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子,可是經崔婵一摻和,就像是成了一團被貓玩過的線團,剪不斷,理還亂。

從最近聯系人處入手,這個方向究竟正不正确?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黑瞎子繼續查關于051107的事,其他人去查除夕陶禮滿去過哪些地方,見過哪些人,再去查一下陶禮滿平時都有哪些朋友···還有,陶禮滿的家屬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沒有接到來自陶禮滿家屬任何消息。”吳三省分配好任務,突然間發現了一個一直被他忽略的節點。

警方到陶禮滿家時找到了一些女性的物品,雖然數量很少,但碼放得整整齊齊,也就是說,陶禮滿家裏并不一定只有陶禮滿一個人,至少曾經還住了一個女人,陶禮滿還沒有結婚,作為一個年近40的老光棍,陶禮滿在一點還是挺可憐的。由此可以判斷這些東西應該是他女朋友的,而且就這些東西的擺放看來,二人還未分手,可是陶禮滿的女朋友為何遲遲沒有露面?

還有一點,現在距陶禮滿死亡已有一天兩夜,微博上已傳得沸沸揚揚,可是他的家屬就像是收不到任何消息一樣,至今連個影兒都沒見着。

吳三省覺得頭很痛。其實整件案子完全可以歸結為意外死亡,可是吳三省不容許自己在還沒有查到任何東西前就草草結案,查明真相,還理于衆,這是一個警|察的職責所在。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知道我都寫了些什麽,湊合看了,小哥的心理活動不忍直視,其實他的心裏活動只要“···”就夠了,嗯,是吧?

啊——對面裝修傳來的電鑽聲快把我弄崩潰了···

各位不要催哦,阿越是要從周一上到周六的苦逼學生黨,周更都覺得亞歷山大。

☆、chapter 10

在陶禮滿死後的第三天下午,警方接到了一個電話,打電話來的是錦園小區的門衛,他說在事發當天看到了陶禮滿進入錦園小區,當時,陶禮滿是坐在一輛奇瑞車的副駕駛座上。

陶禮滿家住柏麗苑,離錦園小區有二十分鐘的車程,他為什麽會去錦園小區,又是和誰一起去的錦園小區?

潘子問門衛是否記得載陶禮滿的那輛車的車牌,門衛說,他不記得那輛車的車牌號碼,但他知道那輛車的主人是誰。

那輛車的主人姓丁,是立人中學的數學老師,每天出門進門都是笑眯眯的,人緣很好。門衛也是猶豫了很久才決定打的電話,他并不希望每天笑着和他打招呼的丁老師和這起案子扯上關系,可是什麽都不說的話,他又會覺得很不安。就好像一個人走在路上,突然看到前方有人掉了一張百元大鈔,作為一個不想惹麻煩的人,他選擇了無視,若無其事地從旁邊走過。事後,雖然他沒有撿這一百元錢,但他心裏也總會想着這一百元錢的去向如何,從而無法專心做事。其實上述情況最好的解決方案是叫住掉錢的人,告訴他,兄弟,你的錢掉了。同樣的,解決門衛的不安的最好方法就是告訴警方,丁老師如果從未有過害人之心,警方自會明察。

警方聯系了丁老師,丁老師最近去老丈人家了,人不在這個城市,警方通過電話向丁老師了解了一些情況。然後警方又向學校裏別的老師了解了丁老師和陶老師的關系,最後的結果讓他們有些哭笑不得,感情之前的努力都是無用功是吧?!

除夕那天,陶老師是在丁老師家吃的晚飯,因為妻子剛去過舟山,帶了很多海鮮回來,所以除夕夜的晚餐大部分都是海鮮。本是想好好款待除夕夜要獨自一人孤單度過的陶禮滿的,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丁老師聽到陶禮滿的死因後後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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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憑丁老師一面之詞當然無法斷定他話的真實性有幾分,所以吳三省他們還特地詢問了立人中學的其他老師,了解陶老師與丁老師平時的關系如何。

結果詢問了很多人,他們都表示丁老師和陶老師平時的關系很好,雖然陶老師性格有些奇怪,但他們沒有起過任何沖突,丁老師沒有殺人動機。

整件案子,就是一起意外死亡。

“三爺,可以結案了嗎?”潘子問。

黑瞎子默默收拾着自己的桌子,大過年的,被一起意外死亡折騰了那麽久,真有一種“啊~球進了!噗~是自家球門”的落差感。

張起靈盯着地面,眼底一片幽邃,看不出在想些什麽,更像是在放空。其實從漓水縣回來之後,他每天總會有那麽幾分鐘腦袋一片空白,就好像靈魂出竅一般,之前一直是在睡前閉上眼睛之後,所以誰都沒有發覺,可是這一次出現在了白天。這種空白讓他有時候會思維遲鈍,這是一種很可怕的預兆,更可怕的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這一情況。在這起案子中,他覺得有一個點很重要,就算已經判定為意外死亡,但依然很重要的一個點,可是他想不起來了···

“結案吧,意外死亡。”吳三省活動了一下脖子,雖說結案了,但他的工作還沒有完成,他得想想怎麽應對媒體和上司。

回到家時,吳邪已經離開了,屋子又變得空蕩蕩的,飯桌上有一張紙條,是吳邪留下的,上面寫着:我會盡早搬回來的。

很漂亮的字跡,瘦細峭硬而自有風韻。

張起靈把紙條夾進書架裏堆在最上方的“三大本”中的第一本裏,有些東西不必時時看着,就已是記憶裏濃墨重彩的一筆。

躺上床,張起靈還在想着自己究竟是把哪個重要的點忽略了,順着案子把整個思路再過一遍,砷中毒,紀默···對了,051107,這串數字到底是什麽,在判定陶禮滿是意外死亡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把這串數字抛在了腦後。051107,這串數字就像落在一幅畫外的墨點,對這幅畫并沒有影響,可是它是否落在了另一幅畫裏,成為那幅畫裏致命的一筆?要不要順着這串數字再查下去?再查下去會是什麽?

張起靈撥通了吳三省的電話。吳三省說,這件事再緩一下。

吳三省說緩一下,自然有他的原因,張起靈沒有追問下去。

第二天,新聞裏出現了關于陶禮滿的報導,報紙也用了很大的篇幅對整件案子進行了詳細的描寫。

網上對這起案子的評論很火,有人說坑爹,有人不相信,可是不管怎麽樣,這件案子就此結束了,人們怎麽看,是他們的自由,至于剩下的,吳三省自有打算。

日子又清閑下來了,胖子去了漓水縣,雲彩的花店沒有開門,整條街都是冷冷清清的。胖子向人打聽了雲彩的住所,那人卻告訴他雲彩不在漓水縣了,她回到了廣西,花店的鋪面租給了別人,雲彩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胖子帶着股淡淡的憂傷離開了漓水縣,記憶裏的白蘭花,無聲無息地就飄走了。

感情上受到嚴重打擊的胖子決定去找天真訴訴衷腸。

“天真,雲彩走了。”

“節哀。”

“我想去廣西找她。”

“兄弟,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天真,我真的很喜歡她···我是真的想娶她···為什麽不說一聲就離開了···”

吳邪是把胖子從張家樓裏拖出來的,當時他已經喝得爛醉,扒在吳邪身上問:“她為什麽要離開?為什麽不說一聲就離開?”

吳邪艱難地把胖子塞進了出租車裏,而後自己也一頭紮了進去。胖子還在反複着那兩句話,聲音裏的凄切讓吳邪懷疑這貨到底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胖子。平時的胖子可以是扯皮的,不靠譜的,可以是敏銳的,細心的,唯獨不該是這樣,傷心的。吳邪不知道胖子從漓水縣回來之後和雲彩發生了什麽,雲彩又為何離開,那是另一個故事了,吳邪只知道胖子這一次是真的認真了。

車窗外景色如行雲向後逝去,吳邪突然間就想起了張起靈,如果某一天張起靈突然離開,他會怎麽樣?

吳邪終于深切地體會到了一句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作者有話要說: 按照這樣的進度,表白就在眼前了!

☆、chapter 11

胖子喝得不省人事,吳邪怕嘔吐物會阻塞胖子的呼吸道造成窒息,愣是照顧了胖子一整宿,其間就打了個電話回家。

早晨,吳邪迷迷糊糊地從胖子房間裏的書桌上擡起頭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手指一片冰涼,腦袋也很漲。他昨天兩點才趴着睡了一會兒,胖子的屋子只有一個卧室,那床躺下個胖子後就再難容下一個身高181的成年男人了,無奈之下,吳邪只好找胖子的書桌将就一下。

“阿嚏~”一個響亮的噴嚏,吳邪回看了胖子一眼,睡得真沉,這都沒把他吵醒。

吳邪撐着眼皮摸到一盒紙巾,艱難地從中抽出一張,昨晚忘了找條毯子披一下,可能是感冒了。

看了眼手表,還不到7點,天都是灰蒙蒙的,吳邪給胖子留了張紙,提醒他記得吃早飯,然後就乘公交車回家吃藥。

吳邪的身體不太好,每逢冬天必得感冒,原以為這個冬天可以逃過一劫,沒想到還是悲慘中招,所幸吳邪每次感冒都不嚴重,不會發高燒,不會咳得像要把肺咳出來,頂多也就是發個低燒,流個鼻涕,吃點藥過一個星期,保管能原地滿血複活。想想以前上學那會兒,感冒算什麽,輕傷不下火線,流着鼻涕帶包抽紙去考場考試,頭腦別提有多清醒了!

回到家時,吳邪的爸媽正在收拾衣服,房門開了一條縫,吳邪看到老媽把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放進旅行箱裏,突然一笑,爸媽,旅行快樂哦!

想去海南旅游的想法在幾天前他們就跟吳邪說了,吳邪也很支持,二老為吳邪操心了二十多年,現在吳邪生活已經完全可以自理了,也該是重新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時候了。

吳邪沒有去和爸媽打招呼,直接進了自己房間就上床躺着。他的媽媽極為細心,吳邪生怕他媽媽發現他的異常而取消了原來的旅行計劃,那他就“罪大惡極”了,本來就是小感冒,何必讓爸媽壞了旅游的心情。

歲月的意義,除了漸漸爬上額頭的皺紋,更多的是心境的變化。什麽時候,一直讓你們操心的孩子,也學會了關心。

吳邪在床上躺着,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醒來時,窗外依舊是灰蒙蒙的,不過時間卻一轉到了傍晚。昏昏沉沉地爬起來覓食,爸媽早走了,沒了他們,整個屋子就像是沒了人氣,到處都是冷氣。阿三從沙發上一躍而下,奔到吳邪身邊,用頭來回磨蹭吳邪的褲腳,雙眼眯成了一條線,很是享受的樣子。幸好,還有阿三是暖的。

吳邪從冰箱裏搬出飯菜,放在微波爐裏熱了一下,然後放在了阿三面前。腦袋很重,本來是打算吃飯的,可是一看到飯菜就沒了胃口,吳邪意識到這一次感冒可能比以往在學校時更加嚴重,要不要去醫院?可是腿也很重,不想動,思維卻像不受控制一般想到了張起靈把他送到醫院那一次···

找了條被子,吳邪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靠坐在沙發上,阿三在他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着。客廳裏的挂鐘“滴答滴答”地走着,一分一秒都清晰可聞。吳邪不知道自己要保持這樣的坐姿到什麽時候,更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就像一具沒有思想的木俑。好想有個人來陪···有個人可以說說話···小哥···

是不是住在一起久了,就不适應一個人了?

突然一陣緊促的門鈴聲傳來。吳邪從沙發上坐起來,阿三一躍跳到地上,向門口跑去,會是誰?吳邪努力地猜測着,結果跑出來的滿腦子都是張起靈那張臉,這種莫名的充斥讓吳邪有種異樣的感覺,卻并不讨厭。

吳邪裹着被子毫無形象地把門打開,“小哥?”

吳邪覺得眼前的張起靈有些恍惚,看不真切,不會是太迫切的希望,所以出現幻覺了吧?還是···這根本就是個夢境?

“恩。”張起靈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他給吳邪打了三個電話,吳邪都沒有接,他有些擔心,就趕了過來。

眼前的一切證明他的擔心是對的,吳邪裹着條被子,臉色很糟糕,眼睛裏滿是水汽,一片迷茫,不似以前靈動,這一看就是生病了。

張起靈把手伸向吳邪的額頭,吳邪下意識地躲開了。這種動作只存在于吳邪記憶中小時候,老媽一臉擔憂地摸着他的額頭,現在張起靈做起來,其身形就和記憶中的老媽重合了,多少有些奇怪。張起靈皺了皺眉,說道:“別動。”

明明是很小聲的一喝,卻讓吳邪的動作不由自主的一頓。

“過來。”

吳邪乖乖地把腦袋湊了過去。微涼的手背貼在額頭,很舒服的感覺。在張起靈把手放下的那一刻,吳邪還真有些舍不得。

手背傳來的溫度很明确地向張起靈提示了一個信息——吳邪發燒了。

“其實,屋裏有體溫計。”吳邪小聲嘟囔了一句。張起靈裝作沒有聽見,說:“我去買退燒藥,你在這裏呆着。”

吳邪點了點頭,而後又加了一句:“你什麽時候回來?”

張起靈掖了掖吳邪裹着的被子,柔聲說道:“很快。”

那···我等着你。

的确是很快,不到五分鐘張起靈就把藥買了回來。開門時吳邪還是那副迷茫的表情,也許···帶他去醫院會更好,可是吳邪執着地搖頭,一句話沒說。

無奈之下,張起靈只好倒了一杯水,然後把藥塞到吳邪手裏,然後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

明明是希望有個人來陪,有個人說話,結果人來了,卻又這樣···

吳邪把藥拽在手裏,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許久,吳邪才開口說:“我可以不吃藥嗎?”

張起靈看着吳邪,有些不明白,吳邪這是燒糊塗了,在鬧小孩脾氣嗎?聽說小孩都是要哄的。

“乖,把藥吃了病才會好。”張起靈第一次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和人說話。

吳邪突然露出一個微笑,配合他的病容看上去有些癡,他拖長了尾音,說:“好~”

看來确實是燒糊塗了。

☆、chapter 12

吃了藥,吳邪有些犯困,坐在沙發上頭一點一點,小雞啄米似的。

坐在一旁的張起靈看不下去了,“不去床上睡會兒嗎?”他問。

吳邪擡起眼皮,搖了搖頭。今天吳邪的話特別少,反倒是襯得張起靈話多了。

阿三看了眼張起靈,又看了眼吳邪,最終決定當一只安靜的“電燈泡”。

張起靈沒有勉強吳邪,任由他盤腿坐在沙發上,眼睛又開始眯起來。窗外已是一片夜色籠罩,路燈發出柔和的光。屋裏沒有開燈,顯得一片昏暗。張起靈站起來想去開燈,可還沒走一步就被一只滾燙的手拉住了。

“怎麽了?”

“陪我說會兒話吧。”

張起靈重新坐回到沙發上,吳邪把腿挪了挪,轉了個方向,好讓臉正對着他。張起靈把身體側過一些,兩個人的視線就對上了,夜色幽暗,臉的輪廓變得模糊,只餘下兩雙眼睛燦若天上星辰。

為什麽會到這裏來?你覺得我這人怎麽樣?原本想好的問題,出口卻成了另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喜歡我?”

聽說過酒能壯膽,沒聽說過這病也能壯膽,大概連吳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張起靈一愣,又伸手測了測吳邪額頭的溫度,應該是在說胡話吧。可是吳邪直勾勾地盯着他,很認真地等待他回答,又像是清醒着。上學那會兒,張起靈收到的表白不少,但還是頭一次遇上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這種問題的,而且問他的還是個男的。

喜歡嗎?

不喜歡才怪!張起靈悶是悶了點,但不別扭,已經認清的心情,何必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張起靈按着吳邪的肩膀,雖然不知道他是否清醒,不知道他明天一早醒來還會不會記得,他還是一字一句清晰地對吳邪說:“吳邪,我喜歡你。”還未待吳邪作任何反應,張起靈又加了一句:“但我不能束縛你。”

吳邪知道張起靈所指的“束縛”是什麽,現在的他雖然腦袋遲鈍了一點,但該有的理解力還是有的。這社會對主流以外的一切,總不是那麽寬容。

吳邪咬了咬嘴唇,聲音有些沙啞:“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不在意別人怎麽看,人生那麽短,還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多吃虧啊。”

“我們會遇上很多困難很多阻力。”

“我不怕···”

吳邪不記得昨晚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了,也不記得是在哪兒睡過去的了,床還是自己的床,但總覺得不是在這張床上睡着的。做了一個很神奇的夢,就好像真實發生過一樣,不過現實生活中小哥這座冰山怎麽那麽溫柔,而且話還挺多。

燒退的差不多了,但感冒還沒好,嗓子很幹。作為“回籠教”廣大教衆中的一員,吳邪艱難地爬起來找水喝。

走到客廳,吳邪發現廚房的門沒關,一個忙碌的身影從左邊竄到右邊,無論是背影還是衣服,吳邪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悶油瓶,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回想起那個夢,吳邪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也許···那不是一個夢。哈哈,這可就好玩了。要不要試探一下?吳邪總覺得自己是在作死。

懷着“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心情,吳邪踏進了廚房,然後倒了一杯水,然後的然後和張起靈打了個招呼,最後默默地退出廚房。先去刷個牙洗個臉潤個嗓做個準備。

吳邪刷着牙,越想越懊惱,那個夢···呸,什麽夢呀,根本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昨天他都幹了什麽,雖然記不太清了,但一定慫爆了,記的最清楚的是他問了悶油瓶一個很勁爆的問題。啊~怎麽就那麽奔放地問了他“你是不是喜歡我”,我一點都不喜歡我自己了。吳邪對着鏡子無語凝噎···對了,小哥是怎麽回答的來着?這麽重要的信息居然想不起來了。

再次回到客廳時,張起靈已經把白粥端上餐桌了。張起靈不挑食,一人吃飽全家無憂,以至于他會做得東西都極為簡單,能果腹就行。

吳邪坐在餐桌前,喝了一口白粥,乘着喝白粥的功夫,吳邪偷瞄了張起靈幾眼,最終下定決心問道:“小哥,昨天我都說了些什麽?”

張起靈也在喝粥,頭也沒擡說道:“說了很多。”

對于吳邪會忘記昨天的事,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比如···”吳邪以一種很笨拙的方式套着話。

“你說,要和我在一起。”要不要一開口就放一個重磅炸彈啊!吳邪的臉色一變,從耳邊開始暈上一層紅暈。

“那···你有沒有答應?”憋了半天,吳邪蹦出這麽一個問句。其實吳邪挺怕知道答案的,要是沒答應他不知道以後該以何種面目面對張起靈,要是答應了,他更不知道自己以後該以何種面目面對張起靈。

“我說過了,我喜歡你。”張起靈說。

什麽?為什麽?怎麽會這樣!

完全陷入尴尬之中不能自拔的吳邪真想把自己埋在粥裏。

這進展太快了,其實可以慢一點的···完全沒有做好準備啊!

“小哥,昨天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也許那才是我內心真正的想法,但我還需要做一下周全的考慮。後面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思緒很混亂,如果時間可以delete,吳邪一定會把昨天整個下午到午夜,全都打包送進回收站。

看吳邪糾結的樣子,張起靈寬慰道:“我可以給你時間。”

呵呵,給我時間引頸自戮嗎?吳邪已經徹底陷入牛角尖了。

吳邪,你知道不,別扭是種病,得治!

☆、chapter 13

假期一晃而過,吳邪搬回了張起靈家,那件事以後,吳邪看到張起靈還是會覺得很尴尬。雖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吳邪遇上張起靈就不似以前那般自然了,低着頭繞道而行,假裝沒看見什麽的是常有的事。看來讓小吳同學認清自己的心的路程還很漫長,同志仍需努力。

生活平靜地繼續着,偶爾有些小插曲,051107這串數字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再也沒有人提起,但不提起并不意味着已經結束。

沒過幾天,娛樂圈就發生了一件大事,崔婵騎馬跌落摔斷脊柱,精神狀态也十分糟糕,在一家很有名的神經科醫院接受治療。

一向對娛樂新聞沒多大興趣的吳三省難得的買了一份娛樂周刊,頭條正是這則新聞,而娛樂周刊的另一邊還擺着另一張報紙,那是一張很陳舊的報紙,頁腳缺了一塊,這張報紙用很大的篇幅報道了一個人的失蹤,那個人叫肖钰,而肖钰失蹤的時間正是2005年11月7號,難道二者之間有什麽聯系?可是肖钰失蹤的地點是另一個城市——S城,而那張報紙也是當地的日報,中國的城市那麽多,每個城市又幾乎都有着當地的日報,吳三省憑什麽獨獨将這個城市2005年11月7號的日報拎了出來?

早些日子,就在陶禮滿的案子結束的那一天,吳三省找到了這張報紙,多年前不經意的一瞥,留下記憶裏模糊的映像,本來是不關自己的事情,沒想到多年後再次拾起,遠方的蝴蝶已飛到這裏。

墨點在另一幅畫裏,就在這張報紙裏。

吳三省聯系了S城的警|察,近十年前的案子再次被翻起,陳舊積灰的檔案被打開,曾經的線索已被時間抹得一幹二淨,S城的局長有些為難。有的時候造就懸案的不是作案者天衣無縫的犯罪手法,而是時間,這世上沒有完美的作案,只要是做過的,總會留下線索,區別只是線索的隐蔽程度。而時間總能讓這些線索蒙上灰跡,最後消失不見,也許一天,也許一月,也許一年,也有可能只是一個消失,一個不經意的一分鐘間···這麽多年過去了,這案子确實很難再查下去。

吳三省自然知道其中困難,所以只是拜托S城的局長找了些資料,是關于陶禮滿的和崔婵的。陶禮滿在2006年之前确實在S城生活過一段時間,大概是兩年,也就是說,陶禮滿很有可能與肖钰的失蹤有關。而崔婵原來并不叫崔婵,而是叫崔曉婵,她和陶禮滿的關系非常好。

再看肖钰,肖钰在高中綴學之後便當起了平面模特,因為長得漂亮,在圈內小有名氣,也參加過一些很小的電視節目,但她和崔婵與陶禮滿似乎沒什麽聯系。

吳三省同潘子到過陶禮滿家搜尋線索,不大的屋子被翻了個遍,沒有任何收獲。吳三省預想過這次調查會異常艱辛,所以在最初的時候就動搖過,到底要不要查下去,畢竟這和陶禮滿的死沒什麽關聯,沒人會在意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但是作為一名警|察的操守讓他對此無法釋懷,所以他還是決定查,能查到多少是多少,但整件事只有他和潘子參與。

崔婵傷得很重,除了身體上的受傷,精神也非常不好,手術後醒來的她經常在房裏自言自語,時哭時笑,就像一個瘋子一樣,還害怕別人的靠近。待能走動了,她就時常我自己縮成一團,惶恐地用餘光瞥着周圍的一切。醫生建議将崔婵送到精神病院進行治療,但她所在的公司為了避免一些輿論的麻煩,并沒有這麽做。

關于崔婵後續的一切消息都被她所在的公司封鎖了,沒人知道崔婵的病情。誰也沒有想到崔婵會自殺,就在她所住的公寓裏,CO中毒。當人發現時,崔婵已經搶救無效了。這時候,柳枝才發出新芽···

看到報紙時,吳三省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查了那麽久,沒想到最終會以這種方式結束。吳三省把上次買的娛樂周刊,刊有肖钰失蹤消息的報紙連同着這次的報紙一同放進了老舊的箱子裏。

在不停的調查中,吳三省有了一個猜測,2005年,崔婵因為某種原因和肖钰産生争執,錯手将肖钰殺死,這個年輕的小姑娘在無措之下找來了陶禮滿,陶禮滿參與了屍體的銷毀和抹除證據。至于陶禮滿為什麽會幫崔婵,那是因為他喜歡崔婵,這個很有頭腦的小夥知道他此刻幫助了崔婵便相當于是掌握了崔婵的一個弱點,這個弱點足以讓崔婵離不開他。雖然沒有證據,但這個猜測應該是最貼近真相的,只有一些細節的出入,比如陶禮滿是自己找到的崔婵,比如抹除證據的人并不是陶禮滿。

陶禮滿和崔婵是青梅竹馬,他們倆出生在一個十萬大山深處的小村莊,崔婵家很窮,父母在她小的時候攀着岩壁采藥,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家中只有一個雙腿有疾的奶奶,和她相依為命。崔婵小時候沒少幹偷雞摸狗的事情,那些個人窮志不窮,一路奮發努力學習,最後憑着優異的成績出人頭地的只存在在報紙裏、新聞裏和小說裏,像崔婵一樣的才是多數。

陶禮滿家就在崔婵家隔壁,和崔婵不同,陶禮滿是個乖寶寶,家境也比崔婵好些,倆人從小就一起摘野果,一起挖螞蟻窩,一起看星星···有一句話一直憋在陶禮滿心裏,他想對崔婵說,長大了你就嫁給我好不好。有些腼腆的他一直不敢對崔婵說。

16歲那年,崔婵的奶奶為她找了個婆家,對方有個在城裏的親戚,家裏也有點錢,奶奶自覺這門親事是他們家掙大了,可是崔婵不喜歡,想娶她的那個人從小就胖,像頭豬一樣,而且比她還無賴,哪裏比得上陶禮滿?

大晚上的,崔婵找到陶禮滿說:“大陶,我們私奔吧。”

陶禮滿楞了一下,心中不知是驚吓還是驚喜,他緩緩開口說:“好。”那時他滿腦子都是崔婵,根本就沒有想到其他。

兩個未解世事的少年離了山村,留下一張薄薄的紙前往未知的世界。

走了幾十裏山路來到縣城然後踏上火車的那一刻,他們兩個滿懷激動的心情,天空群星密布,崔婵說:“聽說城市裏的霓虹燈比星星好看多了。”

陶禮滿點了點頭附和。

“以後我們就會生活在城市裏了,只要我們努力,一定會過的很好的,你說是吧?”崔婵坐在火車車窗邊的位置,拄着腦袋說。風有些大,将她的發絲吹起,正好拂過陶禮滿的臉。

少年人的憧憬讓他們迫切地想要走進這個世界,去探尋,去摸索,去探險,他們堅信着只要努力就會有更美好的明天。他們都不明白,真實的世界和他們想象的世界相距甚遠,真實的世界就像沙漠,你會遇上當然也會遇上綠洲——那只是少數,不要抱有僥幸心理,更多的只是海市蜃樓,你以為的到達,只是陷入了幻境下的流沙,越掙紮越深陷,最後,血肉飼了蟲蟻,白骨化為塵沙。

☆、chapter 14

離了山村,他們看到了城市的霓虹燈光,品嘗到的卻是生活的辛酸。

真的很艱難,他們在城市裏穿着破舊的衣服拾荒,崔婵害怕陶禮滿會萌生退意回到山村,她問陶禮滿:“你有沒有想過要回去?”

陶禮滿說:“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崔婵沖陶禮滿笑了笑說:“大陶,我餓了。”

這時候的崔婵是喜歡陶禮滿的,在偌大的城市,他們相互扶持,是對方的精神支柱。破舊的老屋擋不住風雨,他們就縮在同一件雨衣裏,少得可憐的泡面填不了饑餓,他們就往裏面放兌了很多水,沒有人抱怨,沒有人頹廢。

後來,崔婵在飯館裏幫人洗碗,陶禮滿在街頭發傳單,生活簡簡單單,僅夠溫飽。

後來,陶禮滿對崔婵說,我想去上學。在發傳單時他看到來來往往的學生,聽到他們對未來的規劃,他心動了,沒理由一輩子過得那麽清苦的,他無所謂,但他希望崔婵能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讀書怎麽說也是條出路。他記得,在山村裏,他的成績是最好的,他是同班同學中唯一一個考上了縣中學的。

崔婵對他說,去吧,去吧。

陶禮滿拉起崔婵的手,說,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

崔婵橫了他一眼,說,誰要和你過一輩子!陶禮滿覺得崔婵說這話時特別可愛,眼前這個人就喜歡嘴上說着NO,心裏說着YES,陶禮滿明白。

在狹小的屋子裏,兩個人擁抱在一起也可以很溫暖。

有一種幸福,叫一起吃苦的幸福。

崔婵工作的飯館不大,一個服務生,一個打雜的,一個大師傅,老板兼職收銀員。崔婵工作勤勤懇懇,老板看在眼裏,自然也記在了心裏,這樣的人一直在後廚洗碗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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