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

“那你替我擋着些。”

符央瞥了她一眼,然後又看着前方:“是。”

宴席過後,楚相便推說累了,早早離席。将主人的位置交給楚江陵。

楚江陵不推辭,走到廳中央:“諸位大人若有願意欣賞歌舞的,便雖江陵過來,若是不堪眼目之擾,也可自行去外面走走。想要離開也不必叫人來傳了,各位随意就好,但求盡歡。”

大家一陣恭維。

楚江陵只是笑笑,率先穿過門廊向着花廳走去。

一些人緊随其後,還有些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另外一些則散開朝外面去了。靜亭問了符央,他說想去院中走走,靜亭則跟去了花廳。走的時候告訴湛如和綠衣都自便,綠衣卻還是執意一步不離地跟着她。

上回靜亭酒醉被人從皇宮送回府,已經把這丫頭吓怕了。

花廳內,衆人已經落座。廳的正中搭了個舞臺,臺上正有幾名翩跹的女子歌舞,身段婀娜,香風陣陣。靜亭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來。

本來也不是來看歌舞的。

目光在廳內逡巡了一周。

卻不見楚江陵的身影,她有些詫異,又不覺有些失望。

她有些想要探究這個人。

說不清是因為上次未遂的刺殺,還是為他今天的表現。而且,總體感覺起來……他的惡意并不重。反倒是有點你試探我,我也小心翼翼試探你的意思。總歸,是比深不見底的楚相好對付許多的。

只是客人都在這裏,主人卻走了?

正當靜亭左顧右盼的時候,廳內卻響起一陣喝彩聲。

她轉回頭,向着臺上看去。

只見一個少女——約莫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面容清秀又帶了些英氣,身姿靈活。如同蝴蝶一般在臺上舞蹈。并不是獨舞,但是她身旁的其他演員,卻已黯然失色。

她廣袖輕挑,身形翩然若飛。優美地一個折腰——這樣快地将身體折成那種角度,柔韌性再好也肯定會疼的。可她卻依舊滿面含笑。

滿堂的喝彩聲又響起來,比方才更甚。

鏡眠看那少女的舞蹈,在心中輕嘆一聲……真是個狠人啊!

你不要看,現在大家都誇公主儀态端莊,但是小時候宮裏請舞師,來教她學舞的時候,那場面……不提也罷。別說她,恐怕是那個舞師,至今也覺得不堪回首。

臺上那少女跳完了舞,向着衆人禮了一禮,道謝下臺。

可是在她開口的時候,靜亭卻吃了一驚——那聲音清脆卻低沉,分明……分明是個男孩子!

不是“她”,而是“他”!

女子能跳這樣的舞已經是不易,何況是男子……靜亭有些怔忪地瞧着他。那男孩面上依舊笑着,有些妩媚,忽而眼神向着靜亭這裏一掃,又很快轉開。

之後再有舞姬上來表演,卻都沒有方才的精彩。

靜亭看了一會兒,漸漸沒了興趣。又見楚江陵遲遲不現身,便和綠衣說了一聲,自己去外面走走。

丞相府的夜色極好。

盡管外面很冷,房檐上落下的雪還未全化。但是燈火通明,并不顯得清寂。

“公主殿下,請留步!”

靜亭方在廊下走了一會兒,就聽見身後有人叫自己。轉過去發現是個侍衛模樣的人,對她行禮:“丞相請公主書房一見。”

靜亭皺了皺眉。

楚相老了,要有什麽事情要和她說,也應該是讓楚江陵出面的。

怎麽會這麽沉不住氣?

她不知道是何事,踟蹰了片刻,點了點頭。

“公主請随屬下來。”

那侍衛躬了躬身,做出要帶路的樣子。靜亭卻留了個心眼:“本宮還有些事情,稍後自己過去。”

那侍衛露出遲疑的神色,半晌才應聲,退下了。

看着他走遠,靜亭轉身向回走。到了花園裏找了個丫鬟問看見符央沒有,那丫鬟說可能在亭子裏。她便匆匆向着亭子走去。

得和他說一聲,否則她待會兒被楚相刁難得下不來臺,他別等不耐煩先回府了。

可是剛剛走到假山旁邊,就有一只手,從假山後伸了出來。她只感覺眼前影子一晃,身子已經被拉到了假山的陰影了,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男子的氣息,懷抱很溫潤,帶着輕微的酒意。

靜亭一驚,這是哪個賓客喝醉了,意欲輕薄侍女麽?今天這裏的人應該都是知曉她身份的,這人……

她忙推了他一把,張口要喊。而對方卻又迅速地将她摟回來,另一只手掩住了她的嘴。

“公主,是我。”

她一怔,擡起頭。他也松開捂着她嘴的手。

“湛如?”

他這是玩什麽?

“事态緊急,公主恕罪。”湛如說着,另一只手也搭在她腰上,将她拉近了一些。貼在她耳畔低聲道:“有人跟着你,不止一個。剛入相府的時候,還沒有的,宴席之後才出現。”

靜亭本是很尴尬的,聽他這樣一說,卻也忘了:“丞相的人?!”

“我不知道。公主剛才去了哪裏?”

靜亭探出頭向外看了看,四周并無異常,從這裏走過的人不多。即使有,也只道公主的荒誕不經真不是徒有其名,不屑之餘,不多停留。

但是遠處那些樹的陰影裏,卻似乎真的有人在移動。

靜亭心中咯噔一下。忙收回目光,對湛如附耳将方才丞相請她去書房的事情說了。湛如沒有遲疑:“是假的,不要去。”

靜亭好奇他是怎樣判斷出來的。湛如搖搖頭,表示這個回去再說——此事的重點在于,要見她的人不知是誰,但可以肯定,絕不是丞相。所以那侍衛要帶她去的地方,也絕不可能是丞相的書房。

可是她拒絕了侍衛的帶路。稍後,如果她真的自己走去丞相的書房,那會有什麽等着她,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這裏,靜亭一陣後怕:“……那現在?”

“裝作什麽事也沒有就好。”

對方既然不敢于明處動手,那就暫時不足為懼。

靜亭輕輕點了點頭。

湛如微微一笑,帶着安撫的神色。他的面容半面埋在陰影中,半面卻映着廊下風燈的光,美得有些迷幻。他身上的味道,即使混着酒氣也很好聞。

靜亭不知不覺就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直到他低下頭來對她一笑,她才低下頭去。

“湛如……我們去找符央和綠衣吧。”

他嗯了一聲,正要松開手。卻聽到背後有個嚣張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來:“公主殿下!”

靜亭給吓了一跳,皺了皺眉将湛如推開。不相信世上還有如此沒有眼力之人。

只見,假山前站着個孩子,青衣小帽,書童的打扮。正斜着眼望着她和湛如,從嗓子裏輕輕哼出一聲:“公主殿下,我家少爺請您過去。”

這個孩子她認得,之前進相府的時候見到過。是跟在楚江陵身邊的,叫楚風。

這樣說來,他口中的”少爺”就是楚江陵了?

在心裏掂量了一下,這回應該是真的。有人要是連楚江陵身邊的人都能收買,那楚相不如趁早帶着兒子回鄉種地。靜亭微感詫異,和湛如交代了幾句,跟着楚風走。這小孩在前頭跑得飛快,也不等她,偶爾停下來回頭瞧一眼,也是在瞪她。

靜亭想不起什麽時候得罪過這孩子。一直被他領到了一間緊閉着的房門前。

窗前幾支疏竹落種,竹葉上沾了些冰珠,在風中不時搖晃。窗內透出淡黃色的燈光來。

楚風去禀報了一聲,很快房中傳來楚江陵的聲音:“請進來吧。”

靜亭推開門,正擡步向內走。便聽他又道:“楚風去外苑門前守着。”她一怔,就瞧見楚風臉色露出失望的神色,擡起頭來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跑出去了。

06 暗箭

很幹淨的房間,除了幾排書架、幾副桌椅之外,再沒有其他的陳設。楚江陵坐在一張椅子上,見她進來,就放下手中的書卷,回頭向她一笑。

“公主請坐吧。”

他笑起來的樣子氣定神閑,像是在自己家中和久別重逢的友人小聚……當然了,這确實也是他自己家。朝廷官員雖然都有自己的府邸,但是若父母也在京,大多是和長輩住在一起的,以盡孝心。

可是靜亭就遠沒有他那麽輕松。連楚風都遣出去了,他想談些什麽?

莫不是……她下意識地四顧一番,這屋子真不錯,密實又隔音。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就是在這裏殺了她,都不會有人知道。目光又落回楚江陵臉上,略帶探尋地停留了片刻。

卻見他飛快地瞥了她一眼,頭立刻偏向一邊,看上去不太自在。

靜亭怔了怔,旋即就想道,莫非這位大人覺得她的眼光太熾熱,以為這位色胚公主,對他産生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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