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大結局】
沈初很少對季澤說一些肉麻兮兮的話。
什麽“喜歡你”“愛你”, 再在一起之後說出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反倒是季澤, 每天乖啊寶啊的亂叫, 親親抱抱一個不少。
這次沈初不僅拉着季澤手指頭撒嬌,還認認真真告訴他“我舍不得你”。
季澤激動得一條狼尾巴差點沒甩到天上。
然而即使如此, 臉上也不能露出一絲高興來。
“你舍不得我?我看你舍得得很!”季澤得吧開了, “發起瘋來自己都捅,還有什麽舍不得的?”
沈初:“……”
大好的氣氛都被這傻逼土狗給毀了,沈初幹脆閉眼睡覺不去理他。
季澤暗搓搓的坐在床邊, 撥了撥沈初的手指:“阿姨呢?”
沈初重新把眼睛睜開:“回家了。”
“回家了?”季澤有些驚訝, “阿姨留你一人在這?”
“你不是在這嗎?”沈初道。
季澤頓了頓,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阿姨知道我要來?”
沈初合了合眼皮, 算是肯定。
“阿姨讓我來?”季澤懵了。
沈初動了動胳膊:“我媽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 ”季澤把沈初的手臂接過來, 放在自己的腿上捏着,“阿姨讓我好好學習。”
沈初歪了歪頭:“今天在這留一晚,明天再回去好好學習吧。”
“阿姨知道我們的事了。”季澤垂着眸,低聲道。
“給她點時間接受吧。”沈初說。
“能接受嗎?”季澤有點心虛。
沈初點了點頭:“能。”
沈初如此肯定, 不是因為他肯定孟雨疏能接受,而是他肯定孟雨疏足夠愛他。
就算心裏實在不能認同,孟雨疏也不會阻攔他和季澤在一起。
“比想象中的提前,”沈初仰起臉, 看着醫院的天花板,“不過也好,安心了。”
季澤握住沈初的手掌, 擡手摸了摸他削瘦的下颚:“我一直都挺安心的。”
他相信即使不被同意,沈初也不會棄自己而去。
他們兩個人感情拉扯了那麽久,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怎麽會輕易分開?
“這次不跟你計較,”季澤的手指劃過沈初的鬓角,拇指揉了揉他發紅的眼尾,“以後不許再瞞着我事情,不然打你屁股。”
沈初歪了歪頭,閉上眼睛靠在季澤的手心:“好。”
他們還有以後,有大好的未來。
“季澤,”沈初輕聲道,“說喜歡我。”
季澤低頭抵住沈初的額頭:“我喜歡你。”
沈初垂下眸子,不去看季澤的眼睛。
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聲音放輕了些:“再說一遍。”
季澤偏頭,鼻尖相錯,溫柔地吻上他的唇:“我喜歡你。”
唇齒交纏間,沈初含糊不清:“再說…”
“我喜歡你…”季澤力道加重幾分,“我愛你…”
沈初傷得不重,修養了近一個多月就出院了。
五月下旬,距離高考不過一兩個星期。
沈初象征性地回學校裏上課,象征性地準備高考。
班裏人沒有知道那天晚上的驚心動魄,就連方恒也都只是以為沈初心情不好請假回家宅了一個月。
可是到底是挨了一刀,即使沈初覺得自己恢複良好,季澤依舊很不放心。
上學放學把人護着,生怕有不長眼的撞上沈初的肚子。
“我一度以為初哥懷孕了,”橘貓胖子打趣道,“你們不知道澤哥那緊張的樣子,我的媽,恨不得把人舉頭頂上。”
方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管他們?”
“他倆的背影照片貼吧裏都三十多頁了,”橘貓看着手機,一臉陶醉,“我他媽都快信他倆在談戀愛了…”
“信吧,”沈初推開門走了進來,“我和季澤的确在談戀愛。”
腳還沒來得及邁進寝室的季澤,被沈初這毫無預兆的公然出櫃給驚得半天沒緩過勁來。
寝室裏安靜如雞,鴉雀無聲。
沈初走到桌邊,在書架上抽了幾本書出來。
橘貓胖子有點懵:“是我理解的那個談戀愛嗎?”
方恒咳了咳:“脫單了啊,得請吃飯。”
橘貓反應過來,連忙應和道:“對對對,請吃飯。”
沈初“哦”了一聲,擡起眼皮看了看門口的季澤:“找他。”
方恒轉過身:“澤哥,啥時候請吃飯啊?”
季澤擡手,拉過走向他的沈初的手腕,笑了起來:“考完就請。”
兩人就這麽光明正大的拉着手,沒有避諱。
“操,他倆真談了?”橘貓胖子開始懷疑人生。
方恒瞥了他一眼:“怎麽?接受不了?”
“也不是,”橘貓撓撓自己的頭發,“就是覺得初哥和澤哥這兩個大老爺們,也不像啊!”
方恒無語:“這還有像不像一說?”
“不是不是,”橘貓繼續解釋,“就覺得有點別扭。”
“時間長就不別扭了,”方恒道,“我覺得挺好。”
“男人和男人都談戀愛了…”橘貓看着大敞着的寝室門,有點兒惆悵,“我怎麽還沒有對象?”
方恒:“……”
“你說初哥他…不會真的懷孕了吧?”
“怎麽突然就說出來了?”季澤把沈初手上的課本拿過來。
“想說了。”沈初空出手就習慣性捂一捂自己的腰。
“傷口又疼了?”季澤緊張道。
“沒有。”沈初把手放下。
他兜裏的手機震了震,點開來看是一條信息。
沈初看着那短短幾行的文字,臉上露出一絲笑來。
“劉彬被判了八年。”沈初擡眸看向季澤。
“安心了?”季澤也笑。
沈初點點頭,把手機收起來。
八年之後,他已經足夠強大到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家人了。
“今晚操場有一場露天電影,去看嗎?”季澤問。
“随便。”沈初道。
“那就去看看吧。”季澤說,“我們還沒一起看過電影呢。”
何止一起看電影,他倆除了逛了個博物館,就沒一起出去約會過。
“以後陪你去。”沈初說,“以後都陪你。”
學校突然弄了一場露天電影,放的片子還是《肖申克的救贖》。
大概是為了在高考之前讓學生放松一下心情,順便激勵一下這群熊孩子對自由的向往。
季澤和沈初坐在人群的最後一排,已經看不太清屏幕的內容。
夏夜炎熱,晚風也帶着躁動。
沈初歪着身子,把腦袋靠在季澤的肩上。
“剛才那句話聽着好耳熟。”沈初半阖着眼皮,随口說道。
季澤用一口标準的美式發音把那句臺詞重複了一遍。
“再說一遍。”沈初雖然聽不太懂,但是不妨礙他覺得好聽。
于是季澤輕輕低下頭,在沈初的耳邊又說了一句。
“這和剛才那個是同一句?”沈初斜眼看了看季澤,“你當我傻?”
季澤抿唇,在他臉邊笑了笑:“不是同一句。”
沈初的肩膀被他圈着,現在像是被季澤包進了懷裏一樣。他的臉有點發燒,抖了抖胳膊企圖掙來:“後一句說的什麽?”
“沒什麽,”季澤不顧懷裏大兔子的掙紮,把人又往自己身前帶了帶,“一句詩。”
“什麽詩?”沈初仰着頭,把後腦勺靠在季澤的肩上。
“情~詩~”季澤哼唧道。
“說慢點。”沈初準備接受季澤版的英語聽力。
“You are my first, ”季澤把唇貼上沈初的耳朵,“first,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沈初想了想:“第一。”
季澤:“……”
好像也是,姑且算他過了。
“my last, ”季澤又道。
沈初這個知道:“最後?最差?最末?”
季澤直接無視:“my everything.”
這個最好懂,但是沈初說出來有點羞恥:“這也算詩?”
“我發現你不僅數學爛,語文也很爛。”季澤嘆了口氣。
沈初從季澤懷裏坐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季澤又把人按了回去:“你是我的初遇,是我的歸宿,是我的始終如一。”
沈初感受到自己發上的溫柔觸碰,老老實實窩在季澤懷裏不說話了。
初遇時不太美好,那個血呼啦嚓的牆頭,他還被人咬了一口。
歸宿倒挺讓人欣慰,無論家人還是朋友,都接受了一段看上去大膽又離奇的愛情。
過了一會兒,沈初擡手搓了搓自己燙手的耳朵,“突然搞什麽情詩,怪惡心人的。”
季澤笑得胸腔震動:“不喜歡嗎?下次換中文的。”
“花裏胡哨。”沈初靠在季澤的胸前,擡頭望着夏夜裏漫天的繁星。
像是遠在天邊,又似近在咫尺。
沈初閉上眼睛,将臉蹭在季澤的頸肩:“我困了。”
季澤捏了捏他的耳垂:“回寝室睡覺嗎?”
沈初搖了搖頭:“不想走。”
“我抱你回去?”季澤問。
“也行。”沈初答道。
正當季澤準備把手臂抄在沈初的膝窩下,他的懷裏突然一空,一只小兔子落在了他的雙腿之間。
夏□□服穿的少,沒有遮住。
“我操!”季澤雙手一起,把自家的兔子給攏進懷裏,小聲道,“怎麽說變就變啊!”
沈初沒理季澤,他蜷起自己毛絨絨的小身體,窩在季澤的手心裏閉上了眼睛。
他困了。
季澤小心翼翼把沈初捧回自己寝室,寝室裏的三個人正在湊一起悶頭打游戲。
屋裏開了空調,二十四度,适合蓋被子睡覺。
把沈初用薄毯包好放在枕頭上,季澤從床上探出了個腦袋:“我睡了,能不說話嗎?”
美洲獅擡起頭:“幾點你就睡了?打游戲不說話怎麽成?”
“星期六不查寝,你們怎麽不去網吧打?”季澤問道。
“月底,窮,”另一個室友補充道,“網吧又漲價了一個小時三塊錢。”
“你們去包夜吧,再送一頓小龍蝦,”季澤掏出手機給美洲獅轉了一筆錢,“天不亮別回來。”
三個人瞬間來了勁,歡天喜地地滾了。
寝室的門被關上,季澤手肘撐着上半身,看着他家的大兔子睡覺。
撥撥胡須,摸摸耳朵,反正手上不老實。
沈初睜開眼睛,一口咬在季澤手指上。
“又咬人。”季澤輕笑着點了點他的小兔腦袋。
沈初追着季澤的手指,蹦跶出薄毯的包裹。
季澤重新把毯子蓋在他身上,沈初又挪着他一團小胖身子把被子甩開。
“睡着了會冷的。”季澤也不嫌煩,又給沈初蓋上小被子。
沈初似乎來了精神,歡快地蹦着就從枕頭上滾下來,季澤趕緊側開身子,怕自己把人壓着。
沈初在季澤的胸前蹭啊蹭,站起前爪扒了扒衣料,原地團成了個白團子。
季澤似乎領悟到了沈初的意思:“想蓋狼毛毯啊?”
沈初瞬間又站起身子,小兔腦袋點了點。
“不害怕了?”季澤往靠牆的位置坐了坐。他把沈初放在枕頭上,擡手脫了自己的上衣,“看你男朋友多好,對你那是…有求必應。”
話音剛落,床上就出現了一匹幾乎占據了三分之二位置的北美灰狼。
沈初的小鼻子在空中嗅了嗅,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
季澤縮着後腿,在床上轉了小半圈,把鼻子湊在了枕頭上尋找着自己的小白兔。
沈初直起身子,支楞着頭頂上的一對長耳朵。他伸出前爪,“啪”的一下打在了季澤濕漉漉的狼鼻子上。
季澤“嗚”了一聲,整個狼頭都貼在了枕頭上,顯得格外委屈。
沈初手腳并用順着季澤的臉往上爬,然後從他的頸脖處一路滾下去,被狼擡起前爪托住了身子。
狼毛柔軟,沈初把自己埋進季澤的肩膀頸下。
季澤把身體蜷成一團,包着在他身上亂折騰的沈初。
沈初來來回回跑了一圈,覺得累了,就用鼻子拱個舒服的地方,聞着季澤的味道睡覺。
電影似乎已經結束了,屋外的走廊上陸陸續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季澤用鼻子把睡熟了的沈初往自己的身前帶了帶,然後叼起身邊的毯子,随便搭在了自己身上。
晚安。
六月初,高考持續兩天。
沈初把卷子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做了一遍,在最後一門結束後和季澤在校門口一點一點對着答案。
“感覺還行?”季澤道,“選填對的挺多。”
沈初面無表情地收了自己的草稿紙,看不出是喜是悲。
“別那麽大的壓力,”季澤拍拍沈初的肩膀,“考完了,開心點。”
沈初嘆了口氣:“我媽讓我考完了帶你回家吃飯。”
季澤瞬間緊張了起來。
“別那麽大的壓力,”沈初也拍了拍季澤的肩膀,“吃頓飯,開心點。”
孟雨疏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季澤到家的時候還在廚房裏忙着炖湯。
“小狼朋友是不是愛吃肉?”孟雨疏問道,“我特地做了很多肉。”
季澤緊張得一通搖頭:“我什麽都吃,我不挑食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醫院時孟雨疏曾經把季澤拒之門外,大約出于愧疚和忐忑,這頓飯她顯得格外熱情。
季澤碗裏的菜就沒空過,整個人被活生生喂下了兩碗米飯。
“晚飯吃這麽多幹什麽?”沈初看着仰躺在他床上摸肚皮的狼崽子道。
季澤看着沈初天花板上的吊燈,眼神空洞:“阿姨夾的菜,多少都得吃啊。”
沈初走到他身邊按了按他的肚子:“是不是要吐了?”
季澤弓起身子,把沈初在床上一撲:“還是有肚子再吃個你的。”
“我媽就在外面看電視呢。”沈初眯了眯眼睛。
季澤瞬間慫了:“那還是…留着以後慢慢吃吧。”
晚上八點多,季澤告辭回家。
沈初去了趟衛生間,讓季澤在門口等他。
孟雨疏趁着季澤穿鞋的功夫,走到玄關處,小聲喊道:“季澤呀。”
季澤連忙站起身:“阿姨?”
孟雨疏皺了皺眉,輕聲道:“阿姨在醫院的時候趕你走,你別往心裏去。”
季澤一愣,繼而笑道:“我沒關系,阿姨您別在意就好。”
孟雨疏接着道:“小初他脾氣不好,你受委屈了吧?”
季澤聽着想笑,但是抿唇忍住了:“沈初他脾氣…挺好的。”
“他是什麽人我還不知道?”孟雨疏否認道,“他脾氣要是上來了,你別跟他吵,也別跟他打,你就晾着他不理他,過一會兒他自己就好了…”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沈初從裏面走出來。
孟雨疏瞬間轉身離開,到沙發上坐着去了。
“媽,我們走了。”沈初穿好鞋子,回頭和孟雨疏打了個招呼。
孟雨疏在沙發上探了探腦袋:“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電梯裏,一直憋着笑的季澤終于忍不住低頭笑了出來。
沈初板着張臉,推他的腦袋。
“你都聽到了?”季澤拉住沈初的手,“咱媽覺得你脾氣太壞,怕我動手揍你。”
沈初對孟雨疏的擔心十分無語:“她應該了解一下誰揍誰。”
“我這麽乖,你還要揍我?”季澤和沈初一起走出電梯,“我要嘤嘤嘤了。”
“我脾氣壞,”沈初道,“沒事就愛打嘤嘤怪。”
“打是親罵是愛,”季澤趁着夜色把沈初攬進懷裏,垂眸道,“想親你,怎麽辦?”
沈初腳步一頓,擡手揪着季澤的衣領把人扔進幽黑的樓梯間。
季澤臉上帶着笑,被沈初按在牆上。
他張開手臂,把壓過來的大兔子緊緊抱住。
親不死你。
隔天,沈初一覺睡到了中午。
季澤坐在他的床邊,掀了被子把人從頭摸到尾。
沈初迷迷糊糊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半推半就地在季澤懷裏發洩了一次。
“乖寶~”季澤俯身,堵住沈初哼唧的唇,“小聲點。”
沈初瞬間清醒過來:“你怎麽在這?!”
季澤把擦過手的紙巾扔進垃圾桶:“電話打不通,只好親自來找你了。”
沈初撐起身子,突然想起來今天季澤要請班裏那幫狐朋狗友吃“脫單飯”。
“我忘了,”沈初下了床,從衣櫃裏那了套衣服去衛生間洗澡,“你昨天也沒提醒我。”
“昨天我也忘了,”季澤說,“他們半夜突然提醒我,也算是畢業散夥飯了。”
孟雨疏端着一碗白米粥在客廳裏喝着,問季澤要不要也喝一碗。
“都快中午了,阿姨您就喝粥啊?”季澤走到客廳坐下,“要不我和沈初給您帶點回來吃?”
孟雨疏搖搖頭:“你們出去玩還惦記我做什麽?我喝這個就好啦!”
沈初迅速地沖了個戰鬥澡,出浴室時看見季澤和孟雨疏正在客廳有說有笑。
“走了。”沈初把擦頭發的毛巾往面池邊随手一挂,回房間翻了雙襪子就要出門。
“剛擦過頭發毛巾是不是又沒挂在窗口!”孟雨疏端着小碗一路跑過來,“還不穿鞋!你怎麽這麽懶?”
季澤走到門邊,手掌扣在正穿襪子的沈初頭上揉了揉:“被罵了吧。”
沈初頭也不擡:“她天天罵我。”
兩人收拾完畢,一起出了門。
沈初低頭看着季澤腳上的鞋子:“舍得穿了?”
那是他送給季澤的生日禮物。
季澤也低頭歪了歪腳踝:“特殊日子,盛裝出席。”
兩人到的時候飯店包廂裏已經坐滿了人,沈初突然覺得這個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以前也一起吃過飯。”沈初坐在圓桌旁,看着季澤給他燙餐具。
“還一起唱過歌,”季澤從兜裏掏出兩顆水果糖,“還有糖。”
只不過那時候的這桌人前途未知,可是現在就要各奔東西。
十二班是淮城一中的最差班,但是高考卻絲毫沒有影響這群少年對未來的美好向往。
有人舉起杯子:“畢業萬歲!”
滿桌人跟着擡手:“畢業萬歲!”
吃完午飯,一行人轉戰ktv,流程都挺相似,但是心境卻有所不同。
沈初照例窩在沙發角落,看着一群人中邪了似的發瘋。
“唱歌嗎?”季澤的手臂從沈初頸後穿過,抓着他的肩膀往自己懷裏一帶,“給你切歌特權。”
沈初偏頭湊近季澤的耳朵:“他們都知道咱倆了嗎?”
季澤“嗯”了一聲:“怕你尴尬,就讓他們平常心。”
不過這群人似乎太平常了,導致這頓“脫單飯”徹徹底底地變成了“散夥飯”。
沈初大大方方靠在季澤懷裏,仰頭和他接了一個清淺的吻:“挺好的。”
不用非得聲勢浩大地昭告天下,就這樣淡淡的,一直陪着他就好。
盛夏的夜晚總是來的很遲。
在酒精的作用下,人的情感被無限放大,宣洩于朋友的懷抱和漫天的星空中。
“我想複讀一年,”沈初和季澤手拉着手并肩走在路邊,“看看明年能不能考得好一點。”
季澤看着沈初,“嗯”了一聲:“你決定好,我都支持。”
“你要去好一點的學校,”沈初說,“給我立個宏偉一點的目标。”
季澤笑了出來:“好。”
“不過我估計還是考不上。”沈初嘆了口氣。
季澤努力了那麽久的成績,哪裏是他複讀一年就能追的上的?
“不後悔就好,”季澤握緊沈初的手,“又不是只有學習這一條出路。”
沈初低頭看着地上被路燈拉長的影子:“可是這條路最好走。”
兩人都沒喝酒,這麽漫無目的地走着,就走到了學校附近。
“真他媽玄幻,”沈初看了一眼淮城一中的大門,“我竟然在跟一只狼談戀愛。”
季澤“啧”了一聲:“是不是覺得自己賺到了?”
沈初回頭瞥了季澤一眼,眸子裏滿滿都是嫌棄。
季澤走到那個熟悉的巷口,進去找到了擱在角落裏的破舊空調外機護欄。
他松開沈初的手,嶄新的球鞋踩上護欄,手臂一撐,翻上了圍牆。
沈初站在牆下,仰頭看他。
“嘿,同學。”季澤蹲在圍牆之上,朝沈初伸出一只手。狼崽子笑容燦爛,身後背着滿天的星光,“上來嗎?”
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初遇,沈初擡起了手臂。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戒備和疏離,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信任和愛意。
他握住了季澤的手,也握住了自己的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