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節,起碼混個臉熟啊
久,直到眩暈缺氧,被放開以後閉着眼,大口呼吸。
窦慵埋在他頸窩安靜的待了一會兒。
“談哥,”他說:“不知道你怎麽了,可能你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會主動告訴我。但我是你的學生,更是喜歡你的人,只要你點點頭,我就是你的戀人,你有什麽不開心的可以朝我來,我照單全收。”
“但你不能把我推開,任何原因都不行,我窦慵一心一意喜歡你,不會做一丁點對不住你的事兒,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疏遠我,是個人都會難受,何況你在我心裏比什麽都重要。”
談知依舊閉着眼,他能感覺到窦慵灼熱的目光在自己臉上燃燒,燒的他仿佛靈魂都在疼。
“談知,你怎麽折騰我都行,別糟踐我,我害怕。”
“誰,糟踐誰?”談知猛地睜眼看着他,又說了一遍,“誰糟踐誰?”
被壓着的是他,被亂摸亂親到嘴唇腫了的是他,他一個當老師的,青天白日被自己的學生直接拽到犄角旮旯就給壓在地上欺負,到底是誰糟踐誰?
他還和別人抱到一塊去了,現在就過來冠冕堂皇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談知快被氣哭了!
“談知,你給我個機會,你一點縫兒都不對我開,太殘忍了。”
談知快要煩死了,擡手捂住眼睛,“你還是找年輕人吧,你有資本,我們真不合适。你也替我想想,我玩不起,再過兩年我就三十歲了,我只想安穩過日子。”
“我給你安穩的日子!”
窦慵把他拽起來按進懷裏,“談知,給我個機會,就一次,證明給你看,求你了。”
少年胸膛擂鼓一般跳動的聲音仿佛要把談知的耳膜震碎。
談知嘆了口氣,自己是瘋魔了,一邊貪戀着,一邊又龜縮着把自己圈起來不敢前進,這樣對這個年輕人何其不公平。
“你放開我先。”
Advertisement
“不放。”窦慵說:“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了。”
談知推了一把沒推開,有些自暴自棄,“我今天下午在走廊看見你了。”
窦慵愣了愣,“然後呢?”
談知氣結,這人是真沒聽懂還是故意裝不懂,他這麽大人了,怎麽好意思把事情全須全尾說出來,能提點一兩句就已經很豁的出去了!
看他不想說了,窦慵便努力回憶下午在走廊自己幹什麽了,好半天才想起來有個男的和自己表白。
談知聽見了?
他面色古怪,談老師這麽個清風明月的人,不會特意聽他牆角吧?
這種事他可不敢問,趕緊說道:“那還不都怪你。”
“怪我?”
“不是你讓我去找那個自殺的學生聊天嘛,這倆人認識,他本來是想來找場子,看見我覺得不錯吧就想追,我當然拒絕了,後來他說什麽抱一下權當感謝我勸他那個朋友想開點,我尋思抱一下也沒啥。哎,談哥您要是覺得這個不好,以後我都不和他們有肢體接觸了!”
談知沒說話。
“真的,談哥,寶貝,別生氣。”窦慵湊過來蹭他,心花怒放的,語氣都歡快了很多,讓人感覺尾巴根仿佛有一條大尾巴在搖啊搖的,“抱抱。”
談知吃醋的樣子,太他媽可愛了!
“不抱。”談知推了推,“你把我往地上按,全是土。”
“對不起。”窦慵在心裏默念,下次還犯,嘴上卻說着:“我給您洗,純手洗。”窦慵說:“小的保證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服服帖帖的!”
談知嘆了口氣,眉宇間緊蹙着。
“我們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好嗎?”窦慵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餓不餓,想吃什麽?”
談知沒回答,“有沒有鏡子?”
“有。”窦慵從兜裏摸出一個小鏡子來給談知。
後者照了照,發現脖子上沒什麽明顯的痕跡,只是嘴有些紅,雖然紅的不正常,但明天就會恢複原樣,不會被別人看到。
“有想吃的嗎?”
“我看見你就飽了。”氣飽了。
“我秀色可餐?”
談知哼了一聲。
“咱不生氣。”窦慵說:“我以後見到那些人躲着走。”
“……我沒生氣。”談知臉發熱,“你別老提這事兒。”
“嗯嗯我不提。”窦慵從他身上撐了起來,伸手去拉談知。
他把人拽起來,就想牽着談知的手不放開,告訴全校的人,談知和他在一起了,這個人是他的,是只屬于他一人的談老師。
但他還保持着最後的清醒,沒讓自己這麽幹,在談知沒徹底同意之前,他可以偶爾強迫談知,對他親親抱抱占這方面的便宜,但涉及到這種公開的大問題,一定要門清的劃好界限,這個度要把握好。
他不能讓談知在這方面對自己不信任,沒安全感。
第 27 章
“談老師!你班上那個窦慵是真不錯!”
“主任。”談知拿着成績報告,見人過來站了起來,“他怎麽了?”
“這孩子真是個奇人。”主任啧啧道:“高數滿分我倒是不意外,畢竟你的每節課他都去,可其他課他基本沒上過還能都拿高分,天生的學術料子啊!”
談知沒說話,摳了摳紙質報告的一角。
“不過聽說這孩子家裏又是經商的,果然天才總是不安分,經商大材小用了,他應該為國家做更多貢獻!”
談知不知道怎麽接話,好半晌說道:“他是成年人了,有他自己的選擇。”
“哈哈!”主任笑了笑,“說的對,現在年輕人的想法啊,咱們這些長輩可看不透!”
“您是長輩。”談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主任,“我還年輕着呢。”
主任:“……”
假期開始,談知安安心心的窩在家裏過起了優質宅男的生活,每天泡泡茶看看書,還養了幾盆新品種的花草,雖然都養的半死不活,但好歹這次他有了經驗,知道把這些花問好名字,然後去百度是該多澆水還是少澆。
這個夏天依舊很熱,但對着吹空調的人來說總能安逸的吃着西瓜喝着冷飲度過,談知也沒有出去度假的打算。張遠飛找了他好幾次去泡溫泉或者出國度假,都被他幹脆利落的拒絕了。
他可不能讓自己曬黑了,黑了顯老。
張遠飛得知他這個想法之後差點破口大罵,說談知表面斯文君子,看着比誰都精明,大家一起出的大學,一起畢業多年,就屬談知現在還像個大學生一樣,太有心機!一定是偷偷做了好多護理保養。
談知覺得如果自己和張遠飛談論天生麗質的問題,說不定多年的朋友就會因此結仇,為了不讓飛哥太難過,只好作罷。
談知不在意老朋友說自己有心機,反而追問了好幾遍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起來像個大學生一樣,搞得張遠飛嘀咕半天,老覺得電話另一頭不是本人。
談知放下電話,走到鏡子前照了照,雖然穿着一身白色亞麻的居家服,但卻慵懶不臃腫,黑發白膚,臉上沒有褶皺,笑起來眼角會有淡淡的細紋,但不甚明顯,皮膚很有彈性活力,特別是用了窦慵買來的護膚品之後更加水潤了,看着真有點像個不谙世事的少年。
鏡子裏的人意識到表情有些奇怪,忽然就把笑容收了回去。
他這是幹什麽呢,以前可從來不會照鏡子這樣臭美,還自己對自己的穿着和臉甚至膚色評頭論足。
談知嘆了口氣,想到現在是自己一個人,無論做什麽表情都沒人看見,就又笑了出來,甚至笑出了聲。
有毛病。
明明是大夏天,卻詭異的感受到了春天那種躁動的氣息。
老媽給自己打電話,依舊問有沒有女朋友的事兒,還說正好趁着放假了讓他回去住幾天,誰誰家的女兒又從國外回來了,倆人見一面聊聊沒準能聊出感情來呢。
怕什麽來什麽,談知趕緊說這個假期任務重,他一時忙着走不開,這事兒就再說吧。
好不容易把老媽的電話給挂斷,談知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忽然覺得有一陣莫名而來的煩躁。
他就是不想随便找個人娶了,雖然說現代人的愛情都是奢侈品,但連喜歡都沒有的婚姻,那不是同時禍害兩個人麽。
而且他現在有喜歡的人了不是。
談知伸手捏着眉心,有種說不上來的憋悶,這種情緒以前被催婚的時候還沒這麽明顯。那時候他是秉持着無所謂的态度,反正自己的另一半可有可無,實在到那一步也只好随便找個湊合了一起過日子,他會和對方坦白,只要對方不介意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他會妥協。
反正感情是可以在婚後培養的,跨過愛情直接變成親情,也不是不可行。
可現在不行。
現在只要他一想到會和什麽人生活,對方不是窦慵,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接受那種畫面,他甚至在想的時候都會百般不情願。
中規中矩二十八年了,任性一遭怎麽了?他要麽單着,要麽就找窦慵,不能找窦慵,他寧可這麽吱吱扭扭的玩暧昧也不願意找一個陌生人相看兩厭。
他甚至連擴展交際圈的欲|望都沒有,更別提搭夥了。
自己看着衣冠楚楚,但其實小毛病不少,換個人來兩個人還要磨合,沒有感情基礎的磨合簡直就是互相折磨。他不會做這種傻事,畢竟他現在有一個很能将就他的人,倆人甚至不用怎麽磨合。
窦慵适應能力多強啊,除了有時候有點強勢,但在關鍵點上他不會讓自己為難。
有了參照物和坐标,談老師以後的人選就更難湊合了,他總會不自覺的想到窦慵,然後又會發現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窦慵。
放着這麽好的一個人不要,自讨苦吃的去為難自己,太虧了,虧大了。
放假三五天,窦慵每天都會給他發早晚安,有時候會分享有趣好玩的段子,他有時候會回複,不回複也不用擔心對方會多想或者不樂意。
這種社交方式是真的舒服,比很多感情很好的戀人都要舒服。
窦慵說話算話的沒搬過來找他,但隔三差五會給他寄很多東西,冷飲,窦慵做的甜點,新菜品,端過來還是熱乎的,涼菜就更多,和粥一起吃特別開胃,談知的胃再沒疼過。窦慵怕他太懶吃剩菜,不給他做太多,還會每天讓他拍照檢查他的冰箱和櫥櫃,還要每星期看他的藥箱,來判斷他有沒有生病,用了哪些小藥品,缺了什麽會立刻送過來補上。
除此之外還會寄一些小衆漂亮設計獨特的擺件,甚至趣味制冰器這種看起來不符合他人設的東西。
他并沒有天天黏着談知,占用談知的時間空間。假期過了一個月,窦慵一共也就約了談知四五次的樣子,吃飯看電影,聽音樂會看話劇和展覽。
談知覺得這樣的生活讓他很舒服。
直到有一天陳喜然過來借書,問他什麽時候和人同居了。
他詫異的否認,陳喜然說:“你家裏好多雙份的東西,而且還有很多根本不是你的風格。”
談知這才驚覺,窦慵給自己寄的那些零零碎碎看起來不引人注意的小東西蘊藏着怎樣的心機。
窦慵從不給自己暗示帶有情侶标志的東西,但他本來就一個人住,多出一模一樣的一份來,和情侶有什麽區別?!
陳喜然很高興,“早點定下來吧小知。”
談知說:“家裏那邊不是那麽容易的。”
陳喜然不是話多的人,因此沒說太多,只是告訴談知這種事兒不能馬虎,要認真對待,有些壓力能規避,有些不僅不能,沒準還得頂風上,畢竟心裏已經有了想要的答案,就要為了答案作出一定程度的犧牲。
談知把陳喜然送走,看着自己住了很多年,如今開始有些不一樣的房間,心裏的那個答案越發的清晰起來。
第 28 章
談識打來電話,“哥。”
“放假了?”
“哥,你回來不,媽前兩天摔了一跤。”
談知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嚴重嗎?!怎麽才告訴我!”
“沒事兒哥。”談識應該是在打電腦游戲,鍵盤聲噼裏啪啦的,“前天咱家這下雨,路特別滑,腳崴了,今天消腫了,看着沒什麽大事兒,媽叫我不要打擾你,你不是說你忙嘛……”
“我馬上回去!”談知把電話撂了。
他下意識就給窦慵打電話,想讓他開車送自己,那邊很快接通了他又有些後悔,自己完全可以坐高鐵,讓一個學生送自己回家,看到自己媽媽和弟弟,說不定還會見到他繼父……
他是有點着急了。
“喂?怎麽了談哥?”
“沒事兒。”談知說:“打錯了。”
窦慵:“……”
“談哥有事兒直說啊。”窦慵說:“別想瞞着我,你不告訴我我自己也能查到。”
“等我回頭再跟你說。”談知又把電話給挂了。
談家。
談識去冰箱拿了一罐可樂打開喝了一口,“媽你裝病騙我哥回來相親,不怕他一路走的急出事兒啊。”
談媽五十多歲,精神頭很好,說話中氣十足的,正坐在沙發上刷微博看明星八卦,聞言頭也不擡,“我哪騙他,我是真摔了,有石錘可以調監控的!”
“喲媽,您看段子從沙發上樂下去了不算摔吧,您就這麽驢我哥,不怕他回來生氣?”
“臭小子你懂什麽!”談敏秀擡起頭翻了個白眼,“你哥的終身大事你也不知道操心,就知道給我添亂!”
談識撇撇嘴,“媽,你看你現在燙的這個泡面頭,真像個韓國歐巴桑!”
名字也像,他媽皮膚還白,眼睛還大,這麽一看更像了。
“回你屋玩游戲去!”
談識今年高二,十七歲,自小家裏就特別寵他,他也挺懂事兒,大家都知道他有一個特別優秀的哥哥,所以他有時候壓力也很大,但慢慢的,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法超過他哥的時候,他又釋懷了。管別人怎麽說呢,談知都是自己哥,又不是別人哥,別人再怎麽誇那是他眼紅嫉妒吃不着葡萄!
不過話說回來,他和談知差了11歲,倆人之間也基本沒什麽話題,主要是他不敢和他不茍言笑的哥搭話,每次都覺得氣壓很低。而且他喜歡的東西談知肯定不感興趣,談知喜歡的,他估計壓根聽都聽不懂。
也不知道什麽樣的嫂子能和他哥聊到一塊去。
談知風塵仆仆的趕到家,開門發現他媽正悠哉的坐在沙發上,絲毫不像有事兒的樣子,首先松了一口氣,然後問給他開門的談識,“你……”
“我是被迫的!”談識立馬舉起雙手,給談知使了個眼色,小聲說道:“媽讓你找嫂子!”
談知沒說話,把門關上站在玄關換鞋。
談識搖搖頭,慘啊,大齡單身男青年被逼婚現場,如同世界末日。
“喲,大教授忙完啦?”
“媽,以後別這麽吓唬我。”談知嘆了口氣,“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我不這麽說你能回來?”談敏秀手機往腿上一扣,“過了年你就29了,眼看着就奔三十了,一點都不着急!”
“媽~”談識在一旁幫腔,“男人三十才是黃金年齡,你急啥。”
“我不急?你哥那是黃金年齡的事兒嗎?”談敏秀瞪了談識一眼,“你哥從來沒談過戀愛,這三姑六婆的明面上說我家小知是眼光高,看的長遠,背地裏指不定憋着什麽難聽的話呢!你哥要像你一樣三天兩頭因為交女朋友找家長,我都不能像現在這麽操心!”
談識:“……”暫停一下,有人躺槍了!
談知趿拉着拖鞋,給他媽的杯子裏換了一杯熱水,坐在了沙發上,“媽,我這次回來,主要是想看看您有沒有事兒,然後是想和您說個……”
“我現在最大的事兒就是你!”談敏秀打斷談知,“明天上午九點,我幫你約了你王姨家小女兒,25歲,海歸女碩士,人長得漂亮還懂事兒,關鍵是年齡剛好,你們處好了結婚,轉年給我生一孫子,這不皆大歡喜了嗎?!”
談知說:“……媽,感情的事兒不能強求。”
“你都這歲數了,該看開了。”
談知:“……”
“媽我28也不算大吧。”
“不大嗎?你弟17,要不是法定年齡不允許,我早就能從他那抱上孫子了!”
談識:“???”
“媽您勸歸勸,別老帶我啊,我是無辜的。”
“大人說話你別插嘴。”
談識翻了個白眼,“你們聊,我玩游戲去!”
“等下。”談知說:“帶我一個,我也想玩。”
不僅談識愣了,連談敏秀也錯愕的擡起頭。
“哥。”談識眨眨眼,忽然就挑起眉毛,“哥你是不是談對象了,還是年輕小姑娘?”
“沒有的事。”談知面色坦然,看不到任何心虛的情緒。
這讓談識猜疑打消,知道他哥這就是不想聽媽絮叨了,“那哥來玩游戲吧!今天新服公測,可熱鬧了!”
“你哥能跟你玩什麽小孩兒的游戲!”談敏秀說:“明天談知必須得去,不然我就真摔一下給你看看!”
“行,我去。”談知說:“您可千萬別摔。”
談知回了自己的房間。
家裏一直有一個房間是給他準備的,只不過他常年不回來,即便是他媽經常打掃,也能感覺到一股很久沒人住的氣息。
他簡單的換了床被褥,今晚就得在這住下了。
手機裏傳來了信息。
窦慵:談哥你沒事兒吧?
談知:沒事兒。
談知坐在沙發上想了想,又回了一句:我媽讓我明天相親。
窦慵發了一個捂臉的表情:又相親……在哪啊,別又被人訛了。
談知想起上次那家日料店發生的事,忍不住笑了笑,回複道:不會的,是家咖啡廳。
重點在談話,不在吃。
窦慵:哪家咖啡廳還适合相親呢。
談知聞言直接把地址随手打了過去,反正這裏是自己老家,說出來窦慵也不知道。
果然,窦慵看到地址之後也沒什麽反應,只說道: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學了一道新菜,可好吃啦!
談知心裏一暖:見完了人差不多就回去了,明後天吧也就。
窦慵:好,別擔心,有我呢!
談知:嗯。
“咚咚。”
“進。”
談知來不及收起手機,就看談識走進來,“哥,你真沒交女朋友嗎?”
“沒有。”
“那我咋感覺你比以前會穿了呢。”
“是麽。”談知勾了勾唇角。
談識蹭過來,“哥你和誰發微信呢?”
“你遠飛叔叔。”
談識撇撇嘴,“哥我懷疑張遠飛一直喜歡你!你離他遠點吧!”
談知看着他弟,“你對同性戀很有偏見。”
“不是我對同性戀有偏見。”談識皺眉,“他一個老男人,還天天換炮/友的,生活多不檢點啊。”
“你想讓我找個年輕的?”
“年輕的好啊。”談識難得見他哥用問句說話,立馬打蛇随棍上,“年輕的鮮活,朝氣蓬勃的,在一塊心情都好。”
談知笑了笑,“多年輕啊,像你這麽大?”
談識被他這似笑非笑的表情弄的一愣,“哥,你不會是對我有什麽想法吧?醒醒,我是個男的!”
談知拿着手機的手沖他擺了擺,“行了,別貧了,出去吧。”
“哥我真覺得你比以前帥了,而且看着越來越顯小,你這叫逆生長啊,再過兩年都能當我弟弟了!”
“別在這胡說八道了。”談知把人趕了出去。
想了想無奈笑笑,給談識轉了四位數的紅包,談識立刻給他發了一條尖叫的語音,吓了他一跳。
第二天。
談知七點鐘就起床了,洗漱完畢接到了一條微信申請,驗證消息是:許喬。
看來這應該就是王姨的女兒了。
談知:你好。
許喬:談知老師?
談知:嗯。
許喬:我是今天要和你相親那個,咱們幾點去啊?
談知:你定吧。
許喬:你吃早飯了嗎?我還在床上呢,咱們九點多過去吧,我洗個頭。
談知:行。
八點半的時候,談知到了咖啡廳門口。
談知的老家雖然沒他工作的地方發展的好,但這幾年也有模有樣,這個咖啡廳環境很好,安靜舒适,冷氣開的不是很足,溫度适中,陽光照射進來,有種明亮幹淨的氣氛。
大約近十分鐘九點的時候,從門口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孩兒,穿着一身水綠色的仙女裙,橙色的大卷發,青春靓麗,看着又特別淑女,頓時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談知站起來,幫走過來的姑娘拉開座椅。
“許喬。”姑娘伸出手。
“談知。”談知跟她回握。
許喬長得的确很漂亮,是那種看起來驚豔又不咄咄逼人的感覺,特別有氣質,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絲毫不做作。
談知對她的第一印象很好,溫聲問道:“喝點什麽?”
“都行。”許喬坐下來,“跟你一樣吧,你長得比照片帥多啦。”
談知笑了笑。
“真的。”許喬說着拿出手機,“你看伯母給我發的照片。”
談知身體前傾看過去,随即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媽發給許喬的是他六歲時的照片,那時候拍照技術不好,五官都還模糊不清,現在看見真人肯定要比照片好看啊,他都不知道該不該誇這姑娘會說話了。
“哈哈!”許喬笑道:“伯母真逗。”
“她有時候愛開玩笑。”
“多好呀。”
兩人重新坐了下去。
“伯母跟我說你是個不善言談的人,是不是平日裏經常看書呀。”
談知點頭,“看一點。”
“談老師教高數,又喜歡文學作品,還真是文理兼修。”
談知不知道怎麽接話,只是笑笑,略略有些局促。
“哎,我們聊點輕松的。”許喬說:“你都喜歡什麽呀,什麽愛好都行。”
“看書。”
許喬:“……”又回來了。
“還養了幾盆花。”
“哇,熱愛生活!”
談知搖頭:“都養死了。”
許喬:“……”
許喬捂嘴笑了起來,“談老師真幽默。”
談知沒說話,連他都覺得這場對話透露着滿滿的尴尬和強撐,如果換一個不那麽落落大方的姑娘,現在怕是已經冷臉冷場了。
好在這時咖啡送過來,談知貼心的幫許喬接過放到了咖啡墊上。
許喬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談老師,我是那種比較幹脆的人,坦白說,我對你印象超級好,幹淨帥氣,斯文紳士,是我喜歡的菜,而且小時候我沒出國的那會兒,見過你好幾次,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
談知搖頭,“我不太記得了。”
“其實你也不是記不得了,你是壓根沒擡頭看我一眼。”
談知:“……”
“小時候我總去偷偷看你,有時候叫你你也不理我。”許喬笑道:“後來我走的時候還對你念念不忘,一直想着你從小就又帥又懂事的,肯定早被哪個小姑娘給拐跑了,我離這麽遠肯定沒戲。哪知道你居然這麽挑,現在都沒找到合适的,是不婚主義還是……”
談知看向許喬。
本以為這姑娘會說出類似于“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的話,卻沒想到許喬情商很高,沖他眨眨眼,俏皮道:“還是等我呢?”
談知笑了起來。
“談老師覺得我怎麽樣?”
“挺好的。”談知點頭,又道:“很好。”
“那不如我們就先處着?”許喬說:“說結婚有點扯,但先交朋友還是可以的,我們先相互了解一下,你覺得呢?”
談知蹭了下鼻尖,重新調整了一下坐姿,就在他斟酌着如何開口的時候,忽然看到窗邊站着一個抽煙的人,身影他很熟悉。
談知愣了愣,猛地站了起來。
許喬詫異的看着他。
“抱歉,我馬上回來。”談知說着就快步走了出去。
第 29 章
談知走出去的時候,外面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他只在牆角發現了很多煙灰,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窦慵這小子,來了也不告訴自己一聲。
他想打個電話問問,發現手機沒帶出來,這才想起來許喬還在裏面等着,又趕緊回去。
“非常抱歉。”
他看着許喬,滿是歉意,他一生中出現這樣失禮的場面都屈指可數,當時也不知道想什麽,應該是什麽都沒想,看到人就沖了出去。
“沒事兒。”許喬臉上沒有任何的不愉快,問道:“談老師遇上熟人了?”
談知頓了頓,點點頭。
什麽樣的熟人會讓談老師這樣清冷淡定的人只是看到就這麽失态?
許喬看了眼窗戶的方向,“談老師其實有喜歡的人吧。”
談知碰到了咖啡杯,差點打翻。
“家裏不同意?”許喬繼續笑吟吟的問。
談知沉默片刻,似乎是嘆了口氣,又似乎沒有,低聲道:“家裏不知道。”
自打談知再進來,就開始魂不守舍,許喬心裏有數,談知不是沒找到合适的,是心裏有了人卻還在猶豫顧忌中。
她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孩兒,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優秀,身邊從不乏追求者,來見談知只是自己小時候的執念,如今知道談知已經心有所屬,自然也不會從中插足當第三者,她還不屑于用不入流的方式去搶奪幸福。
而且,奪來的東西可能會沾沾自喜,奪來的人卻多半不會幸福。
可惜了。她真心覺得談知不錯,現在是有緣無分了。
那就當個朋友吧!
想到這裏,許喬釋懷,說道:“既然喜歡,怎麽不跟他在一起?”
談知沒想到許喬這樣大度,心裏松了一口氣,說道:“有點顧慮。”
“有……差距?”
談知點頭。
“哪方面呀?談老師這樣風度翩翩的高知,不可能輸在錢和氣質,如果是對方,您既然喜歡了就不會在意,所以學識修養也不會差太多。如果我沒猜錯,莫非是年齡?”還有性別?
談知頓了一下,“嗯,他太小了,比我小很多。”
許喬繼續道:“談老師,莫非喜歡的是自己的學生。”如果是真的,那這可真是太刺激了。
談知有些驚訝這個女孩的聰慧,沉吟片刻,還是點點頭,和聰明人聊天遮遮掩掩就沒意思了。
“年齡沒什麽好糾結的,至于學生,過幾年就不是了,總不可能當一輩子師生。現在的社會早就不是過去了,自由戀愛,任何人無權幹涉,只要你過得好就問心無愧,別人只有羨慕嫉妒的份兒,你說是不是?因在意別人的眼光丢掉自己幸福,實在太得不償失。”
談知贊道:“你是個非常優秀的姑娘。”
“別給我發好人卡了,真沒什麽好糾結,國人的接受程度在飛速變高,別說年齡差了些,就算你們都是一個性別的,也不是大問題。”許喬說着,狡黠的眨了眨眼。
談知一愣,她剛才看到那個身影了。
“他一定在外面等你呢。”許喬說:“其實你是背對着他的,我早就看見他了,他一直在看你,從頭到尾,目光都是你,這個小帥哥是認真的,旁觀者清,我一眼就看出來啦!”
她開始還以為對方是單方面糾纏談知的人,誰知道是兩情相悅,這就沒什麽好猶豫了,這樣的小帥哥,真摯熱烈,那清澈專注的眼神讓人看着都覺得甜死了。
這樣的人,和談知在一起,怕是符合了所有同志美學的理想,為圈子正名吧。
談知有些無措的握着手機,“我……”
“出去找他呀!”許喬笑道:“信我的,他不會走的!”
會用那種眼神看你的人,會一直在站在你背後,就差你一個回頭。
談知一直繃緊的身體放松下來,好半晌道:“謝謝你,許喬。”
“嘿!”許喬咧開嘴,笑的很燦爛,“我們是好朋友了嘛!”
“快去吧,回頭手機聯系,告訴我好消息啊!”
“我先送你……”
“不用。”許喬趕緊說:“你別送了先去找他,我這正好剛回來,找以前老姐妹逛逛街,用不着你。”
“那我走了。”談知看着她。
“快去快去!”許喬比了個剪刀手,“還等什麽呀!”
談知還是先到櫃臺付了賬,這才匆匆走出去。
“噗。”許喬看着談知慌不擇路的樣子搖搖頭,多好的男人,可惜被男人搶去了。
這年頭好男人都內部自銷了,讓她這種眼光高到爆的優秀女青年如何自處呀!
談知站在外面,看了一圈,還是沒看到人,他站在那,有些茫然。
其實他一點都不确定窦慵會不會走,他不确定。
他不知道哪一天這些都成了假的,窦慵轉頭走人,和別人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因為在這段感情裏,他是一個懦弱的人,他甚至連對承認自己的喜歡都懷抱恐懼,顧忌重重,全然不如一個剛成年的孩子幹脆灑脫。
談知:你在哪,別亂跑,我去找你。
沒過幾秒,窦慵的消息發來——
我一直在原地。
談知猛地回頭。
陽光下的窦慵正笑着看他,白皙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淺淺的光。
那一刻的談知,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窦慵剛開始見到談知,就覺得這麽斯文年輕的一個人,肯定是那種初出茅廬的實習生,沒什麽能力,靠走關系進來,要麽是裙帶,要麽是更不堪的關系。總之,他沒有一點好感,更多的是這個人無論怎樣,都不幹他屁事。
可交流起來,發現這人不僅長得帥,聲音也蠻好聽的,語氣一板一眼,很有原則,但也很無趣。
他不喜歡無趣的人,本以為就這樣互不相幹了,但把人眼鏡摘下來那一刻,看這人有點無措呆萌的樣子,竟然奇異的在心裏湧起一陣莫名的愛憐和疼惜。
被冒犯了也沒有說什麽,沒有被撕破臉皮露出猙獰醜态。好像不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更像一個不谙世事亦或說與世無争的世外之人。
這就有意思了。
後來偷偷跟蹤了他一段時間。看他每天上下班,下課出去開個會,看他聽別人說話時認真的樣子,工作講課時專注的樣子,不耐煩了都不會皺眉,只會用小指頭勾一勾衣角。
這人臉上總是帶着淡淡的笑,又似乎只是天生的微笑唇,實際上應該是面無表情很高冷的,卻又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哪怕有的老師在他面前吹牛,他也能面不改色甚至言笑晏晏的看戲。
他喜歡養多肉,還總養死,給他換了好多盆才發現。
他這麽大的人了,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有胃病,不按時吃飯,不好吃就不吃了,有點挑剔和嬌氣,藥箱從不好好置備,對身體十分敷衍,發燒了就躺在地上,真的有點任性。
可是,窦慵想,能看到談知任性的一面,是不是就證明,在談知的心裏,自己是與衆不同的?
“你怎麽過來了。”談知說:“怎麽找過來的,等多久了?”
“沒多久。”
“不怕曬黑啊。”談知看着他,走近了幾步,忽然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特別好看。
“不怕。”窦慵心頭一跳,低頭,掩飾性的摸了摸鼻子。
“怎麽了?”談知問。
“談哥。”
“嗯?”
“你說,我在這大街上,就現在,我親你,你會有什麽反應?”
談知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看了好半天,突然就眨了眨眼,說道:“我當然得躲啦。”
“那我得多尴尬啊。”窦慵悶笑。
談知沒接話,又看了他一會兒,快把人看毛了,才問:“你怎麽過來的。”
“開車。”窦慵說:“你下次直接發定位啊,還好這咖啡廳挺有名,高德地圖一搜就出來了,全程導航。”
“嗯。”談知點頭,心裏說着,下次一定不會讓你等的滿地都是煙灰了。
“你曬黑了。”談知說着伸手摸了把窦慵的臉。
“靠……”窦慵往後躲了下,耳朵通紅,不知道是曬得還是怎麽回事兒,“談老師,你這樣可不好。”
“怎麽不好。”
“你這不調戲我嘛。”窦慵偏頭不看他,聲音裏帶着笑,“不讓親,自己放|火。”
“現在不能親。”談知輕聲道。
窦慵又把頭轉向了談知,嘴角咧開,笑容快憋不住了,“話裏帶話啊。”
談知跟着笑了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