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起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可看到照片時嚴語還是極度的不爽。“哥,你今天怎麽突然把這些拿出來了?”
“因為早上我去看邢樂時,遇到了一件怪事……”,嚴知文和弟弟分享了自己的經歷,“你說人的性格真的會改變這麽大嗎?”
聽着哥哥講了十五分鐘的邢樂,眼看哥哥還要繼續講下去,嚴語硬邦邦地回答了一句:“很正常。”
嚴知文哪能察覺不到嚴語的态度,他趕緊改了個話題:“說起來,你性格也變了挺多的,我還記得你小時候一點都不喜歡我,一見到我就跑,哪知道現在……”
“哪知道現在這麽喜歡你。”嚴語自己把話補上了,“這大概叫從前你對我愛答不理,以後叫你高攀不起。”
“瞎說。”嚴知文伸出手去揉弟弟的腦袋,“哪用得着你攀啊,我可不是山,是電梯。”嚴知文算是明白自己的定位了,“我都忘了你什麽時候變了的,好像是六七歲的時候,那時有發生什麽嗎?難道是有一天我幫你打跑了欺負你的孩子,你突然覺得哥哥好棒好厲害。”
嚴語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挽起嚴知文的手臂,假裝認真地說道:“對,哥哥最棒最厲害了,哥哥我好怕啊,你可不能離開,不然壞人要打我的,還要拿針紮我。”
“真是的。”嚴知文也被逗樂了,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個時候你還老愛打我,每次打完我又要去找外公告狀,讓外公再揍我一頓,我當時覺得弟弟怎麽可以這麽壞,一直打算趁外公不在揍你一頓,結果沒等到機會,後來你又變得很黏我,我竟然就把這事忘了。”
“哥,你現在可以揍啊。”嚴語順勢躺倒在嚴知文的懷裏。
嚴知文掐着弟弟臉上的肉,往外輕輕一拉。“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更揍不得了。”
兄弟兩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七點,肚子餓了才記起做飯的事情。大概也是因為這樣,那天晚上嚴知文做了一個夢。
“弟弟,你在幹什麽呀?”嚴知文用手指戳戳趴在桌子上玩火柴棍的嚴語。
嚴語正在把最後一根火柴疊上去,被嚴知文那麽一戳,所有的火柴又滑了下來。他不高興地從凳子上跳下來,推了嚴知文一把,就往外跑去,任憑嚴知文再怎麽喊都不回來。嚴知文只好自己坐上了凳子,疊起了火柴,可他也疊到最後一根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弟弟告狀的聲音:“外公,他欺負我!”嚴語高舉着雙手,氣鼓鼓地指着嚴知文。
嚴知文被訓了一頓,還被罰加長了練武的時間。在被罰的那段時間裏,外公坐在躺椅上,而嚴語則被抱在懷裏。嚴語一開始還看着嚴知文,可夏天的午後太熱太困,随着一撲一撲的蒲扇,沒一會就睡過去了。嚴知文羨慕地看着在陰涼處的弟弟,臉上流下的汗水打濕了短袖。
随着汗水越流越多,火紅的太陽,惱人的蟬鳴還有躺椅上的外公都漸漸散去,只剩下躺椅上那個歪着腦袋,把食指塞進嘴裏,睡得迷迷糊糊的嚴語。
嚴知文走上前去,推推弟弟,“弟弟,你在幹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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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語睜開了雙眼,兒童清脆的聲音響起:“外公,他欺負我!”
嚴知文從夢中醒來,拿起旁邊的手機,早上七點多了,他趕緊轉頭看向旁邊,還好旁邊已經是空的了。這個夢真是……自己小時候真有這麽煩嗎?
“哥,你醒了。”嚴語已經洗漱完畢,走到了客廳,本來要出門的他看到嚴知文醒了就改了方向,走到床鋪旁半蹲了下來。
“額,一不小心睡過了,怎麽了?”嚴知文有些不太明白,“還有什麽事嗎?”
“哥,你今天就不想親我嗎?”
在這個早上,嚴知文明白了兩件事情,一件是網上的帖子還是有參考價值的,另一件是他小時候到底煩不煩無所謂,反正現在弟弟不嫌棄他!
*******
自從元旦過後,嚴語就閑了下來,人一閑時間就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二十八那天。
“哥,晚上要去趟超市嗎?”過年前幾天去買零食算是他們家一直的習慣,雖然現在他們也不怎麽吃了。
“要不現在去吧,晚上排隊太久。”嚴知文還記得前年的那個盛況。
兩人就開車去了超市,超市裏和前幾年不一樣,只有三三兩兩些人,他們兩人也沒買什麽東西,很快就結好賬出來了。
“哥,我來拿吧。”嚴語準備伸手去拿嚴知文右手邊的袋子。
嚴知文剛想把袋子脫手,卻看見有一道白光沖向嚴語。“小心!”
嚴語的身體并沒有反應過來,好在嚴知文手快拉住了嚴語,只是袋子被撞掉在地上,裏面的東西都灑了一地。
看着灑落的大包小包,又看着抓着他的褲腳求摸摸的薩摩耶,嚴語無奈了:“寶貝,你怎麽在這?”這只薩摩耶比起幾個月前胖了不只一倍,要是從遠處望去,就是一只白色的棉花糖。
得到愛的摸摸後,薩摩耶才從褲腿上挪下來。嚴語朝四周望去,沒看見杜家的人,他拉起薩摩耶身上的牽引繩:“寶貝,你主人呢?”
随着嚴語的這個問題,一陣高跟鞋踩地的聲音響起,一個短發的女子提着大包小包跑了過來。“抱歉,我剛才沒拉住狗,你們沒事吧?”
原本在撿着東西的嚴知文聽到女子的聲音,他詫異地擡起了頭,又在看到這人打扮的同時飛快地低下了頭。
“沒事,只是你是?”杜家的人嚴語都見過,但他從來沒見過這人,他有些遲疑地看着手裏的牽引繩。
嚴語并沒有困擾多久,因為很快走過來的那人他見過,是杜家的老二杜溪,也是寶貝真正的主人。
對于遇見嚴語這事,杜溪也很意外,但是他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再次道歉後就準備拉着寶貝離開了。只是拉着寶貝離開并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望着躺倒在地上怎麽都不肯起來的寶貝,杜溪和嚴語對視了兩眼,僵在了原地。出于對寶貝的了解,他們兩個都明白寶貝這是又犯病要抱抱了。
嚴語知道自己頂多能抱着寶貝上個臺階,他本想戳戳身後的嚴知文,可卻落了個空,他回頭一看,嚴知文竟然掏出了紙巾蹲在地上擦着袋子。
“我來吧。”那個女子把手裏的袋子挂在了手腕上,杜溪都來不及阻止,女子就伸手把寶貝扛了起來,踩着高跟鞋輕輕松松地向前走去。
“那我們先走了。”杜溪都不敢看嚴語的表情。
“那……再見。”嚴語先和杜溪說了再見,又沖着趴在女子肩上耷拉着耳朵的寶貝揮了揮手。
等到兩個人走了,一直低着頭擦袋子的嚴知文才站了起來,望着那兩人遠去的方向看了好久。
“哥,你怎麽了?剛才那個女生真的好厲害,比母親都厲害呢!”
“額。”嚴知文一直沒跟嚴語說過去的事情,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嚴語心目中,母親是個普通的母親,脾氣不好但卻能支撐起整個家庭。嚴語的人生中已經缺了父親,他不能再毀了他的母親。
“哥,你怎麽了?”嚴語在嚴知文眼前晃着手,“你認識她?”
“不是她是他,那人是葉然。”嚴知文剛才一直避免露臉,因為他不想讓葉然尴尬,他實在藏不住眼中的驚訝,“回去跟你說。”
因為哥哥的話,嚴語雖然停下了追問,但這一路上他腦海裏的疑問就沒停下來過。他和葉然的年紀相仿,而且又住在隔壁,但他小的時候從不和葉然玩,也不喜歡葉然。他覺得葉然肯定也不喜歡自己,因為只要看到對方,就能想起自己的殘缺。
“我今天看見葉家那個小孩了,他又被他媽打了,這小孩子怪可憐的。他爸不要他媽了,怎麽連兒子也不要了?”
“大概外頭那個又生了一個,這小孩這麽乖,他媽幹嘛老打他?”
“還不是有人給他媽又說了門親事,但對方嫌棄她有個男孩,說女孩還可以考慮,他媽現在成天在家罵他你怎麽不是個女的。”
“這麽說起來還是嚴家孩子幸運些,好歹他媽看上去還是個靠譜的。你說嚴家姑爺到底是失蹤了還是跟人跑了?”
“這可說不準……”
嚴語無數次聽到他和葉然的名字被擺在一起,街頭巷尾的談資也好,無用的同情心的發洩也好,到最後還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沒有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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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家後,嚴知文先把袋子裏的東西放進了櫃子才開始解答嚴語的疑問。
“那真是葉然?”不要說認出葉然了,嚴語連那是個男人都沒有發現。
“是他。”要不是多年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