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子2

魏清瞪圓了眼睛, 眨巴了好幾下,再去看,傅斯敏身上還是那樣強悍的龍氣, 張牙舞爪, 氣勢如虹,幾乎快要成型了。

這這這,這是真命天子之相啊!

憑什麽!朕才是天子,朕還活着呢!

不服氣的魏清伸出手看看自己的氣運,根本就沒有龍氣, 只有稀薄的混沌之氣, 甚至在混沌之氣四周隐有灰色的死氣。

傅斯敏安安穩穩地跪着, 皇上不叫臣擡頭,臣堅決跪着磕頭。

“傅司空,你擡起頭來。”

皇上叫臣擡頭,臣馬上擡頭,傅斯敏聞言, 立刻擡起頭來, 殷切地看向自己将要效忠的君主。

魏清仔仔細細地打量這個原主記憶中的青梅竹馬好基友, 天庭飽滿地閣方圓, 鼻若懸膽伏犀貫頂,長得可真是儀表堂堂氣宇軒昂,雖是跪拜的臣服姿勢,但自有一股英姿勃發的男子氣概,面相都比她更像皇帝啊!

朕很生氣。

魏清在打量傅斯敏時, 傅斯敏也在偷偷打量他。

他已三年未見過這位兒時好友了,這三年來,他一直在邊塞歷練,從一位世家公子蛻變成能夠為國捐軀的好兒郎,這次新帝登基,普天同慶,遂将他召回,官升司空,新官上任之後,瑣事太多,未來得及單獨叩謝新皇,今日才得空進宮拜見。

那日登基大典遠遠地看到他清瘦的身影,連模樣都沒有看清,今日一見,皇上與幼時相比,變化不大,只是愈加美貌了,也更有王霸之氣。

想想摯友已成為了自己日後要效忠的皇帝,自己也一定要努力當一個流芳百世的忠臣啊,傅斯敏驕傲地挺起了小胸膛。

哎喲喲還挺狂,在朕面前還敢擡頭挺胸的?

魏清氣得想拿腳踹他,一動才發現腳上的泡破了一個,鑽心地疼,“嗷”地一聲往下倒,一聽到魏清的叫聲,急得傅斯敏顧不上君臣禮儀了,上前一把扶住她,“皇上,你沒事吧?”

“腳腳腳,朕的腳!”

一旁的王寧昆連忙上前查看,一看是水泡破了,急禀道:“皇上,您的腳需清水清理後,馬上處理傷口。”

“那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去打水!”

身旁的內侍宮女慌忙去打水。

魏清發現扶住她的是傅斯敏之後,一把抽出自己的小細胳膊,“大膽,誰讓你碰朕的!”身子一晃,差點從龍床滾下地,還好腳先踩住了地,才沒丢龍臉,“嗷!”腳底的水泡又破了一個!

“給朕跪好了!”魏清沖傅斯敏吼道,反了他了,竟然敢碰朕如此纖細的胳膊!害朕又踩破了一個水泡,疼死朕了。

被皇上吼了,傅斯敏很難過,君臣關系不和諧,都是他的錯,趕緊老老實實地跪在下面,垂頭喪氣。

看到這麽受教的傅斯敏,魏清心裏還是很滿意的,看來朕還是有些威嚴的嘛,不過難保他不是表面裝作很忠臣的樣子,背地裏陰奉陽違想搶朕的龍椅。

朕警惕性很強的,休想麻痹朕,朕是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水打來了,是溫度最适宜的溫水。

王寧昆剛要上前替皇上清理傷口,魏清眼珠子一轉,“等等。”

“傅司空。”

被重新點名的傅斯敏擡頭,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十分誠摯,“臣在。”

“你在軍中歷練三年,這種清理的傷口小事應該也學會了吧。”魏清無恥地給傅斯敏下套。

沒想到傅斯敏反應很快,馬上舉一反三,“是,臣初到軍營時,不适應軍中訓練,也曾起過幾個小水泡,不若皇上讓臣為您清理傷口,臣定會做得讓皇上您滿意的。”

看到他很積極很願意的樣子,魏清不爽了,本來想膈應一下他,怎麽他适應得很好的樣子,魏清狐疑地看着傅斯敏滿臉高興的樣子,企圖從他身上找出任何不甘願的蛛絲馬跡。

失敗了,沒有,他好像是真的很高興替朕洗腳。

哼,朕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事實證明,傅斯敏不但真的能做到,還做得很好,他小心翼翼地将魏清的腳放入水中,怕魏清腳底的水泡壓到堅硬的金玉盆底,還細心地将自己的大手墊在盆中,環握着魏清的腳替她清洗。

神情認真,動作輕柔,十分虔誠地替魏清洗完了腳,接過內侍的絲帕,吸幹了腳上的水漬,尤其注意沒有碰到魏清腳上的水泡。

像是做過千萬遍那樣自然,他擡頭道:“皇上,不若臣為您挑破水泡上藥吧,臣的動作很輕,不會弄疼皇上的。”

“行吧,”魏清慵懶地往後一撐,玩笑道,“要是弄疼了朕,朕就貶你的官。”

傅斯敏眨了眨眼,皇上要貶他的官,還需要理由嗎?

守在一旁的王寧昆眼睜睜地看着傅司空搶了本來他該幹的活,他在這兒折騰了一早上都沒回家補眠到底是為什麽啊!

奇怪,魏清竟真一點都不覺得疼,明明方才自己不小心踩破一個就疼得要命,怎麽傅斯敏給她處理,她就一點都不疼。

手中的腳趾調皮地動了動,傅斯敏擡頭看一眼皇帝,見他沒有喊疼的意思,繼續小心翼翼地替他挑破水泡,再仔細上藥。

等傅斯敏處理完之後,魏清才看出了門道,她的腳上不知何時竟沾上了淡淡的龍氣,嫉妒地看向傅斯敏,你這龍氣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還有止疼的效果?

這次在傅斯敏心中,原本應是友人久別重逢,歡喜地見面,最後變成了一次給皇帝洗腳挑水泡的體驗。

好像也不錯。

回府的路上,傅斯敏偷偷地摩挲了一下指尖,皇上的腳好小好幼嫩啊。

魏清躺在床上,對着自己萦繞着龍氣的腳丫子發呆,這是怎麽回事?龍氣轉移大法?傅斯敏身上的龍氣還能搶走嗎?

看他今天給朕洗腳都洗得那麽高興,真是能屈能伸心機深沉之輩,朕一定要好好堤防他!

腳上的水泡好得奇快,而且好了之後,腳上的龍氣一直沒散,一連三日,魏清每日腳踏龍氣,走路都飄飄然,對傅斯敏的态度也好了許多。

“皇上,您的腳沒事,臣就放心了。”傅斯敏笑得真心誠意,魏清看他卻是虛情假意老奸巨猾。

結果晚上就寝前,習慣性地摸摸腳丫子的龍氣時,魏清突然發現腳下的龍氣沒了!這是怎麽回事!

傅斯敏,就給了朕這麽點龍氣,還帶收回的?

第二日,魏清就開始倒黴。

上朝的時候腳一滑,差點在龍椅面前摔個狗吃那啥,幸好身邊的內侍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下了朝,想去禦花園溜溜彎,逗逗鳥,放松放松,被花園裏的鹦鹉呱呱叫着追着啄了幾間宮室。

晚膳的時候,因原主是噎死的,魏清特別注意細嚼慢咽,吃的也都是以湯湯水水為主,結果一碗湯不知道怎麽喝的全灑在下半身,還好身上的物件兒是假的,要不然還不得燙出什麽事。

躺在龍床上,魏清嚴重懷疑,這床會不會塌……

舉起手察看,那層隐隐約約的灰色死氣好像擴大了一些,魏清嘆了口氣,這個世界的天命法則前所未有地強啊,它在排斥本該已經死去的魏清,想讓她替真命天子讓路。

哼,想得美,朕絕不會輕易地狗帶!

次日,魏清就下旨,宣傅斯敏進宮伴駕,沒有為什麽,朕是皇帝朕任性。

接到聖旨的傅斯敏心情很複雜,這皇上的聖旨實在太短了,就寥寥幾個字,事實上一共就一句話,實在揣摩不出什麽意思來。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宣傅斯敏即刻進宮伴駕。

就沒了。

為什麽進宮?進宮幹什麽?要多久?通通沒說。

傅斯敏拿着聖旨為難,他若是個女子,接到這種聖旨,多半是皇上看上他了,可他是個男子,進宮伴駕實在沒有說法啊,皇上也過了需要伴讀的年紀了。

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伴駕,臣洗幹淨就來。

幾日不見傅斯敏,魏清發現他身上的龍氣只增不減,背後的飛龍都快騰空而起了。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魏清氣得牙疼。

傅斯敏忐忑地跪在殿下,悄悄地朝上觀察魏清,發現他的臉色不善,心中略有苦澀,年少時,他們曾是無話不談的摯友,魏清從不自持太子身份,兩人均是一般出色潇灑的少年,也曾把酒交心,現在他當了皇上,似乎是對自個兒不喜了,一定是自己做得還不夠好。

“傅司空,你最近在忙些什麽啊?”魏清幹巴巴地寒暄,她實在想不出開場白,只能問了個跟“吃了嗎”差不多程度的問題。

而在傅斯敏的理解裏,皇上這是在考察他的辦事能力啊。

于是,他滔滔不絕地說起了他最近在忙的安置京郊難民的事兒,從事情的起因到他安排的情況和後續的工作安排,說得十分詳實,內容嚴謹,語言簡練,聲情并茂,如果史官在這兒,都可以把這當成述職報告的模板記下來了。

起初魏清聽得很是乏味,慢慢地,她也被傅斯敏彙報的事兒所吸引,起勁地問:“那現在呢?時疫的問題解決了嗎?”

“已得到控制,”傅斯敏笑道,“多虧了趙姑娘,使數百難民幸免于難。”

“趙姑娘是誰?”

“啓禀皇上,趙姑娘乃是工部尚書趙慶民趙大人家中的庶女,她醫術高明且心思缜密,這次時疫全靠趙姑娘事先察覺,才能在事起之時便得到控制,不至于讓事态發展得不可收拾。”

哦,這麽厲害,看來拿得是女主劇本咯。

作者有話要說:傅斯敏(看劇本ing)

魏清湊過來一看——《一代賢君的開國之路》

魏清暗搓搓地将手中的劇本遞給傅斯敏,來,新劇本了解一下

傅斯敏接過一看——《邪君的寵後》

“邪君”魏清:^_^

“寵後”傅斯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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