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乖兒子你妹

枕邊的手機響着鬧鈴，不依不撓地唱着歌，張口笑伸手去關，突然一個激靈彈坐了起來，懷裏還緊緊抱着毛毯。

“靠，出師不利。”張口笑眉頭一皺。

按照原定計劃，晨光微曦之時，他應該穿好圍裙在廚房裏煮着熱氣騰騰的粥，鍋裏熱着幾個新鮮出爐的肉包子，然後他溫柔地喊管嚴肅起床。

唔，多麽美好的清晨。

然後，他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人不會自己走了吧？

管律師蜷在狹窄的鋼絲床上皺起眉，眯起眼看着張口笑急吼吼地推門沖進來，一副城管來了的表情。

“怎麽了？笑笑。”管嚴肅啞着嗓子，慵懶地說。

笑爺只覺得這聲笑笑性/感無比，都快把自己叫硬了，但他看着管嚴肅只披件西裝蜷縮在鋼絲床上的模樣，突然又心疼又懊惱。

他一把拽起管嚴肅的胳膊，說，“走，回房間去睡。”

“不了，太陽都出來了。”管嚴肅眼下略微有點青黑，聲音也有些沙啞。

“誰家太陽出來這麽早？”張口笑越看他越心疼、說，“再睡會兒，反正你也是半個老板。”

見管嚴肅實在不願意，他只得蹦跶回卧室抱來條大棉被，嚴嚴實實地把人裹住，又把窗簾遮好，才蹑手蹑腳地關上書房門去折騰早餐。

笑爺翻遍了冰箱只找到一包速凍水餃，他站在燃氣竈前，只覺得管律師憔悴的模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在他的邏輯裏，我愛你就是我想對你好，我追你就是我想讓你看到我對你的好。

打小張口笑就沒覺得自己有多聰明運氣有多好，一炮就紅的事情基本沒碰上過，憑的全是毅力這東西，光是追許秦就追了三年。

可是，別人陪你看了一晚病，你就讓人委屈在一張鋼絲床上，不說追不追人了，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說不過去。

他正懊惱不已呢，背後傳來一陣悶悶的拖鞋聲。

張口笑顧不上鍋裏上下撲騰的餃子，去衛生間找出一套全新的毛巾牙刷。

“全是新的，你放心用。”毛巾上有粉色的愛心點點，牙刷尾部還有個小兔子頭，張口笑不好意思地說，“可愛了點，你将就着。”

管嚴肅忍不住翹起嘴角，說，“你的東西都挺童真的。”

“超市促銷随便買的。”張口笑不好意思了。

他看着鏡子裏兩人同框的畫面偷偷笑了下，恨不得在上面畫一個大愛心。

餐桌上，張口笑垂頭喪氣地戳着煮散的速凍水餃，站起來說，“要不我下樓去買點別的吧？”

“挺好的。”管律師攔了他一下，說，“很特別的味道。”

“灣仔碼頭，媽媽的味道嗎？”笑爺垂頭喪氣地說。

管律師感覺眼前這人像是只洩了氣的小皮球，想起昨晚進屋時這小子靠在床頭睡得死死的，他輕輕一推，這人就乖乖地躺下了。

懷裏還緊緊抱着條毛毯，像是管萌睡覺非得抱一個洋娃娃。

“今天請個假吧？”管嚴肅看着他臉上的疹塊又反複起來了。

“不用，輕傷不下火線。”笑爺邊洗碗邊說，“再說我又不是靠這張臉賺錢的。”

“那記得按時吃藥。”

“知道。”張口笑收拾完碗筷，笑着說，“管律師，下次我給你和癢癢包餃子，絕對好吃。”

“好。”

清晨的空氣涼飕飕的，帶着隔夜的寒氣。小區裏有幾個老人在聚精會神地練太極。

管嚴肅邊發動汽車邊問道，“今天幾點去醫院挂水？我送你。”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

“你沒車。”

“沒車怎麽了？”笑爺突然有點火了，明明是自己想對管律師好，可人家做得比自己更好，“沒車我打的。”

管嚴肅看着這人發無名火，無奈地笑了下說，“我沒別的意思，這幾天我正好有空。”

有空你個頭，張口笑在心裏想。

他轉過頭看着車窗外，穿着校服騎車上學的少年們飛馳而過，他悶悶地說，“管律師，你自己也要好好休息，別太累了。”

管律師說，“好。”

車停在銀行門口，張口笑剛下車就被猴哥勾着脖子擄了過去，“啧啧，你倆昨晚在一起？”

“胡說什麽呢。”笑爺推開他，指了指自己臉。

“你臉怎麽了？”

“傳染病哦！”張口笑貼近猴哥，壞壞地說。

沒熬到下班，張口笑就打了輛車去醫院，熟門熟路地去輸液室。他剛坐下管嚴肅就發短信來問有沒有去醫院。

他傻笑着給自己和吊瓶來了張親密合影，把照片發給了管嚴肅。

一分鐘以後，回複來了，三個字。

乖兒子。

“乖兒子你妹。”笑爺撇了撇嘴，心想我想當你媳婦。

年三十那天，挂完最後一瓶鹽水，在管嚴肅的催促下，笑爺去做了個過敏源的測試。被抽了幾管血之後，張口笑拿着化驗結果笑嘻嘻地給管律師打電話。

“我靠，說是屋塵過敏，唬人的吧？”

“屋塵過敏？”管律師疑惑地重複一遍。

“這是說我家裏太髒的意思嗎？”笑爺坐在醫院椅子上晃了晃腿。

電話那頭輕輕笑了一聲，低低的，很好聽，然後管律師開口說道，“在哪兒呢？來接你。管萌約你逛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