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齊王
見到面前的人,原覓雪臉上一喜,那畏懼的心情也煙消雲散,她呼道:「花蕊,你怎麽來了,二哥叫你過來的嗎?」
花蕊擋在原覓雪的面前,面對着該男人以及其身後的人。以她的功力自然是瞧出那是個高手,所以她盤算着若是倆人打起來,要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男人忽然感覺到了一道充滿恨意的視線,然而卻不是眼前之人投射出來的,他感覺不到花蕊有什麽惡意,只是看出了眼裏的警惕。笑道:「方才這個奴才吓到這位小姑娘了,龍某表示心中十分慚愧。」
花蕊記得原竟的話,也不跟他多說,牽着原覓雪的手離開了這間胭脂鋪。走了許久,确定沒有人跟來了,才拐入了一條巷子裏,而原竟才走了出來。
「二哥!」原覓雪湊到原竟的跟前。
原竟嚴肅地盯着原覓雪:「你為什麽一個人跑出來!」
剛才她在遠處便認出了那個男子,原竟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會忘記他的樣子,她恨不得将他抽筋剝皮。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花蕊被原竟那冷冽而帶着恨意的眼神所弄懵了,不過那種眼神稍縱即逝,她只道是原竟過于關心原覓雪了。
「二哥……」原覓雪有些心虛又委屈。瞧見她這模樣,原竟也氣不起來了,道,「你忘記我跟你說過什麽了嗎?不要讓皇家的人靠近你!」
「那個是皇家的人?」原覓雪很快就能明白原竟說的是那個男子。
原竟心裏還是有些懊悔,難道未來并沒能改變,原覓雪還是會被齊王惦記上?!聽到原覓雪的問話,她答:「那是齊王龍雲嘯。」
原竟說完,倆人都安靜了下來,良久,原覓雪扯了扯原竟的衣袖,道:「二哥,我不喜歡齊王。」
「可是齊王喜歡你啊!」原竟在心裏說,嘴上也不想再責怪她亂跑出來了,道,「他知道你是誰了嗎?」
「我沒告訴他。」原覓雪說完,又問道,「二哥,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還不是為了尋你。」
「二哥撒謊,我知道二哥趁着爹出門偷偷地溜出府,我才出來的。」
Advertisement
原竟笑了笑:「今天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就讓這事成為我們的小秘密。」
原覓雪點着頭:「嗯!」
原竟回想起齊王還不知原覓雪的身份,又松了一口氣,也幸虧她沒有急匆匆地過去。她雖然時常躲在府裏讀書,但是在狩獵大會以及一些官員會攜子出席的酒宴上,她跟齊王打過照面。雖然她不知齊王是否認得她,但是她不甘願用原覓雪的終身幸福來冒險。
齊王倒是記得原勵的,只因原勵時常在外游蕩,出入煙花之地,他見過幾回。而如今,他的表妹要下嫁給原勵了,他雖然不滿原勵的為人,可是這對他而言是頗為有利的。
「去查一查,那是誰家的。」齊王吩咐身邊的冷面男子道。
原竟本來想直接帶原覓雪回府的,但是她又不放心,依照齊王這等奸詐狡猾的人,一定會想方設法查探她們的身份的。不管齊王有沒有派人跟蹤她們,她都是有必要兜一下路的。于是帶着原覓雪走來走去,穿過兩條街,繞過平民的住宅區,最後躲進了一家民居裏。
她們把那戶人家吓壞了,原竟只好拿出一錠銀子,說:「我們是,想來跟你們買雞的。對,我聽說你家養得雞熬湯會很有滋味,我要買回去孝敬一下老人家。」
那戶人家只是尋常百姓,一錠銀子便夠他們一家兩三個月的開銷了,有這等好事,也不懷疑,便興高采烈地去抓了兩只雞給原竟。然後原竟帶着原覓雪從他們家的後門溜走了。
原覓雪雖然不明白原竟為什麽帶着她兜圈,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說謊說是來買雞的,可是在她看來,原竟這麽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就一直沒有出聲,反而因原竟一直握着她的手而有些異樣的感覺。
回到原府,原竟将兩只雞扔給花蕊:「拿去廚房炖了吧。」
花蕊偷偷地翻個白眼:你要引開跟蹤的人你早說啊,我去引開便行了。不過又想到原竟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便認命一般将兩只雞拿去了廚房。
「小雪,趁着大娘還沒發現,你趕緊回去換身衣服。」
原覓雪乖巧地點點頭,快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原竟看着那挂着大紅燈籠的屋檐和貼滿了喜字的門窗,繞到了位處中庭的戲臺去。這戲臺不大,只是為了慶賀節日或大壽才搭建的。原竟找來一個下人吩咐道:「你去打掃一下,今晚這兒要登臺。」
忽然,她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視線,迅速地擡頭瞧去,只見一道纖細的身影在丫鬟的陪同下正從廂房的抄手回廊處走出來。原竟想了想,走過去,離她有幾丈遠的距離作揖:「見過大嫂。」
「小叔風塵仆仆的模樣,想必是剛回來吧。」郡主嘴角噙着笑,眼神卻很尋人耐味。
「這不,正在為今晚的晚宴準備一些助興節目呢!大嫂又怎有閑情逸致來這兒?」
「新婦初來乍到,該熟悉一下環境,便到處走走。」
「這不該由大哥陪着大嫂的嗎?」
「他有事,我便讓他忙去了。既然小叔有空,不知小叔可否為我引路?」
原竟想了想,她不清楚這個郡主的底,正好可趁此機會摸一摸,而她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相信也不會引起別人的誤會的。
從住人的宅區到花園,原竟慢慢介紹道:「這府邸是我爹早些年置辦的,當年這麽寬,後來才慢慢擴建,又挖了池子圍起了園林才至今日的模樣,然而周圍都建起了府邸,這兒也是無法再擴建了。于大嫂自幼生長的公主府而言,這兒想必過于窄小了。」
「哪裏。」郡主微微一笑。
走至池邊的荷花廳,郡主的目光忽然就眺望至池塘的對面被一條游廊阻隔的院落,問道:「走了這大半圈,怎的只有那兒有竹子,那是什麽地方?」
原竟倒是沒想到郡主這麽細心,竟然會注意到只有一個地方種了竹子。她笑道:「大嫂好眼力,那兒是我的靜心苑。」
郡主慢慢地從池塘中央穿過的石橋走至原竟的院落拱門前,原竟饒有興致地看着她伸手将從雕花窗長出的竹葉摘了兩片,而後看着竹葉沉思起來。
良久,原竟開口提醒道:「大嫂若是喜歡竹子,大可讓人在大哥的修為苑裏種上一片。」
郡主回過神來,将竹葉交給原竟,道:「我對竹子不是特別鐘愛,不過是看見這竹葉想起了些往事罷了。」
「原來如此。」原竟接了竹葉,随手将竹葉按照自己的習慣折成了一個小玩意。
郡主瞥了她手中的小玩意一眼,含笑道:「既然已經到了小叔的院子,那我也不便再耽擱小叔的時間,餘下的地方,也不急着逛完,還是改日再逛吧!」
原竟并不反對,點點頭便要回院子裏去,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麽,轉過身将那竹葉折的小玩意給了郡主身邊的丫鬟:「拿去玩。」
那丫鬟眼裏嫌棄的眼神一閃而過,令原竟想到了花蕊,她不跟丫頭計較,輕輕松松地回了院裏。
當夜幕降臨,原烨也回了來,今天夜裏是宴請宗親的宴會,他這個家主可不能缺席。回到府內沒多久,管家便來報稱:二少爺将勾欄閣的姑娘請來了府內。
原烨微微一怔,不明白原竟的意思。不過這種喜慶的日子,一般大戶人家有喜事的時候都會請一些人回來表演的,他也就沒做多想,點了點頭:「那就依二少爺的吩咐下去準備吧!」
衆宗親還在沒入座只站在一邊聊天的時候,忽然看見一群抱着各種樂器的姑娘整齊有序地從側廊道走了進來。有些人眼尖,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勾欄閣的姑娘,頓時激動了起來。
「二公子~~」勾欄閣閣主看見原竟便迎了上去,原竟下重金包下了勾欄閣的姑娘們一晚,勾欄閣閣主也親自過來了。原竟點點頭,看着衆多抱着樂器的姑娘,「今天把你們請來的目的清楚了嗎?」
「今日是原府宴請宗親的喜宴之日,二公子請我等來演奏助興,我等自然明白。」閣主說。
原竟将視線放在閣主身後的那道身影處,閣主見了,輕輕地咳了咳,然後吩咐姑娘們下去準備了。她們一散去,宗親之中便傳出了議論聲,有的人對原竟說:「二侄兒當真是厲害,竟然能把勾欄閣的全部姑娘都請了過來演奏。」
「哪裏,各位叔伯難得齊聚一堂吃酒,我也沒什麽見面禮可以送的出手,便只好請人來助一助興了。」
最高興的莫過于原勵了,他整日去那溫香樓,什麽樣的姑娘沒見過,什麽樣的姑娘沒玩過。勾欄閣雖然去過幾回,但是那裏的都是清倌,久了他便覺得沒意思,就再也沒去過了。只是沒想到這麽久沒去,那裏便多了這麽多養眼的美人兒,頓時心都癢了。
忽然,他看見郡主款款走來,便立刻将那些心思收了起來,将她介紹給宗親們:「各位叔伯,這是新婦芳怡郡主。」
「新婦見過各位叔伯。」郡主也頗有禮節地欠身。那群宗親可不像原烨等能擺架子,紛紛俯身作揖,「見過郡主。」
原勵瞧了心裏又是一陣得意,這些宗親他得喚一聲叔伯,可到了這時候,他們可就得喊他郡馬了!
原烨攜着原鹿氏走了出來,道:「既然人齊了,那便落座吧!」
原鹿氏攜着女眷進了內堂,餘下的人則紛紛按親疏在戲臺子前的宴席落座。他們落座後,下人便端着美酒與佳肴上來了,而勾欄閣閣主也适時地讓這些姑娘們上戲臺子去演奏。
平遙演奏完之後,回到了戲臺的後面,原竟吃完了酒便尋了過去,擋住她的去路。平遙道:「二公子這是……」
「今晚你不要回去了,應該說以後都不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