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疑點

“說說你們和杜承先的關系。”陸徽轉過身面對胡芳和杜新華。

有了前車之鑒,胡芳和杜新華也不敢再耍小聰明,杜新華說:“在我們送走……後,承先是家裏最大的孩子,他和我們一向不親近。家裏沒有錢供他上大學,他高中辍學在外打工,自學考了個成人大專,拿到學歷之後去考了會計證,找了一份安穩的工作。這些都是他自己打拼出來的,他不願意和我們過多牽扯,跟他的弟弟妹妹關系更是淡薄,我們已經……三四年沒見了吧。”

“兩年前杜承先搬過一次家,搬到離你們更遠的地方。”陸徽說,“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王晶說承先覺得房子太小了,離單位遠,去物色了一個更大、離單位更近的地方。”胡芳說。

陸徽說:“八十平到九十平,大十平方而已。”

杜新華嘆氣:“我們年紀大了,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孩子們怎麽樣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杜承先和她妻子王晶有什麽親近的朋友嗎?”紀樊陽問。

“親近的朋友?”胡芳思考片刻,說,“我們參加承先婚禮的時候,王晶的伴娘是她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名字?”紀樊陽問。

胡芳皺眉:“好像叫……趙紫緋,我們當初還稱贊過她的名字好聽。”

紀樊陽在筆記本上記下:“杜承先呢,有親近的朋友嗎?”

“好像沒有。”杜新華說,“承先從小脾氣有點孤僻,不愛和人說話,高中時跟他玩得好的唯一一個同學去國外讀書了,他變得更加沉默。在我的印象裏,承先接觸最多的也只有他的同事了。”

陸徽點點頭,他站起身說:“近期不要出城,有事我們會給你們打電話。”

“好的。”杜新華和胡芳也站起來。

陸徽轉身對其他人說:“好了,走吧。”

打開門,陸徽和鐘毓秀先邁步出房間,席君鴻和紀樊陽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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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完了?”席君鴻問。

紀樊陽說:“這還只是基本信息,等回去得整理分析。”

“分析?我沒聽出什麽錯誤啊。”席君鴻撓撓頭。

“所以才要分析。”陸徽說,他似笑非笑地暼了富二代一眼,“騙子會在自己腦門上寫‘我是騙子’嗎?”

“哦……”席君鴻讷讷地應了一聲。

紀樊陽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畢竟能忍受陸徽的人還是太少了,很不幸,紀樊陽是其中一個。

一行人下樓走到汽車旁邊,陸徽拉開門坐進副駕駛,紀樊陽和席君鴻坐在後排,鐘毓秀開車。

“說說吧。”陸徽說,“你們的看法。”

“太巧合了。”鐘毓秀說,“兩年前的事情,旅游,燙傷,搬家。”

“燙傷很可疑。”紀樊陽說,“但他的小女兒能證明……”

“不要管他女兒怎麽說。”陸徽說,“同卵雙胞胎DNA相同,唯一能分辨的就是指紋。”

“你認為小孩子在撒謊?”鐘毓秀挑起眉毛,“那小姑娘才幾歲?”

“撒謊存在于人的基因裏。”陸徽說,“沒有指紋,我們的推測只能是猜測。”

鐘毓秀繼續沉默着,似乎不能接受“小孩子會撒謊”這個假設。

“回局裏,紀樊陽去查趙紫緋的資料,下午,鐘組去孔雀食品有限公司問問同事,我和紀樊陽去找趙紫緋談話。”陸徽安排工作。

“可以。”鐘毓秀發動汽車,“陸組有猜想了嗎?”

“太模糊了。”陸徽閉着眼睛歪在座位上假寐,“說得通又說不通。”

陸徽習慣于在一大堆看似合理的線索中理出不合理的那一條,就像在密密麻麻的邏輯網中找到一條斷線,但這個案子的線索交織在一起,以“兩年前”為集中點,發散開來,每個人的說辭相輔相成,卻又隐隐不對勁。

巧合太多,多得有些詭異。

“我們的重點還是那具屍體嗎?”鐘毓秀提出疑問,“現在看來我們已經在繞着杜承先查了。”

“杜承先身上有秘密。”陸徽說,“我們要做的,是抽絲剝繭拽出那個秘密。”

“用任何方法?”席君鴻問。

“任何方法。”陸徽肯定道,他看着窗外,一對父女在人行道上牽着手散步,小姑娘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父親溫柔耐心的傾聽,陸徽腦中靈光乍現,說,“詢問趙紫緋的事情讓楊姐和饒菲菲去辦,紀樊陽,查一下杜承先今晚帶他女兒去哪吃飯。”

“小姑娘說想吃蝦。”紀樊陽翻翻筆記,“我們要去找他們?”

“不。”陸徽搖頭,“我們要去觀察。”

“什麽?”紀樊陽沒聽明白,“父女倆吃飯有什麽可觀察的?”

“杜承先對他女兒很好,如果他一直都對女兒那麽好,他女兒從哪裏學會撒謊的呢?”陸徽說。

“他女兒沒有撒謊。”鐘毓秀皺眉,“你的假設條件是錯誤的。”

“我們不知道全部真相之前,假定所有人都在撒謊。”陸徽說,“無論老弱病殘。”

紀樊陽知道陸徽有多固執,他忙開口緩和氣氛:“陸組的辦案習慣就是如此,我們去看看也不費多少事,就當做吃晚飯了。”

鐘毓秀黑如鍋底的臉色好了一些。

陸徽開口:“你有個女兒?”

鐘毓秀愣了一下,點點頭:“嗯,四歲。”

陸徽颔額,不再說話了。

紀樊陽從口袋裏掏出一包蛋卷伸手塞給陸徽:“先吃點。”

陸徽接過蛋卷撕開包裝,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紀樊陽無奈地搖搖頭。

席君鴻的視線在副駕駛和身邊來回游移:“你們……”

“小紀在追我,我一直沒答應。”陸徽滿嘴跑火車,嘴巴裏“喀嚓喀嚓”嚼着酥脆的蛋卷,“小紀可比你深情多了。”

“哦……”席君鴻似乎是真的相信了。

紀樊陽哭笑不得地出聲打斷席君鴻的沉思:“別想了,陸組逗你玩呢。”

“別,我很認真的。”陸徽擺出一副正經的表情,他晃了晃手中的蛋卷,“這可不是普通的蛋卷,這是定情信物啊。”

“瞧,陸組哪有饒菲菲難追,一個蛋卷就拿下了。”紀樊陽說。

“喂,我還沒答應呢。”陸徽瞪眼,“至少要一車蛋卷。”

“如果一車冰淇淋菲菲能答應的就好了。”席君鴻嘆氣。

陸徽吃掉最後一口蛋卷,翻了個白眼:“所有的富二代都和你一樣傻嗎?我打算改行詐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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