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次,孟玉昕帶着姜玹正大光明進入景華閣正殿,孟玉昕讓秋禾拿來藥盒,開始為姜玹塗抹傷藥。姜玹本就是故意激怒姜珅,逃跑的時候自然很注意,所以傷勢并不重。

眼看天色已晚,孟玉昕直接留姜玹在他這裏吃晚飯,而姜玹的侍從小邱一直被攔在景華閣外,所以姜玹直接讓他先回去報信了。

孟玉昕膳食的規格僅次于皇後娘娘,大多時候,姜銘若沒有政務,也會來景華閣陪他一起用膳。坐在偌大的桌子前,姜玹顯得很局促,吃飯的時候也小心翼翼的,宮女給他夾菜,他都會臉紅。孟玉昕越看越納悶,覺得眼前的姜玹和之前見到的姜玹判若兩人。

“秋禾留下,你們都下去吧,有你們在,三皇子都不敢動筷子了,”孟玉昕的話惹來宮女太監們的笑聲,姜玹的臉更紅了,等下人都出去之後,孟玉昕問,“這就是你人前的樣子,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姜玹放下筷子,一臉鄭重:“在你面前我就是最真實的。”姜玹承認自己習慣了僞裝,但不管如何僞裝,他在孟玉昕面前是最真的。

孟玉昕的心莫名被觸動了一下,但這一絲觸動走的太快了,他來不及抓住。“原來你還善于花言巧語,”孟玉昕平靜下來後問,“你打算一直裝傻充愣?”

“不,當然不,只不過需要合适的時機來重新展現我自己。”姜玹答道。

“我會想辦法的,現在沒人,你也不要客氣。”說着,孟玉昕給姜玹夾了一個丸子,姜玹特別高興。

沒過多久,就有丫環進屋說陛下來了,孟玉昕和姜玹對視一眼,孟玉昕笑道:“好戲開場了。”孟玉昕讓姜玹別動,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繼續用膳。

姜銘被大臣們唠叨了一下午,全都在說孟玉昕的事,勸姜銘不要因一個亡國太子而誤了國家大業,最後姜銘聽不下去,直接拂袖離開。他進門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表情終于舒展開:“玉昕,怎麽不等朕用膳?”姜銘還想調笑兩句,看見起身行禮的姜玹,非常意外,“平身吧,你怎麽在這兒?”

“陛下,你不準我出去,難道還不準我放人進來?”孟玉昕接過話來,話語裏全是不滿。姜銘知道他生氣了,也就不再計較姜玹為何會出現在景華閣,而是笑道:“好,你想放誰進來就放誰進來,玹兒今後得空,也常來陪陪玉修儀。”

“是。”姜玹立即高興的謝恩。

孟玉昕請姜銘坐到主位,問:“陛下,你可知我為何讓三皇子進來?”“為何?”姜銘以為孟玉昕太過寂寞,才讓孩子過來陪他說說話。孟玉昕知道姜銘對自己的三兒子不怎麽上心,冷聲說道:“陛下難道沒看見三皇子臉上的傷?”

姜玹害怕地低下頭,但姜銘還是看到了他臉上的淤青:“這是怎麽了?打架了?”姜玹搖了搖頭,委屈的不說話,孟玉昕适時說道:“的确打架了,不過是被別人打?陛下,這毆打皇子該定什麽罪名?”

姜銘一猜就知道事情與六皇子有關,他向來不關心三兒子的事情,就連姜玹母妃的樣子他都快記不清了。後宮與前朝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姜銘自然不會為姜玹出頭,而是笑道:“孩子之間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參合了。”

“同樣都是陛下的孩子,三皇子被欺負,陛下難道就不管?”孟玉昕質問道。

“玉昕,這樣說就過了!”姜銘掩去臉上的笑容,不悅的說道,同時讓人送姜玹回去。

等姜玹走後,姜銘看孟玉昕背對着自己,知道把人弄生氣了,趕緊好言相勸。孟玉昕知道如何拿捏分寸,見好就收,示弱道:“陛下既然不願為三皇子做主,那總該做些補償,我聽說三皇子的生辰快到了,陛下賞賜一些禮物,總不為過吧?”

“不為過,不為過。”姜銘笑着換來陸公公,讓陸公公去整理一份禮單,派人把賞賜的東西送到徐美人宮裏。說實話,姜銘只知道三兒子的大概年齡,但具體的生辰他可一概不知,他也不覺得羞愧,要不是孟玉昕,他根本不會去關注一個沒有用的兒子。

孟玉昕滿意一笑,今天這出戲就是為了讓姜玹能夠正大光明出入景華閣,而下一步就是讓姜玹慢慢顯示出自己的才華,為出宮建府打好基礎。

之後的幾天,因為有姜銘的批準,姜玹偶爾會來景華閣坐坐,一般時間不長,不會讓人覺得太熱絡。時間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但是一天早上,孟玉昕被秋禾焦急的搖醒。

“讓我再睡一會兒。”孟玉昕迷迷糊糊地說道,昨晚姜銘醉酒,把他好一陣折騰,他到現在都渾身乏力。

“公子,快醒醒,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秋禾急道,不停地呼喊孟玉昕,這才把孟玉昕從睡夢中拉回來:“到底怎麽了?”

“公子,宮裏出人命了,”秋禾小聲說道,立即讓孟玉昕清醒過來,他知道秋禾不會無緣無故叫醒他,于是讓秋禾細說,“公子,昨夜禦花園死了一個宮女,奴婢打聽到該宮女的脖子上有兩個血洞,疑似被吸血而死。”

“這與我有何關系?”

“公子,你不知道,今早宮裏就有流言說……”後面的話,秋禾不知怎麽來說。

“說什麽?”

“說你是狐貍精,迷惑陛下,專吸人血。”秋禾一臉擔憂地說道,但孟玉昕聽後卻哈哈大笑,什麽睡意都沒有了,他坐起身問:“陛下可知道這件事?”

“當然知道,今早陛下去上朝的路上,就被皇後娘娘請去禦花園查看情況。”

“你不要擔心,宮裏明争暗鬥的事情多着了,這宮女的死亡只是這些事情中的一個而已。”孟玉昕顯得無所謂,但卻急壞了秋禾:“公子,你怎麽還坐得住,你快想想辦法吧。”

“你別着急,昨晚陛下在景華閣,他不會輕信了流言。”聽了孟玉昕的話,秋禾這才明白過來:“是啊,陛下在這裏,陛下能證明公子的清白。”

孟玉昕卻不為此高興,他想得更多:“怕就怕陛下不留宿在這裏,那時再出現什麽情況,我的嫌疑就更大。有人故意把宮女的死亡推到我身上,肯定是有備而來。”

孟玉昕很清楚的預計到了今後的局面,正如他所說,姜銘不會輕易相信宮裏的流言,他每晚都和孟玉昕睡在一起,孟玉昕有沒有離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接下來的日子,宮裏沒有出現其他詭異的事情,但是朝中的臣子卻把矛頭對準了孟玉昕,不停上奏,請姜銘廢掉孟玉昕。前朝後廷,一片流言,讓姜銘非常煩躁,有時會在夜裏觀看孟玉昕,那刺人的目光,甚至把孟玉昕吓醒了,不過他一直裝傻充愣,當自己不知道這些事情。

迫于壓力,姜銘不得不按照祖制按時去貴妃那裏,孟玉昕也樂得高興,但是他高興不到一個晚上,宮裏又出了命案。同樣兩個血窟窿,同樣失血而亡,而最為關鍵的是,在死亡的宮女身上發現了狐貍毛。

秋禾把命案的事情告訴給孟玉昕的時候,他正在用早膳,聽了秋禾的描述他更加惡心,把碗一放,什麽東西都不想吃了。秋禾着急的問:“公子,你說我們該怎麽辦啊?”“放心吧,等抓住真兇就沒事了。”孟玉昕笑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針對他的陰謀,既然別人已經出手,那他就要好好應對才是。

“那公子,到底怎樣才能抓到真兇?”

“重點在狐貍,宮裏沒有這種動物,但是現在卻有了。你暗中找人打探,看看哪裏比較隐蔽,哪裏有什麽可疑的聲音和氣味。”吩咐完秋禾後,孟玉昕覺得渾身困乏,又到床上躺着去了。

“公子,你最近有些奇怪,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看一下?”秋禾把紗帳解開,一臉擔憂地問道。

“不用,你下去吧。”孟玉昕自然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他把手放在腹部,之所以不擔心宮裏的流言,就是因為他有這個依仗。

姜玹來的時候,孟玉昕睡得正香,他正大光明來參見孟玉昕,就是想探望孟玉昕,宮裏死人的事他都知道了,甚至還去現場查看了一番,他希望自己也能幫上牤。秋禾說孟玉昕在休息,他就直接來到寝殿,也不讓秋禾叫醒孟玉昕,自己一個人守在旁邊。

姜玹看着熟睡中的人,心裏的擔心都化為了安寧,他心裏有一種強烈的願望,希望能一直守護孟玉昕。他小心翼翼地撫摸孟玉昕的臉頰,描摹細膩的眉角,高挺的鼻梁,還有那粉色的嘴唇。

寝殿裏很安靜,姜玹似乎能聽到自己心髒砰砰直跳的聲音,他抑制不住心裏的渴望,慢慢俯下身,靠近孟玉昕翹起的嘴唇。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噴在孟玉昕的臉頰上,他們挨得是如此之近,他想像父皇那樣……不,不,我怎麽能有如此有悖倫常的想法?姜玹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他猛地站起身,就想逃離寝殿,結果不小心把凳子撞倒,也把孟玉昕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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