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可能影響那啥功能

佛羅裏達州,邁阿密市。

“甜心,我回來了!”男人開門說:“你在嗎?”

他心情很好,昨天甜心發來短信說她買了龍蝦,會做他最喜歡的龍蝦面。所以今天他早早地下了船就往家趕,通常他一開門,她就會跑過來撲進他的懷裏,怎麽這時候沒在?

男人換好拖鞋往客廳走,客廳沒有人。旁邊的餐廳裏,一個瘦高俊美的亞洲人坐在餐桌上,正将龍蝦肉放進嘴裏。見到他進來,亞洲人禮貌地笑了笑:“科勒醫生是吧?您好。”

他的女朋友四肢被綁、膠帶封嘴坐在廚房的地板上。

男人扔下手提包就要跑,門口一個獨臂持槍的黑人堵了進來。

“嘿,醫生,你想去哪裏?”黑人壞笑:“才剛見面,別急着走嘛。龍蝦還沒吃呢。”

醫生吓得額頭冒汗,步步退回餐廳裏。謝秋歧還坐着,示意牧羊犬別吓着人。

“你們是誰?”醫生哆哆嗦嗦地問:“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抓了我也沒有用!”

有沒有用現在謝秋歧說了算:“別急,我們聊聊。”

被牧羊犬的槍管逼着坐下,醫生抹了抹汗,只說:“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謝秋歧笑着把女朋友拉起來:“你看,你被綁了,你的男人第一時間是自己逃跑。這麽不可靠的男朋友還留着幹什麽?我看殺了差不多了。”

他把手槍放進女人的手裏,告訴她:“殺了他,我就放你走,怎麽樣?”

女人雙眼含淚,憤怒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醫生吓傻了,連連擺手:“甜心!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我是愛你的啊!我……我……”

女人落下眼淚來,謝秋歧拉着她的手指搭在扳機上。

醫生大叫:“我說!我說!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說的!不要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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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秋歧把槍收回來,讓他坐下:“慢慢說。你給莫斯利哥哥當個人醫生多久了?”

“我……我是從去年四月開始做他的醫生的,快一年了。”

“他受的是什麽傷?一般什麽時候給他看病?”

“他全身有好幾處傷,最嚴重的是左腿膝蓋。去年在一次搶劫裏,他的膝蓋骨中彈,幾乎被完全擊碎。雖然移植了人工膝蓋,但排斥反應很強烈,走路都困難。他還經常性地背痛、頭痛和多處其他關節性疼痛,一旦到了雨天,風濕反應上來,床都下不來。每次下雨的時候,我必定要全天候地在船上候命,二十四小時離不開艙房。”

“除了你,他船上一般還有多少人?”

“不少,巡邏的、開船的、後勤的……總不少于十……十五個吧。”

謝秋歧和牧羊**換了一個了然的眼神。

謝秋歧說:“醫生,我需要你的幫忙。如果你老老實實按照我說的做,你和你女朋友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但是如果你做不好,壞了我的事,我會把你丢到海裏喂鯊魚,嗯?”

醫生拼命地點頭:“你說,我都做,我什麽都做。”

墨西哥灣跨越熱帶和亞熱帶,全年高溫多雨。四月春夏之交,正是臺風頻發的時候,他們等到三天後的雨天,果然,海盜開始催醫生上船。

傍晚,謝秋歧和牧羊犬随醫生搭快艇接近海盜船。和土行孫所在的拖船不同,這是一艘小型貨船,可以看到船尾甲板上堆積着大量物資貨品,有看守在船沿巡邏。

能上去只有醫生,其他人不允許登船。謝秋歧将快艇往回開出一段後,再折返回來,佯裝醫生落下了東西,讓牧羊犬上船去送。接應的守衛不防備,被黑人利落地割喉。

牧羊犬在前頭開路,謝秋歧攀上繩梯登船,兩人先解決船上的船員。

天黑得要吃人,細雨濕霧,大船在迷障中成了一條落單的魚,這時候誰都能給它一擊。

謝秋歧快速鑽進後甲板的貨物堆中間,兩名船員拿着手電筒、抱着槍巡邏過來,情急之下,他躍上貨箱,蹲在高處躲開手電筒的照射。只等兩人過來,他從高處突然跳下來,騎在一人肩膀上雙手把着腦袋用力一扭,只聽脖子脆生生斷裂,那船員甚至沒來得及叫,無聲倒下。

另一名船員要端槍,謝秋歧揪着屍體堵住槍口,好懸沒發出聲音,謝秋歧帶消音器的槍再補一擊,這才送命。

将屍體藏住貨箱後,謝秋歧快速地向駕駛室移動。

他的步伐極輕,幾不可聞,走動如一只捕獵的貓科動物。剛上樓梯,迎頭就是一名船員,但對方沒抱槍,要去掏**的武器,動作顯然慢了。謝秋歧擡手一槍,将那喉嚨射了個對穿,屍體從樓梯上摔下來,他接下屍體,溫熱的鮮血澆到他脖子上,與拍在臉上的冷雨形成對比。

再登上二樓,走道上沒有人,他隔着門等了一會兒,敲了敲門。

有人來開門,謝秋歧一槍斃命。

船員倒下去,裏頭有人叫起來:“來人!有人劫船!來人啊——”

駕駛艙裏有四個人,大副、二副、三副和一名後勤。見有人闖入駕駛艙,二副拔槍攻擊,謝秋歧随手拉過旁邊的椅子,以椅背為盾,蹲在椅子後前進。眼見後勤護送着船長就要逃跑,他将椅子甩出去,“哐當”将駕駛艙門拍上。

四位同時抖了抖,膽戰心驚地面對着這個男人。

謝秋歧站起來,敞開外套露出兩把機關槍,笑笑:“不好意思,今天只有我能出這道門。”

船在臺風中劇烈地搖擺起來,巨浪擡起船尾,将它高高地往上抛,船身傾斜将近45度。

謝秋歧兩手各持一槍,身體在地板上滑過,兩邊持續炸開的火光強烈到他看不清楚目标。槍聲伴随着子彈殼乒乓落地極其富有節奏,地板上很快落了一地的彈殼。那發燙的金屬殼擦着謝秋歧的頭皮過去,燎掉一縷頭發。

彈匣打空了,他來不及換,所幸扔掉槍空拳應敵。二副也打空了手槍裏的子彈,軍靴一擡,千鈞之力掃向他的腦袋。船尾沉下去,船頭翹起來,那腿不僅掃空砸在沉重的操作臺上,整個人順勢往後倒,砰地被甩在玻璃窗上。謝秋歧眼明手快抱住了方向盤,圓盤不受控制地瘋狂打轉,船體已經是一只跷跷板。方才拍門的椅子滑過來,謝秋歧騰出一只手抄起來就往二副身上砸。二副側身避開那致命的木器。

三副見狀要來幫忙,他已經受傷了,仍然拼命地沖上來,用皮帶勒住謝秋歧的脖子将人生生拖開。兩人合抱滾到窗戶邊上,二副沉寂掙紮着爬起來,沖上來殺紅了眼睛:“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謝秋歧一手卡着脖子上的皮帶,雙腿蹬地,被勒得幾乎産生腦袋爆裂開來的幻覺。他去夠掉在操作臺下面的一只扳手,指尖用盡全力将那扳手掄起來往三副腦袋上砸。

“啊啊啊啊——”

砸沒砸中他是看不清楚,但脖子上的皮帶一松,聽見三副的鬼號聲,大概也知道砸中了。

天旋地轉的視線裏,謝秋歧企圖扶住什麽平衡一**體,一顆子彈突然從後方正中下腹。他只覺得肚子一涼,劇烈的疼痛仿佛另一條皮帶抽中他,他張了張口,想發出一聲疼痛的呼聲,但沒叫出來,他只來得及捂住肚子,眼睛甚至沒能對準焦,看一看是誰開的槍。

玻璃上拖出一條殷紅的血痕。在朱砂色的世界裏謝秋歧努力地抓住了一點神智,視網膜上出現二副得意的笑臉,張狂的表情很快化成了海盜旗上獰笑的骷髅頭。那是死神降臨的征兆。

——我要死了嗎?

他仿佛能聽到二副匍匐的聲音,特別重,特別悶,像個笨重的麻布袋子在地上拖拽。謝秋歧在心裏估算,二副手上的槍肯定是只有一顆子彈,這顆子彈現在就在他的肚子裏,所以二副沒能補上第二槍直接讓他斃命。

這是反擊的絕好時候。

但肚子上的疼痛幾乎把謝秋歧的注意力完全擊垮,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地方受傷可以這麽疼。二副靠近他,他要徒手殺了謝秋歧。謝秋歧的心跳不能再快了,有一瞬間他腦袋裏是空的。

然而變化就出現這時候!船體再次掉換角度,船尾陡然被掀到風口浪尖上。

二副好不容易爬了一段又被甩出去,頭狠狠撞在儲物櫃的邊角上,頸椎當場斷裂,健壯的海盜連叫都沒叫出來一聲,死了過去。

世界終于安靜了。

謝秋歧捂着肚子,渾身汗濕,臉上半是血液半是灰塵,勉強從窗邊爬起來,他像是在地獄裏裏淌了一趟回來的,踉踉跄跄地挨到了駕駛室的門邊。離開之前他回頭确認了一眼,四具屍體完整無缺。

門一開,新鮮的海風和雨水将他身上的血氣沖刷走,他貪婪地嗅了一口空氣。

“謝,我這邊搞掂了,全部清除。你怎麽樣?”牧羊犬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出來。

謝秋歧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抱着門:“還好......嘶......已經控制駕駛艙,但你可能要來接我一下。”

牧羊犬見到人的時候吓了一跳,他一邊通知卡明的人從海岸出發與他們彙合,一邊将謝秋歧扶進下面的休息室。

土行孫的哥哥和醫生在那裏。侏儒海盜正睡在簡易的行軍床上,兄長的模樣和弟弟有八分像,不同的是,這位毛發過于茂密,也許卧病在床太久沒打理,他的臉幾乎被淹沒在頭發和胡子裏,原始人似的。被子下面露出一截玩偶般的短腿,膝蓋腫得比拳頭都大。

醫生也正結束他的工作:“我給他注射了一點嗎啡,他至少能睡到明天下午。你們讓我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我……我可以離開了吧?我保證什麽都不會說的!”

牧羊犬瞪他:“沒看到這麽大一個傷員在這裏嗎?趕緊給他止血治傷!”

可憐的醫生給謝秋歧看了傷:“他要立刻做手術,子彈的位置不太好,骨盆傷了,搞不好會殘疾的,甚至可能……可能……”

“可能什麽?說!”牧羊犬不耐煩地催促。

醫生無辜地看着他:“可能會影響……影響那啥功能。”

饒是能說會道如牧羊犬竟然被噎得無話可說。

謝秋歧已經很虛了:“先取子彈吧,真的影響了再說。”

保命要緊。他想,好起來再回駕駛艙給二副補一記扳手。

外頭雨勢開始大了起來,卡明跟着手下上船的時候,甲板的地面濕滑得幾乎站不住。

他指揮人上下搜巡了一遍貨船,又綁出兩名船員,這艘貨船才算真正被掌握住。

“少校,船上還有好多補給!”手下興奮地來報告:“水、油、食物,還有金條、寶石、武器。我們算是發了,就這一船的東西,下半輩子都足夠活了。”

卡明明白了,海盜截下的東西都在這條船上呢:最終海軍少校把握住了駕駛艙裏的船舵,高興地一揮手:“回港——”

作者有話說:

謝秋歧:青春正盛就得了隐疾,我真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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