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這是雇傭保镖啊
鄭克把斷腿殺手的槍撿起來:“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職業殺手,比較像地痞混混。刑大哥,不要全殺了,留着活口,要問話的。”
刑知非看他的眼神示意,将門鎖打掉,外頭的混混一窩蜂沖進來,鄭克掄起椅子就朝人砸,三個人紛紛躲避,被椅子砸得散開,領頭的那個沖到鄭克面前,手裏握着一把匕首,交叉比劃,揮得虎虎生風。鄭克以防為重,被他逼得步步後退,直退到落地窗前,忽然一個假動作佯裝絆倒,蹲**去,那個混混俯身跟上,被他一頭猛地頂在肚子上,鄭克順手将人扛起來朝着落地窗就砸。落地窗被砸出渾厚的低吼聲。
匕首脫落,掉在鄭克的腳邊,那混混還要掙紮,鄭克拎着他的衣領,按着腦袋往落地窗上砸出四、五下,将人直接砸暈了過去。後頭這時又有人偷襲,他反身抓着手裏的混混當作肉盾代替承受傷害。後頭的人見傷到了自己人,有點猶豫退縮,鄭克将手裏的人扔出去,掏槍射擊,正中對方的小腿,那混混驚叫一聲栽在地毯上。
另一邊刑知非也不好受,不能殺人,他也不敢輕易拔槍,順了廁所的皮搋子當家夥。第三個混混把他堵在淋浴間,對方是有槍的,他靈機一動胳膊肘翹起花灑開關,嘩啦啦的洗澡水澆在對方身上,那混混還舉着槍準備瞄準,這時候哪裏看得清楚,着急忙慌地閉眼睛躲水。刑知非趁機一棍子敲在他脖子上,混混兩眼一翻栽倒在水池子裏。
中年工程師狼狽不堪地從淋浴間出來,身上半濕,他将混混拖出來扔在地毯上,鄭克這邊也結束了。由鄭少爺挑了個看起來像是領隊的混混問話。
“我要一個名字。”鄭克踩着混混的脖子,居高臨下:“誰派你們來的?”
那混混冷冷地說:“你別想從我這裏套出半個字。”
鄭克壞笑。好不容易有個當惡人的機會,他總算沒有錯過。
他環顧四周,找到剛剛掉在地上的那把匕首,牽起混混的手背:“啊,終于到了我喜歡的這個環節,我以前一直覺得這種事情挺帥的,看電影如果看到私刑逼供也特別好奇,但是這一路都沒有給我個機會逼供,太好了,總算讓我等到了。”
那混混的臉色有點僵硬。刑知非使勁兒憋着笑,鄭克扮壞人扮得竟然有聲有色。
“兄弟,”鄭克看着混混:“不知道美國有沒有,但是中國有一種古老的刑罰,特別疼,而且特別有效果,也不算很血腥。我們今天試一試,怎麽樣?我再問一次,誰、派、你、來、的?”
那混混閉上眼睛,仿佛裝死。沒一會兒,他感覺到寒冷的匕首在他的手背上來回蹭動,最後劃到了指甲蓋上,他不可抑制地打了個哆嗦,突然匕首尖猛地紮進指甲縫裏,生生将整片指甲蓋完全挑起來,劇烈的疼痛逼得他放聲慘叫,他猛地睜眼,血淋淋的指甲掉在毛毯上。
鄭克拉起他第二只手指,繼續問:“我只要一個名字。”
混混冷汗直流,他動搖地哀求:“我們只是拿錢做事,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
回答他的是匕首的帶來的疼痛,尖銳的刀鋒直往指甲縫最深處紮,第二只指甲片被挑起來,十指連心的疼逼得混混嚎啕痛哭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鄭克仿佛很有耐性:“十只手指頭,我們來猜猜,你能堅持到第幾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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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鄭克将逼供錄音和被五花大綁的混混扔在房間,用酒店的電話報警。
刑知非帶着收拾好的行李把車開到酒店門口,兩人連夜離開佛羅裏達。
“他堅持到了第幾個手指?”刑知非有點好奇。後半段逼供他沒看到。
鄭克想了想:“第六個吧,也算條漢子了。”
“你是不是想過卡明會狗急跳牆,要殺我們?”
“我想過,但是我以為他不會那麽笨,真的走這條路。買兇殺人等于直接送個把柄到我們手上來,這個罪名現成熱乎,他這下怎麽也逃不掉了。”
刑知非笑笑:“他當然會走這條路。受人威脅,他肯定不甘心自請辭職。但是等着被舉報到移民局也不是辦法,一般人受到威脅會選擇報警處理,他不報警,是怕警察真的查出來他和家人協助非法移民,所以只有最後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殺人滅口。他也知道,如果殺人失敗,等于送個把柄上門,但是如果成功,他就能消除威脅。反正他什麽都不做,也只能落個慘敗,不如冒險搏一把。他錯在了輕敵,沒有找職業殺手上門。”
“說明這不是他第一次受人威脅。也對,幹這一行總有風險,但從前可能只是些流氓無賴找上門,都被他輕松解決了,他就以為這次也是同樣的情況。如果他親自來,恐怕成功率大一些,一個職業軍人少将,我們倆還真的不一定能打贏。可惜,他為了避諱,還得找業餘人士來幫忙。”鄭克感嘆:“下次還是帶上牧羊犬吧,我們倆畢竟不是幹這個出身的,還是有點危險。這次算是運氣好。”
四個人按照與海盜約定的時間重新登船。
土行孫正在看電視,換了幾趟頻道,各大新聞臺都在播同一條新聞——
“今天上午九點半,德克薩斯州警方正式介入調查海軍少校阿爾弗雷德·卡明的雇兇殺人案件,涉嫌罪名還包括協助走私、販賣人口等六項,一同被捕的還有卡明的父母、兩名兄長和一名兄嫂。警察局新聞發言人透露,卡明雇兇在德克薩斯州埃爾帕索市的一家酒店行歹,兇手已供出受雇于卡明的事實。目前卡明已經被停職……”
電視被關掉,土行孫嘆氣:“鬧得沸沸揚揚的,這幾天都沒有什麽別的有趣的事情可以看。”
謝秋歧也不廢話:“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完成了,你答應我們的事情呢?”
“別急,這不是還在‘停職’嘛,又沒有真的抓到他。”
“證據确鑿,批捕只是時間的問題。況且你只是要他消失在墨西哥灣,沒說一定要殺了他。”
土行孫輕哼:“好吧,我可以先把你們的船和貨物還給你。不過,合作的事情,等他被捕了再說。這夜長夢多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海盜将貨船開回,交接給牧羊犬。
謝秋歧查看了船上的鑽石,總算一顆心落回原地。
“來談談合作的事情吧。”
謝秋歧坐下來,将一小袋子鑽石放在桌子上。
土行孫撥拉了一下袋子,諷刺地笑:“我從前從來沒有聽過你,看來如今人才輩出。”
謝秋歧不想多客套:“每條船給你百分之三的利潤,你們護送我們的船從墨西哥灣一直到芝加哥港口,安全交接後算結束。怎麽樣?”
“嚯,你這是雇傭保镖啊?”土行孫覺得他口氣大。
謝秋歧撥弄一下鬓發:“不然,哪有那麽容易賺的錢呢?”
土行孫搖頭:“我們是海盜,不是私人保镖,讓你的船過就過,沒有護送的職責。”
“百分之五。”謝秋歧提價:“你們最熟悉這片海灣,有你們,船才是最安全的,我必須保證接下來我的船萬無一失。行就是百分之五,不行,我可以把同樣的消息賣給美國海軍,到時候武裝直升機炸過來,我就什麽都不能保證了。”
這話太沖,土行孫後面兩個高大保镖二話不說端着槍就瞄準。
謝秋歧也不怕,大馬金刀坐在原位:“你不用吓唬我,我什麽吓唬都見過。你以為一個海軍少校是這麽容易搞掂的?不然你們自己去試試?既然我做到了,我當然要索取回報。百分之五沒有任何看不起你們的意思,我只要保我的船。”
“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土行孫眯起眼睛。
謝秋歧聳肩:“殺了我,我的人立刻會把‘無名氏N’的首領是侏儒的事情散播出去。”
土行孫擰着眉毛:“你以為人家會相信你嗎?無憑無據的,就算你舉報到警察那裏,也要拿得出證明來才行。還是你以為解開這個文字謎底人家就一定相信你?”
謝秋歧笑:“玩游戲就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既然冒險玩這個游戲,讓人猜你的身份,那就要做好被暴露的準備。至于能不能讓人相信,那是我的事情,至少我把你的海軍少校給趕走了,說不定我真的有本事讓人家相信我呢?”
“百分之三,”土行孫讓步:“但是我不護着你的船。我們是海盜,不做這種事情。”
謝秋歧想過他不答應:“那就沒有百分之三。”
“你!”土行孫拍案而起:“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沒有過分,這百分之三本來就是額外的。我幫你擺平卡明,你放我的船通行,這才是平等條約,我沒有義務再付你額外百分之三。你要錢,就要幹活。”
土行孫本來還想說,門外進來一名海盜,打擾了談話。
那海盜在土行孫耳邊悄悄說了幾句才離開。
土行孫調整了一個表情:“臨時有些事情,就不繼續談了。那百分之三我不要了,但你們必須對我的事情守口如瓶。如果我知道有人洩露了,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手軟的。”他站起來和謝秋歧握手:“謝先生,你的運氣真的不錯,那就祝你今後也能好運連連吧。”
謝秋歧沒想到事情突然有了變速,他以為還要苦談:“還不知道尊姓大名?”
土行孫笑笑:“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
原來他就叫哈蘭·莫斯利。不是手下的名字,也沒有借用。
謝秋歧點頭:“希望下次有機會和你的兄弟聚聚。”
離開海盜的拖船,謝秋歧即刻聯系尼古拉斯來取貨。
他們耽誤發貨已經超過一個星期,為了補償尼古拉斯的損失,謝秋歧不得不降價把這批鑽石賣出去。鄭克請纓帶着貨去和尼古拉斯交接。
“去之前重新檢查一遍,清點好重量之後再走。”謝秋歧叮囑。
鄭克對檢驗鑽石不太熟悉,把牧羊犬帶着一起走。
二十分鐘後,電話打到謝秋歧手機裏。
鄭克的聲音有點慌:“貨被掉包了。”
作者有話說:
鄭克:當壞人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