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殺死費查理

住在重症病房裏的渡飛雪已經以故意殺人罪被起訴。大家都在等她醒來。

所以駐守在她病房裏的除了以沫,門口還有一名警察,他們八小時輪班,所以我每次去看到的都不是同一個人。他們都認識我,每次見到我都很禮貌的敬禮,仿佛我是他們的長官一樣。

渡飛雪的遺書不知被哪家媒體以高明的手段偷出去,于是在報紙上公開了。

後續一連串的反應令人應接不暇。

首先,失去繼承人的孟家再次名譽掃地。其後,那(爽)了一晚上的銀行家被妻子趕出家門。緊接着,娛樂圈爆出一大批疑似潛和被潛、疑似真亦或假的名單、照片、視頻。

但這還不是事情的結束,由于媒體的大肆報道,在其後的一個月裏,共有兩名小女星自殺,一名小模特自殺未遂。

這就是渡飛雪的明星效應。

去醫院探病,我照舊維持着自己的高調,豪車華服,窈窕出行。白衣天使們一副看夠了的架勢,又不能不看的眼神。

別怪我。就這樣的臉這樣的身材,随便披一塊床單,出場也是盛裝華服的範兒。

真不是我要擺譜。

渡飛雪奄奄一息,仿佛随時都要死掉,但仍然沒死掉的樣子。我并非不憐惜,只是守在旁邊的是我妹妹,我就沒那麽樂意了。

“什麽時候回家?”我遞過去一個紅紅的蘋果,紅的仿佛浸了巫婆的毒液。

以沫接過來就咔咔兩口,汁水淋漓,“渡飛雪沒人照顧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這裏輪班的小警察們胡搞。”

以沫瞪大眼睛怪可愛的看着我,“姐姐,我的事你當然都知道啊。”眨眨眼趴在我耳朵上說,“他們很可愛啊,被脫/掉制/服的樣子。”

我捏捏她的臉皮,又無力的放手。

以沫挑男人毫無品味可言,一眼看對了,非得上一次不可。這算不算怪品味呢。

當我離開的時候,門口的小警察正不安的臉紅的往裏張望着,我回頭,看見以沫巧笑倩兮的給人家一個媚眼,大喇喇又不失妩媚的舔着手指上的蘋果汁。

大概女人都會羨慕以沫。

當我回到家,鄭彧正在客廳裏等着我。他穿着正式,手裏拿着幾張資料,準備開口詢問。

胸口的肌肉在制服裏噴張。我禁不住就想起以沫趴我耳朵上說的話。

于是沖上去就吻住他,直到他和我一樣沖動,推推搡搡的往卧室移動。他在此過程中試圖扒掉彼此的衣服,但我制止了他。

于是我們衣冠整齊又混亂無比的結合了。當他一下子進入,簡直忍不住喊出來,比以往更加綿纏而激烈。我甚至扼住他的脖子,差點兒忘記自己力氣大的超越他。

終于他在怒吼中(射)了。

我翻身下床,然後在沙發椅上坐下來,漸漸讓理智回歸我的大腦,并且清楚的問道,“鄭警官,你有什麽想問我的?”

他疲憊的睜開眼睛,略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我,然後眼神裏的精明也慢慢回來。

我并沒有克服,我與他如此之快的恢複神智,這仍然令我難受,愛(欲)之後的蒼白。

但我撐起了自己,佯裝鎮定,表現放(蕩)。

所有的道理都明白,但所有的難過都還在。

他開始了例行問話。我回答得清晰明白,語法完美,邏輯缜密,言辭适當。

問完了我轉身走出了房間。

心裏不能不說那是相當難受。

其實我很想掉幾滴眼淚。可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到了麻木的地步。好吧好吧,這大約是所有老油條們的悲哀。

不到達這個高度,是無法真正體會這種操蛋的感覺。

還有什麽比跟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激烈愛(欲)之後更空洞悲戚的事情呢?這簡直是一定的。各位女性朋友們沒有必要去嘗試驗證了。雖然我也知道,輩輩都仍然會出一些不信邪的女子。

我那顆來自人類的靈魂始終不能像以沫那般自由,女人根本無法做到完全把情/欲當做一個游戲,她總是會玩着玩着就認真,玩着玩着就付出真心。

算了。這事還不都是我自找的。是我先勾人家的。

你說我這樣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人不是人,魚不是魚,死了一回,又勾搭一個,還是上趕着的。

我站在門口恍恍惚惚,胡思亂想,竟然從眼裏掉下一顆珍珠來。然後擡頭就看見了費查理。

我不知他是否目睹了全過程,但我第一個反應是沖過去扼住了他的喉嚨,使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身後傳來鄭彧的叫聲:魚琶沫,你給我回來。

我的手指持續用力,費查理的臉色漲成了可怕的暗紅,他的眼睛睜的奇大,裏面卻沒有任何驚恐,仿佛最讨厭的孩子到了挨打的關頭,還在調皮的對你眨眼:嘿,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身後傳來腳步聲,鄭彧光着腳慢慢走近卧室門。

我突然異常快的将費查理的腦袋往牆壁上一撞,然後扔進了旁邊的客房。這一切迅疾異常的速度和突如其來的力氣,都是本能。在我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

這時候,鄭彧那張臉也在我回頭的時候及時的出現了。

“為什麽不回答我?”他不太高興的說,脖子上還有我留下的手指印。

我懷疑自己額角出汗了。但我不能去擦,我不想暴露自己的緊張,于是我對他說,“我累了。你走吧。”

我沒有說謊。我已經被這個男人迷住。但我不能允許自己再像從前一樣軟弱。

不知為什麽,就忽然那麽風輕雲淡了,簡直無法解釋,我整理一下自己,而後竟露出微笑,“鄭警官,我們以後別見了。你可以請你的同事來盤問我。”

是的,我急着讓他離開。因為隔壁房間裏的費查理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定時炸彈。他知道了我的秘密,而我不确定剛剛那一下他徹底暈過去沒有。

鄭彧開口想要說點兒什麽。臉上的表情漸漸沉寂,像一個灰色的影子。我想他大約也明白,我們之間那點兒事真正的結束了。

我轉頭,費查理頂着鼻青臉腫打開門,正兀自妩媚的笑着,那笑漸漸發出聲音,咕咕的有點兒寒碜。

于是鄭警官大步流星的走了。

不知道他是忘了還是故意的。他光着腳離開的。

我正擔心費查理會消失呢,一步上前捏住了費查理的喉嚨。鄭彧的破警車發出遙遠的破敗的引擎聲,我等着他一沖而去。

費查理的臉又一次成了豬肝色。

天空電閃雷鳴,有一場春雨轟隆隆怒吼着要解放自我。

“可人兒,你現在可不能殺了我。”他沙啞着聲音說,一邊狡黠的觀察我的表情,一邊挑着詞兒往外吐,“雖然我随時,願意,為你而死,可我畢竟還,從未得到過你呢。”

“費查理先生,我們別再打啞謎了,說說看,你剛剛都看到了些什麽?”

“你和警官親熱。”他臉上浮出惡魔一般的笑容,“看得我熱血沸騰。”

他的表情激怒了我。

只覺得自己瞬間暴躁難以控制。我也不确信那該死的珍珠制造過程費查理看到沒有。只覺對這個妖孽恨之入骨,只盼他早點消失再也別來為難我。這股難以控制的怒氣更似怒吼的海洋一般在我身體裏翻騰。殺氣和猶豫同時在我心裏翻滾。一浪緊迫着一浪。

這個不知死的變态舔了一下嘴角,從褲兜裏摸出一枚墨綠色的鱗片,慢慢騰騰對我笑了一下。我則抽/出匕首,插/進他的胸口。

我的力氣如此狠準,不出意料。費查理眼睛瞪得奇大,一側唇歪起一個笑,雙手捏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捶打兩下,胸口和嘴角都流出黑紅的血液,他像一捧沙子一樣散下去的時候還來得及說了一句,“我、我簡直愛死你了。”

我将那把尖刀輕而易舉的拔出來。迅速倒退幾步。一瞬間提不起一口氣來呼吸。滿腦子思想時而混亂,時而空白,耳朵嗚嗚作響,仿佛生出了號角。雙腿軟綿綿滑到地上,五髒六腑轟鳴,如堕地獄。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口氣灌進來,我聽見自己發出啾的一聲,大口大口喘過氣來,滿嘴血腥。

掙紮了很久,我才輕輕上前,喚了幾聲。伸手探他鼻息,完全沒有。我倏地縮回發顫的手指,深呼吸了幾口,大朵大朵的透明淚水滴在地板上開出了花。

天空中霹了一道血紅的閃電,暴雨滾滾而下。

仿佛此情此景都是應運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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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渾身濕透,以沫和艾沫兒都在客廳裏等我,老管家見我雨水淋漓的樣子連忙取了大毛巾來,并且吩咐道,“趕緊沖個熱水澡,我裝一碗奶油豌豆湯給你。”

熱水打在皮膚上有點疼。我盡量鎮定,出浴後先吃了一顆藥丸。然後鎮定精神,換了衣服走出去。

三個人都用微笑迎接我,我也在他們的注視下喝完了一碗濃湯。

熱的食物很有鎮定心神的作用。我慢慢發覺自己身體不再發抖。窗外瓢潑大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們熱切的盼望我說點兒什麽,于是我只好開口,“讓我睡一會。”

我将泳室鎖好,窗簾拉好,然後脫光衣服躍進水裏。直到沉入水底,又慢慢浮起。做人,即使脫光了也仍然感覺穿了一層貼身的真絲睡衣。化成一條魚,才感覺真正不着一縷。強迫自己翻滾的心事淹沒在水底。雖然我也知道我将再不能尋到平靜,無論在陸地上還是在水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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