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呈讓小夏他們先走了,自己則帶着徐言到秀唯坐了坐,低調地進了一個小單間。

“想喝點什麽?”章呈笑意堆滿臉,“明天沒有通告的話,來點厲害的?”

徐言笑了笑:“我沒章老師這樣的酒量,上一次咱們喝過之後,我一整夜都燒着心沒睡着呢。”

“哈,謙虛了不是?”章呈笑了起來,他想起那天的不歡而散,還有自己置着氣而後的酒醉,根本沒什麽好的回憶。他心裏嗤了一聲,臉上笑得歡快,信口胡謅道:“不是你章哥我吹,徐老弟,你可能樣樣都要比我強,可唯獨兩樣,嘿嘿,小老弟得向哥哥我請教。”

“是嗎?”徐言來了興致,笑道,“哪兩樣?”

這時,侍者将酒水送了上來,章呈閉了嘴,賣關子似的朝徐言眨眨眼,等侍者出去了之後,他拿起酒瓶一邊給徐言倒酒,一邊笑道:“第一樣當然是這個…喝豪酒、品好酒,你章哥我可是不肯向誰認輸的。”

徐言看着章呈意得志滿的神情,目光在他的臉上逡巡,慢慢從臉上往下移…微微移開眼神,徐言從章呈手中接過瓶子也給他倒酒,笑道:“章哥有品味倒是真的…不僅僅是酒…”

“當然不僅僅是酒…”章呈打斷他,笑道,“這就要說到第二樣了…女人。哪個男人不愛女人?酒和女人,是成功男人的…”

說到這裏,章呈突然頓了頓,他微微皺眉,突然想起徐言“正直”的作派,不禁暗暗怪自己信口胡謅地沒了分寸。

唉…實因這些話确實是日常交際的“常用品”,章呈一向嘴巴抹油,不小心便說溜嘴了。

不料徐言卻沒有堆起像上回那樣凝重的神色,反而笑道:“章老師吹牛。”

章呈挑眉,看他臉上那孩子一般笑嘻嘻的表情,莫名覺得有趣,問道:“吹牛?哈!我章呈會吹牛?”

“坊間都知道章老師和葉老師恩愛。”徐言斂住了一些笑,只輕輕擡起嘴角,“我知道,章老師向來都愛過過嘴瘾,卻從不會真的做什麽出格的事…這一點,徐言真的很佩服。”

章呈朝他看了一眼,燦爛的笑容僵了一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茬兒。

再繼續說什麽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理論只會讓自己顯得很LOW…不說這個,其他又沒什麽話題。

章呈眨了眨眼,朝徐言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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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夥到底他媽是真傻還是假傻?弄不清楚。章呈清楚的只有一件事:每一次跟徐言交談,他都感到極度不爽。

然而…不爽也得忍着。

“……”章呈眼珠轉了轉,準備另尋一個話題。

“章老師…”

“嗯?”

沒想到徐言倒會先開口,章呈趕緊應了一聲,原本靠近在沙發上的身上往前探了探,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今天在演播室的那個女孩…”徐言注視着章呈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她還年輕,你大可不必跟她計較那麽多…明明是她有錯在先,可是事情出了這個演播室,指不定就會被傳成什麽樣子了,你又何必…”

“正是因為年輕,她才得知道管好自己的嘴巴有多重要。”章呈沒料到徐言會說這件事,他又繼續靠回沙發上去,雙手抱着胸,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是因為她提到了寧輝嗎?”徐言問道,看着章呈,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果然,章呈眸中淩光一閃,嘴角微微下沉,然而一秒之後,他便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端起一杯酒湊到嘴邊。

“笑話。”章呈幾乎是咬着玻璃杯的邊緣在講話,“我管她提誰?她在背後說我閑話,我不知道也就算了,逮住了還不吱聲,真當我章呈是軟柿子啊?”

徐言看了他片刻,輕輕道:“你何必事事這麽較真呢?仿佛不斷要提醒別人你有多金貴…待人以寬,對你只會有好處。”

“什麽?”章呈幾乎想當場翻一個大白眼,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他心道: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我章呈如今落到要被一個毛頭小子教訓的地步了嗎?靠,還要不要混了我?

“我待人如何,是一天天在這個圈子裏摸爬滾打學來的,這可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章呈心裏氣但是臉上克制着,“徐言,你要做你八面玲珑的好好先生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你你也管不着我…”章呈本想說一兩句就作罷,可竟越說越氣憤似的——章呈就奇了怪了,自己向來不也算是個“笑面虎”嗎?不也擅長口蜜腹劍的嗎?怎麽這個徐言總有奇特的本領令他破功?

“姓徐的,你若看我不順眼,我還看你倒胃口呢!”酒杯用力一拍,章呈氣憤難耐,起身就走人,挖牆角的事情早已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徐言趕緊起身拉住他的手臂,說道:“你別生氣,別生氣。我不是看你不順眼,我也不是替那個女孩打抱不平,我只是覺得你總是這樣行事,無形中樹敵不少也許你都不知道。”

“樹敵又如何?”章呈笑了一聲,“我章呈渾身都是窟窿,又豈會在乎多上一個兩個?”他打量了一下徐言,“怎麽,你不會是想搶我經紀人的飯碗吧?呵呵,聖母,您是起開吧。”

章呈明顯的怒意讓徐言有些着急,不知怎的竟開始語無倫次。

“可我覺得…真正的你并不是這樣的。也許…”徐言有些結巴,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他自己也感到不妥,可就是停不下來,“別人口中自大、狂妄、唯利是圖的章呈,其實內心特別期望得到認同,只不過是用麻木和強硬掩飾了自己心中的在乎…越容易被別人只言片語打碎的人,便越喜歡作出無所畏懼的情态,章呈,你豎起一身的刺,是保護自己過頭了啊,為什麽不活得坦白一些,也輕松一些呢…”

章呈聞言怒火中燒,他怒目圓瞪,揮了揮手竟沒掙得開徐言拉住他的手臂,氣極竟跺了跺腳,罵道:“你小子他媽是不是有病啊?!”

章呈氣呼呼地回了家,像往常一樣打開酒櫃,然而琳琅滿目的珍藏竟像完全失去了吸引力一般,他“砰”一聲把酒櫃的門甩上,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點起一根煙,随手将煙灰彈在了沙發的絨面上。

“他媽的,死小子竟然是個秀逗的。”章呈罵了一聲,“操。”

他才不在乎徐言說的那些有的沒有,只是那些話過了耳,無由來弄得他心煩意躁。

就這麽呆坐在沙發上抽了幾根煙,大門打開,葉倫回來了。

章呈沒回頭,自顧自地仰躺在沙發上,皺着眉頭,看着天花板吞雲吐霧。

葉倫略有醉态,腳下有些打絆,她朝章呈瞥了一眼,剛想上樓,卻又轉過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合同出了什麽問題?安修儀說了什麽嗎?”

“沒有。”章呈短促地回了一句,語氣裏帶着不耐煩。

葉倫朝他白了白眼,轉身便向樓上去了。

章呈躺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想着徐言的種種,又是嗤笑又是憤憤。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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