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就當給自己找個樂子

鄭克端了酒過來,牧羊犬把空間留給他和謝秋歧。

“要不要跳支舞?”鄭克伸手。

謝秋歧猶豫着把手給了他,兩個人滑進舞池。曲子是50年代的S**e the last dance for me。

鄭克摟着他的腰開玩笑:“這曲子跟我媽年紀差不多大,非洲村裏看來還沒通網。”

“你的舞跳得不錯,也是鄭太太教的?”謝秋歧問。

“高中的時候和返校舞會的女伴學的。她是個挺好的老師,可惜,只跳了那麽一回。”山。與三夕。

“怎麽呢?”

“也是我不會說話。跳完了舞她問我,你覺得今天舞廳的布置怎麽樣?我也沒多想,直說:‘又土又俗,怎麽還有人覺得用這種大紅大金的顏色特別喜慶,像鄉下新娘脖子上挂一串大金鏈子,笑死人。’她就一杯檸檬汁潑過來:‘這是老娘做了整整一個星期的結果!’然後蹬着高跟鞋就走了。”

謝秋歧忍俊不禁:“嘴巴忒毒,姑娘沒揍你一拳不錯了。”

鄭克聳肩膀:“我怎麽知道是她弄的。”

氣氛有點太好了。謝秋歧喜歡這樣活潑開朗的鄭克。他還要謝謝鄭克——

“還沒謝謝你。要不是牧羊犬被你策反,殺了哈紮,也不能有今天這個派對。你起到了關鍵作用,鄭克,這份功勞應該是你的。”

鄭克深深地往他眼裏看,像要鑽進他的眼睛裏:“你高興就好。”

這時候他又這麽會說話了。謝秋歧懷疑他不是不知道女伴的提問有傾向性,只是當他對她沒有興趣的時候,也就懶得做出些恭維的姿态。一旦他把一個人放在了眼裏,總會想盡辦法說好話。

謝秋歧被他看得臉有點熱,不得不撇開:“牧羊犬剛剛過來和我說關于納米比亞……”

“秋歧,”鄭克打斷他,“我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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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秋歧瞪着他。

“如果你不願意,我什麽都不會做。但是我想親你,我就這麽跟你直說了。”鄭克摟緊了他,手上的動作仿佛在提醒謝秋歧他在說真話:“還有,我可能沒有跟你說過,你的唇形很漂亮。”

這算調情了。

謝秋歧心跳加快:“少來,你對誰都這麽說。”

“是嗎?這裏除了你,還有誰?”鄭克湊得更近。

謝秋歧努力地找回理智:“……鄭克,我比你大了半輪……”

“你什麽時候真的在意過年齡?”鄭克頂着他的額頭撒嬌:“秋歧,你不覺得累嗎?整天只有工作、工作、工作,拒絕所有人靠近,我看你也不是有自虐傾向的人。還是一個胡喬波就把你難倒了?從此有信任危機了?你不會的,謝秋歧在我心裏是什麽都難不倒的人。你應該對自己好一點,放松放松,玩一玩。”

謝秋歧閉上眼睛,他的臉肯定紅了:“我已經很久沒有放松過了……”

“那就我來,你可以把自己交給我。”鄭克磨蹭他的鼻子:“你可以先不管你的心意,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地想,慢慢地決定。你就當給自己找個樂子……”

話被吞沒在貼合的嘴唇裏。

鄭克的小急躁遮掩不住,他吻謝秋歧,嘴唇是濕涼的,呼吸又極熱。這個男人像冷天裏一杯威士忌,是深深的琥珀色,不傷眼睛的華美,在嘴唇上是冷的,進了胃裏就燒成最烈的火,暖身佳品。

謝秋歧應接不暇,在交換的吮吸裏喘氣:“技術不錯。”

“回房間裏,好不好?”鄭克牽着他的手。

親都親了,再矯情就沒有意思了。

安哥拉的冬天已經來到,謝秋歧想,只是貪兩杯威士忌應該問題不大。

結果再清醒就是第二天早上十點,他都不記得上次睡到這個點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他在床角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內褲,一只腳剛蹬進去,後頭有人抱上來。

“他們肯定都喝多了,沒人會注意到我們倆晚起的。”鄭克帶着一夜好眠的餍足。

謝秋歧轉過身,被他偷了個吻,趁着呼吸還沒亂把人推開:“好了,夠了。”

鄭克撇撇嘴,終于沒忘記見好就收。

謝秋歧看着對方身上的吻痕有點不忍心,還是咬牙說:“鄭克,昨天晚上的事情出了這個房間門,就沒有發生過。明白嗎?”

鄭克點頭。既然謝秋歧現在還不能接受,他也不勉強,總得一步一步來。

早餐廳裏只有刑知非,大齡中年男性是唯一找不到樂子的可憐人,他剛把報紙看完,正準備離場,才迎來兩位男主角,還都是沒有睡醒的樣子。

“喝多了?”他也沒多想,熱心地幫忙煮解酒茶。

偷情二人組默契地點頭,誰也不說話。謝秋歧伸手夠不着酸奶,鄭克一探身摸了個芒果味的,給他把封紙撕了,連帶着勺子放到他面前,又去給他拿果醬和面包。

刑知非沒看懂這段少爺和下屬的關系,調侃:“秋歧,你這走一趟非洲身價也漲了不少。”

謝秋歧一記眼刀讓鄭少爺坐下,大大方方轉移話題:“奧拉呢?”

“剛剛還在,她兒子叫她。”刑知非望了望門口。

兩分鐘後,奧拉出現在早餐廳裏,後頭緊跟着牧羊犬德爾。這就算人都到齊了。

“還有十幾天就是聖誕節了,要不要留下來過完聖誕節再走?”奧拉要了一杯咖啡。

謝秋歧放下勺子:“看你那邊怎麽安排,從這裏去納米比亞要走多久?”

“那倒不用很長時間,開車過去,又不需要用腳走。快的話兩天時間,慢的話三、四天也足夠了。”奧拉說:“相關政府文件我昨天已經和人打好招呼了,過兩天就能拿到。還是按照從前的老法子,把東西夾帶在廢品垃圾裏面過去,就是麻煩你們走一趟。”

“接貨人是誰?有沒有照片看一看?別搞錯了。”

奧拉讓下屬拿來一只文件夾,裏頭附着兩張大頭照,出乎意料的,都是白人。

她指着左邊的頭像:“查克·哈林頓,摩洛哥人,職業走私犯。過了邊境,他會通知你們在什麽地點彙合。他會在納米比亞等你們。彙合後,先由他的人查驗過鑽石,然後他會把訂金轉進指定的賬戶裏,當你們收到我确認收款信息後,再跟他去美國。到了美國,會見到他的老板,也就是這次交易的買方,是我的一個老朋友了。”

她指着右邊的頭像:“梅森·麥克阿爾德,綽號‘帆船手’,地地道道的美國人。他是紐約帆船俱樂部的會員,癡迷這項體育運動,還拿過不少獎,水牛城的人給了他這個綽號。到了美國後,帆船手會帶專家過來親自驗貨,二次驗貨完成,才打尾款。你們再把鑽石交給他。”

最後,她做總結:“這就是整個交接的過程了,沒有錢,沒有鑽石,很簡單,對吧?我已經和對方通過電話,摩洛哥人會給你們假護照和機票,他負責護送你們和鑽石去美國,帆船手會幫助你們在美國落腳。哦對了,鄭克,你要給我一個賬戶,我會把屬于你們的十五萬美金打給你。”

她做了個飛行的手勢:“只要二十個小時,你好,美利堅合衆國。”

鄭克寫下賬號給她:“這是我奶奶給我打零用錢的私人賬號,很久不用了,鄭士華應該不知道。”

“噢,說起這件事,你叔叔現在滿世界地找你。”奧拉說:“哈紮的死訊已經傳到了他耳朵裏,他現在有點慌,雖然你父親的遺産他拿到手了,但你沒有死他就不會安心的。”

鄭克點頭:“我知道,你就告訴他我跑了就行了,他不會拿你怎麽樣的。”

“好了,先生們,還有需要提問的事項嗎?”奧拉拍拍手。

牧羊犬舉手:“這個帆船手是個什麽人物?怎麽聽起來有點威風。”

奧拉挑眉:“噢,我以為只要我說‘紐約帆船俱樂部的會員’,你們就應該明白。好吧,簡單來說,他是老派的美國黑幫,70年代曾經在水牛城叱咤一方,據說過路水牛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要登門拜訪他。如今他年紀雖然稍長,但是在當地的影響力還是不小。這個人很精明,心裏随時裝着一把算盤,雖然這次出價不算太高,但他是我在美國為數不多的朋友,我才把這顆鑽石給他的。”

“這個‘紐約帆船俱樂部’很厲害?”牧羊犬問。

這就是鄭克才會知道的知識點了:“美國人喜歡搞俱樂部文化,VIP、VVIP制,有錢有權的非要顯得自己很特別。不過這個俱樂部也算有實力,承辦很多世界級的帆船比賽,影響力是首屈一指的。我哥曾經受到過邀請。”

謝秋歧給了奧拉一個眼神,示意她借一步說話。兩個人走到陽臺上單獨聊——

“關于那15萬美金,有沒有可能以另外一種形式付給我們?”謝秋歧問。

奧拉給他遞煙:“你想要什麽?”

“鑽石。”謝秋歧開門見山:“我決定自己做生意。”

奧拉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會做這個決定的。你完全有這個能力。”

“我需要鑽石、錢和武器,”謝秋歧吐了一口煙:“在回到澳門之前,至少要有一支軍隊,才有把握把鄭士華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現在回去,還是只有送死的份。”

奧拉點頭:“作為戰友和朋友,我相信你的能力。我可以一次性給你一批足量的鑽石,并且延長你付款的時間,但是你必須按最後時限把錢給我,否則我是會切斷供貨源的,能做到嗎?”

“成交。”謝秋歧和她握手。

奧拉問:“你打算在美國先呆一段時間嗎?”

“嗯。鄭克在那裏有朋友和同學,也可以幫我們。等在美國立住了腳跟,我們可以建立自己的鑽石事業,如果以後他不願意要他爸爸留下來的東西,他也有自己的事業。”那是只屬于他和鄭克的未來,這個想法讓謝秋歧打心底覺得愉悅。

“我很期待那一天。”奧拉真誠地說。

謝秋歧反問:“你呢?哈紮的王杖握在手裏,也不好拿吧?”

奧拉的目光飛向了大地:“安哥拉已經不再是戰亂的國家了,它在向一個美好的、文明的方向去發展。工業化是擋不住的時代潮流,我不能逆流而行。我打算和國家采礦公司合作,将這些非法的礦區一步一步洗白,轉化為合法礦區,正規經營,引進機器作業,才能提升開采量,也鞏固自己的地位。雖然這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但是我有信心能做到。”

“你會做得比哈紮更好。”謝秋歧相信。

作者有話說:

還只是床上關系,秋歧還沒能反應過來。

奧拉相當于是貨源,謝秋歧有了奧拉,就不愁手裏沒有貨品。接下來要解決的就是買方和運輸渠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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