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嚴知文本想說他确實是作為戀人愛着嚴語的,但他又明白他确實還沒處理好作為兄弟和作為戀人的角色轉換,最後他只是輕吻着嚴語的側臉,“我也是真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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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幾天的鍛煉終于起效了,嚴語這回倒不像上回那麽丢人,而且第二天醒來他也再沒提過昨晚的事,但嚴知文知道這事還沒過去。
嚴語坐在沙發上敲着手提,一陣噼裏啪啦下來,他伸手去拿旁邊的水杯,可水杯裏已經沒水了,而嚴知文此刻正站在廚房門口。要是往常,嚴語早就開口了,可今天他剛張開了口,又閉上了,把腿上的電腦放下,繞了一個大圈子走到了廚房,這一切嚴知文都看在眼裏。
嚴語倒不是在和嚴知文鬧別扭,他只是不想喊哥,可當他開口時,發現他自己竟然也喊不出別的稱呼,所以為了避免開口,能自己做的事情他都自己做了。
等到午飯的時候,嚴語硬生生地把所有的稱呼都吞進了肚子。“來吃飯。”“吃這個。”“多吃點。”一連串的三個字加上嚴語生硬的語氣顯得格外地尴尬,甚至連嚴語自己都感覺出了一絲火氣,可他真沒有那個意思。
這麽下來,這頓飯吃的自然是很不痛快,嚴知文還沒說什麽,嚴語自己就心虛了。收拾完桌子,嚴語小心翼翼地走到嚴知文身後,又是送餐後水果又是按肩的,可嘴巴裏的生硬勁就是驅之不散。瞄着哥哥的臉色,嚴語越發地忐忑,他昨晚那麽說了,今天又這樣,哥哥不誤會才怪。
“嚴語。”嚴知文只有小時候喜歡喊嚴語弟弟,那個時候有弟弟新奇地不得了,每過幾分鐘都要去喊上一句,歲數大些就直接喊名字了,“生氣了嗎?”
“真沒有。”嚴語發現只要不加稱呼,他的舌頭就硬得像磚,一下又一下地砸,最憂傷的是他現在那聲哥也喊不來了。
“再等等好不好?”嚴知文還是覺得弟弟生氣了,不然怎麽會連哥都不叫。“不會太久的,現在別生氣了。”
嚴語終于找到了一個他能說出口的稱呼,崩潰地來了一句:“親,我真的沒有生氣。”
聽到這個親字,嚴知文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他拉住想跑的嚴語,把他按在椅子上,臉對臉,眼對眼。嚴語的眼睛眨地飛快,“哥,我錯了。”
嚴知文這一個上午不安定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連嚴語自己也松了口氣,可算能好好說話了。
“乖。”嚴知文松開了按住弟弟的手。
“哥,你剛才說的……”
“真的,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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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一點也沒有關系的。”有了這一早上的經歷,嚴語發現自己也分不開,在他們之間,兄弟和戀人這兩個身份本來就是不可分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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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人應該做什麽?嚴知文想不到他竟然完全回答不出這個問題。約會?他每天都和嚴語呆在一起算不算約會。看電影?嚴語從小一去電影院就哭,在電腦上一起看算嗎?嚴知文把網上的帖子一溜地看下來,真沒找出他能做的事情,那些事情他難道不是一直在做嗎?還是說必須完全按照帖子去做?例如這個:早晨,在戀人剛睜開眼的時候吻他。
每個周一的早晨,都是最不想起床的早晨。嚴語把響起的鬧鐘關掉,又閉上了眼睛,他不擔心會睡過了,反正哥哥會叫他。嚴語沒有看到他的哥哥已經醒了過來,還在懊惱錯過了時機。
嚴知文又等了半個小時,沒等到弟弟自己睜開眼,眼看着要遲到了,他只好先把弟弟推醒,接下來要不要吻他?嚴語睜開眼就看到了哥哥這副神游的模樣,“哥,怎麽了?”
“想吻你。”嚴知文在開口前把“考慮要不要”換成了“想”。
“哥,刷完牙後好不好。”
兩個在刷完牙後果真接了次吻,就是嚴知文總覺得似乎哪裏出了點問題,嚴語也看上去和平常一樣,這事好像沒什麽效果。
“哥,我出門了。”
嚴語走到公司時,恰巧撞上了杜聞森。“杜哥,早上好。”
“早上好。”杜聞森打了個哈欠,“你看上去精神真好,周末去哪玩了嗎?”
“沒出去玩,大概昨晚睡得比較安穩。”打完卡後,嚴語坐到自己位置上,撐着下巴用手指在嘴唇上滑動着。
嚴知文在家裏看帖子看得心煩意亂,最後幹脆關上電腦又敲開了邢樂家的門。
邢樂先用貓眼确定了只有嚴知文一個人,又快速地開了一個小縫,低聲說着:“快進來。”
“你這是怎麽了?”兩天前邢樂突然發短信跟他說不用送飯了,周末嚴語都在家嚴知文也不方便來看邢樂,就拖到了今天。
“躲人。”
“上次那個俞默?他在哪?我去警告他。”嚴知文一下子就想到了上回的事情。
“不是。”對于邢樂來說,俞默現在都不算什麽大麻煩了。
“那是誰?”嚴知文一進屋子就聞到股怪味,他一邊說着,一邊往味道飄來的方向走去,卻看到了一坨樣子奇怪的不明物體。“這是什麽?”
“我做的飯。”邢樂沮喪地抱緊了腦袋,他要再學不會做飯,他就必須要去那人家吃飯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邢樂一臉苦悶地看着嚴知文,“我隔壁的房子被賣出去了,三天前我出門倒垃圾,這才發現新搬來的那個人是我丈母娘。”
嚴知文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你父母現在又不管你婚事,你哪來的丈母娘!”
“這是一個很遙遠的故事,你還記得小學一到三年的班長是誰嗎?”
“讓我想想。”嚴知文在腦海裏搜羅了好久記憶,只想起來好像是一個很熱心腸的男生,也挺自來熟的,“忘了叫什麽了,最後好像轉學轉走了,這和你突然有個丈母娘有什麽關系嗎?”
“很難和你解釋。”邢樂又來了一句,“自來熟真是太麻煩了。”只是他這回說得三分感慨,七分無奈。“對了,你找我什麽事情?”
“差點忘了,你說戀人之間應該做什麽事情?”
邢樂拿起他做的不明物體,遞到嚴知文面前,“吃嗎?”
“不吃。”
“那你可以回去了。”邢樂把嚴知文推出門口,“這種事情不要問我,去問邢悅。”
被送客的嚴知文只好走下樓梯,恰好與一個拎着大包小包的阿姨擦身而過,那個阿姨走得飛快,嚴知文還沒走到下一層,就聽見一陣敲門聲:“樂樂,在家嗎?中午要過來吃飯嗎?”
嚴知文的腳步停住了,他看見邢樂打開大門,嘴角挂着微笑,“阿姨,不用那麽麻煩了,我幫您把東西拎過去吧。下次東西多的時候可以給我打個電話,我反正都在家的。”
嚴知文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這家夥是誰啊?不可能吧!真是邢樂!
被驚到的嚴知文回到家馬上翻了翻小學的同學錄,可是哪裏會有一到三年級班長是誰這種記錄,好在他們學校每年春游都有合影,合影背後也有名字,他一張又一張地翻過去,卻發現他們班根本沒有人轉學出去。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嚴知文把每一張照片都仔細查看了一遍,終于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個臉上挂着燦爛笑容的家夥是誰!為什麽會是邢樂啊!
嚴知文最後還是找了邢悅,“老邢,邢樂小學一到三年級是不是當過班長?”
收到這麽沒頭沒腦的信息的邢悅還是給了肯定的答案,“怎麽了,他是不是又折騰了?”
嚴知文把今天看到的事情發了過去,得到了一個回答:“邢樂九歲之前确實是那樣的,不過後來我爸媽那點事鬧離婚,他就成了現在這樣,本來以為是小孩子鬧脾氣,沒想到一直到現在都沒變回去。”
嚴知文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眼看着午飯時間快到了,顧不上收拾茶幾的照片,直接出門去了。下午嚴知文約了人談開業的事情,所以等到嚴語回家看到的就是這副亂糟糟的模樣,地上擺着一個大紙箱,還有幾團廢紙,幾本同學冊被随意丢在沙發上,茶幾上則堆滿了照片。
嚴語先把紙團丢了,又把同學冊擺回紙箱裏,他本來想把照片收起來的,但看到最上面那張時他停下了動作。
“嚴語,你回來了。”嚴知文一開門就看到弟弟拿着照片。
“今天下班早。”嚴語的目光還停留在照片上,照片上嚴知文和邢樂肩并肩地站着,兩個人都面無表情,在一堆笑臉裏格外地醒目。嚴語剛才把所有的照片都掃了一眼,每張照片上哥哥身邊總有邢樂,雖然知道他們是十二年的同學和朋友,拍照時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