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鑰匙

這時桑塔莎修女開口了:“付魚醫生,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

付譽:“什麽游戲?”

桑塔莎回答:“猜拳。付魚,我想你應該清楚我這次來是為了什麽事。我們之間誰先連贏三次,就代表上帝站在誰那一邊,我們就都聽從上帝的旨意。你看,怎麽樣?”

付魚微微一笑同意了:“好。”

“不過光猜拳沒有意思。我決定,誰贏了,就可以給輸的那個人一巴掌。怎麽樣?”

“我沒有意見。”

納尼?路之周愣了,默默地轉頭問聞執:“他們怎麽玩起來了?還是這麽無聊的游戲。”

聞執沒有理他,因為桑塔莎說:“付魚,把燈關了。燈太刺眼,我不喜歡。”

付魚雖然關了燈,但還是不免嘟囔幾句:“這樣還刺眼?桑塔莎,你和她真是越來越像了。”

屋子裏暗了下來,不過等眼睛适應了黑暗以後還是能勉強視物。

路之周縮了縮肩膀,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覺得有點冷。

兩人已經開始了第一輪猜拳。

桑塔莎出的布,付魚出的剪刀。

本以為付魚還會客氣一下,沒想到他當即就是一巴掌扇過去,那力度之大,速度之猛,完全沒有顧及到桑塔莎是一個女人。

桑塔沙莎蒼白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五個手指印。

路之周:“woc,他們來真的啊。”

桑塔莎嘴角微微勾起,她伸出舌頭把嘴角流出的血液舔掉,道:“再來。”

第二局,桑塔莎出的剪刀,付魚出的石頭。

付魚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

現在桑塔莎兩頰都鼓了起來,放在數學裏可就是标準的軸對稱,恐怖中又帶着一絲莫名的滑稽。

付魚:“桑塔莎,看起來你不太幸運啊,再贏一局,最後的贏家可就是我了。”

桑塔莎:“讓我們開始第三局游戲吧。”

這次,桑塔莎出的布,付魚出的石頭。

“你輸了。”桑塔莎說。

付魚顯得很淡然:“輸的只是這一局而已,我不相信自己最後會敗給你。不過是一巴掌罷了,你動手吧。反正這一巴掌我以後都會還給你。”

“恐怕你沒有機會了。”

桑塔莎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微笑,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付魚一巴掌。

只不過是一巴掌而已,但是付魚的臉皮突然就被四道指痕狠狠地撕裂,從臉上脫落下來,“當”一聲,落進了路之周面前的紅酒杯裏。

路之周嗷地一聲彈起來吓得怪叫。

付魚已經失去了他的臉皮,整張臉血肉模糊,看得見皮下組織。

随即,付魚搖搖晃晃,一頭扣在了桌子上。

“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路之周吓得連人帶椅子直接翻了下去。

身邊的動靜極大,但聞執全程十分冷漠,就算是現在,他也只是繼續吃着餐盤裏的牛排,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剛剛看見了什麽?

桑塔莎是打出去了一巴掌,不錯,但随着她手掌揮出去的剎那,聞執清楚地看見,坐在桑塔莎肩頭的那個女人張開五爪就朝着付魚抓了過去。

所以付魚的臉皮其實是被那個女人撕下來的,而不是桑塔莎。

那個女人還沒有滿足。已經死去的付魚,臉突然擡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剛剛好不容易爬起來的路之周一見這詐屍一般的畫面,又倒了下去。

而透過聞執的眼睛,他清晰地看見,那個女人騎在了付魚的肩膀上。

摳出眼珠。

拔出舌頭。

放在嘴巴裏。

咔吧,咔吧。

女人一邊嚼着,一邊露出了滿意的笑。

血液從她的牙齒縫隙裏一滴一滴地流出來,滴答,滴答。

聞執心瞳孔微縮。他大概知道,昨晚雲晚是怎麽被殺死的了。

桑塔莎平靜道:“我的朋友,她現在終于滿足了。”

那個女人嚼歸嚼,還挺挑食,吃完了眼睛和舌頭以後就坐回了桑塔莎的肩頭。

路之周哆哆嗦嗦的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對上桑塔莎的目光時,他吓得幾乎要昏死過去。

桑塔莎問:“你們誰能把付魚扛回家,給我做一頓好飯?”

……

媽的啊啊啊啊啊啊,這意思難道是她要吃活人!!

媽的這修女怎麽這麽變态這麽重口!!

路之周已經快要發瘋了,但是桑塔莎的眼睛一直緊緊的盯着他,他不敢拒絕,只能硬着頭皮道:“我來,桑塔莎小姐。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路之周扛着一具死人回去,一回到古堡就引起了衆人的騷動。

路之周:“桑塔莎小姐讓我把他帶回來,作為今天的晚餐。”

廚師林則故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操?這難道是讓我做人肉嗎?”

路之周:“不是。我看桑塔莎那個意思,似乎是讓我做……她說,‘你們誰能把付魚扛回家,給我做一頓好飯’。這兩句話的主語,應該是一個人吧。”

林則故臉瞬間就明媚了:“那真是麻煩你了呢保镖!”

現在輪到路之周的臉拉了下去。

聞執把今天在外發生的事情和陸意講了一遍以後說:“今天桑塔莎修女難得不在,你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吧?”

陸意說:“這個是自然。你還記得昨天書房裏的那本書嗎?”

“記得。雲晚把那本書弄壞了。”

“我注意到當時桑塔莎修女的表情變化。本來她的反應還算平靜,但是當翻開扉頁的時候,她的神情立刻就變了。所以扉頁一定有問題。”陸意說:“今天我趁着修女出去,回到了書房,打開了那本書。”

“扉頁上寫着什麽?”

“勞倫斯贈。”

當時陸意在書房裏發現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敏銳地感覺出來,這可能就是本場游戲破解的關鍵人物。

聞執思考了一會:“這個勞倫斯是誰,你查過了?”

“我搜查過了所有的房間,但是裏面沒有關于勞倫斯的任何記錄,只有一個房間還沒有查了,因為我沒有鑰匙。”

聞執想了想:“是三樓桑塔莎旁邊那間房吧?那間房不用于任何用途,看來其中一定有什麽秘密。那麽鑰匙在哪裏?”

“我知道鑰匙在哪裏,鑰匙在桑塔莎修女房間門口的地毯下面。”

是的,那天陸意代替雲晚送餐的時候,原本只是想摸一下桑塔莎修女房間門口的劃痕,卻在地毯下面摸到了一把鑰匙。

他當時沒有立即聲張。

管家的手裏有整個屋子的平面圖,圖上标明了各個屋子的用處,并且他還擁有一大串鑰匙圈。

陸意雖然沒有仔細看過,但那應該是所有房間的鑰匙。

管家保管所有房間的鑰匙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是這把鑰匙卻沒有交到管家手裏,而是被桑塔莎修女藏在這樣一個隐秘的位置。

那裏面肯定藏着什麽秘密。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不能白天進去,萬一桑塔莎修女發現了肯定不會有什麽好後果。”

聞執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晚上行動。”

“對。桑塔莎修女晚上十點休息,我們十點半的時候開始行動。”

桑塔莎修女的晚餐做好了。

這頓晚飯出自路之周的手筆。

看得出來路之周已經被惡心到了,他捧着托盤的手面如死灰。

雲晚死了,伺候桑塔莎修女用餐的任務本應該輪到陸意,但是路之周非常好心地道:“要不讓我來吧……我想也沒有人願意碰這樣子的晚餐。”

他是已經碰過了,沒有別的辦法。

他說的确實是事實,陸意當然不想碰這樣子的晚餐,當即非常樂意地把這個任務交給了路之周。

有的時候想象力太豐富也不是什麽好事。

比如,路之周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骨頭湯時,想象力豐富的人就能想到廚師是怎樣揮舞着大刀剁下死人的腿骨,撒上蔥花,煮一煮,咕嚕咕嚕傳來肉的香氣。

林則故光是想想這些,臉色就已經難看得像吃了一只死老鼠一般了。

路之周盡心盡責地伺候着桑塔莎修女。

而桑塔莎瞟了一眼便道:“我不想吃蔥,把它倒了吧。”

那怎麽行?!路之周真是萬萬不敢得罪桑塔莎。

只見他一個大男人,拿着一把纖細的筷子,在碗裏仔細地挑着蔥花,那謹慎的樣子,就是他當年參加高考的時候也不遑多讓。

幾個人在一旁旁觀,都忍不住暗自憋笑。

等路之周誠惶誠恐地把碗端回來的時候,桑塔莎修女看着他:“你把蔥花給挑了?”

路之周還以為自己是哪裏又讓桑塔莎修女不滿意了,吓得面色發白:“桑塔莎小姐,我……”

沒想到,桑塔莎端起那碗骨頭湯(也就是人骨湯),看着碗裏幹幹淨淨不剩一點蔥花的湯,感慨萬千道:“你讓我想起了溫莎。他以前也是經常這樣為我挑幹淨所有的蔥花。你很像他,我很喜歡你。”

“……”路之周這才松了一口氣。被桑塔莎表揚總比惹她生氣強吧!

林則故輕聲說:“看來路之周是獲得了今晚的免死金牌了。”

陸意說:“這可不一定。”

他暗自把桑塔莎無意中提起的溫莎這個名字記住。

用晚餐的時候沒有再發生什麽波瀾,這樣的平靜一直持續到了桑塔莎入睡的時間。

十點半。

聞執早已在約定好的地方等待,見陸意朝他走過來,聞執心問:“拿到鑰匙了?”

“拿到了。”陸意往聞執的手裏看去:“你怎麽還帶了一把手電筒?”

聞執:“這個古堡裏到處都黑漆漆的,帶把手電筒,也方便些。”

陸意:“還是你想得比較周全。”

不,不全是這個原因。

聞執垂下眼睑。他其實心中已經隐隐有了猜想,但還是不能确認。

帶上手電筒,只能說是――賭一把吧。

以防萬一。

陸意把鑰匙插入鎖孔裏,不費什麽力氣,就打開了門。

饒是已經做好了準備,陸意還是被裏面的場景驚得說不出話來。

聞執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走到陸意前面來。

裏面有一把……椅子。

在陸意看來,這是一把老舊的鐵椅子,椅子旁邊滿是鎖鏈,仿佛将要捆住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椅子上面布滿了凝固發黑的血跡,還有一些不明的東西。

陸意:“……有點惡心啊,這是什麽東西?看起來像是搞酷刑用的。”

陸意說完,沒聽到聞執的回答,他轉身,卻看見聞執雙眼直勾勾地瞪着那張椅子,瞳孔有些微微地放大。

聞執看見了――一個女人。

一個膚色慘白到不正常的女人。

她被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強行綁在這張椅子上,雙手雙腳都用沉重的鐵鏈綁着。

“你在害怕什麽呢?不要害怕。”

那個穿着白大褂的人一直背對着聞執,聞執看不見他的臉,只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

“不要害怕,這是最新的治療方法。你不渴望看見陽光嗎?一定可以成功的。”

接着,那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手指微動,按下了什麽按鈕。

椅子頂端,一個明亮的燈緩緩亮起。

與此同時,令人驚駭無比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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