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特殊的慰安工作

寂靜的封閉包房,一個像極了變~态嫖客的男人,門外不知有沒有黑澀會打手。

手無寸鐵的李曉蔓冷汗直冒,下意識抓緊化妝盒,企圖用這玩意混充防身武器。

突然敲聲門響,她猛地挺直身,心想敲門的是服務生還是保镖?使出斷子絕孫腿,能不能成功逃走?

門開,一個熟悉的家夥走進來,赫然是陳越。他一疊聲道:“抱歉抱歉!我急昏了,打了好幾個電話,星哥星姐們給面子,來了好些……”

李曉蔓過耳沒入耳,死死盯着他,心裏只有一個聲音:拉皮條的妄八蛋!

陳筒子見多識廣,打眼一瞧便反應過來了,立即将原本想反手關上的房門大敞,一邊重述先前的話,并請阿蔓妹子入座。

李曉蔓一動不動,倒是将他的話聽講耳朵,卻警惕更堪——門外雖然貌似沒有黑澀會打手,但這可能是角度問題,如果自己逃跑,說不定打手就冒出來了。

她飛快轉動腦瓜,聰明地從陳某的話中找出脫身方法,強裝鎮定慎怪道:“你這意思,不用我去唱了?我可不依,人家巴巴跑這麽遠,哪怕唱一首也算沒白跑。不用紅包,生日宴那麽多吃的,我随衆混個肚兒圓就行。”言罷便朝外走。

陳越面現尴尬,揚手攔道:“都是哥的錯!哥請客,妹子想吃什麽點什麽。不就是找份活幹?哥再給你介紹一份,絕不讓妹子白跑。盧生【注】,睇下我哩個妹崽,格靓……”(看一下我這個妹妹,多漂亮。)

盧先生擡了下眼皮,冒出标準普通語:“導演要的是一個乖乖女,這位去演鬼片挺好,一驚一乍的,大白天見鬼呢。”

李曉蔓驚疑不定,倒是沒那麽緊張了,雖然渣男以找演員為名玩女孩子屬套路,但看樣子姓盧的不會玩強。

陳越察顏觀色,親熱地将她一扯,另一只手大力比劃:“這還不是乖乖牌?見到你這張生人勿近的臉吓一跳,正正證明是乖乖牌!良心推薦,本色出演……”

盧先生哧笑:“好本色,誇張貨不需要!明跟你說,有點小演技就行,但……”

陳越兩手擊掌打斷:“簡直就是為我妹子量身打造的角色,她從沒演過戲,标準新人!你老兄點撥一二,她還能不開竅?看看這臉蛋,一付聰明相。”

盧先生賞臉地掃了李曉蔓兩眼,譏諷道:“靓妹幾歲?”

陳越拖着李曉蔓至桌邊坐下,無比誠懇地回話:“我妹子是看着臉嫩,其實二十多,改天給你看身份證。就算有個什麽事,小弟負責!”

盧先生回以誠懇:“老弟,就算你是她親哥也負不了責,沒到法定年齡要爹媽簽許可。這位妹崽是北妹吧?等爹媽寄來許可,黃花菜都涼了。”

陳越指責盧某太死板,說這樣絕對找不到合适人選,然後更正李曉蔓的年齡,說已滿十八周歲,當年因ABCD的原故改小了一歲,通融一下肯定沒問題。

李曉蔓終于放松下來,不管陳、盧葫蘆裏賣什麽藥,今天不會有危險。她轉而認真聽陳越瞎扯,這還是她頭回見識陳越胡攪蠻纏攬活,不管是不是作戲,有學習價值,自己以後找工作能用上。于是她配合地點頭,其實根本沒打算幹,誰不知娛樂圈是怎麽回事?反正演戲要試鏡,到時生病了、茜姐命她去采訪等等,找個借口一推了之。

陳越戰鬥力強大,一套套的夾纏許久,盧先生面露無奈:“我又不是正經推薦演員的,何導也就那麽一說,你小子少拿棒槌當真!要說呢,倒有件事适合她做,但年紀相差兩三歲……”

陳越叫起來:“拉拉皮化個妝,老太婆變少女都能辦到,兩三歲算什麽?”

盧先生失笑,摸着下巴道:“也對,十七八扮十四五能混,但這工作年齡要往上升,是扮十九歲的姑娘……”

陳越脫口道:“十八~九,從來就是連一塊!”

盧先生點頭:“那是,反正也不用較真。這不母親節快到了,有人想給‘媽媽’送上一份特別禮物。這位媽媽有個女兒,十二年前走失、唉,也就她堅信女兒是走失了。小姑娘調皮,跑去江邊玩,掉進江裏。咱們這條祖江離大海又沒多遠,找不到屍體正常。當年警察确定小姑娘落江時,距她家報孩子失蹤已經過了一天多,加上家裏瞎找的時間,兩三天啦,去哪兒撈屍體?那位老媽死活不相信女兒沒了,那就讓‘走失’的女兒回來吧,電視劇多的是撞了頭失憶的橋段,小姑娘長大了,某天想起一些從前的事,回家尋母。”【注】

陳越興奮地連連敲桌:“有意思!哪家的?”

盧先生神色變淡:“和娛樂圈不搭界,沒料可挖。不過是母親節禮物,老弟別想太多,‘媽媽’又不是傻子,看對了眼,認個幹女兒倒還成。”

李曉蔓心撲撲跳,覺得這工作可以考慮,會送這種“禮物”的人家肯定有錢,交往的家庭也是有錢的,裏面總會有需要保姆的,打好關系,哪天茜姐顧不上自己或者炒了自己,可以求“媽媽”幫介紹人家去做保姆,當保姆不用滿法定工作年齡。

才想開口,她又打了個激靈,心想什麽“母親節禮物”,根本是馊念頭!盧先生都說了“媽媽”不傻,送禮的只會是“媽媽”的親人,穿梆了無非被罵一頓,而自己很可能領受大耳刮!

陳越看她臉上神色變來變去,大感好笑,信口道:“如今的人花招多,情人節損友送上充氣娃娃已經不稀罕,四月一號千萬別相信任何事,無論好壞都別信,偉大的愚人節啊,最好當自己聾了瞎了五感全失。”

李曉蔓富有逆向情商,一聽之下堅定了試一下的念頭,心想或許送禮的人是煩了“媽媽”老念叨“走失的女兒”,想用這招令“媽媽”醒悟逝者已逝、應該珍惜活着的家人。十多年前的事,再痛能有多痛?不如玩個似是而非的花招結束創痛。反正自己要冒的風險只有“媽媽”大光起火,如果演的情深意切,獲得“媽媽”憐惜的幾率不小。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笑道:“我有興趣,母親節那天去見‘媽媽’對吧?”

盧先生打了個哈哈,斜眼道:“再簡單也沒有這麽省事吧?突然冒出來算什麽事?注意,雇主是送禮,不是送驚吓。這不還有一個多月,按雇主的安排時不時去‘媽媽’跟前晃晃,這樣母親節那天你出場便不是陌生人。”

李曉蔓越發覺得自己估對,點頭道:“明白了,這之前是‘女兒’,母親節那天由雇主揭發是假女兒。我很願意接活,只是我有工作,是保姆型助理,每天能自由支配的時間只有半天。另外這事我要告訴老板,看Boss同不同意。”

陳越敲了下她的頭:“有病!一套空房要你天天守上半天?這事到母親節便結束,五月的第二個星期天就是母親節,這之前阿茜回不回來都兩說。就算回來,她會在家呆多久?一夜?一天?”

李曉蔓抿了下唇,淡笑道:“不回來不會打電話?”

陳越筒子黑的都能說成白,這點理由算什麽,當即反駁:“你不要出去買東西不要散散步?阿茜真有事找你,不會Call你?你只是偶然去‘媽媽’那兒一下,混個臉熟,能用多少時間?等于幫朋友一點小忙拿個紅包,這都要一五一十彙報,實誠過頭了!”

盧先生看李曉蔓一臉堅持,擺手道:“過了明路也好,只是請你老板嘴上積德保密。雖然是十二年前的事,終究人家失了寶貝女兒,不好當成八卦到處傳。”

這要求很合理,李曉蔓連連點頭應是。其實喬若茜沒有打電話回家查崗的習慣,但這次兼職長達一個多月,并非以前個把兩個小時就能完成的活,還是穩妥為上。她也有信心會獲準,老早喬若茜就說過有什麽想法直接講,這又不是去當禮儀小姐往酒吧串唱,只是扮假女兒“安慰”一下走不出陰影的母親,确實“等同幫朋友一點小忙”。

正事談完,陳越又讓李曉蔓點餐。盧先生似笑非笑道:“你請客,我買單。”

李曉蔓尴尬,欠身道:“不用了,我上午該幹的活還沒幹完,要趕緊回去。”

陳越按住她:“餓着肚子幹什麽活?咱們就是吃大戶的!”言罷将盧先生面前沒動的一份牛排拿過來,老神在在道:“吃!餓死臉皮薄的,撐死臉皮厚的。”

李曉蔓瞄見盧先生貌似蠻愉悅,估計此人就吃陳越這套,有錢人的怪癖!

她大早吃的湯粉,折騰半天确實餓了,但牛排早就連熱氣都不冒,吃了會不會拉肚?

于是她堅定婉拒:“我這陣減肥,不吃肉,謝了。盧生,如果我的老板不反對,我就告訴陳大哥一聲?”

盧先生瞟了眼陳越,掏出dunhill煙盒,“啪”地彈出支香煙。

陳越忙舉着打火機混充小弟,一邊道:“不用不用,盧老大向來防火防盜防記者。”

“知道還不滾遠些。”盧先生笑罵一聲,叨着煙扔了張名片給李曉蔓,吩咐:“打辦公室電話,報你的名字,留下聯系方式,說盧生介紹的工作你接下了。”

李曉蔓畢恭畢敬接過名片,告辭走出包房。

左右望望,長長的走廊安靜如故,只有一位送菜的服務生走進某包房,那身板架勢實在不像黑澀會成員。

她不由慚愧自己疑心生暗鬼,揉了幾下笑酸的臉,低頭細看盧先生的名片……喳,整整一面都是頭銜,ABC學會理事公司董事,還有什麽藝術指導策劃師等,不知哪個才是實職。另一面倒是簡潔,只印了一個“盧生”,加一個辦公電話號碼。

作者有話要說: 盧生:即盧先生,粵語稱“先生”往往省一個字。

親子鑒定:文中所寫情節,一個DNA親子鑒定就能戳破,但1994年沒有。DNA鑒定技術的應用始于20世紀80年代,當時技術并不過關,90年代技術逐漸提升,至90年代末“親子鑒定”才成為DNA檢測領域新興的行業迅速發展。

然而直至今天,這個行業在國內也還沒有較好的規範,只有國際标準(如AABB)可遵循,而獲得了AABB認證的機構其實不多。真有這個需要,一定要找內行打聽清楚,被假鑒定騙了錢還在其次,家庭冤枉破碎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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