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咬!
“你們幹嘛呢?”
突如其來一道白光,把沈初吓得一個激靈就往後倒。
季澤抓着手腕都沒把人抓住, “哐當”一聲連人帶凳子一起倒了下去。
季澤手急眼快, 手掌往牆上一墊,正好接住了沈初的後腦勺。
沈初坐在地下, 兩條長腿翹在凳子上,似乎還有些頭腦不清醒。
“窗戶都破了還在這裏打鬧!”老師一把掀開窗簾, 氣得大吼, “趕緊離開!”
平日裏冷靜淡定、萬物于他算個屁的沈初第一次慌到手腳并用從地上爬起來, 連看都沒看季澤, 一路跑到了教室另一邊, 擡腳就要出去。
季澤大步跟上去拉住他的手, 沈初卻像被燙着似的, 手臂掄了半個圓, 把他猛地甩開。
同樣都是被甩開, 季澤這次卻沒覺得多難過。
他還記得沈初些微泛紅的眼睛, 在他俯身時輕輕閉上了。
這不應該。
沈初應該推開他, 警告他。
甚至,揍他。
可是都沒有,沈初他…
季澤重重呼了口氣, 連帶着尾音都發着顫。
有點感嘆中國文化博大精深, 心如擂鼓怕不是就是他現在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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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澤本應收回去的手攥了攥,重新擡起,握住了沈初的手指。
沈初的手冰涼,卻沒有再次松開。
“等一會。”季澤微微喘着, “等放學…”
話還沒說完,放學鈴聲驟然響起。
教室裏的學生急不可耐地湧向走廊,笑着被雨水擊退一批又一批。
季澤的手微微用力,把沈初往教室裏拉了一步。
“想去哪?”季澤垂眸輕聲問道。
狼爪子捏着沈初的手指,一點一點握進掌心。
沈初的臉隐在黑暗裏,緩緩偏過去。
離得太近了。
他媽的,要死了。
“狼夜間的視力很好,”季澤微微俯身,湊在沈初的耳邊,話裏隐者笑意,“你臉怎麽老是紅啊?”
沈初擡手把季澤推得後退一步,悶聲道:“滾。”
季澤死不要臉,拉着沈初的手又湊了回來:“我不。”
沈初轉身要走,季澤拉着他的手,重新牽回教室。
屋內吵嚷,沒人在意教室後面的兩人。
像是在鬧市中開辟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小小領域,只有季澤和沈初兩人沉溺其中。
指間相磨,繼而交錯,十指緊扣。
季澤把沈初抵在牆邊,仗着身高優勢,單手把他的去路堵了嚴實。
狼崽子動了動手指,企圖引起注意:“你和朋友這樣拉手嗎?”
沈初低着頭,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只可惜季澤攥的嚴實,他掙不開。
“放手。”沈初聲音沙啞,他自己都聽得額角一跳。
他第一次和人這麽親近,現在有些別扭,不知道要怎麽面對季澤的詢問。
說放手其實并不想放手,掙紮也是假掙紮。
他心底裏覺得自己瞎矯情,可又控制不住。
然而下一秒,季澤卻聽話的把手放開了。
沈初茫然地擡起頭,對上一雙深藍眼瞳。
是狼的眸子。
在心神激蕩時才會透出的獸性。
季澤雙臂收在他的腰側,把沈初圈了起來。
“受不了。”季澤低下頭,把臉埋進他的頸脖處。
沈初瞬間打了個哆嗦,雞皮疙瘩爬了一脖頸。
“你跟你朋友這樣嗎?”
季澤的臉微微離開一些,看見沈初頸脖上那一塊淺淡的疤痕。
沈初擡手,按上季澤的腦袋,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他喘得有點厲害,就連手指都微微發着抖。
“我可以和一匹狼做朋友,但是…”季澤重複着當初沈初對他說的話,“但是什麽?”
沈初輕阖眸子,額頭貼上季澤的肩膀,悶悶道:“你還…記得?”
這是當初他拒絕季澤時說的話。
“每天都記着,”季澤擡手,指尖擦過沈初頸脖疤痕,“我有聽你的話,好好跟你做朋友。”
他視線明暗交錯,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我每天,每天都在努力跟你做朋友。”
沈初咬着牙,微微發顫。
“但是有一天我發現你好像有一點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季澤輕聲道。
他似乎不是很确定,唇瓣擦過沈初的耳廓,把一句問話散進耳裏:“是嗎?”
“可你說我和秦江一樣。”沈初抓住季澤的衣服,覺得眼眶發酸,有點委屈,“我和他,一樣嗎?”
分明都在問對方問題,可是卻又像是都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季澤笑笑,低頭吻上了沈初頸間的那道疤痕:“你說呢?”
微涼的唇腹上溫熱的皮膚,沈初抓着季澤的頭發,猛地仰起下巴。
細細密密的舔舐,混着急促的鼻息,打在皮膚上,又癢又麻。
還疼。
疼?!!
突然,教室裏的燈重新亮了起來。
沈初瞬間回過神來,一腳把季澤踹開了兩米開外。
“我操!”季澤低頭拍了拍自己大腿上的鞋印,“再偏幾厘米,你的幸…”
他話說了一半,突然意識到教室燈光明亮,硬生生地止住了。
沈初滿臉通紅,整個人像是在冒着蒸氣,擡手捂住自己的脖頸,順着牆慢慢蹲下了。
操/你媽的季澤,親就算了還舔,舔就算了還他媽咬。
狗就是狗,成了精還是狗。
狗改不了吃屎,幹什麽都要咬一口。
沈初抖着手,擦掉脖子上的口水。
自己老爹被狼咬死了,自己還要被狼咬。
他想了想覺得又不能這麽比較。
那匹狼怎麽能跟季澤比?這兩種咬,也不是一種類型的咬。
可是他媽的,他怎麽就這麽生氣?
也不是真的生氣,是那種把季澤打一頓就能消的氣。
狗日的竟然咬他?
沈初這邊天人交戰,而季澤那邊自我感覺良好。
狼崽子剛吃了口肉,美滋滋地提提褲管蹲在沈初面前,剛想說什麽,就被突然暴起的大兔子一把推在了地上躺着。
“你他媽咬我?”沈初單手掐着季澤的脖子,怒不可遏。
季澤一臉懵逼:“那也算?”
兩人動靜有點大,引來了一批人前來拉架。
衆人似乎不太明白,整天好的穿一條褲子的兩個人,今天怎麽動起手來了。
“別拉別拉…”季澤連忙道,“讓他打讓他打…”
他以為沈初會揍他,結果卻出乎季澤意料。
當着大半個班的面,沈初按着季澤胸口,低頭臉一偏,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今天我學會了一條諺語。”季澤捂着自己脖子,站在走廊上眼神空洞。
正在看着茫茫大雨的沈初瞥了他一眼,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犬齒。
季澤轉過臉,看着沈初:“兔子急了還咬人。”
沈初把季澤的手拍開,揪着他的衣領把人扯到眼前看了一眼。
“不就破了層皮?”沈初又把季澤推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快死了。”
季澤歪了歪身子,站在沈初的身邊,偷偷用手指勾了勾他指尖。
沈初不動聲色的把他的手打開。
季澤堅持不懈,又勾上了他的小指。
沈初甩了半天沒甩開,也懶得甩了。
季澤得寸進尺,順着手指握住手掌,強行把人拉進教室。
“我帶了傘,還出去吃飯嗎?”季澤問。
沈初被季澤拉着,随便點點頭。
他不想讓季澤被餓着。
“吃什麽?”季澤把沈初的手往自己的衛衣兜裏一揣,拿了傘美滋滋地出了門。
兩人的手指在口袋裏纏在一起,沈初走在他身邊,突然覺得有點開心:“随便。”
沒刻意藏着掖着,兩人就這麽拉着手招搖過市一路出了教學樓。
不過就算這樣,好像也沒引起誰的注意。
站在教學樓門口,雨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大了。
季澤單手抖了抖雨傘:“怎麽打開啊?”
沈初擡眸,像是看傻逼一樣看了眼季澤後準備抽出自己的手把傘撐開。
“不行,”季澤把沈初的手握緊,“手不能松。”
沈初:“…?”
“你用那只手幫我撐。”季澤把傘又在沈初面前抖了抖。
沈初:“……”
至于嗎?至于嗎?
大哥你丫至于嗎?
“快點快點。”季澤着急道。
沈初翻了個白眼,就着季澤的手,把傘撐開。
“我們一起撐的傘,”季澤把傘舉在頭頂,“以後就能攜手并肩,共度風雨。”
狼崽子說得誠懇,跟真的似的。
沈初被尬得頭皮發麻:“你能閉嘴嗎?”
“不能,”季澤把傘偏向沈初,“我高興的時候才會說話。”
“哦,”沈初跨過水坑,“那你哪天不說話了,是不是就是不高興了?”
“大概吧,”季澤把揣在口袋裏的手放開,伸手攬住沈初的肩膀,“不過我不高興的時候,你哄一哄我,我就高興了。”
沈初的手仍然還挂在季澤的口袋裏:“怎麽哄?”
季澤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他把傘舉低了些,認真道:“我很好哄的。”
沈初忍着笑,擡眸問:“比如?”
季澤看着沈初淡色的唇,喉結一滾,還是沒好意思把話說明白:“那什麽。”
沈初看着季澤視線,心下明了。
他擡手,撓了撓狼崽子的下巴:“哦,我知道了。”
季澤很是受用,舒舒服服地眯上眼睛。
雨珠打在傘面上,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
季澤攬着沈初,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圓滿了。
沈初:“你想得美。”
作者有話要說:誰說他們要親了?誰?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