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晚上的“慶功宴”是在城際中心的酒店開的。

晚飯過後,那些關系好的、玩的開的,約好了去一趟唱吧。

過場時,也不知蔡三小是真醉還是假醉,等着電梯,拉着另一位老師一通抱怨,也不管後面站沒站學生。

蔡三小說話有點大着舌頭,“你說這幫孩子沒事瞎想什麽呢,把情書送到了校長辦公室去,一送好幾十封,新來的就算了,往屆的也跟着瞎鬧。”

旁邊的老師陪着笑,怕他說出什麽失了分寸的話,岔開話題道,“蔡主任,您今天喝得有點多了,等下到我宿舍喝杯醒酒的吧。”

蔡三小手一揮,說,“不用”,揪着情書的事繼續說:“咱校長是什麽身份,随便來點三瓜倆棗,啊,上來就說喜歡啊,愛的,夠資格嗎?配得上嗎?難道表達了心意,人家就得接受你嗎?噢,還有幾個小男生,真不要臉。”

一旁的老師也不知蔡三小是怎麽回事,又不能捂住他的嘴,後邊還有一起等電梯的學生。

“叮”一聲,電梯來了,他忙攙着蔡三小進了電梯,一臉抱歉地請後邊的學生等另一邊的電梯,說很快就到了。

後面的都是安分規矩的學生,自然好說話。

調皮活潑的還留在酒店包間裏,等着人齊了一起過去唱K。除了站在門口,出來打電話的敖楚。

他站在門口旁邊,一群人中,他離得最遠,默默聽了蔡三小那番頗具貶義色彩的言論,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是因為一個情書節。

那個時候盛天清不知道忙什麽事,沒空看管他,十五六歲的少年,身邊跟了個被臨時派來照顧她的妖族少女阿瑟如,比他大一歲,活潑好動。

是她告訴敖楚關于情書節的事情,當時還看着她臉上挂着兩朵紅雲,熬了一個晚上寫完了情書。

敖楚跟在她旁邊聽她說了好多她和心上人的事,她還問敖楚有沒有喜歡的人,跟他打氣說,“喜歡就要去争取,默默地喜歡,對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們妖族的民風勇敢熱情,喜歡一個人不會藏着掖着,會開誠布公地告訴他。”

敖楚當時受到了鼓舞,回頭便自己關在房間裏寫了長長的一封少年情懷,送到了盛天清書房裏。

後來也是這樣一番挖心的言論,讓他落荒而逃,臨走前連同他那一封“笑話”一并帶走,在節日那天,單方面跟盛天清斷絕關系。

這時,門口傳來嬉笑聲和腳步聲,敖楚回了神,杵在原地看着房間裏面剩下的人出來,平常這個時候他總會跟人閑聊上幾句,但今天顯然不在狀态。

盛天清過來搭了他肩膀一下,“發什麽呆,走了。”撞上敖楚視線時,不知是不是盛天清想多了,竟從他的眼神看到了一丁點委屈,想再仔細看時,敖楚已經擡腳先走了。

一小段路的時間,陸舒幾個已經在微信宿舍群裏聊起來了:

陸舒:孔雀,慫了嗎?怎麽沒見你行動?

管嘉白:你懂什麽?好戲要留在後頭。

管嘉白:而且我還沒醞釀好。

傅明: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善莫大焉

陸舒:你怎麽下手……不是,下嘴啊?別怪哥們沒提醒你,你別還沒跟他有個接觸,人家就直接一道靈力給你打趴打殘了?上神級別的靈力真不能小觑!

管嘉白:我不信. jpg(蘑菇頭表情包)

管嘉白:打就打吧,殘了更好,給我一個從此賴上他的理由

其他兩個默契地鎖了屏,聊不下去了。

他們進了包廂,盛天清留在外面給他們安排酒水零食。

敖楚坐下後看了一眼群消息,臉色又冷了幾分,同時想起管嘉白那句“宣告主權”,莫名有幾分心癢。

盛天清一打開包廂的門,一陣魔音入耳,震得他捂了一邊的耳朵,回手把門帶上,朝空位走去。

一圈人坐在拱圓沙發上,最中間給他留了個位置,管嘉白守在旁邊,滿眼期待。

盛天清一眼看過去,有種看到哈巴狗伸長着舌頭,巴巴等着狗骨頭的感覺。敖楚則心不在焉地拿着杯飲料坐在空位的另一邊。

鬼哭狼嚎的是傅明,可能是對管嘉白接下來的行為不忍直視,先嚎上兩句打個預防針。陸舒找了個遠觀的好位置,斜對着他們,既方便哄喊,又避免被武力鎮壓殃及。

一首開場曲結束,放起了抒情的輕音樂。在這緩和的背景音裏,管嘉白站了起來,一手拿一只話筒,站在盛天清面前,邀請他一起唱一曲。

盛天清擺擺手:“唱歌我不行,湊熱鬧鼓個掌還可以,你們年輕人玩的開心就好。”

敖楚半真不假地笑道:“你不是挺年輕的嗎,怎麽這個時候倒認老了?”

盛天清還沒搞明白這小子為什麽要捅他一刀,管嘉白一個感謝助攻的眼神也還沒表達到位,就聽見敖楚略帶嘲笑地說:“既然年紀大了,心髒是受不了這重金屬了,”他放下杯子,溫文有禮地問,“要不我先送您出去?”

雖然語氣不善,但盛天清堅定地認為這是敖楚的好意,在為他推脫。他一想,跟這幫小年輕一起還不如跟敖楚出去,随便逛哪都可以。

管嘉白聽傻眼了,不明白敖楚為什麽叛變?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聽到盛天清大方地說,“好啊”。

盛天清剛拿起的飲料一口都沒喝,放回原位,他順手拉了拉西裝外套,先站了起來。

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管嘉白本着“煮熟的鴨子不能讓它飛了”的信念,豁出去了,不顧手裏還拿着倆話筒,張開雙臂,上身往前一傾,眼看就要抱住盛天清,進而實現他“當衆吻他”的偉大計劃時,不料下一秒撲了個空。

盛天清方才剛起來還沒站穩,隐約覺得面前一片陰影朝他罩了過來,他正要擡眼看個清楚,左手腕就被一只帶着涼意的手一下子扣住,再猛地往下一拉,他就跌坐在了沙發上。

那手力道不小,使得他坐下來是歪向敖楚一邊的,然而卻沒有撞到人。

接着,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推,于是他後背順勢抵在了沙發座背上。緊接着,一個溫熱的嘴唇堵住了他尚未合上的唇縫。

敖楚是氣息從未如此親近,盛天清呼吸一滞,近在眼前的人失了真,只感覺到他挺直的鼻尖輕輕蹭自己的臉頰。

盛天清震驚過頭,腦子罷了工,以至于由着敖楚把他壓在沙發座背上親吻,完全忘了反抗。

偌大的包廂裏只有輕緩的音樂回蕩着,大家大氣都不敢出,驚呆了看傻了。

“咚咚”一聲,管嘉白手裏的話筒掉了下來,可能心也跟着摔了,碎了。

盛天清終于被這聲響喚回了神,直到這時,他才嘗出柔軟的嘴唇遺留下來的甜,是白桃雞尾酒的味道。

他推開敖楚的同時,做了點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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