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将來的夢想……興趣也是多種多樣的嘛。”
這是他自己對鳴人他們的搪塞。
承載着無數屍體,無數亡者寄托的人,是很難有什麽夢想的。
“木葉就交給你了,卡卡西。”
“阿凜就拜托你了,卡卡西。”
“剩下的就——”
聽慣了這種話之後,就連完成別人的遺願都會覺得殚精竭慮。三代一度覺得這不行得換個環境,把他囫囵打包扔進了暗部裏,結果就是暗部的隊友也像當季的韭菜一樣被一茬接一茬地收割了性命,就剩下被所有人吐槽老實人的天藏活得最久。
再之後作為隊友的清彥“意外失蹤”,輪替的宇智波鼬很快就自己開始帶隊,再之後“滅族叛逃”,成長和變化的速度都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到現在,鼬的弟弟成為了自己的弟子,在今天抛下了整個木葉,追随着大蛇丸毅然決然地離去。
還沒過二十四小時,這些甚至來不及被遺忘轉入長期記憶的內容,清晰而灼燙。
“我不算是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只是因為看到了更加和平的世界,所以忍不住想要去考慮自己的故鄉。”
他說道,全然沒有自己到底說出了多麽驚世駭俗的話這種自知。
“雖然确實很不可思議……但将來的夢想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因為難以實現所以才被稱之為夢想的對吧?”
從記憶中脫離出來之後,卡卡西下意識地甩了甩頭,疏解着因為入侵他人意識帶來的太陽穴跳痛。站在清彥身後的根部表情同樣帶着迷茫,山中風的樣子更傾向于是被人揍了一圈,滿臉的“這個人怎麽會有這種奇葩想法”。
不過根部的成員大多沒什麽自己的思考,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想法:“需要我現在就彙報記憶搜查的結果嗎?”
“如果沒有背叛木葉的內容和私通大蛇丸的部分,之後拟一份報告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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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藏倒背着手,全然沒有表态在場的所有人裏就只有他自己和大蛇丸的聯系最為緊密。卡卡西轉了轉手腕:“那我呢?我攫取到的這份記憶,團藏大人打算如何處理?”
“……也拟一份報告吧,給綱手,之後會有人給我抄送的。”
團藏回答道:“本質上,如果都是為了木葉的話,她作為一個不成器的火影,也一定需要知情。”
記憶的搜查沒有出什麽意外,卡卡西原本打算伸手,但四把刀劍搶在他之前很迅速地把清彥從椅子上扶了起來,亂藤四郎甚至還随身帶了手帕,仔仔細細地擦掉了青年額頭上沁出的那層薄汗。
“主君大人,您沒事吧?”
浦島虎徹有些緊張:“看上去好像很辛苦的樣子……”
“沒關系,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所以還好。”
清彥擺了擺手,從刀劍們的圍繞之中站起身來:“咱們回家吧。”
來自兩個人的記憶搜查,顯而易見地給他帶來了負荷——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這種技術發明出來的目的本身就不算有多友善,哪怕是忍術的一代代改良也很難讓人兼顧這種技術的用戶體驗。
“呃,我送你回去?”
卡卡西說道:“你一個人——好吧還帶着這群孩子,沒問題嗎?宇智波一族的駐地還挺遠。”
他看着團藏離開的身影,暗示道:“增加一名上忍的話,回去的路上會安全不少的。”
“那就有勞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清彥從善如流地接下了這個警告,甚至直截了當地往卡卡西的肩上一趴,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卡卡西:“…………”
他有點尴尬地看着圍觀自己的一衆刀劍們:“他睡着了?”
“提前召喚多振刀劍是會造成精神消耗的,這個和身體上的疲憊沒有關系,純粹是靈力層面的折損。”
信濃藤四郎背書一樣把這段知識科普完:“不過其實他應該是能堅持到回去的——應該就是想偷懶吧。”
卡卡西:“……”
果然是這家夥一貫的風格。
他認命地站起身,反正一個人而已也不算有多重:“那走吧。”
等到一覺醒來之後,清彥毫不意外自己已經躺回了床上。
他推開門,銀白發的上忍揮起手,很輕松地打了個招呼:“唷,睡得不錯?”
“還好……你們在幹什麽?”
卡卡西的身邊坐了好幾振短刀——畢竟亂藤四郎他們還沒來得及被自己安排工作——他很顯然已經和這群家夥打成了一片,關系居然還算融洽。
“最開始是在寫任務報告。”
卡卡西抓了抓蓬松的頭發:“但是他們提前看過一半以後覺得我寫的你有失偏頗,改來改去到最後也沒有成稿,還寫廢了不少。”
實際上他剛剛開了個頭就被打斷了,刀劍們的意見或者建議七嘴八舌,在跟這群半大孩子商量了半天以後,卡卡西唯一的收獲就是意識到這群家夥全部都是各種類型的清彥吹。
具體區別只有激進的清彥吹以及理性的清彥吹而已,和那種根部唯團藏命是從的狀态還有點不一樣,大家顯然是各有理由地堅持着這一點——很顯然,被這些刀劍們尊稱為“審神者大人”的那家夥,在過去的七年間一直都頗為得人心。
考慮到這些短刀和脅差都是少年心性,卡卡西眯了眯眼睛,感覺找到了“打入內部”的竅門。
他幹脆放下了根本沒法寫的報告書,豎起一根手指在一衆短刀面前晃了晃:“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他之前在暗部執行任務的故事?”
“诶??”
這句話确實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嘛,我姑且,是這支暗部分隊的分隊長。”
卡卡西的态度甚至還有點得意,“我講了這些以後,你們拿他當審神者的故事來跟我交換好不好?”
雖然聽上去有點像是陷阱。
但……主君應該是說過,他在本丸的生活算不得什麽秘密的吧?
于是這場雙方都很愉快的故事會一直持續到清彥一覺醒來,等到故事的主人翁揉着有些惺忪的眼睛重新出現在客廳裏的時候,就看到卡卡西身邊圍着好幾振刀劍,看上去氣氛其樂融融。
清彥:“…………”
只有卡卡西不可能擺出這種樣子的吧。
起碼他們同一個小隊相處的那幾年裏,這家夥還是一副死魚眼,寡言少語又态度冷清,和那些根部出身的家夥甚至都區別沒多大。
“阿清。”
看上去性情大變的家夥甚至還滿臉無辜——起碼四分之一臉無辜地打招呼:“你的部下們邀請我一起吃晚飯,正好今天剛剛執行任務回來也沒什麽事,啊哈哈,大家可真是熱情啊。”
清彥撈起卡卡西面前的報告書,看了一眼:“…………”
這不是什麽有用的東西都還沒寫嘛!勉強寫了個開頭的報告後面就是各種各樣的塗鴉,苦無手裏劍,丸子串,以及各種各樣簡易的插畫,甚至還有宇智波一族的族徽。
考慮到這人的三任隊友分別是帶土,他自己和鼬……
某種意義上還挺倒黴的,清彥想。
“那麽就留下來吧,之後也順便讓燭臺切做點慰問品出來,麻煩你帶給鳴人。”
清彥感嘆道:“費了相當大的功夫吧?那孩子。”
“你還沒到稱呼別人‘那孩子’的年紀吧——”
卡卡西反駁了一句,緊接着又意識到:“啊,突然想起來你只比我小兩歲來着。”
不管怎麽說,他總有種自己年齡要大更多的感覺——這大概是天才的通病,畢竟宇智波鼬也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就像是誰也想不到伊比喜那張臉才二十六歲對吧?”
清彥聳肩:“忍者是不能用常理形容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