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喂藥

一片彌漫着濃霧的林子裏,原竟似乎迷路了,她到處走到處走,卻始終找不到出口。突然,一個人影閃過,原竟二話不說便拉開弓箭射了過去。

林子一下子便寂靜了下來,可是霧卻更濃了。

「原竟,你害死了我,我要找你償命!」一個血淋林的人忽然出現在原竟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等她穩住心神,卻見是錢寧。

「你壓根沒死。」原竟冷冷地說,一股寒氣由心底升起,可是她卻熱得開始冒汗。

「你害死了我,你這個奸詐狡猾之人,你做的這些事情,天在看!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不會!」錢寧聲嘶力竭地鬼叫着。

眼前的場景登時變成了刑場,原烨、原覓雪、南蓮等人跪在刑場上,儈子手在他們的身後,亮着明晃晃的大刀。監斬臺上,齊王跟平遙笑得十分得意:「斬!」

「啊——」原竟吶喊了出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彈。

就在她瘋了似的要過去阻止眼前的一切時,一塊冰涼的東西貼在了她的臉頰上,緊接着是一道冰涼,卻又蘊含着溫暖的,軟軟的軀體緊貼着她。

耳邊傳來低語:「錢寧他是罪有應得,他不是無辜的,你沒有錯。」

原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她再度睜開疲憊不堪的眼皮。周圍是漆黑的一片,只是自己身上的被褥似乎沒有那麽多了,倒是身側躺着一個人。

她聞着熟悉的香味,腦子亂七八糟的,卻仍然有一絲清明:「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錢寧不是無辜的,哪怕他在秋獵大會上被張晉厚殺了,那他也是死有餘辜。」身邊的人依舊緊緊地貼着她的。

「為什麽?」

「五年前,錢寧在街上遇見了有人抓小偷。當時一個穿着光鮮靓麗的男人指責一個衣衫褴褛的少年偷了他的錢袋,而少年卻稱那錢本來就是他的,是那個男人搶了去,他不過是想偷回來罷了。」

原竟靜靜地聽着。

「錢寧跟那男人一同喝過酒,當即便上前去幫忙,他說那衣衫褴褛的少年一看便知是窮人,哪來的這麽多銀兩?而且他親眼看見他偷了銀兩,他寧願相信那個男人。于是在那個男人的慫恿之下,那個少年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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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上常有小偷被抓而被人打死的事情,這樣的事情衙門是不會管的,更何況錢寧是錢任用之子。

「可實際上呢,那錢是少年的家人東拼西湊借來的,為了就是讓少年進城去給他病重的弟弟買藥……後來,少年的弟弟病死了,他的父母大受打擊,也上吊身亡了,只有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兒還茍活于世。」

「錢寧追求義氣,可他卻未曾想過自己的身上便背負着四條人命。如果張晉厚當時射死了他,他也只是還了一條人命而已。」

原竟安靜地聽完,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能思考後回應道:「你為何知道我……」

原竟設計讓張晉厚射傷錢寧一事,南蓮是如何得知的?南蓮又是如何得知錢寧身上背負着的這些的,還有,她為何特意來跟自己說這些?

「因為是我布置讓張晉厚與錢寧相遇的呀!」南蓮暗暗地想,她搭在原竟腰上的手稍微用力,道,「你剛才說夢話了,我知道你以為你害了一個無辜的人而一直內疚着。」

原竟傲然地別過頭去:「誰內疚了?!」

南蓮在黑暗中感受着原竟的體溫,微微一笑。她得知原竟得了風寒,便跑了過來,卻不曾想聽見了她的夢魇,為了讓她安心,才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原竟本想把南蓮趕走,可是病來得太快,她的腦子又暈沉了起來,而後沒多久便又睡了過去。

原竟這一覺睡得比較沉,原烨把劉大夫找來替她把脈她也沒醒來,而她是被肚子的鈍痛以及耳邊的叫聲所弄醒的。

「二哥!」原覓雪聽說原竟病了就吓得以為原竟和小朱一樣,要一去不返了,所以第一時間便跑了過來。看見原竟安詳地躺在床上,傷心之餘撲倒了她的身上痛呼。

「小、小雪……」原竟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她着實是承受不了原覓雪幾乎整個人撲過來壓在肚子上的重量。

聽到了原竟的聲音,原覓雪終是松了一口氣,但是還是很擔憂:「二哥你怎麽了,你不是說不會有事的嘛,為什麽騙我?!」

「二哥只是睡個懶覺而已,真沒什麽事。」原竟醒了醒神,用手臂撐起上半身。打量了四周一下,外頭已是烈日高照,而身側早已沒有南蓮的身影。平遙一臉擔憂地站在床邊,但是她卻不能跟原覓雪一樣撲到原竟的身上。

「竟、二少爺,你怎麽樣了?」平遙擔心地問。

「我沒什麽事,有勞遙姐姐關心了。」原竟微微一笑,她轉過頭騰出一只手捏了捏原覓雪的臉蛋:「二哥還記得陪你去捉兔子,自然不會騙人!」

「二哥我們改天再去吧!大夫說你要睡覺!」原覓雪這會兒終于繼續發揚她懂事的一面了。

原竟則認為自己好很多了,躺在床上虛度日子并不是她的風格,于是堅持要起來:「二哥說話算話,怎能不講信用?!」

原覓雪也是拗不過原竟的,此刻能壓制住原竟的原烨又不在,原覓雪就有些犯難了。這時,一把頗具威嚴的聲音傳進來:「躺回床上去!」

只見南蓮長衣飄飄地帶着吹虞進來了,她如此光明正大地過來可是第一次。

在原竟看來,南蓮此刻的表情便是如沐春風、春光滿面。每當看到這樣的南蓮,原竟都會想掉頭就走,因為這樣的南蓮她有點難以招架。

南蓮看見原覓雪挂在原竟的身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是很快便用言語所掩飾住了:「小叔,郡馬聽聞你得了風寒,本想來探望你一番的,奈何他還得去當值,便由我代勞了。」

原竟躺回到床上去,昨夜南蓮還躺在她的身側來着,什麽時候離開的?

清醒過來後,她知道若是與南蓮正面交鋒,她不會處于劣勢,但是她若是一開始就明确地将南蓮壓制住,那她就無法繼續從南蓮身上查清楚南蓮接近原家的目的了。

南蓮輕挪蓮步來到床邊,伸手替原竟拉了拉被子,然後堂而皇之地在床沿坐下。吹虞很是自覺地将手中的盤子端到南蓮面前來,南蓮從上面端出一碗散發着濃濃的藥材味的湯藥,不一會兒便響起了瓷勺子與瓷碗碰撞發出的清脆的聲音。

「花蕊不在,小叔怕是喝不了藥,所以這喂藥的活就由……平遙姑娘來代勞吧!」南蓮說道。平遙回過神來,接過湯藥,轉過臉去卻見原竟已經呼吸平穩地閉着眼睛,似乎是睡了過去。

原覓雪還趴在原竟的肚子上,瞧了原竟好久才輕聲地對她們說:「二哥睡着了。」

南蓮微微一笑,然後對原覓雪道:「既然睡着了,那咱們就不要打擾她了。」

原覓雪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便輕手輕腳地下床來,朝南蓮衷心地一笑,便離開了。如果不是大嫂,她這個二哥可能還不肯睡覺呢!

南蓮和平遙默默對視了一番,平遙被她的眼神盯得心裏發毛。南蓮忽然道:「平遙姑娘是小叔的女人,那與本郡主便是妯娌,平遙姑娘不必這麽拘謹。」

「是。」平遙道。

南蓮又閑聊似的問道:「平遙姑娘入府這麽久,我等也似乎還未知平遙姑娘籍貫何處呢?家中是否還有人?」

平遙的眼神有一些飄忽:「平遙孤苦伶仃一人,并無家人。」

「哦?本郡主還想着,若是平遙姑娘還有親人,如果是被逼賣身勾欄閣,本郡主還可想辦法幫你尋回親人,替你出氣呢!」

平遙心中一緊,謹慎道:「平遙并無親人了。」若是讓郡主來查她的身世,那簡直是輕而易舉便會被查出自己的身份來的,屆時她若是還想潛伏在原府,那便困難了!

心中惴惴不安,平遙也沒什麽心思再呆在這裏,便告退了。

房門關上後,屋內一下子便安靜起來,不遠處的香爐升起了一縷縷煙,溫暖又香氣逼人。不過原竟所聞到的香味不是來自于屋內的香爐的,而是來自于床邊的女子的。

南蓮忽然伸手掐了原竟的手臂一下,原竟皺了皺眉,但是又迅速地恢複平靜。

南蓮看了一眼吹虞,吹虞會意,放下湯藥轉身出了房間。原竟聽見動靜,也只是在心裏琢磨着,并沒有睜開眼睛去觀察,只是她很快便感覺到南蓮接下來要做什麽了,只在一呼一吸之間,南蓮那柔軟的雙唇便輕輕貼在了她的嘴唇上。

原竟猛地睜開眼,南蓮見狀,便不再輕薄原竟,說:「怎麽這麽快就醒了,不再睡多一會兒?」

原竟抿着嘴唇并不說話,後者又說:「小叔生氣的時間這麽長,一點男子漢氣概也沒有呢!」

原竟正要反駁,反正她又不是男的,要男子漢氣概做什麽,但是仔細一想,如果她這麽答了反而會落入南蓮的陷阱。

經過昨兒的那一夜,原竟相信南蓮已經知道了她的女兒身,但是南蓮卻依舊要來撩撥她?

笑了笑,突然将南蓮拉下來,轉了個身将她壓在身下。雖然被子落在了南蓮的身上,但是并不阻礙原竟的手從邊沿伸進去,抓住了南蓮的小蠻腰。又是一個帶着侵略性的吻落在南蓮的唇上,只是這個吻并沒有停留多久便轉移到了脖子處。

「嗯~~」南蓮哼了哼,阻擋住了原竟從衣角衣擺處伸進去,與她的肌膚相貼的手,她說,「你的風寒還沒好!」

「大嫂的意思是,風寒好了便可以了?」原竟說完,又在她的鎖骨上輕咬了一下。南蓮一聲悶哼。

「大嫂是怕我傳染給你麽?」原竟笑了笑,「昨夜也不知是誰那麽主動,我還以為大嫂很願意受風寒。」

南蓮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将原竟一個反轉,令她躺回了床上,南蓮複給她蓋好被子,也不說話,而是端起了湯藥。原竟揚了揚眉毛,坐起來,喝下了南蓮一勺一勺地喂的湯藥。

喝完了藥,南蓮道:「如果我感染了風寒,小叔可得如此喂我呀~~」說完朝原竟擠了擠眼。

正如南蓮長衣翩翩而來,她這回也翩翩而去,留下獨自思忖的原竟。

作者有話要說:

竟然有小夥伴想看原竟被郡主反推到哭?港真,這不符合原竟的個性哈哈哈哈。

方便面的微博號叫「方便面君52089」先前的小綠字提過,可能大家沒怎麽留意,在這裏方便面就再厚着臉皮提一次,就不再一一回複問微博號的同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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