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罰了

賀九卿姍姍來遲,才剛一入府門,便将長劍收回劍鞘,順便揉搓揉搓面龐,故意喘着粗氣奔了進去。

遠遠就見一片寬闊的場地,周圍全是亭臺樓閣,中間設着高臺,有個模樣生得很俊,穿着玄色衣衫的道士立于高臺之上。周圍依次站着好些人,各個面色冷峻,不茍言笑。

這道士賀九卿簡直太認識了,原文中的“嚴厲大家長”,以及“護弟狂魔”,人送外號“直男狗”。

字面意思,原文中唯一掰不彎的直男,正是上師府現任掌門人師忘昔。

賀九卿自覺自己來遲了,也沒好意思往前面湊,遂雙臂抱劍,遠遠站在後面。

誰曾想師忘昔眼尖,一眼就瞧見他了。将手中的點名冊一合,誰手抛到身後弟子的手裏。這才傲視着臺下衆人,冷聲道:“我不管你們從前都是哪一個門派,哪一個家族的人。既然來了我們上師府,就必須得遵守上師府的規矩。誰若是敢壞了規矩,上師府決計不會同他客氣!”

場下鴉雀無聲。

師忘昔臉色不見緩和,提了個音道:“全體都有,先前點名,點到名字的往後退五步。”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紛紛往後倒退五步。賀九卿正在考慮要不要随着人群一道兒往後退退,結果被夢桓趁亂撞了一下肩膀。

然後,就鶴立雞群一般的由隊尾,站到了隊首。

“這位公子是?”

師忘昔目光冷冽,帶着幾分審視的意味,直勾勾地盯着賀九卿。

“華南賀九卿見過師掌門!”

賀九卿心知他是明知故問,可也不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不答,只得拱了拱手,算是見禮。

“啊,這就是賀九卿啊?那個死斷袖?”人群中不知是誰小聲念叨一句。

“對,就是他,據說是個斷袖,成天喜歡糾纏俊俏男子。只要是長得好看的,他通通都喜歡。一定要死纏爛打,窮追不舍!”又有一個人小聲道。

修真者五感異于常人,即使只是細微的聲音都能聽得見。賀九卿當場滿臉黑線。

夢桓側過臉去,冷哼道:“丢人現眼!”

卻見師忘昔輕輕一拂衣袖,身後半空中立馬顯現出些許畫面。境中少年禦劍飛行,一身青衣寬帶,不是賀九卿,又會是誰。

“賀公子,作個解釋罷。”

師忘昔将畫面收了回來,居高臨下地審視着賀九卿,場上一片死一樣的沉寂。

“咳。”

沒想到剛來就要被人針對,還要當着衆人的面,被人指名道姓的批評。即使是賀九卿也嚯不開這張老臉。他攥了攥劍柄,勉強笑道:“說了估計你們不信,自從上回我誤擾了老天師的壽辰,心裏很是過意不去。蘅曦君為這事,狠狠地責罰了我一頓,我這腿還疼着呢!”

衆人一聽,紛紛把好奇的目光投了過去,賀九卿踉跄着一條腿,笑容十分腼腆,“但是,規矩就是規矩,來者為客,我也不好壞了上師府的規矩。也是勉強走了幾步,可這腿就是不給我争氣。這不,為了珍惜大家寶貴的時間,我才不得不禦劍上山。”

話到此處,賀九卿還沉沉嘆了口氣,“聽說千縱山玉階高可入雲,我沒能一步一步的走上來,實在是遺憾。”

夢桓聽了,恨不得當場戳穿賀九卿的謊言,可又知他們一行人出來,代表的就是華南的臉面。無論如何也不能在衆人面前失了儀态,只得暫時按捺住,心裏又默默記他一筆。

“哦?我聽聞蘅曦君素來溫和,對待徒弟也是千般偏寵。竟不曾想也會因為我們上師府,而這般責罰自己的首徒。”

師忘昔自然不會相信賀九卿的鬼話,整個修真界誰人不知蘅曦君護短,否則也不會親自寫信過來致歉。

換作旁人,直接将闖禍的人拉出來治罪便是。可偏偏蘅曦君偏寵賀九卿多年,待他極好。

“華南同上師府關系甚篤,我師尊蘅曦君因為我的無心之失,深感愧疚。這次我便是誠心誠意趕來致歉的。我早便聽聞師掌門是個寬宏大量的人,想來即使不看在蘅曦君的面子上,也不會同我一般見識。”

賀九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編亂造,橫豎把師尊扯出來就對了。

如此一來,既能彰顯蘅曦君的心底無私,又順便給師忘昔扣頂高帽子。師忘昔若是還揪着這點事不放,不僅顯得上師府仗勢欺人,還顯得他心胸狹隘。

師忘昔心裏哪裏會不清楚,眼下冷笑兩聲,偏偏就不肯入了賀九卿的圈套。只冷聲道:“規矩就是規矩,上師府的規矩絕不能破。既然賀公子違反了本門規定,就必須要受罰!”

賀九卿暗暗嘆氣,心裏忽然明白為什麽看見美男子就追的賀九卿,偏偏不對師忘昔窮追猛打。這種男人,掰不彎的,掰不彎的,人間不值得。

好在禦劍上山并非是什麽大錯,師忘昔原本也就是要給賀九卿一個下馬威,遂罰了他去後山挑水,這事便算是揭了過去。

至于其餘的人,則是由上師府的弟子們引路,紛紛去客房休息去了。

夢桓領着弟子走了過來,見賀九卿一副無所事事,滿不在意的樣子,忍不住譏諷道:“你還真的夠不要臉的,什麽瞎話都敢往外頭說!蘅曦君幾時罰過你了,你不要在外敗壞蘅曦君的名聲!”

賀九卿懶懶道:“我可沒有,不信的話,你現在就回華南問蘅曦君去啊!他真的打我了。”

“你真是無藥可救!自己好自為之吧!”夢桓怒甩衣袖,領着人揚長而去。

賀九卿這才側過臉,問旁邊的一個道士,“後山在哪兒?怎麽去?禦劍,還是飛?”

小道子滿臉黑線:“賀公子這邊請!”

如此,賀九卿這才随着這人行至後山了。

一到現場,就見不大的一片空地,整整齊齊放滿了大水缸。每一個都堪比“司馬光砸缸”的那個“缸”。

“哪……哪一個?”

“全部!”

賀九卿嘴角抽搐,滿臉的黑線。若是被蘅曦君知道,他來上師府連個門都沒進去,直接就被發派到後山挑水,不知道蘅曦君會不會一怒之下,一掌把他打死回爐重造。

當然,師尊也許會心疼他也未可知呢!

那個道士将賀九卿領來,又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提出兩只破爛木桶,以及一根扁擔。讓後一齊甩至地上。

“賀公子,掌門吩咐,請賀公子每日去泉眼挑水,盛滿這裏所有的水缸,連挑三日才可。”

“這樣啊,好的吧。”賀九卿欣然表示同意。

結果那道士又補了一句,“不可使用法術,千縱山中都有結界,若是賀公子随便使用法術,掌門那裏立馬便會得知。還請賀公子自重!”

賀九卿仍然欣然接受,并沒有半分不愉。

這道士十分詫異地瞧了賀九卿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可因自己還有課業未完成,遂領了人來,便先行離去了。

待人一走,賀九卿便一腳将木桶踹一邊去,随意在周圍轉了轉。見這裏人煙稀少,沒什麽特別的景致,便沒那個欣賞游玩的興致。索性就尋了個地方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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