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徐雲蘇和韓城畢業後在學校周圍租了個房子，一居室，價錢不算太貴。雲蘇家裏付了半年租金，兩人靠着實習期的工資過得緊緊巴巴。徐雲蘇做的是設計，韓城做證券，兩人都加班，韓城沒定性，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跑。徐雲蘇加班回來，天已經黑了，出租屋裏冷鍋冷竈，還有兩只蒼蠅，晾衣架上昨晚他洗的韓城內褲在外面飄。聽同事說，今晚要下雨。可是他已經生無可戀，累得頭暈眼花、腰酸背痛。出租屋裏散發着隔夜的食物馊味，他苦惱地捂住臉，早上垃圾忘扔了。
他扔了電腦包，撲在沙發上挺屍。
“好累啊——”
空氣裏回蕩着他的哀叫，韓城還沒回來。他又喊了一聲，仿佛散不盡滿身疲憊似的。
“韓城、韓城……”
他念叨着愛人的名字，希望對方立刻飛奔而來，對他親親抱抱舉高高。
他需要安慰。
他趴在沙發上，踢了鞋子，腰椎的地方仿佛用力過度泛着麻痹般的酸疼。
他想喝一碗熱騰騰的粥，想好好洗個澡，想睡到自然醒。
媽的，日子真是太難過了。
他眯着眼給韓城發過去一條微信：你在哪，求安慰，求抱抱QAQ
信息發過去半天沒動靜，他內心糾結了一會，想發火又忍住了。如果微信有已讀功能，或者在線提醒，他立馬就扛着刀殺過去。
你為什麽不回我？
你為什麽不回我？
你到底在哪啊！
然而此刻他筋疲力盡，即使有在線提醒，他也扛不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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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知多久，他朦朦胧胧就要入睡的時候，手機屏幕一亮，韓城終于回他微信了。
———寶寶，晚上吃飯了沒？
他一股委屈悲從中來，發了個哭哭的表情。躺在沙發上繼續橫屍。
———乖，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那家炸醬面。
還是老公好，他心裏安慰了點。
發了句：快點回家。
Mua。
一個大大的吻。
徐雲蘇心被撂倒了，算了，刀可以收一收，但是帳還是要算的。
韓城跑了一天業務，也很累。但他想着雲蘇可能沒吃飯，又繞路去了他最愛的那家面店打包了一份晚飯回家。
樓梯裏燈時亮時暗，韓城跺跺腳，從樓下一口氣跑上來。徐雲蘇聽到他的腳步聲，踩得水管轟隆隆響。這個人怎麽這麽讨厭！
他翻個身，拿抱枕捂住頭。
韓城進門來了：“寶寶？我回來啦！”
韓城提着袋子進來，面還是熱的。他匆匆從水池撈出一只盤子，用洗潔劑抹了兩把，沖水，甩了甩水珠，将面利索地盛出來。
“寶寶，起來吃飯了。”
他搖了搖躲在沙發縫裏的雲蘇，徐雲蘇啊得叫了一聲：“你煩不煩？你煩不煩？不能讓我睡會嗎？”
韓城笑着，一屁股坐在他前面擠他：“不吃我吃了啊，我可就買了一份。”
徐雲蘇啊啊啊尖叫，韓城投降，“好好，乖了，誰不累啊是吧，等轉正了就好些了。起來起來，我喂你吃。”
徐雲蘇淚眼婆娑地起身：“胡說！我領導說了，轉正後還得加班，加好多好多的班，好多好多！”
韓城笑着捏他的鼻子，抹去一點眼淚。
“乖，張嘴。老板拌得醬可好吃了。我讓他多放辣了。”
徐雲蘇橫眉冷對：“我長痘了！不能吃辣！”
“好好，我給你撿出來。”
徐雲蘇抽着鼻子，歪在他肩膀上。韓城一手挑面一手攬着他，将沒被辣油沾到的圓滑面條喂他嘴裏，徐雲蘇全身沒有骨頭似的，吸溜着一根面條，“唔，好累。”
韓城吻了吻他汗濕的頭發：“呆會洗個澡就好了。”
徐雲蘇歪在他懷裏，抱着他的腰：“韓城，你吃了嗎？”
韓城道：“吃了，客戶請的。”
徐雲蘇瞬間炸了：“你在外面吃好的！讓我在家吃炸醬面？！”
“不是，我這不趕緊回來了嘛。”
“那也不行！我一個人，又餓又累，還這麽熱，你也不管我就扔我一個人在這了！”
韓城知道他是累劈了鬧鬧小脾氣，不過他也很累啊。畢業之後，仿佛加了許多責任在身上。他不能再向家裏要錢了，也不能靠着徐雲蘇家裏救濟，他得扛起兩個人的生活。
他沒安慰他，喂了幾筷子面條，對方不吃。他收拾起外面的衣服，悶雷陣陣，似乎要下雨了。房間裏潮濕又悶熱，只有一臺小風扇吹着。他把風扇頭定住沖着雲蘇吹，雲蘇家境比他好，沒吃過苦，性子嬌，跟着他就得住便宜的房子、吃打包的炸醬面。他心裏愧疚又自責，驀然有一種生活艱難的沉重感。他去浴室放水，一個淋浴頭，往左擰是熱水，往右調冷水，開關不靈敏，微妙的平衡感。徐雲蘇沒耐性，不是熱得燙破皮，就是凍得瑟瑟發抖。他總要調得溫度适宜，将房間熱起來，再抱他進去。
徐雲蘇悶悶不樂，感覺到空氣中的沉默，也不好意思發作了。但是不發作他又難受。吃不好睡不好，過得不好。韓城還不多疼他一些。他覺得委屈。
韓城調好熱水，将徐雲蘇抄起腿彎抱起來：“寶寶，洗澡吧。”
徐雲蘇臉熱熱的，想就坡下驢，又有些別扭。
“我好累，不想洗。”
韓城任命地給他脫衣服：“我幫你洗。”
徐雲蘇微微翹起嘴角，忍不住笑，又僞裝嚴肅。
“我要坐小板凳。”
“好咧。”
老公去拿小板凳，這是他們從跳蚤市場上淘來的，幼兒園裏廢舊下來的小椅子，原木的，圓角，摸着光滑圓潤，又可愛。徐雲蘇還像個小孩子，看到就喜歡得不得了，仿佛回到了童年時代。
韓城把小椅子墊他屁股下面，“伸手。”
徐雲蘇乖乖伸出兩條胳膊，老公幫他把上衣脫了，“擡腳。”
徐雲蘇擡起腳，韓城把他褲子脫了，被扒得光溜溜的，連小內褲都剝了。
熱水在淋着，溫度剛好，水流沖刷着僵硬的背脊，帶走了一波疲憊。
雲蘇眯起眼，任水流過臉頰，他坐着，只能看到韓城的下身。老公褲裆裏包得滿滿的，韓城在給他洗頭發，溫柔的手指穿過發絲揉搓按摩，徐雲蘇感覺到一股酥麻從頭皮一路流竄到心裏。
他濕漉漉的眼睛盯着那一包褲裆，似乎也被水濺濕了，漸漸顯露出輪廓。
“老公，你硬了哎。”
雲蘇指着韓城的下半身，饒有趣味地報告。
韓城臉一紅：“專心點！”
雲蘇呼得向他吹了一口氣：“我很專心啊。”
他天真無邪的目光仰視着他，被扒光了也坦坦蕩蕩，對欲望有着不知羞恥的單純。
韓城舔了舔唇：“你不是累了嗎？”
“對呀。”
“那你……”
還來撩我。
“所以，我可不管哦。你自己解決。”
雲蘇站起來，沖掉身上的泡沫，打算穿衣服走人。
韓城撈着他腰壓牆壁上。
男人滾燙的呼吸噴在他臉上，黑沉沉的眼攫住了他，熱水從他頭上淋下來，一樣濕漉漉的凝視。
徐雲蘇有些口幹舌燥：“你、你起開……”
“寶寶……”
韓城壓着他身體蹭了一下，溫熱的掌心撫摸上他已經涼意的身體。
男人的唇落上他的，有水汽的味道，還有習慣了的男性的氣味，熱烘烘的，包裹了他一身。
“這麽熱，你……”
他推開男人，被吻得七葷八素。
他還沒來得及穿衣服，男人的手大肆逡巡，捏住他的乳頭，揉弄擠壓。
他慌不疊得呻吟了一聲：“韓城，你膽子大了……啊，輕點！”
他惱怒地瞪過去，眼角眉梢帶着媚意，豔麗動人。韓城眼神一沉，低頭咬住了他的乳頭。
他嗯嗯啊啊地呻吟起來，腿被撈起踩在板凳上，露出兩腿之間的風情。
男人摸進去，按壓着他的會陰，揉搓他的穴口。
“啊……嗯嗯……韓城，混蛋………別摸了……”
男人的手揉松了翕張的穴口，吸咬得乳頭啧啧有聲。雲蘇揚起頭，小聲啜泣起來：“啊……老公、老公……”
韓城哄道：“寶寶，舒服麽？”
他的手技巧地拍打着青年的會陰、穴口，将兩只囊袋包裹起來揉弄，前面的陰莖直挺挺的，馬眼滴漏出許多液體。雲蘇喘息不定地感覺到裏面的空虛，他哭泣地挺胸，試圖将乳頭喂到男人嘴裏。
“老公，老公進來……”
“真的讓我進去麽？”
徐雲蘇嗯嗯點頭，将腿擡得更高，磨蹭着男人的跨部。
那根直楞楞的，又粗又大的肉棒，将帶他攀上快樂的頂端。
他們都太疲憊了，也都太壓抑了，急切需要發洩、釋放。
韓城到處找套，雲蘇撸動着他那根孽物，急不可耐地：“進來吧，就這樣進來。”
“寶寶會鬧肚子的。”
韓城粗喘着，盡管已經箭在弦上，卻也顧慮着他的感受。
徐雲蘇心裏一暖，摟住男人的脖子。
“不要緊，你再幫我洗……”
話語消失在兩人的熱吻裏，徐雲蘇慌裏慌張地扯男人的褲子。韓城把他壓在牆上吻，翻過身來握住愛人的臀。
背後那個肉洞仿佛張着嘴渴望着他進來。
他腦子轟得一聲，提着青年的臀強勢地插入了洞裏。
雲蘇哭泣地哼了一聲，又緊又澀，水流的潤滑不夠。肉壁被完全撐開，粗大的肉棒塞得滿滿的，遍布着青筋刮搔着柔軟的內壁。
“寶寶，放輕松。”
雲蘇穴口緊箍着肉棒，進不去出不來，悔得想哭。韓城吻着他後背，揉搓着緊繃的穴口，又往裏埋進一些。兩具軀體熱汗淋漓，燙得吓人。徐雲蘇一邊哭一遍罵，被男人掐着腰捅進去一下，又哼哼唧唧叫起來。
兩人熱火朝天配合着操幹，韓城摳挖着穴口，那裏粘濕濕的，大概腸液被搗出來了，肉棒插進去，它痙攣着饑渴的絞緊，搗出來，又穴肉外翻着挽留，撲哧撲哧的抽插出水聲。徐雲蘇張着嘴趴在牆壁上，韓城握着他的臀一記一記迅疾猛烈地搗幹，仿佛上了馬達一般，搗弄得他津液流淌，魂飛魄散。
“寶寶，舒服嗎？”
男人在他身後進出，大開大合地操幹。
雲蘇被搗弄得一聳一聳，抽搐地箍緊兇器瀕臨高潮。
“老公、老公，我要死了……慢一點，啊啊……慢點啊……”
韓城激動得壓在他身上，兇器一下全根沒入，捅進到最深處。男人的跨部緊貼着他的臀震顫攪動，沒有任何縫隙的結合，穴內呼吸緊縮，電火流竄麻痹全身，雲蘇啊啊吟叫，全身抽搐得到達高潮。
同時，溫涼的精液射滿內壁，被內射的感覺仿佛是在雲端。徐雲蘇身子一軟，陷入了愛人的懷抱。
洗完澡，韓城拿了條毛巾被一把将寶貝裹了，抱上床去。
徐雲蘇熱得掀被子，韓城怒目斥道：“你又不聽話，上次怎麽肚子疼的不記得了？”
雲蘇委屈地撇撇嘴：“你又兇我。”
韓城吻了吻他額頭，“乖，等我給你穿上睡衣。”
雲蘇像具豔屍一樣橫在床上，由愛人給套上衣褲，護住了坦露的肚皮。他滾了滾，雨下大了，涼風習習吹着雨水飄進房間裏。韓城去關了窗，拉上窗簾，天氣終于不那麽悶熱。雲蘇餍足地抱着被子，兩條大腿都纏在上面，叫他：“老公，抱着睡。”
韓城應了一聲，他在外面忙活。将垃圾都收拾進袋子裏，抱枕歸位，洗了碗，打掃了房間，把垃圾袋放到門外。雲蘇等了很久，還沒等到他上來，急了：“老公……韓城，你不來我自己睡了！”
“來了，來了。”
韓城冒着一身寒氣爬上床，先給了他一個吻。
徐雲蘇瞪着他：“要抱抱。”
“好，抱抱。”
男人将他摟在懷裏，雲蘇滿足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光明正大地枕着他的胳膊，蜷縮在他懷裏，聞着男人身上的沐浴香氣。
窗外轟隆隆的雷聲。
徐雲蘇小聲道：“有點冷。”
韓城一沾枕頭就要睡，冷不丁地被他喚了一聲，拉着被子給他蓋上。
“在老公懷裏不冷。”
外面雨越下越大，仿佛不是傾盆大雨，而是直接從天上倒下來一樣。瓢潑大雨？徐雲蘇胡思亂想着，愛人身上的體溫熨燙着他，他不再害怕雨夜的寒冷。他鑽到男人懷裏，緊緊摟着他的腰。性事過後本應該疲憊的身體卻興奮着，男人的胡渣蹭着他的臉，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他。
韓城迷迷糊糊地：“別鬧。”
“老公，我們買個空調吧。”
“唔。”
“有了空調，回來就不那麽熱了。我也不用在公司加班，我可以帶回來做嘛。周末，也可以在家睡午覺。不用大熱天地跑到麥當勞去蹭冷氣和wifi，老公，你聽到沒有啊？”
雲蘇拿腳踹踹男人的小腿。
韓城都已經睡過去了，又被他踢醒。
“嗯嗯，你做主。”
男人睡得像一頭死豬，夢裏胡亂應着他。徐雲蘇興奮地暢想着他們的未來，以後不住在這邊了，到離公司近的地方，租個兩居室。養一只狗，買輛車，周末他們可以寫生去！
這麽想着想着，怎麽都睡不着了。
到了下半夜，雨下小了，房間裏又悶熱起來。
男人抱得他久了，他又嫌熱。
從他懷裏掙脫出來，雲蘇四仰八叉地占據一大塊床鋪，風扇嗚嗚吹着。他轉過身，看着韓城睡夢中的側臉，不知道多久沒這麽看他了。似乎不再是學校裏飛揚灑脫的風雲人物，人變得老成了、平庸了，學會了社會的法則，融入到成人的森林裏。盡管眉宇總會微微皺着，眼角眉梢不再神采飛揚，失去了自負和傲慢，他還是默默守護着自己，最愛自己的人。
他也很疲憊吧，他也很累吧，可他再怎麽累，都盡力為他撐起一道屏障，小心謹慎地保護着他。
“老公，我愛你。”
徐雲蘇爬到他身邊，嘟起嘴印在他唇上。男人毫無所覺。
他把韓城的胳膊繞在身後，又鑽進他那熱烘烘的懷裏去了。
