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要騙我任何事
阮西心裏想着贏,每一步棋都走得珍之又重,額間的冷汗越來越多。
反觀阮遙,下棋圖的就是個快樂,幾乎不怎麽猶豫,想到哪裏下到哪裏,漸漸地把阮西逼到了劣勢。
瞿老看得直嘆氣。
阮西哪裏都好,就是好勝心太強,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性,也不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去。
瞿老一嘆氣,阮西咬住下唇,眼神更加執着。
到最後,整個訓練室只剩阮遙一個人在快樂下棋。
直到管家打來通訊,阮遙才恍然驚覺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
“打完這一局不來了,我得回去了。”
阮西冷哼一聲,“哥哥和奧茲将軍的關系真讓人羨慕,半天沒見就思之如狂了。”
“思之如狂全句是一日不見,思之如狂,指單戀對方,一天見不到就很想念,不是你這麽用的。”
阮西:……
“老師,是哥哥說的這樣嗎?”
瞿老望望阮遙,又望望阮西,最後選擇盯着棋盤,“我也不知道,回去問你們文學老師去。”
阮西:“我記得哥哥以前最不喜歡的就是文學課,期末考試還交過白卷,現在好像突然懂了很多。”
阮遙撚起棋子,似乎想都沒想,直接落在了棋盤上,仔細看去,卻發現他這一步走得極其精妙,鎖住了對面幾顆子。
“如果你的心思不在這上面了,我建議提前結束。”
阮西望着棋盤,嘴角的弧度逐漸下壓。
“既然奧茲将軍已經打來通訊了,哥哥還是先回去吧。我聽說奧茲将軍負傷之後脾氣一直不太好。”
“要是将軍因為我生哥哥的氣了,我會很難過的。”
阮遙放下棋子,直直看着阮西,緊繃的嘴角說明他真的動氣了。
“你知道埃勒蒙為什麽受傷嗎?”
“當然知道,因為蠻魔人利用最新的隐形戰艦突襲T-23H邊緣,奧茲将軍前去攔截,戰鬥過程中負傷。”
“你既然知道他是為國負傷,為何還要人雲亦雲地造謠說埃勒蒙脾氣差?”
“我……”
阮遙站了起來,“如果我是埃勒蒙,一定會對自己拼命保護的子民感到失望。”
瞿老拉住阮遙,“阮西一直很尊敬奧茲将軍,剛才的話并不是他的真心話,還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
“我才不會拿這種話去傷害埃勒蒙呢,走了。”
阮西愣愣地坐在原地,眼中逐漸氤氲起水霧,“抱歉,老師,我……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你應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瞿老恨鐵不成鋼一般嘆了口氣,“阮西,我早就說過你的嫉妒心太強,如果你堅持不改,它一定會毀了你的!”
……
阮遙回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挽起袖子準備晚飯。
他竟然為了下跳棋,白白錯過了四萬,下次絕對不出去了!
埃勒蒙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廚房,看着阮遙忙碌的身影,挺直的背逐漸放松,靠在了椅背上。
“今天去哪了?”
“就随便租了個訓練室,”阮遙眼珠子轉了轉,呼出一口氣委屈巴巴地道:“學了一整天,我都要累死了。”
“如果你稍微有點基礎,也不至于這麽累。”
阮遙想聽的是這個嗎?
他想聽的是安慰!安慰!如果還能給點獎勵什麽的就更好了。
阮遙突然打了個激靈,幽幽地回過頭看了一眼埃勒蒙。
他在想什麽呢?埃勒蒙·鐵牛·奧茲,怎麽可能主動給他錢?
不把他的皮給揭下來一層就謝天謝地了!
……
吃過晚飯,阮遙照例找到了空白號的聊天界面。
今天和阮西的對話雖然算不上什麽怼人,但是他好歹不是以前那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不是。
“老師,我今天,終于在現實中用到你教我的東西了~”
“說說看。”
阮遙挑挑揀揀地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如果不是你昨天給我的話,我肯定想不到這些。”
“這麽說,你最後說的話只是單純為了挑對方的刺?并不是真心維護奧茲将軍。”
“我說的話都是真心話,如果我連自己都不能說服,又怎麽去說服別人呢?”
“你倒是看得透徹。”
“我這麽聰明,你今天要教我什麽嗎?”
“今天好好休息。”
阮遙正想說自己沒什麽事,不需要休息,突然聽見埃勒蒙叫他的名字。
“怎麽了?叫我幹嘛?”
埃勒蒙半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在腦後,眉眼自然地半阖,看起來比平時放松不少。
“你不是說今天學了一整天,很累嗎?”
阮遙瞬間想起一句古語: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他撐着手肘坐起來,正面埃勒蒙,眼神時不時就會垂下來看一眼地面,簡直把心虛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其實也沒有那麽累,有什麽事嗎?”
“聽說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考考你,看你這兩天學得怎麽樣了?”
阮遙眼睛慢慢睜大,屁股往被窩裏挪了挪,“額……才兩天,我只學到了一點皮毛。”
“沒事,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兩天應該把基礎理論都學得差不多了。”
“沒有那麽快吧……?”
“別謙虛。”說着,埃勒蒙真的打開光腦,似乎找起了教材。
阮遙撲過去拉住埃勒蒙的手,笑眯眯地歪着頭,“我錯了~”
“錯哪了?”
“我不應該沉迷下跳棋,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就這?”
“還有……”阮遙轉着眼珠子,冥思苦想,“還有,我不該騙你說自己學了一整天?”
埃勒蒙摸了摸阮遙的臉,“記住,我不喜歡你騙我。”
“善意的謊言呢?我聽說如果是善意的謊言,你們就不會生氣。”
“不可以。”埃勒蒙的手逐漸下移,把玩着阮遙側頸的發尖,“不要欺騙我任何事。”
“好吧。”
小樹妖的話一出,四個神獸都追不上。
埃勒蒙轉移了話題:“我打算給你換個家教,有意見嗎?”
衆所周知,問你有意見嗎?意思就是不想聽到你的意見。
但阮遙剛答應了埃勒蒙絕不騙他,于是他很誠實地點了點頭,“有意見。”
埃勒蒙手一緊,扯着阮遙的頭往右偏了一下。
阮遙撥開埃勒蒙的手,摸着自己的頭皮,“你突然扯我頭發幹什麽?”
“你還真是誠實。”埃勒蒙的尾音微微上揚,顯然是有些無奈甚至是威脅的意思。
“對啊,你剛剛不是說讓我絕對不能騙你嗎?”
“那你說說看,為什麽有意見?”
阮遙手肘撐着床,“我覺得瞿老挺好的,雖然他有點小氣,但很直接,和他相處我覺得很自在。”
埃勒蒙收回手,“瞿老是科學院的首席特教,時薪百萬,你可以去請他繼續教。”
阮遙飛速躺回被窩,“換吧,現在就換。”
……
第二天又要開始上課,阮遙坐在老位置,快要上課也沒見齊德蘭進來。
阮遙戳了戳前桌的後背,對,現在他的方圓三桌內已經有人了,“你有齊德蘭的聯系方式嗎?他現在還沒來。”
“他沒來很正常啊,他經常不來上課,連老師都不怎麽管他,你也別管他了。”
“可他成績不是很好嗎?”
“是很好,每次都在前十名,可人家就是不把心上用在正道上。可能你以前不關注他,所以不知道這件事,齊德蘭一直在做那種工作。”
“那種工作是什麽工作?”
前桌扭着頭詫異地看了阮遙一眼,一度懷疑他在裝純,“就是晉江不讓做的那種工作啊。你最好也離他遠點,否則會被大家孤立的。”
“我不會遠離他,齊德蘭人很好,和他的做什麽工作無關。”
“你只是被齊德蘭的表象騙了。你想想啊,大家都讨厭他,肯定是因為他做錯什麽事了吧。”
阮遙固執地搖搖頭,“多數并不總意味着對,我會用自己的眼睛看過,再做出自己的判斷。”
“行吧,你非要和他混在一起,就別怪我們連你一起讨厭了。”
他們兩人并沒有刻意壓着聲音說話,周圍的人基本都聽到了。
這話在上課的時候,終于傳到了米茲那裏去。
米茲抓着桌角,骨節泛出青白色,“蠢貨,我會讓你看清他的真面目的。”
……
課後,米茲找上了阮遙。
“聽說你在打聽他的下落?”
“額……”阮遙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米茲這個他指的是齊德蘭,他點點頭,“對。”
“我可以帶你去找他。”
“真的嗎?謝謝你。”
米茲一口氣哽在喉嚨。
就這?就這?
你什麽都不問就這麽答應了?
雖然他并不想浪費口舌去勸阮遙,可對方答應地這麽坦然,他又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真的要被這個憨東西氣死了!
……
有了昨天的經驗,阮遙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和埃勒蒙報備一聲,但對方半天沒接通訊,阮遙幹脆給對方發了條訊息,就當他答應了。
肖克問起的時候,他自信滿滿地告訴肖克:“說了說了,放心吧。”
……
米茲把阮遙帶到了酒吧。
“人就在裏面,走吧。”
阮遙當即就要往裏面走,被肖克一把拉住了,“您真的要進去嗎?”
“當然。”
“我覺得您對将軍可能有什麽誤解,他絕對不能忍受您出入這種地方的。”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鴿了一整周,之前因為一點不好意思說的原因心态崩了,現在已經調整好了,謝謝雪兒,讓我知道還有人在等着我,我又元氣滿滿了!( ?? ω ??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