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當人了

午後的巷口很靜, 偶爾有微風拂過, 吹動牆上綠藤。

季澤單手捧住沈初側臉,拇指按着他泛紅的眼尾, 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

兩人目光相對, 彼此都忍不住再次深入親吻。

沈初握住季澤的手腕,觸到他手背上因為墊自己腦後而沾上的的磚紅色的石渣。

“乖寶。”季澤啞着聲音,輕輕喊了一聲。

兩人唇舌終于分開, 季澤中看着沈初泛着水光的唇, 又湊上去舔了舔他破了的傷口。

沈初劇烈跳動的心髒逐漸平緩。

他垂着眸子,感受着季澤無比溫柔的舔舐和呼吸。

嘴唇發麻, 舌尖也被咬得生疼。

親的時候沒覺得, 現在停了下來, 觸感倒是全部放大開了。

“你是狗嗎?”沈初動了動唇,輕聲道。

他本以為季澤會笑着“汪”上一聲,然而出乎意料的,季澤沒有反應。

沈初擡眸, 對上季澤的目光,狼的瞳孔幽深,靜得不帶一絲笑意。

他的拇指指腹擦在沈初的臉上,輕輕挪動至耳側, 又俯身吻了吻。

“為什麽不告訴阿姨?”季澤問道,“你要自己去找劉彬嗎?”

沈初重新低下頭:“這件事你不要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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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澤扣住沈初的側臉,迫使他仰起下巴:“除非咱倆斷了。”

沈初眼裏閃過一絲錯愕, 但是很快他就重新冷靜了下來:“你什麽意思?”

“我是你男朋友,是以後過一輩子的人。”季澤輕聲道,“你意識到這一點了嗎?”

是以後過一輩子的人。

沈初有些慌亂地得到這個認知,睫毛飛快地眨了眨,似乎正在消化這句話。

季澤的手從沈初的鬓角移到腦後,把人按進自己的懷裏。

他雙臂交疊把沈初抱緊,低頭吻在他的耳廓:“有我在,沒事的。”

季澤中午在派出所巷口的一番話,讓沈初意識到自己和季澤的關系要比他認識到的更加親密一些。

他沒想過一輩子這麽遠的事情,心裏暗暗高興的同時,也陷入了濃濃的糾結和自我懷疑中。

晚上十點半,晚自習的下課鈴聲響起。

同學們陸陸續續離開教室,沈初轉過身子,把臉埋進季澤的懷裏。

“上來。”季澤摟住沈初的腰,一個用力就把人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沈初垂着腦袋,雙臂圈住季澤的頸脖,整個人似乎不是非常精神。

氣溫逐漸回暖,季澤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長袖。

沈初聞着他頸後的味道,有些留戀。

“告訴我媽的話,她就會回淮城了,”沈初道,“她不放心我一個人在這,可是我不想讓她回來。”

季澤來回摸着沈初的脊背:“那就不告訴。”

沈初繼續道:“我又怕劉彬找着我姥姥家。”

“不會的,”季澤說,“他能找到姥姥家,就不回來學校找你了。”

“還好劉彬沒事,”沈初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你太沖動了。”

“嗯,”季澤應道,“下次我冷靜點。”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抱了片刻,沈初按着季澤的肩膀,低頭問道:“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季澤摸了摸沈初的下巴:“沒有特別生氣。”

“那還是生氣了的。”沈初堅持道。

“只是一點點。”季澤說。

“因為我想把你從這件事裏摘出去?”沈初問。

季澤點點頭:“你都沒想着讓我幫你。”

“我如果以後還惹你生氣怎麽辦?”沈初有點心虛,不敢看季澤的眼睛,“你會跟我斷了嗎?”

話音剛落,他的後腰被人輕輕一拍。季澤語氣不善:“你說呢?”

沈初笑了笑:“那你生氣了,不理我怎麽辦?”

“你要做什麽會惹我生氣?”季澤問。

“也沒什麽…”沈初嘟囔道,“就是有點害怕,以防萬一。”

“把自己脫光躺我被窩裏,”季澤咬着他的耳朵小聲道,“我就不生氣了。”

季澤又補充道:“最好也別全光,腦袋上戴個兔耳朵什麽的也是可以的。”

沈初:“……”

他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不說了,”沈初站起身,“回寝室吧。”

季澤拉着沈初的手,跟着他一起出了教室。

“別想着惹我生氣,”季澤低頭走着樓梯,“哄不好的。”

沈初心上一顫,沒敢說話。

“你想幹什麽最好都跟我說說,”季澤捏了捏沈初的手指,“不然我真的會生氣。”

沈初“呃”了一聲:“我沒想幹什麽。”

“我很久沒有生氣了,”季澤走下最後一層樓梯,回頭看向沈初。像是提前給他打了一針預防針,半認真半開玩笑道,“脾氣好的人生起氣來,一般都很嚴重。”

沈初站在最後一層的臺階上,手還被季澤拉着裝進衣兜裏。

“為什麽是我呢?”沈初問,“我哪裏好?”

季澤反映了片刻才明白沈初問的是什麽。

“你哪裏不好?”季澤把沈初拉下樓梯。

“我…可能會惹你生氣。”沈初慢吞吞地跟在季澤身後,被他牽着往前走。

季澤無語:“那你不能不惹我生氣嗎?”

“我脾氣差,”沈初承認,“我遲早會惹你生氣的。”

季澤沉默了幾秒,伸出手在沈初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沈初瞬間瞪圓了眼睛,有要擡腳踹人的沖動。

“先用手打一巴掌,”季澤心虛地橫跨一步拉開距離,“惹我生氣再用別的打。”

沈初皺着眉,似乎沒能理解。

“比如…”季澤拍了拍自己的胯骨,“用這個。”

沈初:“……”

他剛才忍住沒有踹的腳擡起來,對着一米開外的季澤直接上腿招呼。

兩人一個跑一個追,趕在十一點前進了寝室的大門。

季澤撈着沈初的小腿,無辜道:“總是用手打我也疼,換尺子打不行嗎?”

沈初聽他放屁:“我知道你什麽意思。”

季澤裝傻:“還有別的意思?我怎麽不知道?”

沈初懶得跟他廢話,一把抓住狼崽子的衣領:“我說,咱們做吧?”

季澤腦袋瞬間卡了殼:“嗯?”

“做不做?”沈初耳尖血紅,硬撐着把話說出來,“趁現在宿舍門還沒關,出去。”

季澤那一向聰明的小腦瓜似乎是上了繡,神經的鏈條拉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身份證帶了吧?”沈初拉着季澤的手悶頭就往外走,“快點。”

兩人走到大門口,季澤連忙剎住腳:“你說的那個意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沈初滿臉通紅:“是。”

季澤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重新合上。

他像是太過詫異,導致現在都還有些反應遲鈍。

“要關門了,你們還不回寝室去?!”宿管阿姨從門口的保衛室裏伸出了個頭來。

“我們請假了。”沈初說罷,直接把季澤扯出了宿舍樓。

“你還沒滿十八歲呢,”季澤被沈初拉着,走在明晃晃的月色之中,“不能開房。”

“你不是滿了嗎?”沈初飛快地走向教學樓後門,他的臉上燙得就要燒起來,連回頭看季澤一眼都不敢。

“我,我那是,我不行。”季澤嘴上結結巴巴地拒絕着,腳上卻很誠實的跟着沈初走。

“你不行?”沈初問。

“不是,什麽玩意兒?”季澤覺得自己腦子一團亂,就快報廢冒黑煙了,“我不開房。”

“你想野戰?”沈初又問。

季澤只覺得自己腦子裏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啪”的一下就斷了。

他一把撈過沈初,恨不得把眼前的人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看看這他媽是哪個冒牌貨:“你從哪學的?”

“你管我?”沈初走到那棵香樟樹下,提了提褲管幾步爬了上去。

“真出去啊?”季澤仰頭看着沈初隐進了濃密的樹冠中。

“寝室已經關門了,”沈初蹲在牆頭催促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墨跡?”

季澤舔了舔唇,目光停在沈初露出的那一小截瓷白腳腕,喉結微動。

“先跟你說好,我們就出去睡一覺,”季澤也跟着爬上了樹。他嘴巴停不下來,企圖用自己的喋喋不休掩飾內心的暗自期待和緊張不安,“雖然我知道你肖想我很久了,但是既然成了精,我就得當個人…”

他剛在牆頭站穩,嘴裏的話還沒說完整,就被沈初抓住手臂,猛地吻住。

季澤詫異地看着眼前眸子微閉的少年,手臂自然而然地就圈在他的身後防止他摔下去。

一個清淺的吻,舔舐止步于牙關,很快就分開了。

下一刻,沈初轉身,一言不發從牆上跳了下去。

季澤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些發懵:“怎麽突然…”

晚風吹過樹葉,耳畔沙沙作響,季澤環視了一下四周,突然想起來很久以前,兩人在這片葉子裏不知道算不算擁抱的那個擁抱。

那時候他吃的糖,是橙子味的。

“你在幹什麽?”沈初的聲音從腳下傳來。

季澤連忙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幾步走出樹冠,跳下牆頭。

“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麽會喜歡橙子味了。”季澤說。

沈初瞥了他一眼:“我不喜歡橙子味。”

季澤笑着“嗯”了一聲:“你喜歡我。”

沈初把頭轉過去,腳步又快了幾分:“傻逼。”

學校周圍有幾家快捷賓館,季澤挑了一家環境好的,欲蓋彌彰地要了間雙人床。

他拿了房卡,一回頭發現沈初沒了。

“剛才那個小夥子出去了。”店員好心提醒道。

季澤走出賓館左右看看,只見沈初拎了個購物袋,咬着一根棒棒糖走到他的身邊。

“幹什麽呢你?”季澤問。

沈初提了提自己手上的零食:“買吃的。”

“晚飯沒吃好?”季澤把袋子接過來,和沈初一起進了賓館,“買了一堆糖當夜宵?”

沈初“咔擦咔擦”把棒棒糖咬碎,随手将紙棒扔在電梯裏的垃圾桶內:“我想吃了。”

季澤湊在沈初臉邊聞了聞:“橙子味。”

沈初嫌棄地把季澤推開。

“我記得我們沒在一起的時候你就喜歡橙子味了,”電梯到了相應樓層,季澤摟着沈初後腰,擡腳走了出去,“就這樣你還能騙自己說不喜歡我?”

“話多。”沈初打開季澤的手。

兩人找到對應房間,刷卡進門。

季澤擡手就要把門卡插進電槽,中途卻被沈初按住手臂攔下。

下一秒,季澤被重重一推,房門被他靠着,“嘭”的一聲關了個嚴實。

沈初順着季澤手臂一路向下,拿過他手中房卡擡手往後一扔。

趁着季澤還在愣神的功夫,沈初重重咬上了季澤的唇。

黑暗中,他另一只手就像在海裏游/行的水蛇,如鬼魅般滑到季澤小腹下方狠狠就是一抓。

“除了糖,我還買了別的。”

“你猜猜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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