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相助
乞巧節過後,周纾疲于應對來自吳家的諸多挑釁以及官府的刁難,祁有望來了兩回都沒見着她,只好回楮亭鄉去了。
祁三郎也收拾了一下行囊,又跟到別莊去了。這回祁有望倒是沒問他為什麽跟過來——左右他都不會告訴自己。
祁有望依舊日日到茶園去買茶,不過周纾來此的次數倒是不多了,代替她過來的反而是陳自在,陳見嬌偶爾也會跟着她的兄長過來。
祁有望發現陳見嬌過來看見自家三哥也在時便沒了好臉色,她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只得問道:“陳姐兒,我三哥可是開罪你了?”
陳見嬌瞥了祁三郎一眼,更覺得他不讨喜了——對比純真善良的祁有望,他哪裏像一位正人君子了!
祁三郎心中有愧,面對陳見嬌也沒去辯解什麽,只道:“是我的錯,我心思不正,做了有違君子之道的事。”
祁有望瞪大了雙眼:“三哥,你做了什麽?”
“說了別人的閑話。”祁三郎垂眸,一臉悔意。
陳見嬌聽了,又動了恻隐之心,覺得他似乎也不是那麽糟糕,除了私心地隐瞞了這個“別人”是在他面前的祁有望以及她阿姊之外,倒也算老實誠懇。
考慮到她如今若是将真相說出,怕是有挑撥離間兄弟倆的嫌疑,也怕祁有望多想。既然祁三郎已經知錯,也沒有再肆意散步诋毀二人聲譽的事情,她便沒有與祁有望提那事。
祁有望還以為他做了什麽有辱陳見嬌的名節之事,卻沒想到是說人是非的話。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道:“那三哥你也挺閑的。”
沒打算再管自家三哥與陳見嬌之間的糾葛,她向陳見嬌打聽周纾是否有過來。
陳見嬌搖搖頭,道:“阿姊最近都忙得抽不開身,我是跟大哥過來的。”
祁有望略失望,祁三郎這會兒終于擡眸正視她:“你難道不知道周家的事?”
祁有望心中一緊,有了不好的預感,忙問:“周家什麽事?”
祁三郎看向陳見嬌,帶着一絲征詢的意思:“我能說嗎?說了是否算閑話?”
Advertisement
陳見嬌白了他一眼,主動說道:“也沒什麽大事,便是茶行認為周家獨占‘楮亭茶’之名,不合規矩,便強令改名。如今姑父與阿姊都在處理此事,加上姑父的身體又不利索了,落在阿姊身上的擔子便更重了。”
又在心底偷偷嘀咕:若非如此,阿姊也不至于被姑母找到機會從她的手裏分權,安排兄長來看顧茶園。
想到周纾被人欺負了,祁有望心頭“噌”地燒起了怒火,道:“胡扯,那清河稻也是以清河為名,楮亭茶怎的就不能以楮亭鄉為名了?!況且世上名茶,多數是以地名為名,怎麽輪到周家便不行了?”
祁三郎瞥了她一眼,道:“清河稻是百姓命名的,而那些冠以地名的名茶也非一家的茶,周家的難處在于若是由楮亭鄉所産的茶皆能叫楮亭茶,那心懷不軌之人便可借此名號來诋毀周家的茶葉。”
陳見嬌沒想到祁三郎分析得倒是透徹,這與她從姑父、阿姊那兒知道的差不多。
祁有望皺起了眉頭:“那多簡單,便以茶亭茶山的茶樹為新種,新創制發明的茶葉為名,在楮亭鄉之外另起一名,諸如‘周氏楮亭真香茶’、‘周氏楮亭茶亭茶’,再在裝茶的包裝上印刻‘周氏楮亭茶’的名號加以區分!”
陳見嬌心中驚詫又有些酸澀,——祁四郎的想法與她阿姊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她臉上的笑容卻十分甜美:“阿姊也是這般想的,故而前些日子便讓人收集了不少地方的茶樹回去鑽研,若是能從茶樹中找到一絲區別,那屆時便可以向官府申請鑒定新茶種了。”
祁有望左思右想覺得有些不對勁,向祁三郎打聽:“三哥可知茶行與吳家的關系如何?”
“哪個吳家?”
“就那個號稱信州最大茶園戶的胖子吳家。”
“他吳家既然是信州最大的茶園戶,那茶行多半會以吳家馬首是瞻,畢竟吳家帶給茶行的利益會更多一些。”
祁有望便明白了,定是吳家看上了茶亭茶山,但是又不直接提出購買,轉而使些卑劣的手段來打壓周家,若是能令周家的生意出現虧損,他甚至還可以不花什麽錢便能得到茶亭茶山。
祁三郎跟陳見嬌也回過味來了,問:“你認為這跟吳家有關系?”
“沒有證據,不好妄下定論。”祁有望搖頭晃腦,看起來頗為老成。
陳見嬌也沒有追問。
過了會兒,她見離開茶園的時間也有些長了,便提出了告辭。祁三郎借口送她回去,跟在了她的身側一步開外的地方。
陳見嬌沒與他說話,他憋久了,忍不住問:“陳小娘子還不肯原諒我嗎?”
陳見嬌從心事中回神,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祁三郎心裏酸得冒泡,拿出一根通體透白的簪子,聲音低沉醇厚:“這是賠禮,也是謝禮,希望你能收下。”
陳見嬌沒有伸手去接,問道:“什麽賠禮,為何又是謝禮?”
“你還在生我的氣,讓你生氣是我的錯,所以想要賠罪。又謝你罵醒了我,所以是謝禮。”
陳見嬌有片刻遲疑,旋即将簪子推了回去:“我的氣消了,我也不覺得我有什麽功勞。無功不受祿,這看起來便很珍貴的簪子我不敢收。”
祁三郎沒有死心,但陳見嬌看起來确實沒有心動,眼瞧着茶亭茶山便到了,祁三郎只好作罷,将簪子收了回去。
——
祁有望始終放心不下周纾遇到的麻煩事,她也讓人去收集了不少茶樹回來琢磨,奈何她觀察和研究動物有一手,研究植物卻不在行。
看了很久也沒看出這些茶樹有什麽不同,她無聊地摘了兩片茶葉放在嘴裏嚼。這一嚼,立刻便發現了茶樹間的區別:別的茶葉生吃起來有些苦澀,跟吃草似的,可茶亭茶山的茶葉吃起來卻帶一絲甘味。
她記得初次到茶亭茶山時便生吃過茶葉,那時候的茶葉味道似乎還未有現在這般甘鮮。
她想不明白,便到周家去登門造訪。
周纾依舊不在,可周員外在家,他招待了祁有望。
祁有望先關心了下周員外的身體健康,再将茶亭茶山的茶葉給他,道:“若論品嘗已經制好的茶,我不遑多讓,可是論還未制好的茶,我卻是一竅不通,不知道茶葉原本的滋味是怎樣的。”
周家父女倆最近都在忙着鑒定新茶種之事,周員外自然是早已經品嘗過信州不同茶樹的滋味的,他微微一笑道:“我旁的不敢保證,卻能保證茶亭茶山的茶葉絕對與衆不同。”
說着,他又将産自茶亭茶山的夏茶拿出來給祁有望品嘗,再拿別的茶園的春茶給她對比。祁有望一喝便發現了:“茶亭茶山的夏茶比那春茶少一絲甘滑醇厚,但是比別的夏茶卻也少了許多苦澀重味。”
“祁四郎是鑒茶的一把好手呀!”周員外笑着稱贊道,對祁有望越發滿意,只可惜女兒的那番話一直萦繞在他的腦海中,讓他有些許遺憾。
想到這兒,他的心肺發癢,便忍不住竭力地咳嗽起來,想用咳嗽的疼痛将癢意替代。
祁有望忙問:“周員外怎樣了,是否要幫忙請郎中?”
周員外咳了好會兒才擺了擺手,道:“不必,都已經習慣了,咳一下就沒事了。”
祁有望見他臉色不佳,也不敢再叨擾,便要告辭。周員外忙留下她,道:“祁四郎慢些走,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祁有望讷讷地問:“什麽忙是我能幫得上的?”
周員外的臉上閃過一絲尴尬,但是考慮到周家的處境,他不得不厚顏無恥一回,道:“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想麻煩祁四郎。便是進來茶行與官府似乎一直針對周家,想打壓周家……這都是因為周家新茶備受歡迎而引起了同行的嫉妒呀!舒舒為了這事,好些天都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日日都是天不亮起來,三更了才歇下。都是我這個爹沒用,若不是我的身體孱弱、頑疾纏身,也不至于讓她這般勞累……”
周員外一直沒說正題,但是祁有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沉吟片刻,問他:“我若出手相助,小娘子會樂意嗎?”
周員外頓了下,他很了解自己的女兒,雖說在商言商,為了家裏的營生,必然是要用些手段的。正因為她有這般硬的心腸與手段,才幫助他撐起了周家的茶葉買賣。
可是他這個女兒在生意場上與在私底下不同,私下的她并非這般鐵血之人,而且也看重感情,——即使她的娘親傷了她許多回,她依舊想獲得對方的認可。鮮少有人能獲得她的青睐,而能被她接納的人,她也往往不會在對方的身上算計什麽。
所以她與祁有望的相處細節,在他看來,便是周纾接納了祁有望的證明。而好強的她也是絕不會依靠祁有望出面解決這事的。
周員外的沉默也讓祁有望知道了答案,她道:“小娘子反對我去幹涉她的事的時候,我是不會去幹涉的,只是我也無法眼睜睜地看着她受苦受累而無動于衷……”
眼睛骨碌一轉,又道,“好在我也不是幫小娘子的忙,我是幫周員外的忙。”
周員外一怔,旋即露出了一個苦笑,他是既感激祁有望,又有些羞愧。這種複雜的情緒讓他的身體更加不适,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祁有望見他這般,趕緊去幫他找了郎中來,等郎中診治後才離開。
——
周纾回家後,陳氏便拉着她哭訴:“燕娘,你爹今日又請郎中來了,他這身體讓我太擔憂了,可是我也擔憂你的終身大事……”
周纾聽說自家爹請了郎中後便吓到了,忙去看他,結果發現他好好的。
“爹,你可是哪兒不适?”
周員外擺擺手:“沒什麽事,剛才郎中來過,給我紮了兩針,我就好多了。”
周纾心裏頭松快了些,然而聽見自家娘親的哭聲,便又頭疼了起來。
周員外不由得把話說重些:“哭什麽,我還沒死呢!”
陳氏不哭了,眼巴巴地看着周纾,只待等會兒再勸她考慮終身大事。
周纾想躲着她,幹脆又在周員外跟前聊了會兒天,得知祁有望來過,她以為祁有望又是來尋她唠嗑的,想着,祁有望見不到她或許就會自己回家去了,便沒細問。
只是又想到自己要将祁有望當成男兒般對待,又難受了起來,若是能坦誠相待,或許往來便不會受那麽多約束了。
等周員外要歇息了,周纾才回去處理事情。過了兩日,周員外的身體好轉,能出來行走了,父女倆又商議了一下茶園的事情。
周纾已經收集好了茶亭茶山的茶樹為新茶種的材料,考慮到官府或許會雞蛋裏挑骨頭,她在制茶的工序上也多了一道并不會影響茶葉滋味,但是卻能算是“創制”之舉的工序。
等準備好後,她又讓人将周家茶葉的包裝全部換成了“周氏楮亭古良茶”的名字,新茶種便命名為“古良”。
“古良”實際上也是取自附近的河流古良溪,因澆灌茶亭茶山的水是取自古良溪的,故而便直接這般取名。
雖然同樣是山川地域的名字,但是這兩者之間是有區別的,因為新茶種是區別于別的茶種的,故而有重新命名的規矩,在這一點上,取名的争議性便不是很大。
吳孝宗得知周纾的打算,恨得直咬牙:“居然被周家躲了過去!”
他的兒子吳同高反而一點都不擔心,反而勸他道:“爹,周家說那是新茶種便是新茶種了嗎?”
吳孝宗問:“什麽意思?”
吳同高道:“周家的茶種與我們的茶種根本就沒什麽不同,要說那是新茶品類,便說明在制茶工序上有所創制,屆時官府是必然要查驗工序的,而不管周家是否通過了查驗,于我們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吳孝宗想了片刻,頓時露出了奸詐的笑容來:“還是兒子想得周到,只要周家通過了查驗,那便等于我們也能知道新創制的制茶工序……”
父子倆還待再商議如何進一步對付周家,便聽見管事滿頭大汗地跑回來,道:“大事不好了!”
吳孝宗頓時不悅地呵斥:“什麽大事不好了,烏鴉嘴!”
那管事閉上了嘴,不知如何開口,直到吳同高喊他說,他才如實說道:“咱們在湖村鄉的茶園,水源被人堵住了!”
“誰那麽大膽敢堵我們的水源?堵住了你不會再找人疏通嗎?”吳孝宗罵道。
那管事道:“小的說的是張家關了堰閘,不讓我們用了,而且還要狀告我們!”
吳孝宗驚得蹿了起來,忙問:“怎麽一回事?”
那管事将事情細細道來。
吳家雖然是信州最大的茶園戶主,擁有大面積的茶園,可論對土地、水資源的把控的,更多的是地主豪強們。這些地主豪強往往會出錢修理堰閘,然後霸道些的會霸占堰閘,一般連地方官府都未必能奈何得了這些地主豪強。
而吳家茶園所依靠的水源并非是天然的河流湖泊,而是湖村上等戶張家為了方便自家的佃戶灌溉農田而出錢挖了的一條兩裏長的溝渠,将水引入,故而把持這條溝渠的便是張家。
吳家的茶園靠近張家的田,當初他見張家老翁病恹恹的,而身旁又只有一個孫子,一老一小壓根只是紙老虎,便占得了便宜,這些年來也一直用的張家的水來澆灌茶園。
本來這麽些年都相安無事,怎的這時候張家忽然要計較起這事來了?——雖說這些年來張家不管這事,他漸漸地不将張家當回事,可畢竟張老翁還未過世,而且在州府衙門也有些關系,張家真要找吳家算賬,吳家要掰扯清楚這件事也很麻煩。
于是他趕緊讓自己的兒子去張家,先禮後兵,若是能說和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他吳家也絕不能就此認輸。
吳同高知道張家在城裏也有宅邸,便直接來到了張家求見。
張家的孫子接見了他,他看着那清高自傲,眼神十分冷淡的年輕男子,內心早已怒火滔天:你張家算什麽玩意兒,早已有破敗之相,憑什麽輕視我?
臉上卻頗為熱情:“張小郎君,張老翁可安好?”
張奉來目光淡然,語氣也淡然:“勞吳大郎關心,阿翁他很好。”
吳同高卻是不信這話的,信州城的人都知道,張家老翁老年喪子,連兒媳婦都去了,他因傷心過度,心中有郁結,這身體便越來越差。而張家小郎君張奉來還年少,不能主事,以至于張家早早地便有了頹敗之相。
張家老翁的身體本來就差了,年紀又上去了,還能活得長久才怪了咧!
“若是吳大郎過來是為了堰閘之事,那我勸你別浪費口舌了。”
吳同高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他憋了很久,問道:“為何要這般對我吳家?”
張奉來像看蝼蟻一般看着他,甚至不屑去解釋真正的原因,只道:“你們吳家欺我張家只有一個老人和一個少不更事的我,占了我們張家的便宜,甚至還時常做出搶占水源,要吳家的茶園先用,才能給我張家的佃農用的事情。這些我先前沒與你計較,便當真我不知道,或是懼怕你了嗎?”
吳同高想起他爹說的“先禮後兵”,他剛想出言威脅,便見一個銀發老人走了出來,一雙老眼淩厲又深邃,仿佛要将他的骨肉都剜了去。
“這是我們張家的決定,有什麽,上衙門說!”銀發老人中氣十足地發出一聲呵斥,吓得吳同高轉身便跑。
等他出了張家的門才回過神來,暗罵自己因為見到張家老翁居然能下地而被吓得失了魂?!
“不是說張家那老頭沒幾年命的了嗎?何以還生龍活虎的?!”
如果只是面對張奉來,他還沒這麽懼怕,畢竟張老翁往床上一躺,不能理會外面的事情,那些舊交便也幫不上什麽忙。可是他要是出面了,那他的那些舊交,必然還會看在他的面子上幫忙的。
吳同高只得趕緊回去與他爹商議對策。
——
吳同高一走,銀發老人的淩厲眼神頓時便收了回去,顯回了他老态龍鐘的模樣。張奉來趕緊過去扶他坐下,道:“阿翁怎麽出來了?”
“出來透透氣。”銀發老人道,他又看着将廳堂隔開兩邊的屏風處,笑道,“人已經走了,快些出來罷!”
不一會兒,屏風後便探頭探腦地伸出一顆腦袋來,烏溜的眼睛四處轉了轉,确實沒有吳同高的身影了,這才蹦出來。
“那吳家來得倒是迅速。”祁有望道。
張奉來瞥了她一眼,也不客氣:“你來得也不慢。”
祁有望笑嘻嘻地跟他們道謝,張奉來還是那副清高冷傲的模樣,道:“要不是你過來求我,我才不會幹涉那吳家要怎麽對付周家。”
祁有望道:“你上次還在周家要了五斤新茶,聽張老說,後來又去買了十斤,為了那十斤新茶,險些與人當街吵起來……你就算不看在我們的交情上,便是看在這些茶葉上,你也不能這般無情啊!”
張奉來想起自己差點就跟市井小民、潑婦似的與人罵街,便覺得丢人。然而為了那些茶葉,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他祖父愛喝茶,但是身體差,不能多喝,所以家裏便沒有常備着茶。那一天他在周家的茶葉鋪前路過,聞到了茶香,便走了進去,然後鬼使神差地便買下了一點新茶。
買了回去後老人偶爾會煮茶來喝,一開始只是覺得茶的滋味不錯,後來喝了幾回,發現身體的不适竟然淡了一些。
老人将這件事與他說了,他明知茶不是藥,不可能救命治病,可他仍舊帶着一絲希冀,再次去周家茶葉鋪買了五斤茶。
再後來,老人的身體确實一日比一日好,張奉來便算是周家茶葉的忠實顧客了。
他自然不希望這麽好的茶葉沒了,只是祁有望一開始來尋他時,他考慮到只要茶園還在,那他還是有機會買到那等茶葉的,便沒打算管這件事。
祁有望與他道:“你确保吳家的制茶工藝跟周家的制茶工藝一樣?否則為何同樣産自楮亭鄉的茶,味道卻與周家的不一樣?”
張奉來這才重視起來,征得老人的同意後,便答應幫祁有望的忙。正好吳家有一處茶園用的是他張家的水源,他便從此處下手了。
他沒去反駁祁有望的話,反而直白地問她:“我們相識這麽久,從未見你求過什麽人辦事……這次為何不讓祁家幫忙,而找我?”
祁有望撐着下巴觀賞張家廳堂的屏風上的畫,道:“祁家若出面,吳家自然不敢說什麽,但是這是我的私事,我私自決定要幫周家,所以我不能靠祁家的力量,得靠我的人脈與能力。”
張老翁在邊上聽着,點了點頭:“春哥兒是越發成熟穩重了。”
張奉來扯了扯嘴角:“你為的不是周家的茶葉,而是周家那小娘子吧?周家小娘子不比周家的茶葉珍貴?”
祁有望揚起一個笑容:“那是自然,有周小娘子,才會有周家的茶葉。”
——
周纾順利地通過了官府的查驗,并且獲得了官府對新茶種的認可,“周氏楮亭古良茶”的名字便算是正式定下來了。
另外她還得到消息,說吳家跟張家因水利問題而鬧起來了,壓根無暇再去給茶行施壓讓茶行對付周家。
這給了周纾一個可以喘息反擊的機會。陳氏在家也露出了笑臉,認為天不絕周家,周纾在高興過後,卻産生了一絲懷疑——在吳家對付周家的關頭,吳家突然出事,怎麽這般湊巧?
作者有話要說:這事過後,估計那啥也快了……
張奉來之前就登場了的哇,大家還記不記得?
——
二合一,算加更了哇,大家要誇誇方便面啊!
——
關于茶,我也不是懂行的人,都是查資料的,難免有自己想象的部分,勿究。
——
感謝在2020-03-24 02:24:47~2020-03-25 02:27: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書楓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斷跳坑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西瓜小乞丐 18瓶;上善若水、冉桐 10瓶;大大圖、意見在左 5瓶;辛小娅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