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直男失戀
暮川不好惹。這是樂晨安第一次遠遠看了一眼就有的結論。這段時間他避免工作時間與暮寒聯系,搞得像地下情。
好在他們家的大老板不跟暮寒暮雪住一起,下了班暮寒偶爾接他,跟他出門一起吃晚餐,樂晨安養成了随手搜尋美食的習慣,兩人吃遍了大街小巷。
“男神,明天想吃什麽?”他一邊剝糖炒栗子喂給暮寒一邊問。今晚兩人吃完飯一起待在樂晨安家裏看動畫,暮寒最近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難得有一整晚時間給他。
“明天下班回家訓練。新賽季要開始了,會很忙。”暮寒咽下甘甜的栗仁:“我不吃了,你吃。”他拿過剩下半紙包的栗子學着樂晨安的樣子剝給他,樂晨安話多,吃東西慢,他便把一顆一顆幹淨飽滿的金黃色果仁整齊地排列在紙巾上等他慢慢吃。
樂晨安邊吃邊打量他,這人說自己最近胖了,怪他投喂過猛,常常吃一半就停。
伸手捏捏臉頰,幾乎只有一層皮,下颌線條棱角分明:“你到底哪裏胖了啊……”
暮寒瞟了他一眼,邊看屏幕邊剝栗子。
樂晨安看他不說話,直接上手從胸摸到肚子。
“沒有啊……”肌肉這個東西真是神奇,繃緊的時候線條分明,放松的時候摸上去柔軟Q彈。
暮寒拍開他的手:“體重多了1公斤。”
“有必要這麽嚴格嗎!”樂晨安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大學畢業之後就沒上過體重秤,也不知道自己腰圍是多少。他兩手圈住暮寒的腰,比了一下,好像确實比自己的細一點,以後自己也要管理一下身材了:“那我也不吃了,免得只有我一個人胖。”
“你不要減肥。”暮寒看着他:“太瘦手感不好。”
張奕澤電話來的很不是時候,他剛撒潑耍賴把人推到窗臺上。暮寒力氣原本就大,要不是他臉皮夠厚,再加上對方手下留情,他連一個吻都撈不着。
“幹嘛!”他沒好氣地沖電話裏喊。
“我要死了,你別攔我。”張奕澤聲音比他還大:“我失戀了!你他特麽還兇我!”
“閉嘴吧你。”樂晨安要挂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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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暮雪男朋友了。”張奕澤重重嘆了口氣,失落的心情簡直要沖破聽筒。
“行吧你說你想怎樣,別廢話。”眼見着今晚是得不着什麽便宜了,樂晨安松開手,暮寒倒是沒動,安靜的坐在窗臺上聽他打電話,他忍不住将額頭貼過去,蹭蹭那人精巧的鼻尖。
“我想喝酒。去你那喝。”直男哭訴震耳欲聾,效果堪比免提:“我認識那男的,家裏做房地産的。你知道他多大了嗎!快40了!老牛吃我女神的嫩草簡直不要臉!”
樂晨安懶得理他,用手指虛虛擋住話筒,輕輕啄暮寒的嘴唇。
對方手上一用力,捏住他的兩邊臉頰向中間擠,笑着搖了搖頭。樂晨安的嘴被迫撅成金魚,剩下一只手被對方牢牢鎖在背後動彈不得,登時放棄胡鬧。
“行了你趕緊過來吧。我明天還上班。”他含糊着說。
把暮寒送到樓下,張奕澤的車剛好到。
“MU,我真的是個好男人!會對暮雪好的!”他把車往路邊一停沖暮寒撲了過去,樂晨安趕緊一伸胳膊鎖了他的喉:“手別亂動!”
暮寒眉頭一緊:“你電話裏說的是餘楠吧。沒事的,我大哥不喜歡他。”
樂晨安聽得一愣,轉而嘆了口氣,可憐巴巴看着他:“你大哥也不喜歡我。”
暮寒自覺失言,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頂:“別瞎想。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樂晨安忽然覺得自己也沒比張奕澤強到哪裏去,至少人家張奕澤本身就是老丈人介紹給暮雪的,八字都有一撇了。只要不放棄,指不定還有戲。倒是自己……前途一片黑暗。
他忍不住嫉妒地剜了一眼悲悲切切的直男:“矯情個屁。身在福中不知福。”
“樂晨安!”張奕澤剛被喂了一嘴狗糧,被刺激的更悲憤了,直呼他全名。
樂晨安轉身上樓,身後跟着一條氣炸的刺豚。
“要哭抓緊哭,我明天還要上班。”他一回家取出充氣床墊,鋪好毯子,這人一旦在他這兒喝開了肯定要留宿。
意外的,張奕澤袋子裏裝的不是酒。
樂晨安看着貴氣的燙金食盒,一掀開是4格雙層,冷盤熱炒甜品一應俱全外,還配了一個密封好的湯盅。蔥香墨魚仔,玫瑰柿餅,南乳藕夾,蟹黃蒸蛋,茭白炒雲腿,松茸板栗焖飯,菱角排骨湯,桂花雪梨膏。滿滿一盒精巧菜色,選的都是新鮮采摘的當季食材,看一眼便讓人食指大動。
“這,瓊樓溪橋?”樂晨安瞪大了眼睛。
“嗯,立秋限定宮廷食盒。吃麽。”張奕澤耷拉着眼皮把食盒往樂晨安面前一推。
瓊樓溪橋會不定時在某些節氣推出限時食盒,只面對老顧客。他有點後悔晚上吃了一肚子糖炒栗子,現在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怎麽回事啊?”張奕澤向來不講吃穿,比起這種精細清高的宮廷菜,他更偏好熱鬧的大排檔,點幾盤熱炒配啤酒。
“給暮雪的。”張奕澤緩緩道:“今天我去接她下班,剛好遇到她男朋友過去。這個提前訂好的,也不能退了。”
樂晨安家裏沒酒,給他熱了杯牛奶。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就喜歡上了用玻璃杯喝牛奶,尤其鐘愛看一塊帶着色素的糖化開在純白色的熱牛奶中,漸漸暈染出紋路色彩。
張奕澤嫌棄的看了看杯子,似乎是嫌他幼稚:“大哥你幾歲了啊……”
“愛喝不喝。”他作勢要搶,果然,那個好鬥的直男趕忙護住杯子,送到嘴邊喝了一大口。
好意思問我,你幾歲的人了啊,樂晨安心裏暗樂。
喝了牛奶,張奕澤才慢慢開口。
那個餘楠,今年38,離過一次婚,跟他一樣定居加拿大,兩地搞房地産,名聲不怎麽樣。
“媽的,他根本不是個好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跟他前妻的離婚官司在華人圈裏臭名昭著。這麽個男人,你說暮雪怎麽想的?肯定是老男人使手段!”張奕澤氣的眼睛都紅了:“不行,我不放心。”
“你要幹嘛?青天白日法治社會,你別亂來啊。”樂晨安拿走空杯子洗幹淨,關了燈聽張奕澤躺在地上絮絮叨叨。很多話他反複聽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張奕澤,暮雪跟你提過我嗎?”他打斷了那人單方面失戀的絮叨。
“問過。問你是什麽人,家裏做什麽的。我就大概說了一下,你出身清白祖上三代沒有作奸犯科,兢兢業業建設社會主義。”張奕澤滿嘴跑火車:“我還說你純情可愛,連小姑娘,哦不,小夥子手都沒拉過,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說人話。”樂晨安覺得有點困。
“我沒說什麽,說你是我發小,人特別單純。”張奕澤停頓了一下:“說你為人熱情,愛交朋友,對誰都好。”
“嗯。”樂晨安明白張奕澤的意思,他幫自己留了後路,但他有點不想要。
“晨晨,你……你跟暮寒上……那個……發展到哪一步了……”張奕澤小心翼翼地問。
“嗯。到你想的那一步了。”樂晨安難得見直男害羞。
“草。爸爸很難過。”張奕澤的聲音聽得出是故作鎮定:“忽然明白了自己養大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樂晨安估計他的想象有些誤差,不過也懶得解釋。
“我真的喜歡他。”樂晨安思維有些緩慢,半夢半醒着嘟囔:“他那麽好。”
一覺醒來,張奕澤睡得像死豬,樂晨安跨過他去洗漱,上班。
下了班那人倒是不在了,樂晨安收拾好地上的鋪蓋,坐在地上邊看電子雜志邊跟暮寒發微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說是聊天,基本是他說十句,對面回一句的頻率,一晚上那個悶葫蘆也打不了幾個字。最近暮寒回到家不是在做蹦床訓練就是在做體能訓練,每晚6點到11點五個小時雷打不動。
十月開始,接下來的幾個月他要去北歐參加幾個分站的積分賽,明年1月還有X-game世界極限運動會冬季大賽,這幾個月是一個職業滑雪運動員最忙的時刻。
“為什麽那麽早走,還有一個月呢。”樂晨安在電話裏抱怨。
“提前去熟悉雪地。”
每個地方的雪都不同,提前熟悉是必要的步驟,可以大大減少因為不适應而産生的失誤甚至事故。
暮寒出發的晚上,樂晨安偷偷在機場等他,趴在出發大廳的落地玻璃窗前确認了暮寒是獨自走進來之後,他才大膽的撲過去抓人。
“又不打招呼……”暮寒拉着他去托運了行李,看時間還早,兩人找了個沒什麽人的咖啡廳坐在角落裏。
“怕你不讓我送你呗……哎,男神,你是不是都不怎麽想我啊……”樂晨安趴在桌子上有點郁悶,兩個人最近幾乎沒怎麽見面,這麽看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牽腸挂肚的:“我沒有假,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你。”
暮寒遲疑了一下也趴到了桌子上,兩人面對面,咫尺距離。
樂晨安認真地用視線描摹着這張臉:“真好看。”
“這麽晚,回去小心。”暮寒輕聲說。
樂晨安閉上眼睛,下一瞬那人就如願貼了過來,他小心地将這一秒鐘的觸碰收藏在腦中,接下來不知多久才能再享受到。
手機在口袋裏嗡嗡震動,樂晨安無奈睜開眼,接起了張奕澤的電話。每次都是這個不長眼的人來破壞氣氛。
“幹嘛啊!”樂晨安壓低聲音吼他。
“國賓後街,趕緊過來。”
張奕澤氣喘籲籲,樂晨安隐隐聽到了女孩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