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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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實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親自帶過狄賽的訓練了。

從你正式被任命成為中央首席指揮官那一天。

或者說更早之前，你的職位越來越高，公務也越來越多，你親自帶狄賽訓練的頻率逐漸從一周五次減到三次，再到一次，最後好幾周都抽不出一次時間。

狄賽希望的、亮亮的眼睛一次次熄滅，又被你桌子上越來越多的公務和文件蓋過，你忙的焦頭爛額，連一句“抱歉”都沒有時間說。

再後來，訓練狄賽的任務被轉交給中央專業的訓犬官，林志。

應該沒關系吧。你安慰自己，林訓練官比你更專業，也非常負責，讓他來訓練狄賽，狄賽進步得會更快。

林志管理着幾十只軍犬的訓練，訓練場更大更專業，卻離你的住所太遠了。

狄賽每天天不亮就出發，晚上半夜才能回來。你怕他累病，于是和林志說，想讓狄賽住到訓練場附近去。

你親自去給狄賽租了房子，雖然不大，但是幹淨整潔，窗明幾淨。

“但是狄賽從五年前剛進中央就一直和你一起住，這樣他不會不習慣嗎?”林志很擔心。

你愣了一下。你還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你回頭看了一眼狄賽，他抱着自己的背包，很安靜，只是耳朵垂了下來。

就和當初他的日常訓練被轉給林志一樣安靜，一聲都沒有吭。

——你突然想到，狄賽從前不這麽安靜的。你們剛認識的時候，你簡直難以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麽精力充沛的狗。

常常是一天的訓練之後，你已經癱倒在床了，他還能興致勃勃地拆家，躍躍欲試地和眼皮子打架的你打一架。

……他是什麽時候慢慢變得安靜起來了呢？

電話響起。有緊急任務，你和對方簡略交流幾句，已經把剛剛升騰起來的一點疑惑忘記了。

“方便狄賽訓練。”你挂了電話，只是簡單地說，“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履行好他作為軍犬的天職。”

你認為這理所應該，作為軍人，你也一直這樣要求自己。

林志好像想說什麽，最後卻沒說，只是嘆了口氣。

你不知道，在你身後的狄賽，耳朵垂得更低了，所有的情緒都掩在了眼睫下。

後來，狄賽确實進步驚人，全國各類的軍犬專業大賽，只要他參賽，冠軍永遠沒有懸念。

每次他凱旋歸來，大家歡呼雀躍，但狄賽常常害羞于大家的贊美，面色微紅地搖頭：“是林訓練官教的好，成為他的學生是我的幸運。”

目光卻是偷偷看向你的。

一個十八歲，模樣标致的少年，除了他的獸耳尖牙和胸前的軍犬牌昭示着他的特殊身份。

讓人完全無法想象，幾個小時前，他在賽場上展現着自己暴起的恐怖速度和背毛聳立、令人膽寒的撲咬。

人類在他的面前如此脆弱，如果他願意，甚至可以瞬間把這些對他來說無力孱弱的家夥撕成碎片。

但他的犬牙永遠向外，把危險擋在前面，把人類護在他的身後。

他是最珍貴的。比他那枚金牌要珍貴的多，對于國家來說，他是無價之寶。

……

你在大家的簇擁下，在祝賀聲中走上前擁抱他，他胸前的金牌很漂亮，但有些冷，有些硌，你說：“做得很好，狄賽。”

狄賽卻在你的擁抱下有些僵硬。

但是是你的錯覺嗎？你總覺得狄賽好像……越來越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