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天子14

傅斯敏只愣了片刻, 立即将魏清拉入門中,魏清被傅斯敏拉得一個踉跄,傅斯敏扶住她, 待她站穩之後, 便将拉着她的手慢慢放下。

魏清暗嘲:知道朕是女子了,覺得大逆不道,想造反了是嗎?明明心中想着他是反賊他是反賊,卻不記這個教訓,非要将自己的秘密說與他。

誰叫朕竟然對這個反賊動了心。

“嘉彥。”傅斯敏沙啞地開口, 魏清仍像個木頭似的低着頭站着不動。

傅斯敏問道:“除了我, 還有誰知道?”

魏清搖了搖頭。

傅斯敏上前一把将她緊緊地摟入懷中, 在她耳邊輕喃:“那就好,只我一人知道就好。”謝謝你,謝謝你主動來告訴我,讓我知道,在你心裏有多信任我。

魏清在他懷裏掙紮, 無奈他抱得太緊, 根本掙紮不開, 只好小聲抗議, “朕說了好多次,別在朕的耳邊說話。”

傅斯敏無聲地勾起嘴角,因為在你耳邊說話,你臉紅的樣子很可愛。

放開魏清,果然發現她臉漲得通紅, 傅斯敏仍單手摟着她,“走,去書房。”

魏清對兩人的親密也絲毫未覺察有什麽不對,被傅斯敏半摟半抱地拐進了書房。

一進書房,傅斯敏就原形畢露,抓着魏清又緊抱在懷裏,在她耳邊不斷說道:“為何只告訴我?”

“這樣大的事,你卻告訴我,為什麽?”

“不怕我洩露出去嗎?”

魏清在他懷裏被耳邊的氣息燙得渾身發癢,不停地掙紮,“放肆,你快放開朕!”

傅斯敏在她耳邊輕輕一啄,“嘉彥,我知道為什麽,因為你知曉,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輕輕松開魏清,傅斯敏雙眼發亮地盯着她,嘴角帶笑,“你想的沒錯,我就是那個人,無論發生什麽,都會站在你這邊的那個人。”

魏清摸摸發紅的耳朵尖,小聲說道:“你若不聽朕的話,朕可以砍了你的腦袋。”

傅斯敏瞧她愛嬌的模樣,暗嘆自己以前眼瞎,竟不知木蘭是女郎,白白在家中痛苦糾結了好幾日。

前幾日,他已确信魏清是不愛女郎愛兒郎,而他想的第一件事竟是嘉彥心裏喜歡的會不會是他呢?

若是他,他該如何自處?他從未覺得自己會喜歡男子,但若是嘉彥,世上誰能拒絕他呢?那他到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還是為宗朝大義着想?

若不是他……傅斯敏冷了臉色,不會的,嘉彥待他最好,與他最親密,一定是他。

結果沒幾天宮中便傳來了消息,伍昱知已替代他成為皇上的新寵。

聽聞消息的傅斯敏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不可能,伍昱知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嘉彥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傷眼睛,怎麽會寵他?

打探了消息,才知道不過是謠言。

心中略略放心,嘉彥肯定是喜歡他的,他不忍再逼他,決心放下自尊,去宮中請罪,結果一開門,便看到嘉彥俏生生地立在門口。

雙眼微紅,缱绻溫柔,與他說,她是女子,此情此景,宛若夢中。

“嘉彥,”傅斯敏握住她的手,“我喜歡你,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歡你。”

魏清羞紅了臉,啐道:“原來你男子女子都喜歡。”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是,只喜歡你一人。”傅斯敏不慌不忙地表白自己的愛意。

魏清被他的厚臉皮驚到,嘴硬道:“朕是天子,你仰慕朕是應當的。”哼,朕允許你仰慕一下,是你天大的光榮。

傅斯敏真是愛煞她嘴硬的樣子。

先前,他一直認為嘉彥是男子,心中雖喜歡她,但卻從不敢去想去說,打定主意做一個苦情人,如今,嘉彥是女子,他滿腔壓抑的愛意幾乎噴薄而出,嘉彥、嘉彥、嘉彥,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喜歡你。

魏清覺着傅斯敏的眼神真是非常吓人了,她瞪他一眼,“別那麽直勾勾地盯着朕。”

“那伍昱知盯着你瞧就行?”傅斯敏酸溜溜地說,

魏清一聽,一腳踹上他的膝蓋,“他挨了十板子,你也來挨。”

傅斯敏抓住她的腳,順勢将她抱入懷中,“你親自來打,別說十個板子,一百個,一千個都成。”

魏清在他懷裏躺好,懶懶地說:“傅愛卿是朕倚仗的重臣,朕怎麽舍得打你的板子。”

傅斯敏被她閑适的态度逗樂,突然地低頭在她鼻尖咬了一口,看着魏清因驚愕而睜的滾圓的眼前,低沉道:“嘉彥,我想吃了你。”

魏清一巴掌扇在他頭上,“想造反?”

好些時候,傅斯敏才收斂了玩鬧的心思,與魏清親密地一同倚在榻上,商量選秀的事情。

“都怪你,若不是你,朕也不會想起選秀。”魏清埋怨道。

傅斯敏聽她這樣埋怨,心裏依舊甜絲絲的,沒想到他對嘉彥的影響這樣大,能讓嘉彥不顧後果地開選秀。

瞧着他沾沾自喜的樣子,魏清拔了一下他下巴上這兩天長出來的青色胡渣,怒道:“你高興什麽,怎麽,你想進宮當朕的妃子?”

“妃子不行,”傅斯敏肅道,“我只當皇後。”

魏清被他氣樂了,刷刷幾下揪着他的下巴拔,“來,皇後,朕來替你拔胡須。”

就魏清這點小力氣,傅斯敏只當她在撓癢癢,舒适地擡高下巴,像只悠閑的猛獸,受着主人的愛撫。

“怎麽辦呢,你倒是說啊。”魏清揪着他的胡須,瞧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像什麽事也不在意。

“這有何難?”傅斯敏閑适地說,“朝臣們逼你,不過是因為擔心子嗣問題,若是不選秀,也有子嗣,不就得了。”

說完,他微微起身,靠近魏清,“不若讓微臣效力,加緊解決這個問題。”

魏清擡靴頂住他的胸膛,“你若是肚子能自個兒圓起來,朕就封你做皇後。”

傅斯敏向後仰去,嘆道:“他們要選秀便選秀,可留不留總在你手中。”

“若是朕一人都不選,到時不又要鬧翻天。”魏清苦惱道,根本問題還是沒解決,傅斯敏說得對,朝臣要的是一個孩子,一個能夠延續魏氏皇朝血脈的孩子。

瞧她憂心的樣子,傅斯敏輕輕摸摸她的頭,“一切有我。”

全朝上下都知道,傅大人複寵啦,而且比以前更得寵,不僅官複原職,皇上還禦賜金牌,好讓他在宮中随意出入。

傅斯敏一個外臣,不僅随意出入,還經常夜宿宮中,時間久了,朝野內外謠言四起。

都說這傅太尉這是準備向佞臣轉行了。

佞臣傅斯敏在宮中惬意地躺在榻上替魏清揉肚子,魏清最近胃口有點大了,原主的吃貨屬性簡直無法克制,晚膳吃的小肚子渾圓,遛彎都遛不動了,只好躺在榻上讓傅斯敏給她一圈一圈的揉。

這個反賊太會伺候人了,力度适中,頻率剛好,把她揉得昏昏欲睡。

傅斯敏見她眼皮都要打架了,笑道:“嘉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魏清半夢半醒地答道。

“你身下是什麽東西?”傅斯敏好奇地想,分明見到挽歌抓着什麽。

魏清一聽,連忙按住傅斯敏的大掌,緊張道:“你別亂來!”

根本沒想亂來的傅斯敏一見她如此緊張,不由想逗逗她,反手抓住她的小手,笑道:“挽歌說你是銀樣蠟槍頭,讓我來試試?”

魏清翻了個白眼,抽出手,沒好氣道:“就是個布包的假物件兒,你喜歡,送給你。”

傅斯敏噗嗤一聲,魏清氣得撓他的臉,傅斯敏臉上的疤痕已好了,又是個俊俏的美男子,魏清邊撓邊叫,“朕瞧你臉上有個疤更俊,讓朕給你添添。”

傅斯敏也不躲,只是哈哈大笑,上前也去揉魏清的耳朵,兩人在榻上滾作一團。

被趕出殿外的宮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天子與自己的寵臣在殿中尋歡作樂,毫無顧忌,他們這些人,除了管好自己的眼耳口,否則随時都會掉腦袋。

丞相府中,伍三先與幾位大人搖頭嘆息,“皇上與傅斯敏已肆無忌憚,這可如何是好?”

兵部尚書橫眉冷眼,“傅斯敏身居太尉,卻玩忽職守,整日在宮中與皇上裝模作樣,真是佞幸小人。”

“說不定皇上是為他所惑,并非真的不喜女子。”戶部尚書抱有一線希望。

伍昱知在門口聽得直搖頭,皇上絕非單被傅斯敏蠱惑,那日他看得清清楚楚,皇上幾乎沒做他想地撲入傅斯敏懷中。

他在宮中養傷這幾日,皆傳言他已取代傅斯敏,成為皇帝新寵,而事實是,皇上不過随意看了他兩次,他看得出來,不過是出于對他的愧疚,和滿意他對選秀的态度。

是,皇上不想選秀。

朝野上下都應該知道,皇上不想選秀。

只是皇上不想選秀,真是為了傅斯敏嗎?

未必。

早朝時,諸位重臣不再拿着選秀這件事來向皇帝施壓,他們全部的火力都對準了一個人——傅斯敏。

只要能咬下這奸佞的一塊肉,皇上說不定就能回心轉意,複又想起女子的好了呢?不過他們沒想過,他們的皇上從來沒親近過女子,又何談想起女子的好呢?

朝堂之上,臣子們唾沫橫飛,口誅筆伐,各種誅心之言一齊向傅斯敏飛去,傅斯敏從容帶笑,雙手背在身後,背脊挺直,閑庭信步般聽着朝臣們彈劾他。

你們盡管說,我要是生氣算我輸。

魏清看着那些人對着傅斯敏兇神惡煞恨不得化作豺狼的樣子,手捏着龍椅上的龍頭,幾乎要把手指捏紅,傅斯敏,這就是你說的“一切有我”?

傅斯敏明亮的眼睛對上魏清幾乎要噴火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像他幼時兩人惡作劇之後,他擔下責備時,一樣頑皮中帶着堅定。

嘉彥,別怕,一切有我。

下了朝之後,傅斯敏仍舊在朝臣的謾罵之中,背着手,施施然往後宮的方向走了,腳步輕快,臉皮非常厚,心理素質極高。

“傅大人,”伍昱知跟在他背後叫住他。

傅斯敏回頭一看,一挑眉,是那乳臭未幹的小子,“何事?”

伍昱知走上前,鼓起勇氣說道:“傅大人如此作為,是陷皇上與不義,陷宗朝與不義。”

傅斯敏咧嘴一笑,卻不是慣常在魏清面前的傻氣天真,那一口白牙,帶了些猛獸的血腥氣息,“伍昱知,你這樣義正言辭,真是忠義,真是良臣,但若是給你一樣的機會,你也能如此忠義嗎?”

作者有話要說:傅斯敏:我就瞎說說,機會,不存在的。

魏清:除了皇後之外,朕還可以選好幾個妃子啊,沒毛病

傅斯敏:……不行不可以不能夠(拒絕三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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