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節,起碼混個臉熟啊

話。

“你把人姑娘晾那了?”窦慵說:“太不紳士了。”

“她讓我來找你。”談知咳了一聲,“她看見你了,從窗戶。”

“這樣啊。”他光顧着看談知了,其他的都沒注意。窦慵撓了撓頭發,“別站這兒了,去車裏吹會兒空調先。”

談知也覺得外面溫度越來越高了,遂和窦慵去了車裏。

窦慵從保溫箱裏拿了水果撈出來,“碎冰的,自己做的,幹淨。”

“給我的嗎?”

“廢話。”窦慵說:“我要不是開車騰不出手,我就自己吃了。”

談知接過去,精致漂亮的瓷碗,裏面插着一把小銅勺,冰涼,還冒着白氣兒,好多新鮮的水果塊,七八種不同品種,混合在碎冰裏,看着特別可口。

“你不吃麽?”

“你喂我兩口就行。”

談知抿抿嘴,現在也不知怎麽了,是心裏的糾結想通了還是怎麽回事兒,總之現在聽窦慵每一句話都覺得心髒不規律的跳,這孩子,是故意撩人還是天生這樣,這不是犯規麽……

“我不喂,我自己吃。”

窦慵輕笑一聲,“你怎麽着都行,反正你也沒月經。”這個量這種天氣都吃光了也不會胃疼。

“啧。”談知瞪了他一眼,“別亂說話。”

“行,都聽你的。”窦慵忽然就湊了過去,叫了一聲:“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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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知嘴裏正含着一顆櫻桃,襯托的人更加唇紅齒白了,這猝不及防被叫,一擡眼看窦慵的時候,就像個情窦未開的懵懂少年一樣,讓人心頭瞬間就起了火。

窦慵深吸一口氣,狠狠的握緊了方向盤,忽然就另一只手握住談知的臉,把人嘴裏那顆櫻桃舌尖一卷就搶走,還舔了一口談知的唇|縫。

真好,微涼,像果凍,還是甜的。

第 30 章

談知握着瓷碗的手一晃,差點沒拿穩掉下去,被窦慵包住。

少年的手心很熱,甚至很燙,自己的手被夾在一冷一熱中,有些無所适從感。

“談哥。”

“嗯。”談知喉結無意識的滾動一下,覺得車內的氧氣是不是有些不充足了,呼吸有點滞緩。

“我喜歡你。”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喃喃自語,卻又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撥雲見日般的堅定。

談知心頭抽動了一下,說不上什麽感覺,一路的呼吸發緊,順着嗓子眼,好像被一條細線勒住,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做我男朋友。”窦慵說:“我會成為最适合你的人。”

不,談知想說,窦慵絕對不是最合适的,雖然他現在說不出有誰比窦慵更合适。

少年的眸光如水,清澈見底,好似晨間晶瑩的露珠,讓他周身熨帖,暖意融融。

談知閉了閉眼,濃重的眩暈感,仿佛要逼他停靠,逼他歇息,逼他做出一個選擇。

啪嗒——

他把瓷碗放在前車上,猛地拽過窦慵,擡手箍住他後腦,重重吻了下去。

窦慵眼裏閃過很深的詫異,随後是狂喜的色彩,像是一盞精致漂亮的明燈被點亮,發出璀璨的光。

他摟住談知,幾乎有種想哭的沖動堆積在胸腔,就要破土而出。

終于,終于等到這一刻了。

……

一吻還未結束,車內的溫度急劇升高,兩人都有漸漸控制不住的趨勢,最後還是談知強行遏制住自己的沖動,扣住窦慵搭在自己腰際往下探的手,啞聲艱澀道:“行了……”

“談哥。”窦慵抱着他不撒手,難得矜驕自持的談老師主動一次,簡直比中彩票還讓人驚喜,“談哥,我們做吧。”

“你……”談知還在壓抑喘息聲,聞言差點氣笑了,“你是不是就想着這事兒呢?”

“不是。”窦慵說:“我對別人不想,對你靈與肉是不分開的。”

談知把親吻自己脖頸的人腦袋扒拉開,“別人你就能分開了?”

“不知道呀。”窦慵一點不害臊的又蹭了回去,“畢竟我只喜歡過你一個呀。”

“那也不行。”談知費勁的仰着脖子,想躲開窦慵,“不行。”

“不到最後。”窦慵說:“最後一步我們去大床上。”

“那你要幹嘛……”談知閉着眼,被窦慵寵溺誘哄的語氣激的頭皮酥麻,抗拒的力氣越來越小,最後一聲悶哼,這混蛋!

“我服侍老師。”窦慵說:“別怕,單方面的。”

車很寬敞,談知躺在椅子上,窦慵委身跪了下去。

談知被他這個臣服一樣的動作弄的一陣氣血翻湧,擡手扣住眼睛,遮住了亮光,去他媽的,随他吧!

……

手機鈴聲響起來,談知混沌的腦子終于恢複了清明。

窦慵下車扔罪惡的小紙團去了,電話是他媽打來的,他平穩了一下呼吸,接了起來。

“媽。”

“你跟小喬怎麽回事兒?”

談知反應了一下才知道小喬是誰,正是他的相親對象,他一愣,“怎麽了?”

“她說你的數學能力太強,她覺得配不上你,回去要修數學提升自己,你是不是在咖啡廳給人家講課去了?!”

談知:“……”

窦慵正好開門回來坐上車,恰好就聽到這句,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談知也哭笑不得,一邊感嘆這可真是個好姑娘,走了還順帶着幫了自己一把,把相親失敗這個圍給解了。只是這理由找的也是有趣,他壓根沒提一句數學相關好不好。

“媽沒有的事兒,我哪能給人講課呢。”

“那就是人姑娘沒看上你。”談媽嘆了口氣,“可惜了,小喬又懂事兒又漂亮,是你自己沒讓人滿意,還讓人家姑娘幫你背鍋!”

談知無奈,“媽,那我還能回去了嗎?”

“那有啥辦法,母不嫌子醜,我還能讓你無家可歸咋的?”

談媽說完直接就把電話挂了。

窦慵在一旁笑的肩膀直抖,“阿姨好潮啊,還背鍋呢,哈哈哈哈!”

談知說:“她天天看微博,和年輕人接軌,有時候說的詞我都聽不明白。”

“那你怎麽辦?任務失敗回去沒法交差了?”

“你還幸災樂禍。”談知瞪他,不知道失敗是因為誰麽。

“要不我跟你回去。”窦慵說。

“啊?”

“就說是你朋友。”窦慵說:“先不說別的,看看阿姨對我的第一印象咋樣,打個預防針。”

“我弟還在家呢。”談知說:“那孩子正叛逆期,17歲。”

“沒事兒。”窦慵說:“我這趟是有備而來的。”

窦慵說完,立馬就當着談知的面要脫衣服。

“哎——”談知趕緊把剛才打開散味兒的窗戶又關上,“你幹嘛?”

窦慵把身上被揉的皺巴巴的衣服脫下來,換了一件板正的白襯衫。

然後老老實實系上了最後一個扣子,看着人模人樣的,乖巧又幹淨。

“我是你在張遠飛健身房認識的朋友,喜歡高數,沒事兒的時候總找你聊天,這樣行嗎?”

談知愣了好半天,“你準備的挺充分啊。”

“關鍵還是看談哥。”窦慵說:“你不同意我也不會亂來的。”

談知:“……”是嗎?他想起剛才那一幕,怎麽一點都不相信窦慵呢!

窦慵開車跟談知回家,倆人一路上誰都沒說話。

“別緊張。”窦慵看氣氛有點嚴肅,放了一首聽起來輕松的純音樂,“只是朋友身份。”

談知沒說話,這身份早晚得加個字,就是不知道老媽那一關怎麽過。

不說他媽,他弟弟那邊就懸乎。談識平日裏看起來聽他的話,但這小子從小被寵壞了,對外人可沒那麽好的态度。

“別擔心。”窦慵說:“都有我呢。”

“你也不問問,我媽要是不同意咱倆……我怎麽選。”

談知問完,等了半天也不見窦慵說話,他往人那邊看,窦慵嘴角帶着笑,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

“我管你怎麽選,最後你都是我的。”

很快到了談家。

依舊是談識開的門,一看除了他哥之外還有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朋友。”談知說。

“我次……”談識好歹把後面那個吐了一半的字給收了回去,“哥,你這是頭一次往家裏帶人啊,還這麽年輕,你學生?”

“進去再說。”

“嗷。”談識應着,看向窦慵,“帥哥你要喝啥。”

“跟你哥一樣吧。”

談媽也很驚訝,“喲,這是談識同學嗎?”看着也不太像。

“阿姨好,我是談知的朋友。”窦慵走過去,“我們在j城認識的,談老師在學習生活中都給了我很多幫助,我這次來拜訪阿姨,有點倉促,是我來x省出差,然後得知談老師家在這,就過來看看。”

他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降紅盒子,“這是我帶來的一份小禮物,不成敬意,還請阿姨笑納。”

談知正在拿杯子,聞言直接愣在那。

他可不知道窦慵還帶了禮物來!

他以為這次窦慵是以一個小孩兒的身份過來,所以什麽鮮花果籃都沒帶,誰知道還憋着這麽個大招?!他到底都準備了些什麽!

談媽站了起來,聞言把東西接過去,打開看了眼,“哎喲這……這太貴重了!這可不行,你這孩子太客氣了,我不能收。”

“阿姨叫我小慵就好,慵懶的慵。”窦慵笑道:“我現在雖然還在上學,但自己經營了一些店鋪,還有上市公司正在籌備,禮物不足以表達我的心意,還望您一定收下。”

“窩草?!”談識湊到談知旁邊,“哥,這什麽人啊。我看着都沒二十歲,吹牛逼呢吧?”

“別亂講。”談知“啧”了一聲,“把你賣了都沒人家有錢。”

“富二代?”

“不算,他的錢都是自己賺的。”

盒子裏面是一對水頭很足的翡翠耳環,瑩潤透亮,一看就價值不菲,她很喜歡這些東西,平日裏沒少去店裏看,這種檔次起碼要五位數,她自己根本舍不得買。

她推拒幾番,都被窦慵用滑不留手的話給擋了回來,說什麽談知對自己幫助太多,今天要是不收下他心裏有愧什麽的,說的可嚴重了。

談媽心想回頭再讓談知回禮吧,不然現在這場面不收下實在過不去。特別是這孩子還誇自己年輕漂亮有氣質,說談知那麽帥是像了媽媽,這首飾和自己很搭,一般人都駕馭不了,她不收都不知道轉送給誰,談媽簡直心花怒放,差不點就要當場戴上,“哎呀,真是青年才俊啊,小慵多大?”

“馬上20。”

“真是年輕有為啊!”談媽說:“在哪上學啊?”

談知走過來,“铛”的放下杯子,看了窦慵一眼。

窦慵壓根沒機會見到談知親爸了,自然覺得談知長的和媽像,這種奉承話也就他媽這種天天刷微博充滿少女心的中年婦女會信!而且這東西她不收窦慵只能退回去,誰能戴,窦慵那兩個父親嗎?

“在h大。”窦慵笑的十分得體,先把水遞到談媽面前一杯,再自己拿了一杯。

“h大,呀,那是個好學校啊。”談媽說:“它旁邊的x大也不錯,談知就在那教書。”

“是,x大更好一些。”窦慵說:“我也是認識談老師之後才知道,原來談老師不僅看上去風度翩翩,還頗有文化,在名校教書,是人人敬愛的教授。”

談媽臉上樂開花,“哪裏哪裏,哎呀你這孩子太招人喜歡了,我家談知眼看着都快三十了,都沒你一半會說話,也不知都活哪兒去了。”

談知:“……”

是,您兒子不僅不會說話,而且也沒他誇的那麽好,人人敬愛的教授就在剛才,在車裏和與你相談甚歡的這個小孩兒幹了一些見不得人的茍且勾當!

倆人聊了半天,越說越開心,談媽仿佛把她兩個親生兒子徹底遺忘了。

談識撇撇嘴,小聲逼逼,“哥,你認識的這是什麽大神啊,哪撿的。”

談知低頭喝水,也不說話。

“果然大城市牛逼人物多。”談識說着有些氣悶,“這下完了,等他走了,咱媽說不定要絮叨我多久,這種人根本比不起嘛。”

“他比你大兩歲。”談知說:“你覺得他怎麽樣?”

“牛逼呗,我肯定不如。”談識說:“這種人運氣再好也就能做個朋友。”

“朋友?”他可能是你嫂子。

“那還能怎麽着啊,一個男的,也不能娶回去當媳婦,而且就算是女的,這種差距也走不到一塊兒。”

“怎麽不能娶。”談知說:“而且誰問你了。”

“不就是問我麽,這屋也沒別……等等?!”談識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哥,你剛說什麽?‘怎麽不能娶’?我沒想錯的話,你不會要追他吧?”

“你小點聲。”

“哦哦!”談識放低了音量,“哥,你要追他嗎?這麽勁爆嗎?哥你什麽時候學會開玩笑了……”

“為什麽說我在開玩笑。”

“他可是男的啊。”

“男的怎麽了。”

“你瘋了哥!”談識說:“你不會真的……”

“噓。”

談識坐不住了,把談知拉進房間裏,還插了門。

“哥,你實話跟我說,你不會真喜歡上他了吧?”

談知擡手整理了一下襯衫的腕扣,沒說話。

“你咋不說話呢!”談識說:“媽說你今天相親又失敗了,你是不是壓根對女的沒興趣啊,還把這人給領回來了,欺負我不看家庭倫理劇呢,他這架勢又送禮又把話說那麽好聽哄老太太開心,完全就一副看丈母娘的做派!你倆是不是有事兒!”

“是。”

談識愣住了。

他手裏還握着一罐可樂,易拉罐被他捏的嘎巴直響,他原地走了幾步,猛地把可樂灌進嘴裏,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液體,好半晌說道:“哥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什麽。”

“你就是跟張遠飛混久了,被他給帶的!”

“他又不是張遠飛。”

談識眼圈都紅了,“哥,你怎麽……你從來沒和我講過你也,你也喜歡男的!”

“你要哭?”

“我才不哭呢!”

談知說:“我還以為你說你喜歡我呢。”所以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之後才這麽大反應,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他談知骨子裏再混蛋也不會對自己親弟下手。

談識:“……”

“哥,你不想結婚生孩子了嗎?”

“不是有你麽。”談知垂眸,“媽抱孫子等你了,放心,我會給你準備很多大紅包的。”

談知一臉的扭曲,“哥你三思啊,這圈子多亂啊,你看你那朋友天天換對象,這沒保障啊!”

“你一小屁孩兒想的還不少。”

“我是小屁孩兒,他19的就不是!”

“不是你讓我找年輕的。”

“他年輕成這樣他靠譜嗎?!”

“咚咚。”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第 31 章

“不給他開!”

談知嗤笑一聲。

談識本以為他哥會過去給那男的開門,正準備伸開雙臂攔着,卻沒想到他哥悠哉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怎麽……”談識愣了愣,“怎麽不給他開門?”

“你不是沒說完麽。”談知神色淡淡:“在你說完之前,他會一直在門口安靜等着。”

談識臉色變了變,“你們……”

“談識。”談知手指輕輕點了點沙發靠墊,“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你才剛上小學。你交女朋友的年紀,你哥還什麽都不知道呢。”不知道自己喜歡男人還是女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喜歡上別人。

“你哥28年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你确定要攔着?”

談知擰了擰眉,“哥,我看着他就不靠譜,你圖什麽呀,圖個年輕的?”

談知笑了笑,覺得談識平日裏腦袋不怎麽好使,但這個問題卻問到了點子上。

他還真就不圖窦慵的年輕,他圖窦慵百裏挑一的身材臉蛋,萬裏挑一的性格情商,圖他這28年頭一遭的心動,圖他想賭的這一把——這段感情,他會贏。

就算輸了,只當他運氣差,而不是玩不起。

“談識。”

“哥。”

“你有喜歡的人麽?”

“學校裏有嘛。”談識聞言在一邊坐下,冷靜了下來,語氣也緩和起來,說道:“都是随便玩玩,沒幾個真心的,我這個歲數的沒定性啊,玩心重。”

他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刻意說了重音。

談知笑了笑,他活到這把年紀,從沒有哪一刻把愛情當成童話過。

感情本就是正劇,喜怒哀樂,有始有終。

既然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又怎會怕什麽靠不靠譜。他認準這個人,就早已把所有可能的“不靠譜”都算在其中,他是個高數老師,概率這種東西,他很擅長。

“讓他進來吧。”

“哥!”

“談識,我的想法,誰也改變不了。”談知看着他弟弟,眼裏一片平靜,“你會喜歡他的。”

“我才不信!”談識咕哝着:“我不可能喜歡他的,絕不可能!”

他嘴上這樣說着,卻還是站起來走到門口把門打開。

窦慵卻沒直接進來,只在門口透過門掃了一眼,就能感覺出這是談知的房間,他低聲對談識說了兩句話,聲音很小。

談知沒聽清,就見談識一臉狐疑的看着窦慵,然後不等談知問話,倆人直接走了出去。

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出去,談知也沒跟過去問他們要幹什麽,就躺回沙發上閉上眼準備休息一陣。

門半開着,老媽在客廳裏用手機刷一些搞笑視頻,吵鬧的背景音樂夾雜着老媽的笑聲源源不斷的傳來,讓他有種淡淡的踏實感。

他漸漸眼皮發沉,閉上了眼。

……

談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着被子,鞋襪已經被脫掉了。

床邊坐着一個人,正低頭安靜的看着他。

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怪我了,你這幾天沒怎麽休息好吧。”窦慵說着,擡手摸了摸談知額頭,“有點低燒我都沒發現,先把水喝了。”

談知順勢摸了下自己額頭,清了清嗓子,“我睡了多久?”

“不久,兩個多小時。”窦慵說:“晚飯做好了,出來吃還是端進來。”

談知眨了眨眼,忽然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眼巴巴看着他倆的談識,頓時就不好意思了,“出去吃,端進來像什麽話……”

“哥,你是病人,這有什麽的,就讓嫂子給你端進來呗。”

談知一愣,剛拿起來的水杯的手猛地一抖,水杯一松就落了下去,被窦慵眼疾手快的接住,重新遞給他。

談知沒接,驚愕的看着談識:“你……你叫他什麽?”

“嫂子啊。”談識一臉的理所當然,“不然怎麽叫啊,我一時還真想不出別的來。”

談知:“……”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不應該是剛才誰信誓旦旦說自己一定不會接受窦慵嗎!

“你們倆怎麽回事兒?”他只不過睡了兩個小時,怎麽就感覺發生了什麽不可預料無法挽回的事一樣?

“哥,我覺得慵哥是個好人,大好人!”談識跳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跨過來,“哥,我絕對支持你倆!”

談知皺眉,定定的看着他。

“你們到底怎麽回事?”他又看向窦慵,“你跟他說什麽了?”

說什麽能這麽快改變主意?

“沒什麽,就陪弟弟打了兩把游戲。”

“哎!嫂子是真厲害啊!”談識舉起大拇指,“還大方!太大方了!”

“你出去。”

談識:“???”

談知坐起來,臉一板,“現在出去,把門帶上。”

他嚴肅起來讓談識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班主任,直接沒猶豫的問都不問轉身走了出去。

門關上,談知看着窦慵。

“怎麽了啊。”窦慵湊過來,摸了摸他的手,“別生氣,真就是陪他打了兩把游戲。”

“我不信。”

“真的。”

談知眼睛一眯,“你是不是送他東西了?”

談識是他親弟弟,他還能不知道這孩子有多容易倒戈改變主意麽,尤其是碰到這種不是一個級別段位的對手,被窦慵三言兩語忽悠了都有可能。

“就是個游戲裝備。”窦慵說:“主要還是我對你的感情把他打動了。”

談知冷笑一聲,打死他都不信。

“你要是今天不說實話,以後都不用說話了。”

“別啊。”窦慵說:“我沒騙你,真的,咱出去吃飯吧,一會兒都涼了。”

談知打開他伸過來要拉自己的手,“花了多少錢?”

“沒多少錢。”窦慵說:“游戲而已嘛,就把我號裏那點裝備給他了。”

“幾萬?”

“哪有……”

“窦慵。”談知看着他:“你确定不和我說實話嗎?”

窦慵抓了抓頭發,無奈的笑笑,最後說道:“記不住了,那個號我也不用了,東西留着也是浪費。”

“我不懂游戲。”談知說:“我去問他。”

“別別。”

窦慵趕緊把要下床的談知拽住,“七八萬,也就七八萬。”

“不行,太多了。”談知說:“讓他還你。”

“你這不扯淡呢麽!”窦慵把人摟住,“我都不用了,再說了,真不多,他能同意咱倆,讓我給他什麽都行。”

談知看他。

“真的,阿姨那邊他的意見很重要,你自己肯定也清楚。”窦慵看着他,“我做的是長遠打算,”

“你以前追別人也是這種手段?”

“我沒追過別人。”窦慵說:“除了你沒人值得我追啊,我都是被追那個。”

談知嘆了口氣,“別再往我身上搭錢。”

“行,我都聽您的還不行嘛。”窦慵說:“吃飯不寶貝兒?“

“沒有胃口。”

“不行,你身體裏還有點炎症,不吃不容易好。”窦慵說:“我給你端過來。”

“你做的?”

“嗯。”窦慵說:“我跟阿姨說我做飯還行,她就讓我做了。”

談知站了起來,“出去吃吧。”

結果他推門出去,就發現那娘倆正抱着盤子一點形象都沒有的狼吞虎咽,甚至還因為一塊紅燒肉搶了起來!

談識:“哎媽,這我的,你剛吃過了呀!”

“你怎麽能跟你媽搶東西?成何體統!”

“媽那還有呢,你別老盯着我筷子啊。”談識說着,趁其不備,猛地把肉塞進了嘴裏,還吧唧吧唧的嚼了一會兒才咽下去。

談媽一拍筷子,“你給我吐出來!小崽子膽子肥了你!”

“媽,哎你讓慵哥再做一頓嘛,他多住幾天什麽都有了!”

談知:“……”

他擡手捂住額頭,頓時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覺得家裏這一老一小都是小孩兒,就自己一個正常人也快不正常了。

這個窦慵……他怎麽,怎麽做到短短兩個小時就收買了自己至親之人的人心的?!

談知坐上了桌,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拘謹,有一種自己才是個來客的既視感。

窦慵沒對他表現的太殷勤,保持一個像普通朋友那樣的距離,這讓有點不知所措的談知稍微安心,他就怕窦慵腦袋一抽現在攤牌,那他可真沒辦法應對。

談媽吃的很高興,不住嘴的誇窦慵,誇他年紀輕輕又懂事又會做飯,有修養還有能力賺錢,簡直就是标準的青年才俊,以後娶的媳婦兒不知道要多幸福。

談識順勢問他媽:“媽,我哥是不是就該找慵哥這樣的人當老婆!”

“別胡說八道!”談媽臉色一變,趕緊對窦慵說道:“小慵千萬別介意,這孩子從小被我和談知慣壞了,說話不經大腦的,別往心裏去。”

“沒事兒。”窦慵笑容得體,“我一直很仰慕談哥,能和他做朋友是我最幸運的事,我非常喜歡他。”

最後這句話,窦慵說的很輕,眼角的餘光一直看向談知,眼裏是一片柔情。在夜晚的燈光下,好像在裏面藏匿了許多星星。

談知恍惚一個分神,覺得心跳漏了一拍,低頭掩飾性的咳了咳,頗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

好在談媽并未多想,以為窦慵只是在客套,不停的誇窦慵成熟懂事兒,根本不像個才二十歲的小年輕。

飯畢,談媽執意要留窦慵住宿,談識無情的揭穿她說她只是為了等待窦慵做的早飯,倆人又吵吵鬧鬧的拌起了嘴。

天色已晚,既然窦慵被盛情挽留,他便順勢住了下來。

家裏沒有多餘的客房,談媽的意思是讓窦慵和談識一起住,她還想着兩人年紀相仿,可以在一起打游戲,共同話題多一些,更主要的是,想讓窦慵帶一帶談識,畢竟近朱者赤。

談識果斷拒絕,說窦慵和他哥才是朋友,哪有和自己住的道理。

談媽于是給窦慵拿了一床新被子,直接往談知床上一扔,留下一句“談知你可不許欺負小慵”就走了。

門“啪”的一下關上,談知坐在床上,皺着眉看窦慵。

後者笑的賊兮兮的:“咳,這可是官方指定的,不是我硬湊上來的!”

“那睡覺吧。”談知無奈的說,他總不能把窦慵趕出去,叫人看見本來看起來沒什麽事兒的倆人再露餡了。

“叔叔呢?不回來?”

“夜班。”談知說:“他在派出所,這陣子忙,有時候回來都後半夜了。”

“啊,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窦慵蹭了過來,“還好我不是在這長大的。”

“怎麽說?”

“我小時候總進派出所。”

“這麽淘啊。”

“小時候的事兒還多着呢,以後時間還多,慢慢說給你聽。”

“好。”

窦慵頓了頓,說道:“我親岳父他……”

“什麽?”談知反應一秒,“啧”了一聲。

窦慵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明天帶你去我爸墓地看看。”

窦慵眼睛一亮,小心翼翼道:“我可以嗎?”

“可以。”

窦慵猛地撲過來抱住談知親了一口,“談哥,你對我真好!”

第 32 章

談知把人推了推,沒推開,皺着眉,“你老實一點。”

“放心,不會有太大動作的。”畢竟是在談知的家,人家媽媽弟弟都在呢,聽見什麽真的不好,尤其是隔壁那弟弟還是個未成年,窦慵聲音裏帶着雀躍,“能和你躺在一張床我都覺得美好的像夢一樣了,我都懷疑我現在就在做夢。”

談知沒說話,直接在窦慵腿上掐了一把,後者猝不及防的慘叫了一聲,猛地撲倒談知,在他唇上狠狠親了一口,“再動手動腳我不客氣啦!”

談知側過頭,垂着眸,領口的皮膚白皙細膩,被燈光鍍上了一層誘人的光澤,看的人口幹舌燥,心猿意馬。

窦慵有些忍不住了。

“談哥……”

“嗯。”

“談哥。”

談知轉頭看向窦慵,眯起了眼睛,“你要幹什麽?”

窦慵喉結滾動了兩下,咬了咬唇,談知如今就在他身|下,他伸手一按就可以把人扒個精| 光的距離,可是他不敢動作。

他太害怕談知不理他了,他怕兩人的關系回到開始時那種你躲我追的惡劣循環。

說起來有點可笑,他窦慵他從小家境優渥,錦衣玉食,什麽好處沒嘗過,現如今每天唯一期待的甜頭竟然就只是談知的回應。

這是他的談老師啊。

教了他一個學期的高數課的,溫文儒雅,私下裏卻又很可愛的談老師。

“我不幹什麽。”窦慵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我抱着你好不好?”

他聲音低沉,啞着嗓子又說了一遍:“我想抱着你,談知,談知。”

談知的手下意識抓緊了被褥,閉了閉眼,沒說話。

“哎……”窦慵嘆了口氣,有些自嘲似的,“對不起,我——”

他話沒說完,一陣短促的驚呼,一股力道猛地從胳膊上傳來,下一刻,一陣天旋地轉,他被猛地掼到床上,微彈了兩下,迷糊着就正對上了談知的眼。

四目相對,談知漆黑的眸子清澈見底,緊緊的盯着他。

窦慵眨了眨眼,剛要說話,談知伸手握住他肩膀,附身壓了下來……

……

談識退出了賬號,一起玩游戲的朋友發來消息——說好的通宵呢?

——今天有事兒,不玩了,疲憊,早睡!

——咋了?

——兄弟,你怎麽看同性戀?

——不了解啊,咋了,誰同性戀啊?

——我一個……朋友,三次元的。

——這沒啥好糾結啊,他只要不看上你,就不影響正常相處吧,除了喜歡的人不一樣,其他的也沒什麽的。

——兄弟,你真skr好人。

——是嘛?那今晚通宵嘛?

——不,我睡覺,微笑。

——……呿!!

談識關了筆記本,嘆了口氣。

這是他記事以來,他哥第一次往家裏帶除了那三個以外的其他人,那些哥哥他都認識,也知道都是幹什麽的,畢竟那是他哥多年的朋友。

這個窦慵不一樣,是男朋友。

靠!男朋友啊,他哥怎麽會找一個男朋友呢?

一點都看不出來。

以前他一直以為男同就是很偏向女性化的,把自己想象成女性需要男人來呵護的這麽個群體,直到他知道他哥,他完全颠覆了OK……

不僅形象不是他想的那樣,認知也不是。

他哥是貨真價實的高知啊,是那種連髒話都不知道該從哪顆牙齒漏出來的人。

不管他哥能喜歡上什麽人,都肯定只是這個人太與衆不同了,太牛逼了,牛逼到他哥這種看着溫和好說話實際上倔強如牛的人都妥協。

所以重點在窦慵,不在窦慵的性別。

想通這一點他舒服多了,但随即又擔心起來,媽的倆人年齡差九歲啊。

雖然這男的對他哥的确實打實的好,但是以後怎麽辦?

九歲,窦慵年輕氣盛的時候他哥就成老大叔了,窦慵變大叔的時候,他哥是不是都跳不動廣場舞了……

不對,他哥為什麽要去跳廣場舞?

媽的這不是重點!

談識一個人腦補的差點激動的跳起來。

他哥以後會不會有保障,這個窦慵才20歲,萬一以後出軌了,喜歡別人了……

媽的,還有自己啊!

這下談識真的跳了起來。

窦慵20歲,自己17歲!他窦慵要是敢對不起自己哥哥,自己就找他算賬!大家歲數差不多,誰怕誰啊,大不了和他硬碰硬!以後他哥但凡受一點委屈,他就算是拼了這條狗命也要找窦慵算賬!

想到這裏談識頓時豁然開朗,覺得自己兄弟情深且身懷重任,這下他哥有保障了,不用擔心被渣男玩弄!

能保護談知,這是一件多麽刺激多麽有成就感的事,想想都無比的心動,甚至隐隐期待窦慵做點什麽對不起他哥的事兒……畢竟——

他可不是一個七八萬的裝備就能收買的!

起碼兩個!

唔……談識忍不住想,這個號裏面的東西都是絕版,其實價值遠遠不止這些,以後還會一直升值,自己也算有了一筆資金,是自己未來嫂子給的,不是來自親媽也不是親哥……

窦慵這麽下血本,足以看出他哥在窦慵心裏多麽重要。

男人之間的愛情,真尼瑪的恐怖!

嗯……說好的保護哥哥呢,怎麽一轉眼又給賣了……

不管啦!目前看來他哥還是吃定這小子的,看那馬首是瞻的架勢,那麽驕傲優秀的一個人,姿态放這麽低,一定是真喜歡了。

他終于把心放了大半,在這糾結了好半天,不知不覺坐了一個多小時,一陣尿意襲來,他起身推門出去上廁所。

出門時正好路過他哥房間,鬼使神差的,他停了下來,悄咪咪的把耳朵貼在了門上。

咦?

有布料摩擦的聲音,和細微的喘息聲。

談識驚了。

他向來沉穩持重的哥哥,竟然有一天,也會發出這種羞恥的聲音?!!

他甚至如遭雷擊。

屋內。

兩人互相舒緩完畢,談知身上都是汗,正軟綿綿的靠在床頭喘氣,他微微閉着眼,鬓發有些祛濕。薄唇微啓,仰着頭,露出脆弱的脖頸,衣衫不整,發絲淩亂,看着特別性感。

性感到讓窦慵想把最後那一步給做了。

窦慵處理了兩人用的濕紙巾,“喝杯水嗎?”

談知沒說話,擺擺手拒絕。

窦慵湊過去,在談知鎖骨他制造的吻痕上又重重咬了一口,“那喝口水嗎?”

談知悶哼了一聲,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這個動作太他媽撩人,瞬間就燎原了窦慵極力壓制的星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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