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呈喝得有點兒多,助理小夏把他送到家門口,接連喊了他幾聲他都懶懶地不想動,于是小夏只好将他的重量倚在自己的身上,扶着他上了階梯,然後到他口袋裏掏出鑰匙來開門。

門打開,小夏剛準備把章呈扶進去,卻見葉倫一邊往身上披浴衣一邊從樓梯上下來,大概是聽到了他開門的動靜。

她素面朝天卻掩飾不了美态,嬌俏的臉上氤氲着紅撲撲的色澤。小夏是個普通的男孩子,看到此景當然心裏一動,然而仔細一看,葉倫臉上正擺着有些不悅的神情,眉頭微微蹙着,小夏于是趕緊打了一聲招呼。

“葉老師…不好意思啊,章老師喝多了點,我把他給送回來了。”

“嗯。”葉倫若有若無地應了一聲,臉上沒有表情,站在樓梯口處。

小夏以為她要過來扶章呈,可是等了半天卻不見她有動作,于是只好把章呈扶到沙發上半躺下。

章呈接觸到了綿軟的沙發,下意識地轉了個身,把腿搭在沙發的靠背上,鞋底的髒污一下子便在沙發乳白色的表面劃出一道痕。

小夏瞅見葉倫的眉頭皺得更深,于是他趕緊蹲下幫章呈把鞋子脫下來放好,再将他換了一個舒服的睡姿。

小夏心裏暗忖:就這麽睡了的話,明天起來一定又要處處喊疼,說不定一鬧脾氣,通告都不出了…到時,經紀人不會跟章呈說什麽,一定又會給自己臉色看。

小夏偷偷瞄了葉倫一眼,只見她在樓梯處站着,一手抱着胸,一手微微掩住口鼻,對屋裏充斥着的酒味兒露出不耐的神情。

小夏見狀,心裏想着要不要扶章呈上去洗了澡,确認他好好睡覺了自己再走,然面轉念一想,這樣做真的不太合适,不管怎麽樣,人家老婆在這兒呢,在他們當助理的眼睛裏,章呈和葉倫就是一對“賢伉俪”,至于本質是什麽樣的,并不在他小夏的工作範圍內。

“那,章老師就交給您了。”小夏笑着轉身離開,“我先走了…哦,明天早上九點有通告,麻煩您跟他說一聲,我會提前來接他。”

葉倫又是一聲“嗯”,等小夏出去馬門關好了,才朝樓上看了一眼,說道:“人走了,下來吧!”

這時,一個人“咚咚咚”從樓梯上跑下來,腳步聲很疾很重,一邊下樓一邊系着襯衫的袖扣,聲音低沉,帶着一股濃濃的不耐煩:“你不是說他今天晚上不回來的嗎?弄得我像做賊一樣。”

葉倫站在樓梯口,往上伸出手,軟軟地道:“他确實跟我說不回來的…誰知道突然發什麽神經?”

那人沒有握葉倫的手,自顧自地整理自己的衣領,葉倫見狀忙伸手幫他,微微嘟起嘴道:“去酒店又不安全,你又不肯帶我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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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越過葉倫,伸手去拿自己的外套,瞥了一眼癱睡在沙發上的章呈,嗤笑了一聲。

“我走了。”他說道。

葉倫忙跟上來,踮起腳雙手攀在他後頸處,嗔道:“這就走了?他醉得跟爛泥似的,就像死了一樣…再說了,他也不管我的事,你明天再走嘛~”

那人把她的手撥下來,笑道:“怎麽,還沒幹夠?那你剛剛還‘不要了不要了’喊得那麽帶勁兒?合着跟我演戲呢。”

“韓大少爺,你嘴巴怎麽就這麽壞呢!”葉倫笑道,伸手捏了捏對方的鼻子,輕聲在他耳邊道,“我想跟你膩歪嘛~那我今天跟你回家,好不好?”

“跟我回家?”那人笑了一聲,穿上外套,“我帶別人老婆回家睡,到時把我老頭子氣撅過去了,你給他做人工呼吸啊?”

“我哪兒敢去你們韓家登堂入室?”葉倫笑道,“你就讓我去去你那個‘小金屋’呗?”

韓楊皺眉:“什麽‘小金屋’?陰陽怪氣的。”

“怎麽,怕你女朋友生氣?”葉倫甜膩地笑着,伸手作勢幫韓楊扣扣子,卻抓着他的衣襟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在手裏,玩笑似的說,“女朋友而已,又不是老婆,你就跟她說,我是你的新女朋友呗,叫她給挪挪地兒。”

“神經。”那人把她的手撥開,“淨說這些沒用的,我走了。”

葉倫還想開口說什麽,卻見他已經開門出去“砰”一聲甩上了門,她只好作罷,心裏罵道:二世祖,脾氣還真大。

然而罵歸罵,還是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看着他倒車離開,并且隔着窗子給他飛去了一個吻。

撇去名利地位不說,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因為韓楊年紀比她小了好幾歲吧,這個韓楊從不知道留情的說話方式以及火爆的脾氣偏偏令她覺得有些可愛,像寵溺一個小弟弟般的,從不遷就任何人的葉倫對他總是多了一份耐性。

等韓楊的車子完全消失地視線裏,葉倫轉過頭,見沙發上的章呈動了動身子,改為趴姿繼續睡。她的目光淡淡地掃過他,徑自上樓上睡覺去了。

第二天,徐言早早地便到了公司,一去便鑽進了錄音室,抱起吉他,音符行雲流水般傾瀉而出。他一邊彈一邊淺吟低唱,午飯時間還沒到便做出了一首新歌的小樣。

經紀人高興極了,笑道:“好小子!大寶貝兒!就屬你最棒。”

徐言摸摸頭笑了笑,唱了一上午的歌,嗓子不覺得累,心裏也感到輕松怡然,就好像唱出來的不僅僅是歌,還有一些憋了好久、暗湧了好久的不知名的情緒。

“好聽。”葉佳寧聽過小樣,笑道,“這是哪位高人在你心田裏開墾出了靈感啊…真是不簡單。”

“胡說什麽啊你?”徐言笑道,伸腳輕輕踢了他一下,目光變得有些悠遠。

章呈那廂則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十點,小夏九點不到便到了他家門口,又是轟電話又是敲門,恨不得要動錘子砸門了,他老人家才慢悠悠地揉着惺忪睡眼開門來了。

小夏朝他一看,果不其然,他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外套皺巴巴地斜着,頭發像個鳥窩。

“哎喲媽呀,我的章老師,我的親爺爺!!”小夏恨不得要捶胸頓足,那邊經紀人已經打了幾個電話來催,小夏已經被罵得狗血淋頭了。

發型師和化妝師趕緊提了工具箱進門,章呈迷迷糊糊地任他在自己的臉上身上收拾。

這時,小夏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接着便苦着臉,朝章呈半嗔半無奈地看過去。

“喂?快了快了,我們馬上就到!”小夏臉上堆起笑容,接着身子下意識地微縮,臉上帶着一絲懼意和不耐而卻不敢反抗的神情,不難猜出電話是誰打來的,而現在又在進行着什麽樣的對話。

章呈轉動了一下脖子,閉上眼睛,按了按疼痛的太陽穴。

小夏的電話還沒挂斷,只見他一直唯唯諾諾地“嗯嗯啊哦”,可對方強勁的勢頭卻仿佛停不下來了似的。

章呈皺眉,睜開眼,用手捋了捋發型師剛給他修剪好的鬓角,對着他大聲罵道:“急,急,急什麽急?我他媽這是腦袋,不是芋頭上的雜毛,随随便便給我劃拉兩下,怎麽,趕時間趕成這樣?你當我是誰?誰他媽都能來糊弄我?”

化妝師聞言沒敢吱聲,趕緊又上了剃刀,仔細地再幫他修剪了一遍,而小夏電話那頭的人也瞬間收了聲,挂斷了電話。

小夏心裏嘆了一口,知道自己今天回公司又沒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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