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被親了

顧清昀看見夢裏的那個男人時,即使內心是那麽跌宕起伏,臉上的神色依舊是那麽的波瀾不驚,甚至還友好的打了個招呼。

那個桃花精同樣是友好的打了個招呼,仿佛不知道自己的真身已經被砍了的消息。

兩個相顧無言,沉默片刻,最終是顧清昀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似的,打破了這份平靜:“昨晚我澆了一天的仙水,你看,我的胳膊都擡酸了。”

“唉,可是我的真身怎麽被砍了?”也不知那桃花精是真不知還是假裝不知,語氣中帶着一絲困惑。

顧清昀一臉詫異,像是第一次聽見這個消息似的:“被砍了?是誰砍的?”

桃花精:“……”

“放心,我會替你好好找出砍了你的人,給他應有的懲罰,你就安心上路吧。”他充滿正義的安慰着,仿佛真的對這件事毫不知情:“你先送我出了這個夢境,等我出去,我就替你找出兇手。”

等他出去,就先找個道士,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哪有人總守在別人夢裏擾人清夢的?!

“你可真是有一顆充滿俠義的正派人士啊!”桃花精看似崇拜似的誇贊了番,像是要将他弄醒的模樣,只是忽然臉色一變,嘆息道:“可惜我的真身被某個不知名的長相極其醜陋、渾身散發惡毒氣味、滿口黃牙、心地歹毒的玩意給砍了,不過,我雖只剩下最後一縷殘魂,但幸虧身邊有你。”

顧清昀懷疑對方在搞人身攻擊,并且有了充分的證據。

“我只有一個遺願,希望你能滿足。”他眼中帶淚,瞧着可憐兮兮卻又因穿着露骨而渾身帶着一股子色氣。

顧清昀義正言辭道:“你先說。”說完後,我再考慮要不要滿足。

“我想和你雙修。”

“我不能人道。”顧清昀反應的極快。

桃花精似乎被哽了下,沒想到這種理由對方都能說出口,繼續道:“那我們可以借助你手上的劍,正好滿足你愛劍的心。”

顧清昀能感受到劍在劍鞘中瘋狂的顫抖:“我不能人道,所以我不能接受對方不能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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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難道就那麽的重要嗎?!”

“人道難道就不重要嗎?!”

“人道哪裏重要?!”

“我們兩個都不能人道,所以它非常重要!”

最終這段對話是由桃花精憤怒的辱罵作為結尾:“連人道都不行,你還是不是男人?!”

這個問題對于大多數人而言有點困難,衆所周知,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要是你說他不行,根據陰陽雙子的話本子得知,往往他會讓你深刻的意識到,什麽叫深入淺出,直到你對他說“停”,這個“行”或者“不行”才可以結束。

但對于顧清昀而言,這個問題沒有絲毫難度,他彎起唇角,氣定神閑道:“對啊,我本來就不是男人啊!”在他眼裏,自己就是一把劍,頂多算個男劍靈,和男人差的遠了。

桃花精似乎沒想到這世間居然還真有這種為了避免人道,認同如此屈辱事情的男性,唇角抽搐道:“你……贏了。”

他轉身離開,背影似乎佝偻了些,眼神也充滿了各種哀怨。

顧清昀能明顯感受到軀體似乎處于要醒的狀态,趁着最後意識半夢半醒的階段,大聲問道:“你為什麽選擇了我?”

他不信,桃花酒就只有他喝了,無名峰釀了這麽多年的桃花酒,肯定有不少人品嘗過,可這種事情,似乎只有他一人經歷過。

“誰讓喝那些酒的個個都實力強悍呢?”桃花精回眸一笑,仿佛又回到了一開始看見的那個帶着色氣誘惑的模樣。

“更何況……”他側着頭,笑的暧昧:“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對你一見鐘情。”

顧清昀被對方最後那句驚醒了。

他信個鬼一見鐘情!

外面天色未亮,還帶着些許的涼意,顧清昀披上了件大氅走到了後院。

說來,那桃花精并未對他真正意義上做過些什麽,只是在夢裏做了個陣法,讓他練劍練的有點難以招架罷了。

想必,那應該是最後一次與那桃花精見面了,原本他打算燒掉那棵樹的樹幹,順便再去挖走那樹根,随便扔到不知名的角落,如今暫時性決定不動了。

顧清昀順着無名樓的長廊走了下去,既然是最後一次見面了,他也做回好人,給那顆樹的樹根澆點水,在旁邊順便再随便種一顆什麽樹,等若幹年後,兩顆樹精搞在一起,不要再搞什麽跨物種的糾葛了。

天色未亮,但已經有朝霞在天際暈染開,天邊淺淺的一條明亮的線,在大片大片還是灰色的天空,顯現的尤為明顯。

顧清昀發現走廊的地板上有零零星星粉色的花瓣,像是剛剛落在地上不久的模樣。

這無名樓的後院就種了一顆禿頭桃樹,昨日還被他砍了,這些花瓣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顧清昀腳步加快,路旁剛剛醒的道童看見路過的顧清昀,惺忪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一圈,這人平日裏不都應該睡到日上三竿嗎?今日怎麽起的這麽早?

顧清昀帶着疑惑的向後院走去,日光透過雲層照射下來,朝霞已經差不多彌漫了整個天際,璀璨而又透亮,原本昨日被砍了的禿頭樹,像是不曾經歷過昨日被砍了的風波,不僅完好如初的長在那裏,樹枝間,盛開桃花,嬌豔欲滴。

樹下半卧着一白衣青年,不知他在睡了多久,半瞌着眼,眉頭輕攏,墨色的發間沾染了不少零落的緋色花瓣,遙遙的在那裏,像是與塵世隔絕、不可觸摸的谪仙。

顧清昀屏住呼吸向前走了兩步,他當然知道半卧在樹下那個人是誰,只是為什麽他會在這裏?

“主……淩虛尊上,你怎麽在這兒?”顧清昀湊近對方,半蹲而下,近距離他可以聞到對方身上傳來一陣酒香,也不知道對方究竟喝了多少酒,才會醉成這個樣子,睡倒在無名樓的後院中,不省人事。

恐怕後院那顆被砍了的桃花樹,也是由于季疏白才可以使其變的完好如初。

“天氣涼,要睡記得回屋睡。”清晨的溫度比較低,常人的确容易着涼,但對于季疏白而言,這種溫度并沒有任何影響。

季疏白瞌着眼,一朵緋色的花瓣落到了他的眉心,似乎是醉狠了,對外界的事情并無任何感覺。

顧清昀伸手将他眉心的花瓣摘下,本想就這麽離開,但視線忍不住落在他白皙的臉龐上,伸出手指認真的戳了戳。

……軟的,還帶着溫度。

他心尖小小的顫抖了一下,手指控制不住的捏了捏對方的臉頰。

曾經他還是劍靈時,顧清昀便有了想揉揉主人臉頰的想法,不僅僅是主人,他還想揉揉靈獸,就連圓滾滾的饅頭、團子,他都有種想要捏一捏的沖動。

後來他才知道,在劍靈中,他這個想法是極其的可怕以及變态,畢竟,大部分的劍靈都有一顆腥風血雨的心,而他居然想揉靈獸?還把主意打在了主人身上?甚至就連食物都不想放過的精神……

何其的變态!

主人醉了,主人不知道……

倘若季疏白是醒的,他絕對不敢這麽大膽,不僅僅是因為他要保持與主人之間的距離,還要掩飾自己極其變态的想法。

顧清昀手指是在顫抖,然而此刻的心情卻是極其的愉悅,完成了自己平日裏未曾完成過的夢想,這個小小的舉動為他帶來極其大的精神愉悅。

所謂是前進一小步,成功一大步。

當然,更進的一步就免了……

在顧清昀終于準備收住右手時,手掌一暖,另一只手覆蓋了上去,十指相扣。

“你你你、你醒了??”

他完全就被吓炸了,任由誰忽然發現自己的變态想法被另一個人發現,那個人還是要保持距離的對象,自己這種暧昧不清的舉動可能會帶來誤會時,這簡直是可怕!!

季疏白沒有說話,抿着唇,看不出喜怒,就這麽直勾勾的端詳着顧清昀,十指與他緊扣,這種奇怪的舉動讓顧清昀更加的不安了。

“那個,我剛剛瞧你臉上有蚊子……”

無名樓裏面有蚊子嗎?

顧清昀發現自己言語中有漏洞,于是改口接着道:“不對,我方才是記錯了,我是瞧你臉上有花瓣,所以伸手替你摘下來……”

季疏白歪着頭,靜靜的看着顧清昀解釋。

顧清昀解釋到後來,言語越來越亂,最終絕望道:“算了,你把我當做一個變态好了,是的,我就是一個變态,我不該捏你的臉,但是一開始你臉上的确有花瓣,我真的是……”

他忽然感受到臉頰邊傳來溫熱,季疏白另一只空閑的手掌心上靜靜的躺着一片緋色花瓣,那花瓣也不知是什麽時候沾染到顧清昀臉頰上去的。

“對對對!方才的情景也是如此,那花瓣一開始就是這麽在你的臉上,我其實沒那麽……”

話未言盡——

十指緊扣的手指松開,下巴被擡起,唇上忽然傳來溫熱的觸感,顧清昀的眼睛不由的睜大,大腦陷入了一片遲緩中。

他能感覺自己的腰肢被人牢牢的攬住,背脊像是被牢牢釘在了那粗糙的樹幹上,這個舉動驚擾了那一樹桃花,花瓣紛紛落下。

顧清昀想起了在洞穴裏陰陽雙子,在話本子中,劍的這種存在,是被工具的,至于劍靈,同樣也是被用來工具的,或者是,被迫工具的。

那洞穴裏可怕的愛恨纏綿,簡直就是比修仙界的腥風血雨還要可怕數倍!

他一開始的感覺沒有錯,主人對他果然有不為人知的可怕想法!

他只是一個毫無劍權的劍靈而已。

顧清昀欲哭無淚。

他已經知道主人必然是喝醉了,否則按照他的個性,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不合禮數的舉動。

然而讓他更是羞恥的想死的一幕出現了。

那原本應該離開這裏的桃花精,如今在他的眼前好端端的站着,渾身依舊穿着那騷氣的粉色,帶着隐約的色氣。

那桃花精看見眼前這一幕,舔了舔唇角,臉上滿是暧昧,開始脫起了衣服。

啊啊啊啊啊!

這是個什麽情況!!!

光天化日之下,這是要做甚?!!!

顧清昀快要心靈爆炸的時候,他看見那桃花精暧昧比着口型道:來,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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