···”這時,胖子聽到背後有動靜,一轉頭便見着了雲彩,“哎,雲彩~”
“看你們站門口好久了,怎麽不進來?”雲彩今天穿了一身橘紅,更顯得笑容燦爛,一邊說,一邊将人引進了花店。
胖子有些尴尬,心想,我聞氣味又和黑瞎子王盟扯的情景不會都讓雲彩看到了吧···形象啊!毀了···雲彩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不靠譜的人?
正當胖子懊惱之時,雲彩又補了一刀:“你們不是應該還有一個人嗎?我剛才看到他走了。”雲彩的語氣裏有些失落,又問道:“他是誰?”
雲彩的補刀雖說不是有意,但胖子傷心了,難道雲彩一直關注的是小哥?不行,小哥和天真關系那麽好,雲彩要進去插一腳,這怎麽行!
“他是咱局長的大哥的女婿。”
“啊?他結婚了?”雲彩驚訝道。
“沒,不過快了。”胖子的笑聲裏有幾分猥瑣。
“我覺得他有點像一個人。”
“啊?你說什麽?”雲彩說剛才那句話時聲音很輕,胖子沒有聽清。
“沒什麽。”雲彩搖搖頭,“對了,上次的事,謝謝。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我姓王,你看我這體型,你就叫我胖子好了。”
“那我就叫你胖子哥了。”
雲彩甜甜的聲音又讓胖子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他和雲彩的未來。
“唉,雲彩妹子。”
在一旁自覺已成發光體的兩位莫名生出一種穿越感,這年頭,用妹子稱呼人的,在這南方城市還真不多了。
“呀,忘了問,你們來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就是來看看你,然後···再順便問問剛才走出去的那個人是···”
胖子這種先談情說愛,再進行查案的作法遭到了黑瞎子和王盟的一致眼神鄙視。
“他叫楊望,大概是兩年前來到漓水縣,是個性格古怪的藝術家,每周六他都會到我店裏買一束雛菊,不知道送給誰去。”
“···性格古怪?”
“他很少和人說話,每次到我這裏買花都是買了就走,他和縣裏的人也不怎麽說話,好像沒什麽朋友吧,總之是個很孤僻的人。”
“又是一個‘啞巴’。”黑瞎子感慨道。
“你們···問他幹嘛?”
“哦,就是好奇,我覺得他看上起挺奇怪的。不提他了,我要買一束玫瑰,你給推薦一下。”胖子向雲彩眨了下眼,不過因為眼睛本來就小,這個動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是給女朋友嗎?”雲彩問。
“···還不是女朋友。”胖子遲疑了下,想了個說法。
“那就香槟玫瑰好了。”不似紅玫瑰熱烈,就像靜待中的夢幻愛情,自有幽香。
雲彩把花包好遞給胖子,可一轉手胖子又将玫瑰花塞回了雲彩懷裏,“雲彩,這是我送給你的。”
雲彩愣了一下,指着自己說:“送給我的?”
“這是我第一次給女孩兒送花,不要拒絕好嗎?”
黑瞎子覺得自己戴着墨鏡都要被閃瞎了。王盟拉了拉黑瞎子的衣袖,黑瞎子會意,與王盟一同退到了門外。
過了一會兒,胖子也出來了。王盟一臉狐疑看着胖子:“胖哥,你真的第一次給女孩兒送花?”
“那是因為他以前都是送花給少婦。”黑瞎子歪在門口,“好心好意”地幫胖子解釋。
“去去去,你胖爺确實是第一次給女孩兒送花,不過漏了幾個字,第一次給女孩兒送香槟玫瑰花,以前送的都是紅玫瑰。好了,不跟你們扯了。你們想知道我在楊望身上聞到了什麽味道嗎?”
“o(︶︿︶)o”愛說不說,吊人胃口就該被雷劈。
“嘿嘿,在他身上,我聞到了我的青春。”
“你這是什麽話?說人話。”
“是福爾馬林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對話怎麽那麽多!
☆、chapter 8
吳邪乘出租車到地标建築郵局時,張起靈已經走了過來,郵局離孔府菜飯館很近。
下了車,吳邪不禁打了個寒戰,本來就是秋意漸濃風寒凍,在加上天氣不好,氣溫就更低了,晚上怕是要下雨。
迎面走來的張起靈就穿了件襯衣,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要有多潇灑就有多潇灑,只是吳邪瞅着了,忍不住又打了個寒戰,好像張起靈受的冷,他替他受了似的。他就不冷嗎?
胖子他們出了花店就往吳邪那兒趕,不一會兒人就湊齊了。
胖子調侃道:“小天真,你沒事跑這兒來幹嘛?別告訴我們是來旅游的,我們可不是睜眼瞎。”
“我是來請你們吃飯的,晚上我請你們吃火鍋。”吃火鍋比較暖和,想想某人還只穿件襯衣。
胖子一聽請吃火鍋,一心就放在火鍋上了,完全不顧吳邪編的理由有多爛。其實也是他懶得去戳穿。
黑瞎子倒是很客氣:“多不好意思啊~”不想,他後面還有一句話——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假客氣。黑瞎子想到了很久以前,他和花兒爺、吳邪、張起靈一起吃的那頓飯,吃得他心肝脾肺腎俱疼,都是他的血汗錢呀!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吃回來一點,不過,最後很有可能是啞巴張買單,那就更要吃回來了!那家夥是警局裏的隐形富豪。
王盟看大家都沒有推脫,自己推脫多矯情,還浪費大夥兒時間,于是扯着張笑臉說:“謝謝老大!”
吳邪納悶了,自己啥時候成王盟他老大了?想到自己好像曾在警局跟他說過以後哥罩你,這麽一來,好像也說得過去。
吳邪專挑了家裝修很考究的火鍋店,包了間包廂,然後又專挑店裏最貴的買,看得黑瞎子一愣一愣的,直想問,你的錢包還好嗎?
黑瞎子突然有點自卑了,瞧人家多大方,自己請人家吃點貴的就跟要割肉一樣,這麽low真的好嗎?
看着黑瞎子還墨鏡都遮不住的古怪表情,吳邪不由一笑:“這頓是三叔付錢的啦,你們盡管撒開了吃,反正三叔錢多,不用怕。”感情親侄子就這麽把叔叔給賣了!
黑瞎子一聽,原來小三爺是老三爺派來給我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