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屈指算來已有六個多月未見到嬴祁了,還差最後一座城池-燕都,只要燕都被攻下,燕國便再也不複存在了。自然,燕姬肚子裏的孩子有着怎樣的血統也就無所謂了。
他注視着這片土地,不遠處矗立着巍峨的燕王宮,城池上的士兵們嚴陣以待,秦國大軍駐紮在都城不遠處,守城的是剛剛走馬上任的燕國上将軍馮鄧,聞昱看着城樓上的燕國軍旗,不由冷笑一聲,燕王這樣的人竟能執掌一國,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親小人,遠賢臣,這等作風早就離亡國不遠了。
他苦心經營的目的終于達成,兩月前嚴續失守慶陽被燕王革職糾責,這才換上了馮鄧這個酒囊飯袋,若不是臨陣換将,他秦國的大軍還不會如此迅速地勢如破竹。
“臨陣換将乃兵家大忌,無怪燕國要亡國,這樣一個昏庸君主,真是國之大不幸!今夜我們便将破城而入!斬首燕王和上将軍馮鄧者,賞金萬兩!士大夫者千金!其餘的一個首級得一千錢!”
士兵們得了命令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半年多來他們行軍在外亦是無比的想家,只要這一仗勝了,便可班師回朝,到時衣錦還鄉,榮耀鄉裏,怎能不使人振奮!
然而燕王宮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昔年奢華熱鬧的燕宮如今一片愁雲慘霧,燕王獨自坐在王座上,一動也不動,直到死到臨頭,他還不相信燕國即将滅于秦國手中。
他仔細回想了身處王位的這二十多年時光,從未料到,當年那個茍延殘喘的喪家之犬竟氣勢洶洶地兵臨城下,而他只能縮在這偌大的燕王宮中,等着探子帶來的每一條消息。
宮中開始騷亂,燕王佯裝鎮靜地坐着,一個小內侍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跪着道:“大王,秦軍攻城了!上将軍......上将軍快支撐不住了!”
燕王從座上走下來,一腳将內侍踹倒在地:“慌張什麽?寡人還未死呢!嚴續何在?叫他出來迎敵!馮鄧這個沒用的東西!”
內侍卻道:“大王您忘了,嚴大人已被革職,如今尚在大牢!”
燕王瞥了他一眼,道:“那你還愣在這幹嘛?還不快去傳旨!”說着又踹了小內侍一腳,內侍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燕王又朝四周喊道:“來人,拿最好的酒來!”
“大王!大王!秦軍攻進城了!”
一個內侍還未說完便被闖進來的秦軍亂劍殺死,轉眼間,燕王宮中一片凄厲的叫聲。
一個玄色盔甲的人影手中提着劍緩緩朝他靠近,燕王擡了下眼皮,又灌了一杯酒。
那人迎着日色,劍尖尚滴着血,走一路拖一路,臉上是猙獰的血跡,他的臉上被劃中一劍,已經過去了很多年,甚至那時候他都沒有正眼看過那個孩子,今日,卻提着劍摧毀了他的帝國。
一杯酒下肚,燕王豁然一笑,不移開王位半步,仍是身處高位,居高臨下。
“大王知道這血是誰的嗎?”他莞爾一笑,竟有些陽春白雪的味道,他生得太好,即便是在這種時候做這樣的表情也是像孩子般無邪。
燕王的手一抖,直覺告訴他那應當不是什麽好事,果然,聞昱看着他停頓了一會,然後道:“剛剛,我便是用這把劍将馮鄧千刀萬剮,此刻,他的屍體當是被扔出去喂野狗了吧?”
他輕拭寶劍,秦王所賜正陽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燕王不由得攥緊了袖子,聞昱笑道:“我下手不知輕重,比不得行刑的劊子手,馮鄧可是足足慘叫了一個時辰呢。不知大王您能撐得幾何?”
燕王指着聞昱連說了幾個“你”:“你這小人!如此陰狠!”
聞昱表情狠厲,一步步朝燕王走去:“大王可還記得九年前做過些什麽?聞昱曾對天起誓,若讓我茍活于世,定要百倍償還!”他說這話時臉上痛苦而扭曲,全然沒了平日裏的風度翩翩,比之地獄裏的厲鬼,也是有過之而不及。
燕王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他的眼神死寂,嘴角和鼻子裏流出黑色的血,聞昱“呵”了一聲,淡淡道:“還以為燕王何等英偉,也不過是個無膽鼠輩。”
他走出這富麗堂皇的宮殿,看也不看沿路的屍體與血跡,喊殺聲震天,聞昱表情淡然道:“屠城。”
作者有話要說: 剛剛考過六級,下周又有考試,傷不起。﹏。,最近被雙程虐到了,中國同性戀什麽時候能合法呢,總覺得同性之間的愛情要比異性之間更純粹,現在純粹的愛情很少了,我最欣賞的是錢鐘書夫婦的愛情,平淡而觸手可及。什麽時候我們能不被世俗禁锢呢?如果将來我有孩子是同性戀,我一定不會反對。因為我知道,其實同性戀和異性戀都是一樣的,如果有不同,那一定是同性戀需要比異性戀多得多的勇氣。
我特別喜歡悲劇,大概這就是現實和理想的區別的,只有痛苦的才是最接近真相的。
推薦雙程的小說,特別溫柔和細膩,還有不可抗力???是叫這個吧。
今天聽了一天的李嘉格的淪陷和親愛的寶貝(日語),希望我們都能被溫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