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安靜！安靜！”尤金用力敲打了木錘幾次，巫師們停止議論，“斯內普，你完全清楚，不論預言中所指的女巫和孩子是誰，你很清楚假如把預言的內容告知神秘人，會有什麽結果。”
“你這是在故意引導他！”
“這次我接受你的意見，波特先生。”尤金點頭，“假如神秘人知道預言，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将那個孩子殺死，你很清楚這一點，是不是？”
斯內普略微揚起下巴，似乎在表示他的不屑一顧：“是的，我知道。”
“而你仍然告訴了他。”
“是的。”
“你并不在意他是否會殺死一個無辜的孩子。”
這次斯內普沒有說話，但他表達的已經足夠多了。
尤金将第二張羊皮紙放在一邊，他交叉握着雙手，手肘支在桌面上，左右兩位高級官員看着他，等待他的發問，但是老學究正眯着眼睛，評判一般地看着臺階下的被告，一時間，審判室裏安靜極了。
誰也不知道尤金那幾分鐘在思考什麽，但他最終拿起另一張羊皮紙，推推眼鏡。
“現在，關于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案件。”
庭審繼續。
“根據魔法部的分析，波特先生所提供的冥想盆中的記憶是真實可信的，經過細致的檢測，它沒有造假。”尤金一字一頓地說，“因此，鄧布利多先生委托斯內普殺死自己這一點——為事實。”
周遭又響起了不可置信的議論聲。
“這原本就是事實！”哈利終于迎來了一點正面的消息，他大聲地表達意見，朝所有坐着巫師的位置看了一圈，“這是事實！斯內普教授主觀上沒有想要殺害誰，他是鳳凰社的間諜，一直——”
“但是，”克羅夫特又開始潑冷水了，她鄙夷地看着他們，“波特先生，我現在替你将《國際魔法師刑法法典》關于謀殺罪名的條例大概描述一次：一級謀殺罪，包括預謀殺人，過失使用黑魔法至多人死亡，在侵犯巫師、麻瓜私有領地時殺人、在其他重罪（如使用不可饒恕咒、入侵古靈閣、強&奸罪等）過程中殺人，處以死刑或無期徒刑；二級謀殺罪，即一級謀殺罪之外的其他情況（除正當防衛外）的殺人罪，處20年以上□□或無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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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羅夫特夫人，你不能忽視斯內普教授作出的貢獻！”
“定罪！定罪！波特先生！”傲羅執行部部長語重心長地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他看起來已經生氣了，表面上依舊耐心地解釋，“他做出了什麽貢獻是一回事，他有沒有做錯什麽又是一回事，這兩者不能混為一談！我們都是在秉公執法！以法律條則為準繩！不是感情用事，波特！”
“殺死鄧布利多的是什麽咒語，斯內普。”尤金發問。
“索命咒。”
“使用咒語的是你，對不對。”
“是的。”
“光這一條，就足以讓你牢底坐穿。”康奈肖插入一句。
“阿不思鄧布利多向你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你是否知道，不論是使用不可饒恕咒，還是殺人，都屬于重罪，都嚴重違反了法律？”
“我知道。”
“在明知道以上這些事違背法律、違背道義的前提下，你仍然選擇殺死鄧布利多，是嗎？”
“是的。”
這次沒有人議論，連波特、連負責記錄的赫敏都為斯內普的冷靜和語氣中的無所謂感到驚訝。
太輕松了，這個庭審實在太容易了。
沒有辯解、沒有推诿、甚至沒讓波特說上話，簡單得威森加摩的主審人與陪審團難以置信，就連那些被判幾年有期徒刑的罪犯都會當庭痛哭幾次為自己争取減刑……
“你有什麽目的，斯內普？”
“你在打算什麽？你企圖以這種方式獲得威森加摩的同情與寬大嗎？”
“這是不切實際的！這是個坐實的罪名！下一項！”
負責記錄的格蘭傑在角落裏發出一聲啜泣，那聲音極度輕微，尤金充滿惱怒的嗓音将它完全蓋住了，棕色頭發的女巫埋頭繼續書寫，她幾乎把自己蓋進了羊皮紙中，為遮掩她擡起胳膊擦拭眼睛的動作。
斯內普挺直了背，他完全将身邊的波特忽視掉了，這個男孩幫不上忙，他根本什麽也不了解。
“關于赫德森莊園的指控，帶證人出席。”尤金聲如洪鐘，伴随着嘎吱推開的沉重鐵門，傲羅帶進來的是斯內普意料之中的證人。
毛姆，帶着手铐，被兩個傲羅挾在中間。他站在左側，靠近觀審團，看到斯內普的那一秒，他便破口大罵：“謀殺犯！他殺了我的父母！”
“毛姆先生，你先冷靜下來。”康奈肖招呼着自己從前的部下。
尤金顯然是知道詳細安排的，比起其他人，他淡定得多：“全名。”
“迪倫帕耶爾毛姆。”
“幾周前你還是個傲羅。”
“是的，尤金部長。”
“你的證詞。”
“斯內普，他在赫德森莊園培育了一種植物，一種全新的植物，他把它叫做是卷邊花。我的同事格雷格發現了這種從未見過的植物，格雷格是卡斯特羅布舍的優秀畢業生，我自然相信他不會認錯……然後我們盤問了他，斯內普沒有否認他那兩年就在赫德森莊園裏！”
毛姆激動地大吼着，鎖鏈乒乓地碰撞，他身旁的兩位傲羅不得不舉高魔杖時刻提防着。
“他不肯承認他到底做了什麽，但是你參與了這件事！”毛姆說，“麻瓜的卷宗裏，記載着他們在赫德森莊園地下室發現了幾十具屍骸，死因不明，都是那兩年內周邊城鎮的失蹤人口，等到被發現，食死徒早就走光了！”
“卷邊花？”尤金擡高語調。
“我将它随身帶在身上！”毛姆攥緊拳頭，“在我左邊口袋裏！一塊方巾包着，是一種藍色的新的植物！”
“拿出來，佩恩。”康奈肖對羁押毛姆的一個傲羅說。
白色的方巾呈交給了主審席，三位官員朝那株幹花看了一眼。
“交給動植物管理司檢驗。”尤金将方巾折起來，重新遞給了傲羅。
“我們繼續，毛姆，關于赫德森莊園的事情。”
“是的，尤金先生，卷邊花……他們在那兒種植了卷邊花，是為了給神秘人釀造魔藥，你的主人快瘋了，他把自己的靈魂切成了許多片，他需要效果良好的藥劑來維持穩定的精神！”
“這些都是推測！”哈利往前走了兩步，他站在斯內普的椅子前面，指着毛姆，“沒有切實的證據，這些全是你的臆想！”
“問問你身後的斯內普，哈利波特！問問他，他是不是把這副魔藥釀造出來了？也許你來問，他會告訴你實話，他殺了多少人，有多少無辜的麻瓜為了這株植物！這劑魔藥喪命！謀殺犯！”
尤金嚴厲地看着斯萊特林：“斯內普，我希望你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斯內普尚未開口，審判室的大門再度被推開，陪審團和觀審席上的巫師們一陣驚呼，三位主審高級官員顯然沒有意料到還會有人進來。
高級的定制短鼻龍皮靴子，噠噠地敲打在石板地面上，身材偉岸的男巫取下了帽子，露出一頭深色的卷發，他把帽子捏在手上，他一邊蛻掉手套，一邊朝主審席上的巫師們說：“來的有些遲了，我為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辯護，波特先生，你可以去格蘭傑——我希望我沒有念錯——去她身邊坐坐。”
陪審團上不少人站了起來。
“各位——英國的這個職務叫做什麽？”
“主審人。”陪審團中有人提醒。
“各位主審人，在下拉烏爾阿德裏安墨洛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