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天子7

魏清愣了一下之後, 勃然大怒,一摔手中的奏折,怒吼道:“來人, 給朕把她拖下去砍了!”什麽男主女主, 朕才是皇帝!朕要行使自己砍人的權利!

門外的禁衛聽聞天子震怒的聲音,立即魚貫而入,押下趙沿晴就要往外拖,吓壞了的趙沿晴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且慢。”傅斯敏按下魏清因憤怒而微微發抖的左手。

你就知道護着她!魏清憤怒地盯着傅斯敏, 好你個反賊, 朕看錯你了, 朕原先還以為是朕對你有所誤會,想不到一試就試出來,你将朕放在何等位置!

朕被如此羞辱,你竟還在說什麽?且慢?

被魏清氣得快燒出火來的眼神盯着,傅斯敏輕輕揉搓他的手背, “皇上, 趙姑娘出言不遜, 冒犯天威, 當是株連九族之罪,怎可以斬首之刑随意處置,如此一來,豈不是人人皆敢妄議天子。”

聽到“且慢”的時候,趙沿晴激動不已, 以為傅斯敏是個好人,會替她求情,沒想到傅斯敏一開口就是要誅她們家九族!

她激動地掙紮道:“傅斯敏!怪不得旁人都說你是個佞臣,你以色侍君,在皇上身下承歡,你會遺臭萬年的!”

拉着她的禁衛連忙捂住她的嘴。

本來氣到砍人的魏清突然臉色微妙了起來。

在……朕身下?承歡?魏清偏過頭看了傅斯敏一眼,傅斯敏原本按着魏清的手瞬間僵住,然後微微顫抖,現在輪到他氣得發抖了。

“皇上,依臣看,還是拉出去砍了吧。”傅斯敏故作鎮定地說道,本來他想先安撫嘉彥的怒氣,再替趙沿晴求情,趙沿晴的胡言亂語取悅了他隐秘的心思,現在的話,還是直接埋了吧。

“且慢,”魏清抽出被傅斯敏按住的手,摸摸下巴,饒有興味地看着哭得稀裏嘩啦的趙沿晴,輕一揮手,“你們下去吧。”

幾個抓着趙沿晴的禁衛面面相觑,皇上的意思是,讓他們自個兒下去,還是帶上趙姑娘下去砍頭?

試探地拉着尖叫的趙沿晴往外走,魏清馬上制止道:“朕是讓你們滾下去,人留下。”

禁衛們放下趙沿晴,從善如流地滾了。

“別哭了,朕不砍你的頭,朕問你,為何認為朕與傅卿之間……”魏清在自己和傅斯敏之間劃了一道線,“嗯?”

趙沿晴眼淚嘩嘩地流着,打了好幾個嗝,才回道:“傅大人高燒不退,難道不是皇上與傅大人房事未做處理所致?所以皇上替傅大人清理過後,傅大人才退了熱。”

魏清感覺自己突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皇上,趙沿晴胡言亂語,依臣看,還是砍了吧。”傅斯敏咬牙切齒地在一旁說道,在趙沿晴眼裏像足了一個奸佞,啊不,奸妃。

“哎,傅愛卿,為何同一個姑娘家如此斤斤計較呢,”魏清大度地說,“依朕看,這不過是誤會一場罷了,況且趙姑娘還救了你的命呢。”

你剛剛不是這樣說的,傅斯敏用眼神控訴魏清。

最終,魏清将賜予趙沿晴的賞賜全部收回,叮囑她管好自己的嘴,命她在家中靜心修煉閉口禪,今日之事,不得外傳。

“這男子與男子之間,還能有這種姿勢。”魏清翹着腿,吃着點心,在榻上看從趙沿晴包袱中搜出來的畫本子,看得啧啧稱奇、大開眼界。

魏清想着在趙沿晴眼中,她竟是如此高大的形象,能将傅斯敏壓在身下為所欲為,而傅斯敏呢,只能婉轉哭泣,反抗無能,不由得笑得咧開了嘴。

怎麽說呢,這個世界的女主認識水平還是挺高的嘛。

傅斯敏進來時,就看到魏清穿着龍袍毫無形象地斜在榻上,嘿嘿傻笑着,不知道在看什麽書,點心渣子落了一地,毫無天子威嚴,更添純摯可愛。

“嘉彥,在看什麽?”傅斯敏不由想逗逗他。

魏清正看得入迷,突然聽到身後傅斯敏的聲音,吓得一躍而起,嘴裏的點心一下落入喉中,憋得滿面偷紅。

傅斯敏見他噎住了,忙從背後将他抱住,狠狠向前一頂,一塊點心從魏清的喉中落下,“咳咳咳、好了好了。”魏清慌忙說道,這傅斯敏,忒大的勁,差點把她的背頂穿。

“嘉彥,你沒事吧?”傅斯敏緊張地摸向魏清的喉嚨,魏清“啊!”的一聲往後一跳,遮住脖子,羞憤道:“朕說了沒事了!都怪你突然出聲吓朕!”

她的男裝可沒有喉結,平素一直靠高領掩蓋,一摸,可就露陷了。

傅斯敏懊惱不已,“都是臣的錯。”嘉彥膽子一向小,自己怎麽能吓他呢?愧疚的傅斯敏替魏清撿起掉落地上的書,還替他拍了拍上面沾上的點心渣子,在他拍打的動作下,書中突然掉落了一張薄薄的紙。

“咦,這是什麽?”傅斯敏撿起,展開一看。

春宮圖。

龍陽的。

一群人。

魏清目瞪口呆地看着傅斯敏手上展開的春宮圖,趙沿晴!你這個姑娘口味也太重了!這下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看着傅斯敏呆愣的樣子,忙語無倫次地解釋道:“這不是我的,是趙沿晴,她留下來的書,我沒看,不不不,我看了,我就看了一點兒,想看看她整日在想什麽,這張圖我真的沒看!我都不知道裏面有圖!”

已經緊張到忘記自稱“朕”了,傅斯敏心中暗暗搖頭。

他疊起春宮圖,将薄薄的圖畫又重新夾回畫本子裏,遞還給魏清,“皇上,您是我魏氏王朝唯一的君主,應該明白您肩頭的擔子。”三代單傳,責任重大。

我我我我,我真的不是斷袖啊!!!你不要用那種教育的眼神看着我啊!!!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鋼鐵直男,魏清決定開啓宗朝從未開啓過的選秀。

宗朝的開國皇帝,在未登基前,已成婚,登基之後,封原配為皇後,恩愛一生,從未選秀。

宗朝的第二位君主,受先帝的影響,亦很癡情,在太子時期,已相中太傅之女,遂娶太子妃,恩愛一生,從未選秀。

魏清的父皇,與魏清的母後在一次郊游中一見鐘情,遂帶回宮中,封其為後,恩愛一生,從未選秀。

而魏清不一樣,她要做一個不一樣的宗朝皇帝,她要做後宮佳麗三千的種馬皇帝!

接到選秀消息的各位朝臣,個個歡呼雀躍,老淚縱橫,宗朝終于要打破代代單傳的魔咒了嗎?終于不用每次太子出生以後,就日夜擔心太子出事,每夜燒香拜佛求上蒼保佑太子平安,實在太棒了!新皇萬歲!回去要把家中的适齡女子都找出來充實後宮。

逞一時之氣的魏清現在很後悔,牛已經吹出去了,真的選進來該怎麽辦?她……沒那個功能啊。

捏捏雙腿間的假物件,這也實在不頂用啊,到時宮中許多妙齡少女該如何空虛寂寞?更不提會傳出多少閑言碎語了。

後悔,太後悔了。

魏清又想起了傅斯敏,該死的傅斯敏,都怪他!

罪魁禍首傅斯敏也在府中躊躇反省。

自上次他病好後,與魏清約定,每月在府中休沐三日,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皇上選秀的旨意也在今日已昭告天下。

只是他摸不清嘉彥是真想選秀還是賭一時之氣,魏氏皇族中真會出一個風流浪子嗎?

幼時,他曾是嘉彥的伴讀,兩人形影不離,親密無間,經常秉燭夜談,年少慕艾時,也曾談過将來會娶怎樣的女子。

猶記當年的嘉彥青澀的臉孔,宛若好女,遙望遠方,低語道:“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怎麽樣都會站在我身邊的人。”

這樣的嘉彥,真的會坐擁後宮三千嗎?

而那天他看到的那本書,嘉彥看得十分高興的樣子,到底嘉彥是怎麽想的呢,但無論嘉彥怎麽想,他都不可妄想,他是臣子,他是君王。

“皇上,傅大人回宮了。”福安禀道。

這反賊怎麽提前回來了,不是他哭着喊着要回家休沐三天,這還沒到宮禁的時候呢,就又跑回宮了,果然還是惦記朕的龍椅,哼。魏清放下手中的筆,甩甩僵硬的手臂,一旁的福安見了,十分想上前服侍皇上。

但新皇的脾氣很暴躁,若是哪個宮人不經吩咐,随意上前伺候,可是要掉腦袋的。

只一人例外,那便是朝中風頭無倆的傅斯敏傅大人了。

福安想起那日趙姑娘說的話,不禁打了個寒顫,皇上與傅大人不會真的有什麽暧昧吧?

難不成傅大人真是以此法邀寵的?

正在福安胡思亂想中,遠遠地,傅斯敏豐神俊朗的身影已出現在殿外,他身着深紅色朝服,金冠束發,行動間威嚴帶風,怎麽看都是一個男子氣概十足的好兒郎。

實在難以想象他會雌伏在比女子還要秀美的陛下身下。

“拜見傅大人。”福安将自己腦中的荒謬想法趕走,恭敬地行禮。

傅斯敏進殿時,看到魏清正在左右甩臂,知道他又是批奏折批累了,嘉彥總是很勤勉,是個好皇帝,而好皇帝絕不該無後,傅斯敏默默上前替他按摩。

魏清被按得通體舒暢,舒服地嘆了一口氣,論伺候人的本事,還是傅斯敏排第一。

“嘉彥,我們出宮玩兒吧。”傅斯敏突然提議道。

入夜的京都十分繁華,行人如織,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魏清很高興,看到朕的江山如此興盛,那朕就放心了,只是明明是傅斯敏提議出來玩兒的,可他卻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地悶頭往前走。

“燕歸,你要帶我去什麽地方啊?”魏清跟在他身後,走得有些累了。

這時,傅斯敏停下了腳步,“到了。”

魏清擡頭一個,三個大字——品花樓。

作者有話要說:魏清:朕是直男!

傅斯敏拉出一排美人:請開始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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