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只是熘魚片

“是挺高興，還笑了。”子葉道：“李東時候他就沒這樣。”

“沒辦法，人家命好。”紅娟聳了聳肩，道：“要是你或者是我到黃大廚那兒幫忙，不罵個半死才怪。”

子葉半晌未言語，紅娟拍了拍她肩：“認命吧。”說完，紅娟就端着洗好山蕨走了。

黃連那兒幫忙幾天裏，趙雪常能看到子葉有意無意瞟來目光，這倒讓她确定了一件事。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未必有情啊。趙雪朝桌上放小罐子看了眼，這些事是輪不到她來擔心。

“昨天做灌湯小籠包老爺很喜歡，今天還讓做。”張師傅略有惋惜說道：“可惜老太太現吃素，不然這包子她肯定喜歡。”

“老太太以前都吃素嗎？”趙雪心裏一直有個疑問，這寧老太太真是天天吃素，給她準備早餐裏趙雪就沒見到過葷腥。雞蛋和牛奶老太太倒是吃一些，其他肉食趙雪真沒見她用過。就是黃連那兒，都要專門為老太太準備兩素菜。

難道這寧老太是素食主義者？趙雪是肉食主義者，身邊倒也有喜歡吃素朋友，但沒碰到那種一直堅持吃素不沾肉。

“以前老太太可和我們一樣，葷素不忌。”張師傅道：“這吃素還得從老太爺當年出事說起。”

“寧家事你多多少少也聽了不少。”張師傅把拍好姜放到一邊，道：“當年老太爺和瑞王爺一起提什麽政，後來遭朝裏另一派打壓，後來攤上事幾天都見不到人。”

“老太太那事就求神拜佛，要神佛保佑老太爺沒事。就是從那時候起，老太太開始吃素。”

“都說老太太菩薩前許了願，說老太爺安穩回來，她這一輩子吃素來還這願。當時聽着我還覺得這是底下人傳着玩，現看來這事是真。”

張師傅想起那日趙雪把包子送錯事，笑道：“好老太太仁慈，那次你送錯包子也沒怎麽罰你。要是一般人家，直接打了趕出去。”

趙雪幹笑兩聲，不再和張師傅讨論這事。

天氣轉暖，府裏早飯又開始由廚房送。趙雪今早不用做府裏人面，等那些早點分好，她就端了盤送了出去。

出去時候，趙雪不小心踩了子葉一腳，她還沒來得及向子葉道歉，就看見她抿緊唇邁着步子速離開了。

趙雪苦笑一聲，明知子葉是為什麽才對她這副态度，可她又不能解釋。這事解釋不了，她要去和子葉說明白，才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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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托盤裏早飯，趙雪發現張師傅做飯還是照季節來。

像秋天和冬天，人想吃些暖和，張師傅就常煮些馄饨水餃或者是下些面條，這些東西熱乎乎人吃着也舒服。而且這些時候各房丫環都會過來端早飯，這樣面條馄饨也不會吸湯糊了。

現天轉暖了，水餃就變成了蒸餃、煎餃，湯面則變成了各種樣式粥，旁邊還放一小碟涼拌蕨菜和醬筍應了春景。

趙雪把飯送到了華月手上，只見華月接過托盤嘆了口氣，道：“也不知小姐吃下吃不下。”

“瑾小姐今天不太想吃東西？”趙雪指了指小盤子裏沾了些麻油白腐乳對華月道：“這腐乳味鮮，讓小姐試試，看她喜不喜歡。”

“跟飯菜沒有關系。”華月道：“是老太爺回來了，說是要叫小姐過去問話。”

趙雪聽了心裏一驚，瑾小姐這是犯了什麽事，把外面老太爺都驚動回來了？

趙雪不好多問，華月怕粥飯冷了，和趙雪說到這兒就端了托盤進屋了。

等回到廚房，趙雪問張師傅要不要準備寧老太爺早飯，張師傅訝異道：“這才幾天，老太爺就回來了？”

“嗯，聽他們說老太爺回來了。”趙雪把這話題含糊帶過去，只是問張師傅道：“那早飯我們要不要再準備一份？”

“沒人和廚房說，那就不用做。”張師傅道：“等真有人過來再說。”

張師傅一直等人過來傳話，可等了大半個時辰仍沒人過來，他想寧老太爺可能外面吃過了，也不再操這個心。

寧老太爺回來消息到中午時才傳到了廚房，傳話人和黃連說了兩句話，那人離開後黃連眉頭就緊緊皺着，像是遇到很不順心事。

“黃大廚，菜切好了。”趙雪把切好肉片放一邊，道：“還要切什麽？”

“切魚片。”黃連道：“這我自己來，不用麻煩你了。”

趙雪聽黃連這般客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現黃連顯然沒心情管她怎麽想，只是盯着木桶裏小河魚看了會兒，撈了一條魚手裏看了會兒，然後把它往木桶裏一扔，走到劉大娘身邊說了兩句話，劉大娘擡頭看了黃連一眼，就出去了。

之後黃連就沒再提做魚事，趙雪看着他有條不紊燒着其他菜，可時不時朝廚房投去眼神卻透露了他心思。

黃連把所有菜燒好之前劉大娘回來了，如趙雪所料，劉大娘帶回來一條魚。那是一條肥大桂魚，趙雪看着黃連，不知他準備怎麽燒這魚。只是一道魚，為什麽他這麽緊張？

來寧家廚房這麽久，趙雪從沒見到過這樣黃連，所以她很好奇，之前那個傳話小厮是和黃連說了些什麽，才會讓他這般乎這道菜。

只見黃連拿了那條魚把它洗幹淨，手起刀落一下子功夫就把魚處理幹幹淨淨了。黃連一邊切着魚肉片，一邊叫趙雪打雞蛋把蛋清留出來。

然後趙雪就見黃連把魚肉放碗裏，加了鹽、黃酒還有雞蛋清濕澱粉腌漬入味，又切了筍子，然後把魚片逐片滑入鍋等顏色變白後取出控油。

之後黃連做事很是平常，只是用蔥蒜爆鍋，然後放黃酒加清湯放了筍片等湯煮開倒入魚片慢慢煨熟，後用濕澱粉勾芡撒了些芝麻油，這菜就做完了。

看着盤中熘魚片，趙雪皺眉道：“這就做完了？”

“做完了。”黃連道：“不然你還想怎麽做？”

這菜火候黃連一直關注着，這道菜應該是黃連做用心一道菜了，只是，他怎麽會對這熘魚片這麽用心，她沒看出這菜獨特之處啊。

“這只是道熘魚片。”趙雪看着那盤魚片，難道說府裏哪位主子對這熘魚片情有獨鐘？又或者說這菜是黃連拿手菜，要知道有些菜雖平凡卻能體現一個廚子廚藝高超。

“嗯，只是道熘魚片。”黃連看向那盤熘魚片，目光頗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