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極地與極愛》作者:橘白白/橘白
文案:
竹馬,七年之癢,南極愛情故事
內容标簽: 邊緣戀歌 歡喜冤家 情有獨鐘 近水樓臺
搜索關鍵字:主角:侯康,顧子元 ┃ 配角: ┃ 其它:
1.
上海外高橋碼頭,這日空氣裏充滿了離別的壓抑氣氛。
顧子元是來送人的,可此時他只能站在稍遠的地方,看着那一家三口擁在一起,戀戀而不舍。他跟侯康其實也是一家人,只是未公開的同性情侶身份,讓此刻的他只能作為兄弟前來送別,而侯康這一去又是半年才能回來。
“我走了,你們別送了,快回去吧。”侯康轉過身沖他揮了揮手,顧子元點了點頭,死盯着男人的背影,目送着他向船艙走去。
可惜他從頭到尾也得不到一個擁抱,更別提一個吻了。雖然這也并不是第一回 了,可顧子元還是難過,心裏就像是被抽掉一塊肉一樣,前幾日裏一直在腦中盤旋着的想法又蹦了出來,危險,可卻又呼之欲出。
他看着男人上了船不見了人影,轉頭帶着他的父母離開了碼頭。
停車場裏,上車坐到駕駛座上,他深吸了一口氣,握着手機打出了幾個字又删掉,反反複複,最終還是發出了消息——“哥,我們分手吧”。
今天明明是個好天氣,在顧子元眼裏,卻是陰雲密布。
侯康是在極地考察船即将離港時才看到這條信息的,此時他跑上甲板向下望去,已經完全看不見熟悉的人影了。
心頓時被揪了起來,不知道顧子元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他趕忙回複了消息。
“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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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
“你別吓我,我不會跟你分手的。”
“要出發了,我得去工作了,打你電話也不接,等不到你的回複,着急。親愛的,我會想你的。”
……
發過去的近十條消息像是小石子投入大海一樣一點漣漪也沒有,回應他的只有眼前的碧藍一片。
侯康和顧子元是發小,街裏街坊的,從小還穿開裆褲的時候就一起玩的那種。那個時候侯康是孩子王,顧子元白嫩瘦小的是他的跟屁蟲,一群人一起玩泥巴抓蜜蜂。年歲再大一些,顧子元腦子好使馊主意多,于是,便升級為侯康的狗頭軍師。
一路到現在,認識二十五年,相愛七年,似乎是時間要癢那麽一下了。
他們之間總有剪不斷的緣分。侯康也總是會好奇,他們從小一起玩火抓螞蚱偷菜的小夥伴那麽一大群人,也不知是為何,後來一起讀同一所初中,高中,最後就只剩下他跟顧子元。
而兩人在學校的表現也從都像是南北極一樣反差巨大——顧子元一直都是班裏的學霸考試成績回回沒落在前三名之外,侯康則總是吊車尾,班裏一共五十來號人,他的最好成績就是四十一,氣得親爸侯建柏教訓他是只長身子不長腦子。
不過侯康的身體素質确實是一流,身材高高大大的,爆發力驚人。為此,侯建柏曾經動過念頭送侯康去念體校走體育這條路子,可最終還是因為心疼兒子放棄了。于是,每年九月末的校運動會上,就是侯康一年來最閃亮亮發亮的時候,他一人參加五六個項目,至少能拿三個第一。
跑完五千米的長跑,第一個撞過了線他還能風`騷地繼續跑上一圈,脫了背心展示着自己的肌肉,青春的荷爾蒙引得觀衆席裏的女生尖叫一片,一旁的顧子元則冷笑他裝逼。兩個人就此扭打在了一起,這是他們倆兄弟交流感情的獨特方法。
當然,最後顧子元又是不出意料地被侯康壓在了下面。
“行了,我不嘴賤了。”顧子元讨饒,侯康便放開拉人起來,順便還幫他拍一拍褲子上的灰。
兩人就這麽一路“相愛相殺”到大。
時間卻總是過得很快,小學,初中,高中,顧子元跟侯康做了整整十二年的同學。高三那年學業很忙,難得的休息時間,兩個人會湊在一起展望未來,可顧子元也知道,侯康成績不好,大概是怎麽都不可能跟自己考進同一所大學。
他趴在桌上嘟囔着:“猴子,你高考填志願記得要報北京的學校啊。”
男孩猶豫了幾秒鐘,拍了拍他的頭:“好……”
2.
侯康是這艘極地考察船上的網絡通訊工程師,船入了太平洋,他還是沒等到顧子元給他一個答案。
可工作并不會因為自己的私事與煩惱而停止。極地考察船于十一月份初冬的上海出發南下,此時正是南半球的夏天,南極的氣溫不至于太過天寒地凍,次年的四月返程,這是每年固定的越冬考察工作時間。
侯康主要負責船上的通訊導航,因為工作需保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每四個小時煥一回崗,他便能稍微得閑一會兒。休息的時間裏,除了補眠,侯康會走上甲板站在船頭觀察着眼前的海景,雖然這路線不止走過一次了,可每次再來,他還是能看得津津有味的——海鷗成群結隊地從頭頂飛過,咿咿呀呀的,海豚偶爾會在船周圍冒頭,肆意地游走着,還有黑翼白身的信天翁,傳說那裏面住着逝去水手的靈魂……
他深深愛着眼前的大海,愛着着海裏一切的自然,簡單而又動人。在這裏,再煩躁的心也會趨于平靜。
侯康忍不住在想,自己到底是何時變得這樣的?
大概是很久很久之前了——當年下崗浪潮開始前,父母就一直在一所船舶制造廠裏工作。那個時候的小侯康就愛帶着一群大孩子小孩子去廢棄的倉庫裏玩,站在斑駁的充滿着鏽跡的大船上,他舉起右臂揮舞着想象自己是馳騁在海浪中的老船長。
那份對于海洋的愛與眷戀大概是刻在骨子裏的。
後來船舶廠倒閉,侯康再沒機會扮演自己的船長夢,于是每年夏天,他都會跟顧子元一起做短途大巴去附近的海灘游玩,吃着冰棍聽着海浪拍打着海岸的聲音,一邊跟顧子元逗着嘴,那是侯康每個夏天最開心的事情。
可再快樂的日子也會迎來分別的時刻。
高考之後,在填報志願之前,侯康一直都沒有告訴顧子元,自己報考的其實并不是北京的學校。那段日子裏每個人都很忙,侯康去軍檢,來去匆匆,交流少了很多,顧子元一點也不知情。
直到提交志願表的那天,顧子元笑盈盈地給侯康看了自己的,那一排排北京的院校,專業是有些冷門的大氣科學。
“你呢?猴子你到底報的是哪個學校哪個專業?”
侯康躲閃,顧子元不依不饒,最終還是看到了侯康的志願表——提前批次,軍校,這一切都跟他們從前談到的完全不一樣。
顧子元愣住了:“你認真的?你要讀軍校?”
侯康深吸了一口氣:“嗯,我已經決定了。估完分,我的分數報這個學校應該差不多,錄取沒問題。”
顧子元的氣憤則全部挂在臉上了:“你是不是很早就決定了要讀軍校了。”
“是。”
“那你為什麽不提前跟我說?”
“……”
“我他媽之前問過你那麽多次你要上北京的哪所學校?你當我是放屁嗎?”
在侯康的印象裏,這是文明人顧子元第一回 爆粗口,他無言以對。其實,他也說不清到底是為什麽,可是只要面對顧子元,他就始終開不了那個口,莫名就會覺得對不起他,就像是一同奮戰的戰友,自己到頭來投了敵。
那之後的幾天,是侯康和顧子元認識十幾年來的第一回 冷戰。顧子元态度堅決不理侯康,侯康也拉不下臉主動示弱,可心裏還是難受,一想到顧子元就莫名難受,最後,還是主動跑去找人服了個軟。
看在侯康認錯态度認真,顧子元也沒放在心上了,兩人就此和解,開誠布公地談了一談。
決定已做,志願表已交,兩人天南地北上學的事實已經既定,顧子元還是有點難過,因為北京離煙臺真的有點遠。
“我會想你的。”顧子元認真說道,侯康又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軍校管理會很嚴格吧?是不是都沒有假期不讓出門啊?”
“大概吧。”
“那我們以後估計很難有機會再一起玩了。”
說罷,心裏湧起了洶湧的傷感。那個時候,顧子元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麽難過,只把這懵懵懂懂地歸結于離別的傷感。
一轉眼,十年就過去了。
3.
開車将侯康的父母送回了家,顧子元接着趕回了北京。一回到研究所裏他就加班泡在實驗室裏,沒日沒夜地工作将這幾日的假期空缺的進度趕上。
每天回家之後,屋裏迎接他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