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蹦蹦床
張口笑眯着眼躺在草坪上曬太陽,冬天的草地稀稀疏疏的,草茬子紮得脖子癢癢的。而癢癢開心地玩着蕩秋千,管嚴肅在後邊推着,每次秋千要飛到笑爺跟前時,小丫頭就熱情地叫一聲,“哥哥!”
他看着玩得不亦樂乎的父女倆,感覺這畫面美好得就像一張相片,咔嚓一下,就成了永遠。
管萌從秋千上下來,不客氣地爬到笑爺身上,惦記着他剛才哭哭的事情,戳着他說,“哥哥是哭鼻子大王。”
張口笑把手伸到管萌胳肢窩撓她癢癢,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雪人。
其實,越是冰天雪地,雪人越是凍得堅硬。只有當遇上太陽,遇上真正的溫暖時,他才會流淚,才會幸福得融化。
管萌小盆友由于年齡限制,一些有危險性的設施都不讓玩。她自己倒也不遺憾,于是拉着笑爺玩滑梯去。
張口笑不要臉地坐在兒童滑梯上,一雙長腿一擱,直接就到底了。
“哥哥!快滑下去!”
張口笑正坐在上面發呆,冷不丁被癢癢一推,整個人一個踉跄徹底撲了下去。他胡亂用手撐了下,就在他以為要狗啃泥,管嚴肅伸手拉了他一把,把他抱在懷裏。
第二次了,今他第二次抱我了,張口笑在心裏想。
他剛想開口說感謝,就見着管嚴肅一本正經地對管萌說,“下來給哥哥道歉。”
管嚴肅口氣很兇,吓得小丫頭呆在滑梯上一動不敢動。
“幹嘛呢。”張口笑看着父女倆說,“癢癢不用道歉,我沒事。”
“管萌!”管嚴肅又喊了她一聲,“自己說要不要道歉,為什麽推別人。”
“可不是別人,是哥哥啊。哥哥不會生氣的。”管萌坐在滑梯上狡辯着。
“推別人不行,推自己親近的人更加不行。管萌,不能因為哥哥疼你,你就去傷害他。”管嚴肅耐下心跟管萌講道理,“要不要道歉,你自己考慮一下。”
小丫頭眼眶突然紅了,小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張口笑哪裏看得了她這幅委屈巴巴的模樣,一把上去把管萌抱了下來。
只見小丫頭摟住笑爺脖子,紅着眼說,“哥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摔跤的。”
“哎,癢癢乖。”張口笑親了她一口,又說道,“以後不管是在滑梯上、樓梯上還是馬路上都不可以推小盆友,因為這個一點都不好玩,還很危險。特別是以後上學了,要更加記住這個,癢癢聽明白了嗎?”
管萌嗯了聲抱緊笑爺,還是哥哥講話溫柔,她瞥了爸爸一眼,覺得爸爸剛才像個大怪獸。
“你啊就是寵。”管嚴肅看着張口笑說,絲毫沒注意到這語氣像是丈夫在埋怨妻子。
“癢癢,在哥哥老家那兒滑梯都是冰做的呢。”張口笑看着癢癢玩滑梯,他驚訝地發現小姑娘會自己爬臺階了。
“真的嗎?不會融化嗎?”
“不會呢,因為那兒冷得像個超級大冰箱。”笑爺擡頭看了眼天空,突然有點懷念屋檐下的冰棱子,“哎,癢癢想去哥哥家玩嗎?”
小丫頭大眼睛神采奕奕,但想到爸爸剛才兇兇的樣子,又軟軟地說,“要問爸爸。”
“去吧,下次我們去哥哥家玩。”管嚴肅摸摸女兒的頭說,他看了眼時間,“走吧,快關門了。”
果然,游樂場裏已經冷冷清清了,僞裝成石頭的音響放着《回家》的音樂。偶有三三兩兩的游人快步走過身旁,都是爸爸媽媽帶着一個孩子,一家三口。
管萌走累了,又走不快,就騎在爸爸肩上,還要撒嬌地跟笑爺拉住小手。
“哎等等,我們玩個蹦蹦床再走吧。”張口笑看見蹦床突然起了個主意,他要讓癢癢體會下跳躍的感覺。
“快關門了,我們下次再來吧。”管嚴肅說道。
“要玩的,今天就要玩。”張口笑卻很堅持。
音響裏堅持不懈地放着婉轉悠揚的歌聲,管嚴肅無奈地站在蹦蹦床邊,挺簡陋的設施,一張圓形的蹦床,四面是欄杆和紗網。
張口笑把癢癢安放在蹦床上,自個兒也進來了,剛跨進一只腳,蹦蹦床就把癢癢晃得坐在床上。
“來癢癢,站起來。”張口笑跪在晃悠悠的墊子上,手虛掩在癢癢身旁,示意她自己站起來。
小姑娘開始有點不願意,但看着張口笑還是努力了下站了起來。笑爺拉住她的兩只小手說,“管萌,我們跳起來試試看。”
于是張口笑帶着癢癢蹦了起來,蹦床的彈性倒還不錯,一下兩下三下……兩人跟彈簧球似的蹦跶着。
“哎喲!”
笑爺自己沒站穩,拉着癢癢倒在了蹦床上,兩人滾做一團。小丫頭興奮得要死,拉着他還要再來。
“哎管律師,你也來嘛。”
“是啊爸爸快過來,可好玩了。”
也許是被這一大一小感染了,管嚴肅也踩上了蹦蹦床,但他拉不下這個臉去蹦跶,只好艱難地維持着平衡,任由那兩個鬧騰。
只見癢癢跟張口笑咬了下耳朵,兩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管律師撞倒在了蹦床上。
三個人摔成了一團,癢癢壓在張口笑的背上,笑爺正好壓在管嚴肅身上,加上癢癢的重量,管律師被壓得死死得,不能動彈。
音響裏的輕音樂終于停了,往來只聽見傍晚的風聲,張口笑看着近在咫尺的管嚴肅,心怦怦直跳。
然後他尴尬地抱着癢癢站了起來。
結束了游玩,管律師開車把張口笑送到了小區門口,大小孩和小小孩隔着車窗依依不舍地告別。
笑爺看着遠去的轎車愣着,手機屏幕上是剛收到的手機晚報,停在一條社會新聞上:動物園獸類鳥類提前求歡,發情疑似受暖冬氣候影響。
他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