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一口

米松一臉狐疑:“那你幹嘛整晚不挂電話?”

許清讓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後故作恍然的“啊”了聲, 低啞的單音節, 尾音拖得很長,不知摻和着幾分真幾分假:“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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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這件小插曲後, 米松很是識趣的不在提起那一晚的事,還真像只小錦鯉, 七秒就忘,守口如瓶。

次日, 班裏的位置來了一次大洗牌。

姜忻同學作為本次月考的倒數, 成功失去了她的中國好同桌米松同學, 許清讓不知道打着什麽算盤,仗着這次班裏排名靠前, 眼睛都不眨一下霸占姜忻原來的位置。

米松位置不變,所以教室東北角的四個人, 其實只有許清讓和姜忻的位置對調了一下, 為此姜忻擺了好幾天的臭臉以示不滿, 平白受牽連的宋融只能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看許清讓的眼神都變了味兒。

成天幽怨的表情仿佛在控訴許清讓見色忘義,重色輕友, 有異性沒人性雲雲。

時間如窗間過馬。

至此,趕在初秋來臨之際,一年一度的運動會如期而來。一沓報名表分發下來,各班級負責人積極活躍組織報名,少有的課餘時間都被“征用”用來練習運動會開幕式時的入場方陣。

文藝委員召集班裏的成員編排歌舞。

一面自學音樂剪輯, 一面還要巴巴的粘着生活委員讨班費買出演服裝。

霎時間一幫人都忙得不可開交,自顧不暇。

米松手上的這張報名表是揚棉直接拿給她的,還有一張在岺樂那,指明了要她們倆負責。

兩個人一合計,尋思先把

周五晚班會主題臨時變更成——“校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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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幾個用黃色粉筆反複加粗,紅色描邊的字體躍然出現在黑板上,幾個活躍的學生已經搶着要預定兩個熱門項目的名額。

有了熱門項目,自然就有冷門的。

比如女子一千五、跳高,還有鉛球。

岺樂站在講臺上,米松則搬着凳子坐在她旁邊。

苓樂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靜一下。”

見威懾力不大,她又重重拍了兩下桌。

待臺下差不多靜下來,米松不疾不徐的站起來:“每個項目名額有限,請大家積極踴躍參與,”話罷,她補充道:“如果最後還有未報滿的項目,會在剩下的那一批未參與的同學中随機選擇,強制報名。”

果不其然的,幾個女生小聲哀嚎了一句。

米松頂着幾道齊刷刷掃射過來的目光面不改色:“體育項目一共二十一項,分別是男女子短跑100米、200米、400米,4x100接力、一分鐘跳繩......”

她和苓樂分工明确,一個負責控制名額,一個負責勾選填表。一輪報名過後,男女都剩了些項目未報滿,尤其女子項目空缺位居多。

米松清算着人數,清聲說:“還有女子一千五、鉛球和男子跳高各空缺一位,集體長繩空缺三位。”

猶豫不決沒報名的女生嘀嘀咕咕,一副柔若不能自理的模樣:“長跑這個誰受得住啊,還有鉛球我們去也只有上去當墊背的啊,我能不能當後勤啊。”

岺樂涼涼的掃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後勤有宋融在呢,你要是有個急性哮喘二級殘疾什麽的也可以去和他相依相靠患難與共。”

女生略有些不服氣:“那也不止我一個人沒報啊。”

米松聽出着話裏的意思捏着手裏的筆思忖片刻,率先在女子一千五那一欄填上自己的名字,又看看她,抿唇勾出一個清淺的笑:“重在參與,也不需要你拿什麽名次,既然你不想跑步又不想扔鉛球,那就去跳長繩吧。”

名單大致确認下來,岺樂讓大家安靜自習,自己主動留在講臺上當值日生。

米松下去的時候,許清讓正拿着素描本畫畫。

他安安靜靜的不說話,鉛筆筆尖在畫本上輕描,偶爾看一眼窗外。

換座位以後,同桌從女孩變成男生,起初她還有點不習慣,才發現許清讓大多時候懶得講話,整天介于畫畫和睡覺之間,有時還熱衷于拼一些奇形怪狀的樂高玩具和模型。

逐漸卻也适應了。

米松把報名表折了一道塞進桌洞裏,從堆成小山的練習冊裏翻出未做完的那一本,翻了兩頁,旁邊的人出了聲。

“你跑得了一千五嗎?”

許清讓手裏的動作沒停,這樣質疑的話卻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這樣平靜的語氣。

米松聞聲,視線落在他握筆的手上。

細長的鉛筆并非寫字一樣卡在虎口處,而是并着大拇指松松夾在指關節的位置,手腕随着筆尖滑動的弧度而動。

其實要挨近了看,就會發現許清讓的手也并非多好看,常年握筆的關節有明顯的老繭,中指上還腫起一個鼓鼓囊囊的包。

這是大多數中國學生都具有的。

明明動作賞心悅目,但難免破壞了些美感。

她當然跑不了。

“跑不了也要跑啊。”

米松顯得沒什麽所謂。

自個幾斤幾兩她摸得相當清除,平時跑個八百都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千五能跑出個好成績來那才真是見了鬼了。

她本也沒想過要拿什麽名次。

“那你還上去打腫臉充胖子?”

許清讓睨她。

“......”

“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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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許清讓道盡風涼話,米松仍沒有動搖的意思。

距離校運會開幕還有一周,她開始勤練跑步,雖然短時間內不見得多有成效。

倘若是周末就飯前在公園裏跑一圈,工作日呢就在學校操場操場上跑兩趟。

一般這個時候,姜忻就先去商鋪裏買一份雞柳,像只盤着尾巴的狐貍在塑膠操場內圈席地而坐,也不怕自己的褲子沾上灰,反正是校服。

興趣萦繞的在一邊觀望。

米松換行運動服的時候,姜忻還嚷嚷着讓老板娘多放點番茄醬,炸的酥脆的外皮上鋪了慢慢一層,才算心滿意足。

許清讓從籃球場裏出來時,正巧撇見米松同姜忻并肩。

她小貓叼小魚幹似的,嘴裏叼着一根黑色的皮筋,兩只爪子舉過頭頂,低頭用五指将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縷在一起,動作熟練的紮成一束馬尾。

單薄的運動衫随着她的動作往上提了兩寸,隐約露出腰腹間的軟肉,衣衫上扯出些許褶皺,勾勒出胸前玉婷的弧度。

随後米松輕飄飄往他那邊看了眼。

大概是看到他了,又或是沒看到,她偏頭和姜忻說笑,應是談及了什麽高興的事兒,低眉笑了,一雙明眸彎成月牙,黑色的瞳孔中映着點點微光。

微風輕拂,她額前的碎發像細碎的絨毛般。

清純且明豔。

許清讓拍着手裏的籃球,幾個同行的玩伴拐進小賣部。

米松站在起跑線上,臨時舒展了一下腿腳,做了一套熱身運動。

她讓姜忻拿着手機計時,自己邁步前行。

一千五百米,也就是三圈半左右。

米松剛開始還能保持勻速控制呼吸節奏,到了後期卻明顯耐力不足,從一開始的“兔子跳”慢成了“烏龜爬”,臨近終點五十米沖刺也只是溫水煮青蛙般費力的挪過去。

姜忻這邊按停,屁颠颠的跑過來扶她,嘴裏嫌棄:“不能跑就不要跑了啊,我覺得許清讓說得一點兒沒錯。”

米松搖了搖頭:“跑最後一名也比棄權好啊。”

“那你現在也太勉強了。”

“.....”

“好了好了,知道拗不過你。”

米松展顏笑了笑:“我渴了,你在這等我一會。”

不等姜忻應答她慢吞吞走進店裏,七拐八拐熟稔的來到飲品區貨架前,找到兩圈才發現原來放草莓牛奶的那一欄已經空了。

居然一瓶都不剩。

米松又跑去收銀臺,巴巴的看着老板:“老板娘,請問還有草莓味牛奶嗎?”

相貌平平的老板忙着收錢,不在意道:“哎喲,小姑娘啊你來晚了剛才有個小夥一下全買了,店裏已經沒有存貨了。”

米松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姜忻見她兩手空空出來:“你什麽都沒買?”

“草莓牛奶售空了。”她有點小失落。

看來今天是喝不到了。

另一邊,許清讓從塑料袋裏抽了一罐出來,剩下的全都遞給一旁的宋融:“送你,當我請你喝的了。”

他忙不疊接過。

滿滿一袋子,還挺沉。

“不是,你請客就請客,買這麽多牛奶是什麽意思?”

許清讓也沒解釋,回答的更是敷衍:“你猜。”

宋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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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松回教室瞥見許清讓桌角上擺着的飲料,就像是饑腸辘辘的猩猩看到了一串香蕉,哦,換一種形容方式就是兔子見了青菜。

她屁颠屁颠的坐回原位,視線有意無意往右邊瞟。

在開口讨要和假裝矜持之間糾結。

還沒選出個答案,一只手搭上瓶身,推至她面前。

“給你的。”

米松愣了下,簡直受寵若驚。

她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許清讓再度開口:“拿着。”

她忙疊聲說“謝謝”。

米松是打算沒買到奶牛去打水,這會正渴得厲害,一手扒拉着瓶蓋,使出吃奶的勁試圖擰開,不過效果甚微,瓶蓋紋絲不動。

她手勁小,要是普通礦泉水瓶,她還能悄咪咪躲角落裏用牙咬開,可這一瓶瓶身是玻璃質的,瓶口鑲着鐵蓋。

要咬開,不僅要有一張足夠大的嘴,還得确保牙不會崩斷。

許清讓輕“啧”了聲,伸手攬活:“我來吧。”

米松也沒攔着着。

他拿過玻璃罐,單手覆蓋上瓶蓋,逆時針轉了下。

沒擰動。

許清讓臉上的表情停頓了那麽一剎那。

坐在後排且藏了半個抽屜草莓奶的宋融:“......”

兄弟,你又是費力又是破財的,到頭來只是為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作者有話要說:  許氏撩妹法請收錄一下=.=

問:今天許清讓翻車了嗎?

答:差點翻了

對遼,一直忘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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