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整天的鬧劇結束了,網絡上的風波卻一波接着一波,不過此刻誰也沒心情沒精力管,給何晝報完平安後,就在上面任其發酵了。
何以介身體本來就剛好,又經歷了這事,直接體力不支暈倒了,輸了一瓶葡萄糖才勉強醒來,一睜眼白鳳就守在旁邊。
何以介皺了皺眉,不在何晝那邊守着他幹嘛?
好在還沒問出口,白鳳就知道他的疑問了,她難為情道:“阿晝醒了就問你在哪兒,我說你低血糖暈倒了在輸液。他不信,亂七八糟的說你跟他斷絕父子關系了還是什麽,又哭又喘得傷口都崩開了,醫生給打了針鎮定劑又睡了。”
何以介直接扯了手背的針頭,轉身下地,幹澀道:“麻煩帶路。”
白鳳還沒這麽近接觸過何以介,她只能說,影帝确實與衆不同:“以介老師,手上的針眼不用處理一下嗎?”
何以介輕搖了搖頭。
臨近何晝病房,未見其人,先問其聲:“別動,我又不是瘋了,少給我打鎮定劑…”
何以介推門而入,嚴肅道:“叫什麽呢?”
何晝登時愣住,眼睛粘在何以介身上動也不動,從王熙鳳直接變林黛玉,虛弱道:“爸爸…”
“辛苦了,”何以介對護士笑了一下:“應該不用打了。”
小護士點點頭,紅着臉出去的。
何晝:……見我怎麽不臉紅呢?
白鳳煞有眼力價,立刻從病房退了出去給父子倆留足空間。
何以介回身拉了把椅子,坐下和何晝對視了片刻才開口,艱澀道:“疼嗎?”
打了止痛針,這種疼痛感何晝能承受,于是說:“不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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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經紀人說你是臨時起意要辦生日會,其實準備的很倉促,”何以介看着何晝腰上的繃帶問:“之前是準備和我過?”
何晝垂眸不語。
“爸…”何以介聲音發啞,咳了一聲才道:“爸爸不是不給你過,是忘了。”
哪個解釋都挺傷人的。
何晝點點頭,懂事道:“沒事。”
何以介之所以忘記,生病是其一,還有個原因就是那回事,讓他下意識逃避與何晝有關的念頭。
“十八,能考駕照了,”何晝說完便滿懷期待地問:“爸爸還用我載嗎?”
何以介說:“等傷好了就用。”
何晝聞言高興一笑,不想能抻到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別亂動了,”何以介立刻把住何晝胳膊,小心地虛搭了點被子在上面:“休息會兒。”
何晝問:“你陪我麽?”
何以介:“陪。”
何晝又叫:“爸爸…”
何以介:“嗯?”
“你碰着我點兒好不好,”何晝緊忙解釋說:“這次真沒別的意圖,我睡不踏實。”
何以介當然明白,剛經歷了那麽大的事,現在能好好跟他說話都算心理素質強硬,可到頭來讨個安慰還得小心翼翼,他心裏一陣發酸。
“睡吧,我不走。”他捉住何晝的手蹭了蹭手背柔聲道。
何晝閉着眼,悶“嗯”了一聲。
何晝話不假,睡三個小時反反複複醒了六次。何以介握得那只手一層汗水,他不放心叫了醫生過來,也只說有點低燒。
“問題大嗎?”何以介問。
“算傷後的正常情況,不用太擔心。”醫生說:“你看起來也需要休息一下,別繃得太緊。”
何以介勉為其難笑了笑,他狀态還行,就是比較擔心何晝,怕人傷痛又怕留下什麽心理障礙。
何以介不迷信,但何晝十八歲的第一天,讓他感覺不太好。
何晝睡得這段時間,除了方識本又發了幾條騷擾信息,還有其他人來問候,比如于漫随和顧之,倆人在得知沒有大礙之後,不約而同地決定第二天再來看。
外人都比方識本這個生物上的野爹明事理。
晚上的醫院也算不上安靜,樓道裏不停地有人來回走,另一側非單人病房的家屬都睡在樓道裏,拖鞋的踢踏聲、盆子的碰撞響,還有招呼醫生換藥的聲音。
應該換家私立醫院。何以介默默想着,這種情況不方便何晝修養身體,也影響心情。
何晝一直半睡半醒到半夜,徹底有意識時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他看到時間時明顯的帶了不開心。
“咋了,”何以介問:“哪不舒服?”
何晝說:“你還沒跟我說生日快樂,生日就過完了。”
何以介安慰道:“出院再補一個,這天不好。”
何晝搖了搖頭,堅持道:“好不好也是這天,不要補。”
何以介附和:“那下個好好過。”
下個能好好過嗎,如果他還是說喜歡爸爸呢?
何晝耳朵現在還時而嗡鳴,那天的巴掌歷歷在目,何以介不會輕易原諒他,更不會無端接受,現在的柔和都是對兒子的心疼罷了。
可他不想當爸爸的兒子了,他想當爸爸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